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下的不丹气息

李蕊娟

特殊的地理环境，使这个被森林覆盖、处处风景如画的高山小国气质卓尔。这里没有过多的现代文明，只有野花的清香、新鲜的空气、悠扬的佛音，并获得联合国首届「地球卫士」奖。

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不丹王国，因被众多雪山阻隔，再加上交通不便，签证也有限制，对很多中国人来说，它显得遥远而神秘，而且其快乐指数位居亚洲第一！

走進“森林王国”

不丹是个南亚小国，面积4.65万平方公里，人口却仅有80万。尽管它与我国西藏接壤，但因没有开放口岸，我们只能先乘飞机到印度，又转道尼泊尔才来到这里。

走出全国唯一的机场，乘坐越野车到乡下旅行，绝对是一种享受。柏力尔圣山下的茵格是个被群山环抱的小镇，其童话般的仙景令人陶醉。

苍翠的远山，碧绿的草坡，红色的小木屋，窗台上鲜花盛开，而山涧的溪水声，牛羊脖子上清脆的铃铛声又组成了另一种音符。有人说，这里比瑞士著名的班得瑞更美！

因不丹属亚热带气候，常年潮湿多雨，森林覆盖率高达72%。这里的生态环境非常优美，当我们在一个山丘上拍照时，看到一片片含苞欲放的小杜鹃林，一些叫不出名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显得欢快无比。身边的草丛中不时蹿过野兔之类的野生动物。

走进原始森林后，站在几十米高的大树底下，我们顿时感到自己是那样渺小。更有趣的是，有的小树生长在大树上，有的花也附生在大树上，脱落的枝叶给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非常舒服。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们正兴奋地在丛林中到处拍照时，突然，一声“呜――呼”怒吼，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不远处，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向导说那是只大黑熊。她说，在这里野兽常会出现，它们一般不会伤人，但如果惹怒了它们就不得了。

其实除野猪、羚羊、黑熊等常见的动物外，不丹还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在一片森林中南部生长着老虎和大象、北部生长着雪豹的国家。这里堪称野生动物怡然自乐的天堂。

向导介绍，不丹非常重视保护环境和生态资源，虽然森林是当地最丰富的资源，却没有滥伐现象，而是适度科学合理开发。山民砍一株树需要特别许可，国有林区伐木必须经过严格审批。

不丹中部甘唐有非常漂亮的梯田，一到初冬，濒临绝种的黑颈鹤会从西伯利亚来此地避寒，这种鸟类生性极其敏感，很容易受惊吓。为了保护它们，不丹禁止电线拉入这片地区，也因为这样，当地农民使用的是政府免费提供的最先进的太阳能发电设备。

为表彰该国政府环保领域的杰出表现，2004年联合国将首届“地球卫士”奖授予了旺楚克国王和不丹人民。

佛光下的纯洁心灵

不丹是一个全民信教的宗教国家，75%的居民信奉大乘佛教，主要是噶举派，25%信奉印度教。这里众多佛寺风格接近藏传佛教的寺庙，加上地理环境的接近，给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当你走到跟前又是另一番的感叹。譬如帕罗宗堡、普纳卡宗堡，可以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寺庙之一，于空气清新之间感悟佛世界的奥妙，领略秀美奇壮的寺庙建筑艺术。

帕罗市曾经是不丹西部政治权力的中心，并同我国西藏有着悠久的商贸关系。据说，该市的起源与莲花生大师于10世纪初修建一座寺庙有关。这就是当地最著名、最神圣的佛教寺庙虎穴寺。这座寺庙建于悬崖上，交通不便，必须步行两小时才可以到达。

有趣的是，为避免闲人打扰，前去那里参观需要申请特殊的许可。在一位名叫哲波多吉的和尚陪同下，我从海拔1000多米处启程，缓慢地登上3000多米的高度。阳光和阴影一路相伴，我们沿着凿壁而建的陡峭石阶艰难地向山顶进发。从远处看，耸于山谷之上的石砌寺院仿佛与山岩浑然一体。

哲波多吉领着我穿过一片柏树林，这些不丹的国树足有几十米高，上面垂着一片片苔藓。虎穴寺的山门前飞挂着一道瀑布，流水漫过一级级岩石注入一口深潭，然后落入下方几百米深的山坳。

