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畲族服饰文化传承及发展

2017-03-16 01:14陈栩
服装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服饰文化畲族服饰

陈栩

(1.闽江学院 服装艺术与工程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2.闽江学院 福建省服装创意设计中心,福建 福州 350108)

福建畲族服饰文化传承及发展

陈栩1,2

(1.闽江学院 服装艺术与工程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2.闽江学院 福建省服装创意设计中心,福建 福州 350108)

畲族文化中的服饰、银器锻制技艺、婚俗等被列为国家级、省级和市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中畲族服饰文化是畲族文化的精髓。如今,畲族服饰文化面临“衣随人葬,人亡艺绝”的境地。从政府、民间、研究机构3个层面提出畲族服饰文化保护、传承及发展的对策,以利于保护民族文化多样性和艺术性。

畲族;服饰文化;保护和传承;对策研究

畲族是福建人口最多的一个少数民族,也是福州人口基数最大的少数民族。畲族服饰是畲族文化的精髓,涉及畲族服饰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有服饰、婚俗、银器制作技艺、银器锻制技艺等;涉及畲族服饰的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有竺布织染缝纫工艺、传统服饰;涉及畲族服饰的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婚礼、传统服饰、竺布织染缝纫工艺等。

目前,国内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研究的学者众多,但是研究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传承的并不多见,研究畲族服饰文化的就更少。

1 畲族服饰特点与变迁

福建有16个畲族乡,分别是福州市连江县小沧乡、罗源县霍口乡、三明市永安市青水乡、宁德市金涵乡,霞浦县水门乡、盐田乡、崇儒乡、龙岩市上杭县官庄乡、庐丰乡、漳州市漳浦县赤岭乡、湖西乡,福安市坂中乡、穆云乡、康厝乡、福鼎县硖门乡、龙海县(已改为市)隆教乡等,形成“大分散、小聚居”的分布格局。畲族没有自己的文字,其历史文化遗物、遗迹、传统习俗及其文化载体成为研究该民族历史发展的主要依据,对其保护、传承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相对于单一种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畲族服饰类“非遗”具有一定的整体性和连贯性,包含服饰面料制作、服饰形制、节日习俗、畲族银器等。

1.1 畲族服饰的特点

福建畲族女性服饰因为地域的区隔而形成“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特点,可以分为罗源式、福安式、霞浦东路式、霞浦西路式4种形式。文中从款式结构、服装色彩、服饰纹样、服装部件等4个方面比较了福建畲族女性服饰形态(见表1),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精湛的服饰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保护和传承的根本。

表1 福建畲族女性服饰形态比较

由表1可以看出,各地畲族服饰色彩多以黑色和蓝色为主,红色为辅,但在服装装饰部位的用色上还是存在很大差别,尤其表现在红色的使用上。罗源装上衣造型美观,纹饰多,色彩斑斓,以红、黄、绿、白、黑、蓝等色布缝机织或自绣花边,色彩搭配均凭制衣者的视觉审美和创作灵感。 霞浦东路式服装色彩为浓厚的红色,与霞浦西路式玫红色图案和金色装饰线条形成强烈反差。从纹样上看,罗源装服饰纹样主要集中于领部和围裙四角,以双喜、双龙、花纹图案为主,装饰部位沿衣领放射状分布,用红、白相间的6条布条区分各色机织或自绣的花边,俗称“捆之颜”,花边图案多是水波纹和花卉纹,纹样形式活泼。霞浦装服饰纹样比较复杂,霞浦东路式服斗所绣纹饰以鳌鱼龙亭、双龙吐珠、凤凰朝牡丹为主,其余花样有梅花、梅雀、鹿竹、曲龙上天、蟠桃等。霞浦装西路式围裙纹样是所有畲族女性围裙中最复杂的纹样形式,绣有八仙过海、刘海钓金蟾等历史故事,服饰纹样栩栩如生,而福安装和宁德装的服饰纹样则最为简单。

