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海报《飘》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王 莹

(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吉林 长春 130000)

电影海报《飘》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王 莹

(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吉林 长春 130000)

观众阅读电影海报的过程,实际上是解码一种包括图像、文字、色彩等符号要素的多模态话语的过程。系统功能多模态话语分析的提出为更好地理解、阐释电影海报的意义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框架。以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为依托，电影《飘》的海报为研究对象，从再现意义、互动意义、构成意义三个方面探讨电影海报中图像、色彩、语言等多种模态如何共同作用，传递信息，吸引观众的注意。

电影海报；多模态话语分析；《飘》

一、引言

电影海报源于1895年12月28日，当日一张题为《卢米埃电影》的海报成为世界上第一张电影海报。早期的电影靠电影海报来宣传，海报通常由手工绘制，由文本和图像所构成。海报的文本包含电影名称和领衔主演的名字，用以传递影讯，吸引观众的目光。现代的电影海报画面精美，设计与制作手法多种多样，可以分为怀旧型、偶像型、鉴赏型、实用型等类型。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电影海报综合了图像编码、艺术符号和语言等符号学资源。社会符号学框架下的系统功能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为研究者理解、阐释电影海报的含义提供了有价值的依据。

二、电影海报的研究现状

国内对电影海报的研究大约始于1958年，当年4月张造美在《中国电影》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名为“谈海报——从‘我国电影海报原作及复制品观摩会’谈起”。在随后的50多年间，学者们从海报的创意设计、视觉要素、艺术特色、语言功能等方面对电影海报展开研究，中国知网收录了264篇相关期刊论文和31篇硕博毕业论文。

电影海报是一种商业海报，其首要功能是为新片上映做宣传，以吸引更多观众的注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电影海报就是一种平面广告。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学者们从各个角度探讨广告的语篇功能，研究成果颇丰。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社会语言学家库克(Cook)着力研究了广告语篇在社会语境中的语言特征，他指出广告语言和它的语境、制作人及观众有着很密切的关系。韩礼德(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为广告语篇和电影海报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

随着多媒体与计算机技术的快速发展，仅限于语言层面的传统语篇分析显露出一定的局限性，研究重心逐渐转向多模态话语分析。“多模态”(multimodality)这一术语于2000年正式出现在凡·利文(Van Leeuwen)和凯里·朱伊特(Carey Jewitt)的论著The Handbook of Visual Analysis一书中，它用来指代语言、色彩、图像、声音等符号资源。多模态分析法以系统功能语法为基础，探究多种符号信息如何相互协调配合，表达一定的意义。20世纪90年代是多模态理论的发展初期，迈克尔·欧图尔(Miehael O'Toole)在其论著The Language of Displayed Art中指出，视觉图像具有代表性、情态性、复合性等三重功能；克莱斯(Kress)和凡·利文在Reading Images一书中指出，图像作为一种社会符号学模式，我们可以用分析语言的方法来分析它，他们还构建了分析图像的基本原理，该原理与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相一致，被称为视觉语法。近十几年来，国外学者持续不断地推动着多模态分析理论的发展。与国外如火如荼的研究动态相反，直到21世纪初期，国内学界对该理论的研究仍处于推介阶段。2003年，李战子教授将视觉语法引入中国；2007年，朱永生教授系统地介绍了多模态的定义、理论基础、研究方法和多模态话语分析的重要性；2009年，张德禄教授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基础，提出了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综合理论框架。从2008年以来，国内学者开始运用多模态理论分析电影海报，中国知网共收录了30篇相关论文。

三、多模态话语分析电影海报《飘》

1939年，玛格丽特·米切尔(Margaret Mitchell)的小说《飘》被改编成电影，轰动一时，现在仍然在续写着传奇。在该电影海报上，两位主演深情对视，几乎占据了海报的一大半，他们的名字“Clark Gable”和“ Vivien Leigh”印在海报左上方显眼的位置。海报的背景分为上中下三层，上层是蓝色的天空，中层为熊熊燃烧的火焰，下层是黑色的坡地，整个背景表明片中的故事发生在战争年代。电影的名字“GONE WITH THE WIND”在最下面，采用金黄色字体。在海报的左下角，主人翁斯嘉丽和她的父亲伫立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看着太阳下山。