哲波多吉轻巧地跃过溪流。他向我解释一种叫做“腾空步”的功夫，凭借这种功夫可以不费力气地大步跨越很宽的溪涧沟渠，这让人感到十分神奇。

接着，我们探访了一连串僧侣修行的洞穴，密室里弥漫着藏香的浓郁气味，墙壁上映着闪烁的酥油灯亮光。不时听见风中传来微弱的铃声及喇嘛的诵经声。一瞬间，我仿佛被推入一个遥远的仙境，那种在都市中已经消亡许久的纯洁。

在不丹，很多人家中都摆着佛龛。在多迪那我和一个名叫丹丁的村民聊天，他属于这个国家占人口比率3%～4%的穷人。他住在矮小的房子里，面积约12平方米。我低头穿过房门进入里间，里面非常拥挤，一张床铺抵住两面墙壁。虽然房间小，但佛龛占据了屋子最显眼的位置，佛龛上铺着黄色的台布，金色的佛像置于其上，丹丁一天膜拜数次，非常虔诚。

一位不丹朋友对我说，由于长期受佛教教义的熏陶，宽厚待人、与世无争的思想早已渗入当地人的生活中。锁和钥匙在不丹几乎无用武之地，这是因为不丹的社会治安非常好，连小偷小摸都很少发生，所以人们外出根本不用锁门。

在首都延布市，我还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到一些小店购物交钱后，店主有时找不开钱，就走出店外去向其他店铺的老板换零钱，把我一人留在店内，各种货品就摆在柜面上，其中还不乏金银首饰，一点也没有防人的意念。

一直听说不丹是允许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的。我雇的那位越野车司机吉米虽然只有一个妻子，但他坦言自己另外还有两个女朋友。他的太太跟她们都认识，大家还经常一起在吉米家喝酒吃饭。我觉得这有点匪夷所思，于是开玩笑地问他：“如果你太太也有男朋友你怎么想？”吉米脱口而出：“我会为她高兴。或早或晚人都会死去，所以生活得开心最重要。”我继续问到：“如果你太太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你怎么办？”“那我很愿意抚养这个孩子。尤其是孩子的父亲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的孩子会很聪明。”这个对话如果是发生在别的国家，我们大抵会把它当作开玩笑。但吉米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真诚。根据几天来的观察和了解，我相信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全亚洲最快乐的人

不丹堪称喜马拉雅山麓最干净的旅游国度。即使是在偏僻的村落，你也难见污水横流垃圾遍野的现象。没有泡沫饭盒和塑料胶袋的国家，让它的美丽风景显得特别的舒畅明净。在不丹旅游，是世界上最舒服惬意的旅游之一。譬如我们走进过的帕罗宗堡、普纳卡宗堡等地景区，犹如走进静谧美丽的佛教庄园，清新的空气不用说，整洁干净的环境令我们这些“老外”人人感叹。

据观察，当地人的环保意识很强。走在不丹西部重镇帕罗干净的街道上，我要扔废纸，在一家商店门前找到了一个垃圾桶，从垃圾桶进口朝里看时发现非常干净，桶中竟然没什么垃圾，在不丹的另外几处都发现了类似的情况。垃圾桶的“容貌”也折射出该国公民的环保意识。

因为拥有广袤森林，不丹处处风景如画。原始生态保持完好，还有很多珍稀禽鸟及野生花卉。正当世界各地拼命开发旅游资源赚取外汇时，不丹却对旅客的进入人次与停留时间实行严格的限制。在不丹，被批准入境的观光客每年仅有区区1万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然生态。

不丹几乎没什么工业，国家的经济来源主要是森林和农业，人均收入在192个国家中位居134位，经济相对落后。但在联合国2015年发表的《全球快乐排行榜》中，不丹却名列世界第八，亚洲第一！

不丹全国没有一条铁路，仅有一个机场。他们1999年才引入电视，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看上电视的国家。有趣的是，在这里竟然能看到中央电视台9套的节目，而且很受当地百姓欢迎。在旅游期间，我认识了一位名叫索拉姆的女大学生，问她是不是感觉生活在不丹很幸福，她笑着点头说：“是的！”我又问她想不想出国，这位美女说她去过印度和尼泊尔，如果有机会，将来想到中国去留学，尤其是北京。

同不丹人接触，你很快就能感受到他们心灵的宁静和快乐。余秋雨先生说，不丹最独特之处，就是其传统的文化、宗教氛围。这个国家对西方的物质、科技接受度很低，国家的文化和宗教都保持着较传统的状态，居民物质简单，但心态平和，贫富差距小，处处都可以看到微笑。而这种文化气息成为最吸引游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