1.2 畲族服饰的变迁

早期畲族服饰的制作面料为苎麻,因其一年可以收割3次,高产量的植物为畲族服饰不断提供面料,因此畲族家家户户都种植苎麻。由于麻料耐磨耐脏,夏天吸汗透气,受到畲族妇女的喜爱。根据霞浦水门乡调查,1949年以前,村村备有几部纺织机或者几家合用一部织布机,轮流自织或请代织,人们所穿衣服基本自制。畲族服饰多为黑、蓝色,是由畲族人的生产条件决定的。畲民自明代开始在山上搭棚种菁制靛,崇祯年间闽西南“汀之菁民,刀耕火耨,艺兰为生,编至各邑结寮而居”[1];闽中莆仙畲民“彼汀漳流徙,插菁为活”[2]。蓝靛又名蓝菁,古称“菁”,随着蓝菁业的衰退,现在畲族人几乎不再种植蓝菁用于染布了。1949年以前,畲族有着男绣女不绣的传统,制作畲族服饰的多为男性裁缝,畲族妇女出嫁时需要裁缝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为其制作一套绣花嫁衣,畲族裁缝在服饰文化的传承过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畲家女子出嫁时都有一只精编的线篓作为嫁妆,再编织一根彩带作为嫁妆上的腰带和男女定情信物。农闲时妇女围聚在一起,腰间绑上织带用的工具编织彩带,或是比拼绣花手艺,心灵手巧绣花好的女性受到众妇女的亲睐。畲族苎麻织染技艺和彩带编织技艺就是通过女性间的传承沿袭至今。

传统服饰之所以具有现代机器不可替代的艺术性,就是因为一件服装从面料制作、染色、裁剪、刺绣、滚边、编织等工艺倾注了制作者的心血。由于传统面料的更替,结构的简化,造成服饰技艺传承方式的改变。现在市场上看到的畲族服饰偏向舞台装化,表现最明显的是罗源畲族服饰,在传统斜襟衫的基础上加上几条花边装饰,围裙上的绣花也简化成一圈机织图案,这些机器织出的简单纹样已经很难体现畲族服饰的文化内涵,更难以区别畲族和其他民族的服装特征。而像福安式、霞浦西路式、霞浦东路式畲族服饰只是增加了百褶裙、长裤等原本畲族传统服饰没有的元素,服饰形制的变迁造成畲族服饰文化的衰退。

1.3 畲族头式的变迁

畲族头式与头冠是畲族服饰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畲族民族特征的外化彰显。古代典籍中对畲族头式的描述为“或高髻垂缨,或裹髻以布,或断竹为冠,裹以布,布斑斑,饰以珠,珠累累,皆五色椒珠”[3]。福建畲族头式可以分为罗源式、福安式(包括宁德)、霞浦式、福鼎式(包括浙皖)、光泽式、顺昌式和漳平式7种[4]。畲族女性头式梳理繁复,需要会梳头的妇女用时30 min以上完成,梳理过程要用到假发、毛线、竹头式和银头饰,这些头式梳理的工具和材料现已很难买到。传统畲族已婚妇女梳大凤凰髻,未婚妇女梳小凤凰髻,头式有明显区别,见表2中福建畲族女性头式比较。

表2 福建畲族女性头式比较

Tab.2 Comparison of the female headgear of SHE minority in Fujian

类型已婚女性未婚女性凤冠形制罗源式凤凰髻布妮头:辫子盘绕一圈裹竹为冠福安式大碗匡式小碗匡式平顶凤冠霞浦式盘龙髻较盘龙髻稍矮尖顶高帽凤冠福鼎式海螺髻较海螺髻稍小尖顶高帽凤冠光泽式碗匡式布妮头:辫子盘绕一圈裹竹为冠顺昌式扇形髻扇形髻裹竹为冠漳平式龙船髻龙船髻无可参考的范本

