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文本视角下贝尔·胡克斯的《骨子里是黑色的:少女时代的回忆》研究

2017-03-07 22:25
关键词:胡克自传后现代

(红河学院 外国语学院,云南 蒙自 661100)

类文本视角下贝尔·胡克斯的《骨子里是黑色的:少女时代的回忆》研究

罗 旋

(红河学院 外国语学院,云南 蒙自 661100)

《骨子里是黑色的:少女时代的回忆》是美国著名黑人女性主义批评家贝尔·胡克斯所写的带有后现代主义色彩的自传。自传中胡克斯所写的前言以及献词都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类文本,均能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作者的创作动机、写作手法以及自传的后现代主义特征。前言中所揭示的“百纳被”式的叙事结构、跨文类性质以及双重叙事视角成为了帮助读者全面解读自传文本的有力工具,而颇具后现代主义色彩的献词则表达出了胡克斯重构自我的决心与努力。

类文本;《骨子里是黑色的》;前言;献词

贝尔·胡克斯是美国著名的黑人女性主义批评家,文化批评家,作家,教育家,诗人,被美国最具影响力的学术杂志之一《大西洋月刊》评为“我们国家的主要公共知识分子之一”[1]125,也被《二十世纪美国文化理论家》列为35位20世纪改变了美国思想的知识分子之一[2]219-229。《骨子里是黑色的:少女时代的回忆》于1996年出版,是胡克斯的第一部自传,也是其黑人女权主义思想的代表作。该自传以后现代的叙事形式及独特的黑人女性经验表述,描述了胡克斯作为南方黑人女性的成长经验,深刻揭露出了来自白人资本主义及黑人内部的种族、性别及阶级压迫。目前国内对于该自传的研究较少,更多学者关注的是胡克斯本人的女权主义思想及相关理论。例如赵思奇在《贝尔·胡克斯:黑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研究》一书中全面系统分析了贝尔·胡克斯黑人女性主义,突出了胡克斯在整个西方女性主义批评中的贡献尤其在黑人女性主义发展中的独特性[3]27;周春的《贝尔·胡克斯的对话体诗学》评析了胡克斯在理论和批评话语建构方面的独特贡献,并指出其中最具特色的对话体批评话语有效改写、修正、补充和完善了主流文学批评话语[4]34-39;赵娜论述了贝尔·胡克斯的身份批评理论[5]257-259;张萌从自传性写作实践、女性形象批评、对抗性凝视、“姐妹情谊”关系以及主体本身的再反思等维度出发研究了贝尔·胡克斯的黑人女性主体文学形象建构[6]45-48。而对于自传本身的研究则只有李珺发表的《后现代视域中的种族、性别和文化政治——以贝尔·胡克斯的自传〈黑骨:少女时代的回忆>为例》,李珺指出,自传的后现代叙述形式表述了黑人女性经验的多元存在,质疑了本质主义的黑人观,成为了后现代黑人文化实践的例证[7]87-90。

可见目前国内对于该自传的研究刚起步,且关注的是其后现代的叙述结构,尚未涉及到该自传的类文本研究。该自传虽是胡克斯的代表作,但在写成后不断被出版商退稿,即使在出版后,其与传统黑人自传不相符的叙事手法也受到质疑,且不被大多数读者理解,对于这样一部颇受争议的自传,本文作者认为读者的关注视野不应仅局限于正文本,应在正文本之外的类文本中寻求能够解决阅读困惑的答案。该自传中胡克斯所写的献词以及前言都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类文本,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作者的创作动机、写作手法以及帮助读者更好理解这部自传。因此,本文将以该自传的类文本为切入视角,研究解读作为类文本的作者献词及前言,揭示出该自传中的类文本叙事对文本叙事所起到的独特功用以及对读者理解和接受文本所起到的关键作用。

一、类文本理论概述

“类文本”(paratext)这一概念最早是由二十世纪法国著名的叙事学家杰拉德·热奈特(Gerard Genette)在《复写文本》(Palimpsestes,1982)一书中提出的,后又于 1987年在法文专著《门槛》(Seuils)中围绕该概念进行了系统的梳理研究和理论构建,该著作的英文版于1997年出版,题名为《类文本:阐释的门槛》(Paratexts:Thresholds of Interpretation)。 热奈特在本书中对类文本作了如下界定:

