肯尼迪就职演说中的互文性策略解读

摘 要：互文性广泛存在于语篇当中，其中也包括总统就职演说。互文现象的使用已经成为总统就职演说的一种常用策略。本文简单回顾互文性的相关理论，结合肯尼迪总统就职演说的社会背景，具体分析演说中所使用的互文策略。

关键词：互文性 肯尼迪就职演说 分析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578（2016）12-0004-02

1 引言

1967年，法国符号学家克里斯蒂娃首次提出“互文性”这一概念，她认为：“任何文本都是由言语拼凑而成的马赛克，任何文本都是对其它文本的转化和吸收”（Kristeva，1986）。其核心理念在于任何语篇都不可能孤立存在，它的产生和理解都与其他语篇有着某种联系。互文性是所有语篇的本质特征并广泛存在于各类语篇当中。互文性理论为语篇的解读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2 肯尼迪总统就职演说词的互文性策略

互文性广泛存在于语篇当中，其中也包括总统就职演说。实际上，互文现象的使用，已经成为总统就职演说的一种常用策略。演讲者通过合理使用各种形式的互文，将自己的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渗透于演说中，不仅可以唤起民众的共鸣，获取公众的支持，同时还能够增强演说的说服力，提升演说词的美感批评话语分析的先驱人物费尔克劳则将互文性分为显性互文性和成构互文性两大类（Fair-clough，1992：104）。显性互文性指某文本明显地指涉特定的其他文本，或者说语篇的表层明显存在与其他文本指涉关系的标识，如引用、模仿、用典等。互文性则存在于语篇的深层，它包含了形成一定语篇的各种话语规约结构，如题材、规范、类型甚至主题在阅读的文本中发生的相互指涉关系。本文采用，费尔克劳的划分方法，分析肯尼迪总统就职演说中的显性互文和成构互文策略。

2.1 显性互文性

本篇演说词中显性互文性主要使用了提及、引用、套语、典故等方式。

2.1.1 提及（reference）

提及是演讲中使用较广泛的一种互文方式。在总统就职演说中，演讲者常常会提及一些美国历史上一些知名人物或是其思想观点、重要的历史事件或法律文件等。在本篇演说中，这一手段使用的较为频繁。

例1. For I have sworn before you and Almighty God the same solemn oath our forebears prescribed nearly a century and three-quarters ago.

肯尼迪在就职演说的一开始就提到的“the same solemn oath”出自美国《宪法》第2条第1款的总统宣誓就职的誓词：“I do solemnly swear（or affirm） that I will faithfully execute the office of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will to the best of my ability， preserve， protect and defend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当选总统需手按《圣经》宣读誓言已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美国的宪法是立国之本，在民众心目中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感。

例2. And yet the same revolutionary beliefs for which our forebears fought are still at issue around the globe -- the belief that the rights of man come not from the generosity of the state， but from the hand of God.

这里的“the same revolutionary beliefs”是指美国《独立宣言》里提到的：“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that they are endowed by their Creator with certain unalienable rights...to secure these rights， governments are instituted among them”。《独立宣言》为美国最重要的立国文书之一，它不仅奠定美国历史和身份，也提出了“天赋人权”原则，为以后美国意识形态的发展奠定了思想基础。

例3. We dare not forget today that we are the heirs of that first revolution.

“the heirs of that first revolution”正是美国的独立战争。正是这场战争美国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实现了国家的独立，确立了民主的政治体制。

美国《宪法》《独立宣言》以及美国的独立战争，这些美国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和文件早已为人们熟悉，在人民心目中享有崇高的地位。通过提及这一手段，不仅能引起广大民众的精神共鸣，同时体现了肯尼迪总统就职的继承性和庄重感。

2.1.2 引用（quotation）

引用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段，更是演讲的重要策略，广泛运用于总统就职演说。

例4. Let both sides unite to heed， in all corners of the earth， the command of Isaiah -- to "undo the heavy burdens， and [to] let the oppressed go free."