大多数人对已婚和未婚女性头式间的界定模糊不清,不少畲族女性的传统头式演变成一圈可以戴在头上类似于帽子的头饰,失去了少数民族首服文化的传承之美。畲族的凤冠是畲族女性出嫁时佩戴的头冠,过去佩戴畲族凤冠的妇女需要先梳好传统头式再佩戴凤冠,不同地域凤冠的形制也各有不同(见表2)。传统凤冠的冠身用竹子或笋壳制成,体量较大,不易保存和携带。随着畲族传统婚礼习俗被现代的婚礼习俗所取代,畲族凤冠已不再是畲族人结婚时的首选,凤冠逐渐演变为畲族女性出席重要场合、彰显民族特征的道具。例如福建福安市制作畲族银饰的传承人林仕元,通过银器锻制技艺把凤冠和头饰结合在一起,畲族妇女只要像带帽子一样带上凤冠就可以出席节庆等重要场合,因此受到现代人喜爱。畲族传统头式和头冠向简便易携带的帽饰方向演变,暴露了服饰文化传承的断层和现代文明对传统事物的冲击。

2 畲族服饰文化的传承危机与保护现状

2.1 畲族服饰的生存环境逐渐消亡

畲族服饰是畲族人民在不断的迁徙过程中与当地汉族融合,为了适应刀耕火种、上山劳作的生产环境而产生的服饰,也是宗教信仰、民族图腾、生殖崇拜的外化体现。正因为早期畲族远居高山,实行族内通婚,环境封闭、交通不便、较少与外界接触,才能很好地保留畲族服饰的形制。随着全球化、现代化、城镇化、市场化社会格局的形成,畲族有形的物质文化遗产(如民居、造景、工具、器皿、服饰、工艺美术)和无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口头传承、人生礼仪、传统民俗仪式、宗教仪式、服饰技艺等)都面临断层甚至消亡。《闽东畲族志》记载:“1949年后,畲族男女青年平时服装的款式选用布质与汉族无大的区别”[5],现在畲族民众只在重要节日穿着民族服饰,平时与汉族无异。

由于居住地自然条件的制约和经济发展滞后,大多数畲族年轻人外出打工,孩子跟随父母外出生活、求学,受汉语的教育,较少接触到本民族的语言,大部分孩子不会讲畲语,年轻人对本民族历史和族源也不甚了解。调研过程中发现,畲族村落留守的多为老人,他们穿着的服饰也都是简化的畲族服饰,会梳畲族头式的妇女寥寥无几。一些畲族裁缝大多年事已高,不再从事畲族服饰制作的工作,年轻裁缝的工作室受到市场冲击,以做畲族舞台表演装为主,传统的畲族服饰制作由于价格高、销量少、工艺复杂、制作工时长被市场淘汰。畲族服饰传统手工艺面临“衣随人葬、人亡艺绝” 的境地,这些都不利于畲族服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展示、保护和传承。

2.2 保护模式单一,发展后劲不足

畲族服饰文化相对于比较有市场影响力的寿山石雕刻技艺、脱胎漆器髹饰技艺等“非遗”项目处于弱势。面对已经形成产业化、集团化的福州寿山石雕、软木画、脱胎漆器、畲族银器制作等行业,畲族服饰类“非遗”缺乏整体性的保护和市场化企业的介入。政府部门对寿山石等市场发展热门“非遗”项目投入的保护经费对他们而言是锦上添花,而对处于弱势的畲族服饰类“非遗”项目只能是杯水车薪。

畲族“非遗”面临“重申报轻保护”的困境。福建省各市、县、区、乡、村等各级文化主管部门对申报“非遗”工作非常重视,组织专业团队申报国家级、省级、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是申报过后如何保护却缺乏系统有效的解决办法,保护模式单一。畲族服饰制作传承人分布在福建各个畲族乡村,这些传承人只能依靠国家传承人补贴开办工作室或裁缝作坊。罗源竹里村村民兰曲钗是福建省畲族服饰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带着儿子建立畲族服饰工作室,对畲族服装的制作工艺和面料进行改良,提升畲族传统服饰的实用性和审美性,将畲族服饰元素应用在现代化的服装设计中,增加机绣、数码印花等工艺受到了畲族群众的欢迎。对待畲族服饰文化相关部门应积极开展与鼓励建立相应保护措施,以促进畲族“非遗”文化发展。