一部文学作品完全或者基本上由文本组成,(最低限度地)界定为或多或少由有意义的、有一定长度的语词陈述序列。但是这种文本很少以毫无粉饰的状态呈示,往往被一些语词的或其他形式的作品强化和伴和,比如作者名、题目、前言和插图等。尽管我们通常不确定是否应将这些作品看成文本的一部分,但是无论如何,它们包围并延长文本,准确地说是为了呈示文本,取这个动词最常用且最强烈的意义……来保证文本至少在当下以书的形式呈现、“接受”和消费……因此,对我们而言,类文本是使文本成为书、以书之形式交予读者,广义上讲,交予公众[8]261。

热奈特在《类文本》一书中还将类文本分成了边缘类文本(peritext)及后或外类文本(epitext)两大类型。近年来,类文本理论逐渐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有不少学者开始着手研究和运用类文本理论,其中研究成果最为显著的当属许德金在修正和重建热奈特类文本概念的基础上对类文本及类文本叙事所作的新类型学及其批评框架构建的研究。许指出了热奈特类文本理论体系的不足之处并从外延、内涵以及分类标准的角度对其作出了修正。在外延方面,许认为类文本与文本一样应当有一定的疆界,且是相对封闭的,比如一本印刷出版的书,或某一相对固定的网址或网页;对于类文本的内涵,如果相关信息出现在文本成书之内,无论是作为附录、封面介绍,还是出现在书后的某个角落,均可认定为类文本,包括出现在后封面上的他人评论或推荐等;许同时也指出类文本叙事与文本叙事共存共生, 两者都是为表达作者创作的主旨而服务[9]29-36。

二、《骨子里是黑色的》的类文本叙事分析

(一)前言的类文本叙事

《骨子里是黑色的》是胡克斯运用后现代叙事策略描述黑人女性经验的实验性作品,以自传的形式体现出了胡克斯的 “后现代黑人性”,但这样的后现代黑人实验作品却由于“抽象、碎片化及非线性叙述”[10]29而不被出版商看好。即使出版后,其后现代性和跨文类的风格也超出了读者对于传统黑人自传的期待模式,让大部分读者难以接受和理解。这也反映出了出版界和读者对于黑人女性自传作品固有的一种带有种族、阶级和性别的偏见。针对这些偏见和读者所产生的困惑,胡克斯在前言中阐释了创作动机及写作手法,为其自传作出了强有力的辩护,捍卫了黑人女性在后现代文化实践中的主体地位。前言的类文本叙事在这个意义上对自传文本叙事产生了互补、呼应及解释的功用,完美地服务了自传文本叙事,同时也凸显了自传文本的主旨。

该自传最受争议的就是其后现代的叙事结构,而胡克斯在前言中对自传结构作出了这样的阐释:“我把我年少时期的生活设计成一床疯狂的百纳被,《骨子里是黑色的》中生活碎片被编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这些零碎的东西以一种散漫的,戏虐而非理性的方式连接在一起”[11]xiv。从中看出,自传叙事结构被设计成“疯狂的百纳被(crazy quilt)”,而“零碎”、以“散漫的,戏虐而非理性”的方式编织碎片则是这床“被子”的状态及构成方式。胡克斯在前言中直接点明自传结构,给读者提供了解读自传的一把 “钥匙”,目的是希望读者能从“百纳被”的文化视角以及其所具备的美学效果来理解自传中出现的“百纳被”意象以及所特有的“百纳被”式结构。因此,对读者而言,清除阅读障碍的关键就是要理解“百纳被”的历史文化内涵及其在自传中的隐喻结构。

查阅“百纳被”的相关史料就能发现百纳被在美国文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从历史文化角度上看,缝制“百纳被”虽是一项普通的家庭手工艺活动,但却能展现出民俗文化、审美情趣及民族创造力。由于过去社会布料紧缺、物资匮乏,所以普通女性出于节俭的目的就将旧衣服或其他废旧布料剪成碎片,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设计图案,再将这些不同颜色、形状、材质的碎步一块一块地缝制在一起,最后编织出精美的马赛克式样的手工艺品。创作过程充分体现出了女性的想像力和创造力。更为重要的是,缝制活动一般是社区妇女聚在一起集体完成,这就成了她们相互学习,增进情谊,交流思想的重要渠道。正如胡克斯所说,“缝制百纳被不仅为这些妇女提供了家庭所必须的收入和被子,而且还使她们有时间和她们自己及他人有交流,同时也表达出了她们自身的审美观”[10]117。