(一)再现意义

克莱斯和凡·利文认为，图像也是社会符号，具有叙事性和概念性两种再现意义。二者之间的不同在于，叙事性的再现表现了动作和事情的发展，概念性的再现不考虑时间因素，因而在类型、结构和意义方面更普通。此外，叙事性再现包含了概念性再现所没有的矢量。矢量是叙事图像的标志，是由图中的元素形成的斜线。在电影《飘》的海报中，扮演白瑞德和斯嘉丽的两位男女主演处于画面右上方，在战火背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出。他们彼此深情对视，二人的目光呈现出斜线对角矢量。这种设计表现出了男女主人公的特殊关系，表明这是一个发生在战争年代的动人爱情故事。

(二)互动意义

视觉社会符号学认为，人际意义就是互动意义，包含了互动者之间的社会关系。图像的互动意义是指图像的制作者、图像中的人物/事物、图像的观看者之间的关系。互动意义有四种表现方式：联系、社会距离、角度和情态。

联系是对呈现在海报上和观众面前的演员进行想象的一种关系。联系可以分为索取和提供两种类型。当图像中的参与者与观众直接对视，图像中的人物便是索取者，要求观众和他们之间建立一种“需求”式的图像关系；相反，图像中的参与者与观众没有眼神交流，这就是“提供”型图像，用于传递信息。电影《飘》海报中的演员没有和观众进行眼神交流，观众也就没有和他们建立关系。因此，这张海报主要用来提供电影信息：首先，它描述出了男女主人公的关系，这是电影的主要情节；其次，斯嘉丽和她的父亲站在山坡上，背对着观众凝望着远方，这是电影的背景铺垫。

社会距离指图像中的参与者和观众之间的亲疏关系。根据图片框架的大小、演员和观众之间以及演员与演员之间的社会关系，社会距离可以分为三种——特写、中镜头和远镜头。镜头越近，社会距离就越近。在克莱斯和凡·利文看来，特写镜头用来展现图像中人物的头和肩膀，表示人际近距离；中镜头用来展现膝盖以上的身体轮廓，表示人际中距离；而在远镜头中，演员只有框架的一半那么高，给人一种距离感，也就是不熟悉的人之间的距离。电影海报《飘》运用特写和远镜头两种方法表现出两种不同的社会关系。特写清晰地展现了白瑞德的面部表情，他用胳膊搂着斯嘉丽的脖子，观众会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演员的情绪。特写勾起观众的好奇心，想尽快了解这个爱情故事。斯嘉丽和她父亲的背影是从远处拍摄的，表明故事发生在观众无法走进的战争年代。

角度是建立演员与观众之间客观关系的另一种工具，既有横向的，又有纵向的。横向角度分为正面角度和侧面角度。正面角度使观众能够自然而然地融入图像，侧面角度使观众产生旁观感。纵向角度分为俯视、平视和仰视三种角度。俯视角度表示观众处于强势地位，仰视角度表示图像的参与者处于强势地位，平视则表示观众和图像的参与者处于平等关系。电影《飘》的男女主演处于海报的右上方，对于观众来说是仰视角度，这预示着白瑞德和斯嘉丽之间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令观众向往。

情态是创造互动意义的关键部分，可以分为高、中、低三类，涉及图像的色彩饱和度、区分度、亮度、协调度等方面。《飘》的海报色彩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的主人公色彩饱和度高，背景中的蓝色天空较亮，桔色的战火稍暗，下半部分全是黑色，与上半部分形成鲜明的反差。蓝色天空代表光明，桔色代表战火、热情和欲望，黑色代表罪恶和死亡。这种强烈的色差给观众以最大程度的视觉冲击，具有高情态。