2.3 畲族服饰元素挖掘不够深入

畲族的服饰文化浓缩了神话传说、宗教信仰、时代印记,其文化表征只能口传身授或以图案记录的形式保留下来,其中服饰图案是畲族文化传承的重要体现,也是畲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外显特征之一。畲族服饰图案题材广泛、内容丰富、花纹精美,具有浓郁的畲族乡土生活气息,常以借代、比拟、隐喻、谐言等手法进行演绎,并结合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形成以吉祥图案为核心,包括人物故事、图腾崇拜、生殖崇拜、女性崇拜在内的文化象征寓意[6]。同时,畲族人也大胆吸取了汉族等兄弟民族的传统刺绣图案,创造出许多新颖别致的图案。例如畲族彩带上的文字符号,田、比、非、井、女、日、品、毛、中、而、甲、申、正、也、干、壬、百、正、币、卍、甘、目、古、己,生、凸、十、止等类似字样,不仅是族群个性特征与独特精神的重要表征,更是对人类多元文化的一个贡献[7]。调研发现,畲族后人对畲族服饰的挖掘不够深入,没有将传统的畲族图案引用再创新,现代畲族服饰上的图案缺乏自己的民族特色,大量借鉴了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元素,没有在众多民族的服装展示中体现畲族特色。

3 保护和传承畲族服饰文化的对策与建议

3.1 政府

3.1.1 搭建畲族“非遗”展示平台 保护畲族“非遗”首先要提高畲族“非遗”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在福建各地建造畲族 “非遗” 的展示平台。以福州为例,福州5 A级景区三坊七巷中的中郎官巷30号畲族蓝氏祠堂始建于清道光十九(1839)年,它是福建省畲族同胞在福州的落脚点。还有三坊七巷中塔巷81号的“盈盛号”是一家金银器制作企业,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畲族银器锻制技艺传承人创办的企业。设想以三坊七巷畲族蓝氏祠堂为平台,设立畲族“非遗”传习馆,联合“盈盛号”畲族银器制作馆共同展示畲族“非遗”文化、传授畲族“非遗”技艺。传习的内容以服饰文化传播、服饰制作技艺传授、服饰穿戴体验为主,邀请畲族服饰“非遗”传承人、畲族研究专家学者面向公众做相关讲座,或开设互动学习工作坊等,利用三坊七巷5A级景区的影响力展示畲族服饰文化,提高畲族“非遗”的知名度。

3.1.2 科研项目、科研经费的分配 文化、教育等主管部门应该从科研项目、科研经费分配上向畲族“非遗”研究倾斜。福建省各地有专门研究畲族“非遗”的学者,但是各自研究方向比较分散,由于个人能力和研究经费、时间、地点的限制,对畲族“非遗”的保护不能形成合力。如果由文化、教育等主管部门主导,设立畲族“非遗”保护的专项课题,将具备服饰制作技艺的传承人和经过服装制作训练的学生或研究服饰文化的专家学者集中起来形成研究团队,合力对畲族服饰文化开展持续深入的研究,使研究成果整理成书、光盘等文字资料,通过专家学者的研究,使畲族“非遗”的研究深入化、系统化。

3.1.3 构建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传承体系 “把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纳入教育体系是保护、开发、传承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手段与途径”[8]。政府部门可以对福建省内畲族聚居地进行畲族文化生态保护区的规划建设,从小学、中学、职业中专、高等院校等4个层面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教育传承体系,“鼓励支持福建艺术职业学院、福建农林大学安溪茶文化学院、厦门演艺职业学院、德化陶瓷职业技术学院,以及泉州艺术学校、漳州艺术学校、漳州市天福茶学院等各市的艺术职业学校、技术职业学校招收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专业学生”[9]。这些高等教育学校和职业学院如果能开设相关专业,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将具有推进性意义。例如福建省二轻技术学校、福州市第一技校等拥有服装设计与制作专业的高职高专院校,如能结合服装设计专业优势,开办畲族服饰非物质文化遗产专业,则能让畲族服饰文化可以通过职业院校得到传承发展。