在美国历史上,百纳被的审美意义及内涵已超越了它的实用价值,成为了传承民族精神和价值观的重要载体。对于黑人女性来说,缝制百纳被是展现黑人独特文化传统和审美价值的重要方式,也是表达黑人文化政治的一种形式。但相比广受赞誉的由白人女性缝制的百纳被,黑人女性的百纳被在很大程度上被贬低与忽视,胡克斯的《教导逾越边界:教育作为自由的实践》一书中这样描述到:“美国艺术博物馆里主要展现的往往是白人的百纳被艺术成就……黑人女性的百纳被仅被当作额外的展示,通常还只有一幅作品。制作者的卡片上写着‘匿名的黑人女性’”[12]115。因此,胡克斯呼吁“黑人女性的百纳被作品需要特别的女权主义的评论,评论中要考虑到种族、性别以及阶级的影响”[12]118。

正如前言对自传结构的描述,“生活碎片被编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11],胡克斯把黑人女性在缝制百纳被过程中所体现出的生活经验以及黑人文化精髓融入到了她的文学创作之中,并巧妙地把百纳被的结构与她作品中的主题,象征和叙事结构结合在了一起。胡克斯把她自传的结构称之为“疯狂的百纳被(crazy quilt)”,对此黑人女性作家艾丽丝·沃克这样解释到:“疯狂百纳被的故事就是能在时间上前后跳跃,能在不同程度上发展并能包含神话般的叙事”[13]176。胡克斯以“百纳被”般“非理性”及“散漫”的方式来叙述她少女时代的回忆,这种零碎、离散的回忆正好契合了“疯狂百纳被”碎片般的意象,同时也使自传丧失了时间持续性和逻辑连贯性。但这正是胡克斯的真正目的所在,因为“百纳被”承载的是黑人女性的文化记忆,记载的是美国黑人女性的日常生活经验,而自传叙述的也正是南方黑人少女琐碎、感性的日常生活,因而时间与逻辑在片段化、跳跃式的主观记忆中彻底丧失了叙事功效,毫无用武之地。胡克斯在前言中也提到:“为了理解黑人女孩的复杂性,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工作去记录现实中各种不同情况的多样性”[11]。因此,“百纳被”不是简单地作为自传创作的文化背景而存在,而是作为自传文本的创作形式和解读文本的有效途径。另外,“百纳被”般零碎化的生活日常叙事也消解了大众小说中对黑人少女的模式化描述,并解构了性别主义和种族主义对黑人女性自传的定义,给读者呈现了当代黑人女性的真正生活状态。这也是胡克斯在前言中向读者直接道明自传结构的目的及意义所在。

前言中所揭示的另外一个重要信息就是自传的跨文类性质,即兼具自传的纪实性和小说的虚构性。胡克斯在前言的开头部分解释了她的创作动机:“通过意象式的写作,我试图设想出一个有关南方黑人文化丰富多彩的魔幻般的世界,这个世界有时如同天堂乐园,有时让人恐惧”[11]。“意象式(imagistically)的写作”和“魔幻世界(magical world)”等词都向读者道明了该自传的虚构性特征。虽宣称是自传,但标题却用了memories(回忆)一词,而且回忆记录的仅仅是少女时代的日常生活片段,而非作者的整个人生轨迹。在谈到这些回忆时,胡克斯在前言中作出这样的阐释:“《骨子里是黑色的》是一个非传统的回忆录(unconventional memoir),它记录的是最能占据一个女孩身心的经验、梦想和幻想”,“我分享我的秘密世界——比如我创造出了各种名字(在我想象中把我祖母称作Saru,因为这比她真正的名字Sarah要好)”[11],这些描述很大程度上颠覆了传统自传的写实性特征,向读者预示着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另类自传。前言中胡克斯也赞同 “垮掉一代”的作家Jack Kerouac所宣称的观点:“回忆和梦想是分离不开的”,这些经验、梦想和幻想“伴随着我,在我的作品中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反复出现”,并指明《骨子里是黑色的》是“一个真实和虚构的自传”。在谈及自传的跨文类特征所产生的效果时,胡克斯认为通过“唤起片刻的情绪与情感”,《骨子里是黑色的》可以看作是“一部有关感知和思想的自传”,并希望这些特征能对读者的阅读体验造成一定影响:“所描述的事件本身总是没有它们在心灵上留下的印记那么重要”[11]。读者在进入自传正文后会发现各种想象、梦想、反思等主观概念充斥着正文本叙事,而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也就是这些未经修饰的孩童般主观思想的描述。因此,作为类文本的前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发挥出了预叙的功能,对正文本的跨文类特征发出了预告并进行了阐释,凸显了自传的后现代主义特征和胡克斯驾驭后现代写作技巧的能力,并成为了能够帮助读者全面理解该自传的有力工具。