(三)构成意义

构成意义是多模态社会符号学的第三层，它由信息值、显著性、框架结构三部分构成，这三部分将图像的再现意义和互动意义连接起来。

信息值： 图像中各个元素放置的位置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该元素所传递的信息的价值。从上到下的布局表明“虚和实”的信息，而从左到右的布局则表明 “已知和未知”的信息。在电影《飘》的海报中，斯嘉丽和她的父亲位于海报的下方，他们站在连绵起伏的山坡上，这一场景对于观众来说是熟悉而真实的；白瑞德和斯嘉丽处于海报的上方，表明他们的恋情令人捉摸不定。主演的名字“Clark Gable”和“ Vivien Leigh”处于海报左边，他们是观众熟悉和喜爱的演员，他们的名字在当时可谓家喻户晓。

显著性指图像元素在何种程度上吸引观众注意力。元素可以被放在前景上也可以放在背景上，相对的大小可以改变，图像可以清晰也可以昏暗。在《飘》的海报中，白瑞德和斯嘉丽的侧面特写头像是最大的亮点，几乎占据了海报的一半位置，他们既在前景中，又和背景融为一体，因而显得相当引人注目。海报正中的战火色彩鲜明，清楚地表明了故事发生在战争年代。电影的名字“GONE WITH THE WIND”在海报的最下方，位置虽然并不突出，但是字体大小不一，“GONE”和“WIND”两个关键词较大，十分显眼。正如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在小说开头所写的那样，“a civilization has gone with the wind”——随着美国南北战争的临近，南方人原本的生活方式已经远去。对于斯嘉丽来说，她那种富裕舒适的贵族小姐式的生活已不复存在，她必须开始依靠自己，她原本的信仰和爱情观也随风而去。

框架结构是能使视觉元素连接在一起或彼此分离的手段。《飘》的这张电影海报明显分为上下两个框架，下半部分以黑色为背景，斯佳丽和父亲伫立在山坡上，看着夕阳西下，背后是一片黑暗，这暗示着他们的生活受到战争的破坏，黯淡而伤感。上半部分白瑞德和斯嘉丽对视的头像在蓝天和桔色战火的映衬下显得比较明亮，暗示着白瑞德的爱能够拯救斯嘉丽，让她开始新的生活。

四、结语

正如李战子教授所言，“多模态化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多模态符号研究是一个极具潜力和社会价值的学术领域”。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图像、声音、色彩等符号资源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人类的交际活动中。电影海报是一种商业海报和平面广告，它融图像、色彩和文字为一体，因而属于多模态话语范畴。本文以美国经典电影《飘》的海报为研究对象，以系统功能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为框架，探讨海报中各种符号如何实现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成意义，最终达到宣传影片的目的。事实证明，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在对电影海报的语篇分析中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和理论价值。

[1]Cook, Y.Y. The Discourse of Advertising [M]. London: Routledge, 2004.

[2]Kress, G.&T. Van Leeuwen. Reading Images: 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 London: Routledge Press, 1996.

[3]李战子. 多模式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J]. 外语研究，2003(5).

[4]王红阳. 多模态广告语篇的互动意义的构建[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6).

[5]朱永生. 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J]. 外语学刊, 2007(5).

TheMultimodalDiscourseAnalysisoftheMoviePoster"GonewiththeWind"

WANG Ying
(Changchun Finance College, Changchun 130000, China)

The process of audience reading the movie poster is actually a process of decoding a multi-modal discourse that includes image, text, color and other symbolic elements. The analysis of the multimodal discourse of the system provides a powerful theoretical framework for better understanding and interpreting the meaning of the movie posters. In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theory, the poster of the film "Gone with the Wind" as the research object, from reappearance, interactive significance, form three aspects to discuss, such as image, color, language of movie posters mode how to work together, passing information, attract the attention of the audience.

movie poster;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Gone with the Wind"

H03

A

1671-3974(2017)04-0040-03

2017-08-12

王莹(1981- )，女，硕士，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及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