3.2 民间

3.2.1 畲族“非遗”元素的创新 在国家“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背景下,对畲族“非遗”元素的创新能够为畲族服饰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探索一条新的途径。年轻人是对畲族“非遗”创新的新生力量,可以引导他们跟随畲族“非遗”传承人学习“非遗”技术,再结合其自身理论水平制作或展示全新的设计作品。2014年9月正荣公益基金会与《HOMELAND家园》杂志联合发起的“手艺新生”公益项目,选择6种曾经承载福州人传统生活的手作,如漆器、纸伞、灯笼、竹篾、皮枕等传统手艺,在此基础上进行再设计,大赛从100多位报名者中挑选并资助了12名年轻设计师,让他们与手工老艺人进行3个月的学习与生活,最后设计出全新的作品在三坊七巷联合展演。这一做法不仅让企业提升了知名度,同时提高年轻人的社会责任感,使其加入到“非遗”的保护中来。对于畲族“非遗”技艺只是展示还远远不够,非物质文化遗产内容有其变迁性,只有符合当代畲族人民的审美、喜好、文化才可以不断发展下去。畲族“非遗”不是过时的文化,而是民族的瑰宝,掌握畲族“非遗”的技艺不仅能提升本民族的文化底蕴和知名度,而且还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

福建省是纺织服装大省,福州、厦门、泉州、晋江、石狮都拥有纺织服装产业集群,政府应该鼓励服装企业从畲族“非遗”中寻找商机。畲族服饰和畲族苎麻织染缝纫工艺分别是国家级、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又属于民族传统服装制作技艺,挖掘畲族服饰“非遗”的市场价值,将传统苎麻面料和畲族蓝染、畲族刺绣用于现代时装设计,提升服饰文化内涵。通过对畲族服饰设计元素的深入挖掘,将其服饰精华应用于现代服饰设计中,对畲族服饰的保护与开发和中国民族服饰国际化推广有着显著的意义。

3.2.2 调动民间力量参与畲族服饰保护 “非遗”本身就是社区居民世代传承发展的文化事象,“非遗”的保护和利用需要依靠社区居民的自觉参与,提高保护民族文化遗产意识,同时更要动员有识之士积极参与,保护工作就会更加有力。霞浦溪南镇白露坑村的医生雷其松,早在2006年就开始对畲族文物产生兴趣,并自费建立了远近闻名的畲族展览馆,收集大量畲族服饰、头饰、农具等畲族“非遗”物品,有效地传播了畲族“非遗”文化,使得越来越多的村民意识到民族文化和“非遗”保护的重要性,于是,纷纷参与畲族文化遗产的收集、整理和保护中来。挖掘、保护和传承畲族民间艺术已成为人们的共识,政府的重视、学者的研究和畲族人民自身的努力,越来越多的畲族民间艺术传承人正在各自的艺术领域默默耕耘,为传承畲族民间艺术作奉献[10]。

3.3 研究机构

3.3.1 扩展畲族服饰类“非遗”的传承面 随着畲族服饰制作技艺传承人的陆续去世,建议将传承人从单个人的传承扩展到乡、村层面、学术研究机构层面上来。单个传承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只有更多人加入“非遗”保护和传承中,非物质文化遗产才会得以发展。现在随着网络的普及,腾讯网《守艺》栏目对畲族服饰的报道使其知名度得到了快速提升,这不仅使传承人更加重视对传统技艺的保护,同时相关的乡、镇领导干部也对畲族文化有了重新挖掘保护的愿望。罗源霍口乡福湖村作为国家级畲族服装保护基地,也是福建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畲族服饰)保护基地,当地希望能将畲族刺绣开发成旅游商品,让留守的畲族群众利用农闲时间学习畲族刺绣,既能提升畲族群众对“非遗”保护的热情,也能给他们带来经济收入,让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后继有人。