除跨文类特征外,双重叙事视角也是自传的另外一个特有的后现代主义特征,在自传中的表现形式就是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交替使用。在前言中,胡克斯对使用第三人称的原因作出了解释:“有时回忆用第三人称来进行阐述,间接地,就如同我们所有人有时用那样的方式来谈论事物。我们回顾过往时仿似与它保持一定的距离”[11],运用这样魔幻般双重叙事视角的转换是为了能够使自传产生这样的阅读效果:“在回顾过往时我们好像在场又好像不在场,好像在自己审视又好像在别人注视之下”[11]。从文本叙述上看,运用第三人称从一定的距离之外叙述事件、评价人物,打破了传统自传中第一人称的叙述权威,造成了叙述者、人物和作者三者的分离,而在传统自传理论中,作者即是叙述者,而且作者需确保和读者所建立的自传契约真实有效。但《骨子里是黑色的》中作者自身时常无法出声,而无人格化的第三人称叙述者代替作者讲述作者自己的回忆,使得作者无法保证叙述者叙述内容的真实性,这就消解了自传的真实性和严肃性,增强了叙述的虚构性。前言中胡克斯对于第三人称的阐释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胡克斯对于少女时代自我身份的不确定性,似乎只有用超然于外的第三人称全知视角才敢去直面过往的自我,去叙述少女时代的经历和梦想。借用第三人称叙述过往自我的经验表现出了过往自我与现在自我的分裂,破坏了自我身份的同一和整体性,但为黑人女性的经验描述提供了多维度视角,表达出了黑人女性身份的复杂多元性和经验的多样差异性,从而凸显了胡克斯在自传中所要展现的后现代黑人性的主题。自我身份的指涉模糊和分裂也反映在胡克斯为其自传所写的献词当中。

(二)献词的类文本叙事

胡克斯为自传所写的献词与前言一样,是能够对自传文本产生呼应和解释作用的重要类文本。但读者在进入自传之前面对献词却感到一头雾水,难以理解,原因在于献词也颇具后现代主义的色彩。读者只有在与自传文本相互印证的过程中才能发现其意义所在。献词如下:

“献给我最好的‘女孩’

曾对抱在我怀中的男孩满怀希望

当你向那些你爱的人说‘我愿意为你死去’的时候,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可能不是你献出你肉身生命,而是你意图让过往的你死去并在当下重生,只有在当下你才能活得充实与自由—你才能给予我们所需的爱”[11]。

该献词让读者感到困惑的地方在于各种人称所指涉的对象模糊不明确,如同后现代的话语游戏一般,需进行语言解码,具体来说就是要弄清带引号的“女孩”、怀中的男孩、第二人称“你”和第一人称“我”的指涉对象分别是什么。只有明确这些人称的指涉对象,才能真正理解胡克斯撰写该献词的目的及意义。