该句中的引文（undo the heavy burdens， and [to] let the oppressed go free）来自《圣经·以赛亚书》第58章第6节： “Is not this the fast that I have chosen？ to loose the bands of wickedness， to undo the heavy burdens， and to let the oppressed go free， and that you break every yoke？” 肯尼迪总统直接引用圣经中的内容来阐述自己的对苏策略，号召苏美两大阵营携起手来，共同维护世界和平。

例5. Now the trumpet summons us again -- not as a call to bear arms， though arms we need -- not as a call to battle， though embattled we are -- but a call to bear the burden of a long twilight struggle， year in and year out， "rejoicing in hope； patient in tribulation，" a struggle against the common enemies of man： tyranny， poverty， disease， and war itself.

本句中"rejoicing in hope； patient in tribulation，"出自新约·罗马书？第12章：Rejoicing in hope； patient in tribulation； continuing instant in prayer；（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祷告要恒切。）同样地，通过直接引用圣经话语，肯尼迪总统用方民众很熟悉的《圣经》呼吁美国民众响应政府的召唤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除了此处2例直接引用之外， 文中还有多处涉及间接引用圣经中出现的宗教词汇例如Almighty God，His blessing等。美国是一个由欧洲清教徒移民建立起来的国家，基督教新教价值观作为美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推动了人类的科技、文化、教育等各方面的发展。直接或间接引用圣经话语，可以借助上帝的力量，增强语言的说服力和感召力，获取民众的支持。

2.2 成构互文性

成构互文性存在于语篇的深层，它包含了形成一定语篇的各种话语规约结构，如题材、规范、类型甚至主题在阅读的文本中发生的相互指涉关系。

2.2.1 主题互文

“民主”、“自由”、“人权”的价值观是美国意识形态的核心内容，这种价值观在《独立宣言》《宪法》中都有所体现。几乎每一任新总统在就职演说中都会不同程度地谈论美国的“自由”、“民主”，宣扬美国价值观和意识形态。肯尼迪就职演说的开篇就提及先辈的追求自由平等和独立的革命信念，表达了捍卫自由的存在和胜利的勇气和决心：

Let every nation know， whether it wishes us well or ill， that we shall pay any price， bear any burden， meet any hardship， support any friend， oppose any foe， in order to assure the survival and the success of liberty.

文中也多次出现表达“自由”、“平等”、“人权”的词汇，例如liberty， freedom， free， the rights of man， human right等等。

演说词的最后也向美国民众发出号召，呼吁民众为国牺牲，承担起维护自由、捍卫和平的责任（…defending freedom in its hour of maximum danger）。由此看来，肯尼迪的就职演说与《独立宣言》《宪法》和历届总统就职演说在主题上产生互涉关系的互文，具有主题上的互文。互文策略的使用有助于唤起民众的共鸣，获得认同和支持，最终实现演说的政治意图。

2.2.2 文体互文

《圣经》不仅是基督教的经典著作，同时还是饱含深刻哲学思想文学经典。在文体上，用词得体，句式简洁，文体典雅庄重，成为历届总统就职演说效仿的对象。美国总统就职演说词不仅引用《圣经》警句和《圣经》典故， 也模仿圣经的文体风格，以求更好地唤起民众的情感共鸣和心理认同，增强说服力和感染力。

肯尼迪就职演说语言精美、段落简短，存在大量《圣经》式的语言和句式，体现出文体上的互文性。例如，演说词中模仿了《圣经》中的段落，多用连词开头；多处使用“实义动词+not”这种古老的否定形式，如“observe not”，“offer not”， “ask not”等。这种用法使文体显得正式庄重。同时大量使用大量地使用平行结构、对照、比喻、重复、夸张、倒装、反问、头韵等修辞手法增添语言的美感。

3 结语

互文性不仅是一种解读文本的方式，在总统就职演说中也是一种实现政治意图的策略。通过分析看出肯尼迪总统就职演说中存在不同形式的互文现象，互文策略的运用为肯尼迪总统就职演说的解读提供了新的视角，同时也正是互文性的成功运用使得这篇演说词成为历届美国总统就职演说中的经典之作。

参考文献：

[1] 秦海鹰.互文性理论的缘起和流变[J].外国文学评论，2004， （03）.

[2] 覃先美.就职演说与《圣经》风格[J].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03）.

[3] 张汉熙.高级英语[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1.12.

[4] （法）朱丽娅·克里斯蒂娃，符号学[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

[5] Fairclough，N. D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M]. Cambridge：Polity Press，1992.

作者简介：姜奕（1969-），山东龙口人，湖北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语言学、教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