学术研究机构(如高校)可以通过聘请“非遗”传承人到学校讲学,激发学生学习热情,通过师傅带、老师教等形式,从学生中培养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普丽春[11]认为,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除了家庭、社会和学校教育外,还应辅以多种形式的教育。因此,加强学校与家庭、社区的互动,形成传统教育与学校教育的有机结合。闽江学院服装与艺术工程学院每年都会组织学生赴宁德、福安、霞浦、罗源、福鼎等畲族居住地采风,并以畲族元素作为创作灵感,设计现代化畲族创意服装。2012年文博会上福建三明学院同学设计的旅游产品“畲族风情”获得了福建省大学生创意设计大赛金奖,该系列的泥塑作品以畲族生活场景为原形,设计了畲族生产、生活场景摆件、畲族元素发夹等,是高校层面培养畲族文化传承人的成功案例。

3.3.2 运用数字化技术对畲族服饰文化进行保护

依托高校等学术研究机构运用数字化技术建立畲族“非遗”档案和数据库,从数字化、资源管理、情景构建技术等方面启动畲族“非遗”数字化工程。从传统博物馆典藏扩展到数字化博物馆演绎,并向社会公开。通过高校、艺术研究院、文化馆等科研机构提炼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艺术价值,将其数字化、图像化并整理成专著、数据库向社会发行,可应用于现代设计、生产、文化创意产业。运用数字化建模、数字化展示、数字化仿真、虚拟现实、数字动画与纹样矢量化等技术,即由图像、声音、文字、模型、交互式体验等构建畲族服饰艺术数据库,让民众更直观、深入地了解畲族服饰文化,满足社会大众多层次、多方位需求。福建省高校可以与福建省博物馆、福州市博物馆、泉州市博物馆等合作,开发民族服饰虚拟穿衣软件,让参观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畲族服饰上的刺绣图案、配饰、头饰,模拟体验穿着民族服饰的感受。在此基础上,实现畲族服饰文化资源的共享与传播。

4 结语

“艺术作为一种独特的精神现象,人文精神的载体,是人类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12]。畲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着畲族的民族智慧和民族精神,应该对其进行深入的挖掘和整理。畲族服饰在我国少数民族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从政府层面上需要构建畲族“非遗”教育传承体系,对畲族“非遗”进行传承和认知教育,鼓励畲族“非遗”的创新,推动“非遗”传统文化的价值转化,创建畲族文化展示平台;从民间机构的层面吸引企业、基金会、畲族同胞参与畲族“非遗”的保护;从研究机构的层面需要推动畲族文化的活态保护,变单个人的传承为多人传承,促进畲族服饰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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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雪,邢宝妹)

Dress Cultur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SHE Minority in Fujian Province

CHEN Xu1,2

(1.Clothing and Design Faculty, Minjiang University,Fuzhou 350108,China;2.Fujian Provincial Clothing Creative Design Center,Minjiang University,Fuzhou 350108,China)

The dress and personal adornment, the silver forging techniques as well as the marriage customin SHE minority's culture have been placed into national,provincial and municipallevel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mong them, its culture ofdress and personal adornment is the essence of the SHE culture.Today, the SHE minority clothing culture faces the situationthat "people are buried with clothing and the art techniques disappear with the death of people".In this paper,countermeasuresare proposed to protect, inherit and develop the clothing culture of SHE minority from the 3 aspects of the government, civil society and research institutions in order to protect the diversity and the artistryof the minority culture.

SHE minority,clothing culture,protectionand and inheritance,countermeasure study

2017-01-08;

:2017-02-10。

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4B123);福州市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2015C05)。

陈栩(1981—),女,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服饰文化。Email:chenxu523@aliyun.com

C 95;TS 941.742.8< class="emphasis_bold"> 文献标志码: A

A

2096-1928(2017)01-005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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