虽然胡克斯从未明确指出这个“女孩”的身份,但结合自传的创作动机、文本中作者对于自杀冲动的叙述及献词中“我愿意为你死去”、“让过往的你死去”等语句便不难看出,这个“女孩”指代的就是胡克斯过往的自我。而我怀抱中的“男孩”指的则是作者少女时期所面对的男权世界,因为过往的“我”曾对周围的男性心存希望并努力在男权世界中寻找生存意义。这样就能进一步推断出第二人称“你”指代的就是胡克斯的自我,在“我愿意为你死去”一句中的“我”就可理解为过往的自我,而“你”就是现在的自我,即过往自我愿为现在自我死去,这就意味着作者为了现在的“我”而抛弃了过往的“我”,突出了现在的“我”的重要性。自我的分裂反映出了自我身份的建构危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胡克斯回避过往痛苦的一种方式,为能接受过往的创伤经历创造一种“事不关己”的轻松氛围。这就与自传文本中所运用的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双重叙事视角相互呼应,用不同的人称指代不同时期的自我。在《顶嘴:思考女权主义,思考黑色》(1989)一书中,胡克斯就表达出了对于书写少女时代自传的犹豫不决以及在面对过往自我时的痛苦与挣扎:“我想在写作中抹杀那部分(过往)自我。一旦那部分自我不在了—永远从我生命中消失—我就能够更加容易地成为自我中现在的自我。很明显我想摆脱的就是葛劳瑞亚·晋饱受折磨和痛苦的童年,就是那个总是出错,总是受到惩罚,总是受到这样那样羞辱,总是哭泣的女孩,就是那个将要在精神病院结束一生的女孩,因为她除了发疯不可能成就任何事…通过撰写这部自传,我想摆脱的不仅仅是这个葛劳瑞亚,而且是束缚住我的过往,这阻碍了成为现在的我。我不想忘记过往,但想打破它对我的禁锢”[14]155。从中看出,胡克斯创作自传的目的也是为了在相互抗争的过往自我和现在自我之间找到平衡点,从而摆脱过往的阴影及对精神上造成的束缚,因而撰写自传的过程也是胡克斯治愈心理创伤的过程。

另外,献词也可被看作是胡克斯重获新生的宣言,献词中的“让过往的你死去并在当下重生”,“充实与自由”地活在当下,表达出了作者摆脱过往,重构自我身份的决心与努力,正如同自传最后一章回归第一人称一样,胡克斯的所有其他“自我”终将融入到当下的作为黑人后现代女性作家的真正 “自我”当中。

三、结语

《骨子里是黑色的》中作为类文本的前言与献词揭示出了作者的创作动机、写作手法以及自传的后现代主义特征,对自传文本叙事产生了互补、呼应及解释的功用,成为了帮助读者全面解读自传文本的有力工具,同时也凸显了自传文本的主旨和内涵。概括来说,前言中所揭示的“百纳被”式的叙事结构及其文化意蕴成为了解读文本的有效途径,而对于跨文类性质的描述揭示出了自传同时具有纪实性和小说的虚构性双重特征,胡克斯在前言中对双重叙事视角所作的阐释则凸显了在后现代语境下黑人女性身份的复杂多元性和经验的多样差异性,而献词则表达出了作者摆脱过往,重构自我的决心与努力。

[1]贝尔·胡克斯.《激情的政治》[M].沈睿,译.北京:金城出版社,2008.

[2]Paul Hanson.Twentieth-century American Cultural Theorist[M].Detroit:Gale Group,2001.

[3]赵思奇.《贝尔·胡克斯:黑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4]周春.贝尔·胡克斯的对话体诗学[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8,(12):34-39.

[5]赵娜.论贝尔·胡克斯的身份批评理论 [J].求索,2013,(9):257-259.

[6]张萌.贝尔·胡克斯的黑人女性主体文学形象建构研究综述[J].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11):45-48.

[7]李珺,徐志强.后现代视域中的种族、性别和文化政治——以贝尔·胡克斯的自传《黑骨:少女时代的回忆》为例[J].外语教学,2013,(6):87-90.

[8]Gerard Genette.Introduction to the Paratext[J].New Literary History,1992,22(2):261.

[9]许德金.类文本叙事:范畴、类型与批评框架[J].江西社会科学,2010,(2):29-36.

[10]Bell Hooks.Yearning:Race,Gender,and Cultural Politics[M].Boston:South End Press,1990.

[11]Bell Hooks.Bone Black:Memories of Girlhood[M].New York:Henry Holt and Company,1996.

[12]Bell Hooks.Teaching to Transgress:Education as the Practice of Freedom[M].New York:Routledge,,1994.

[13]Claudia Tate.Black Women Writers at Work[M].New York:Continuum,1983.

[14]Bell Hooks.Talking Back:Thinking Feminist,Thinking Black[M].Boston:MA:South End Press,1989.

罗旋(1983- ),男,云南开远人,红河学院外语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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