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机器人来了,我们还需要爱情吗

2017-03-20 16:48荆棘
齐鲁周刊 2017年9期
关键词:玩偶性爱充气

荆棘

最近,美国性爱娃娃制造商RealDoll正将人工智能(AI)和机器人结合起来,开发出一款可以定制性格,和人进行情感交流的性爱机器人。在日益发达的现代社会,我们用虚拟社交代替真实生活中的朋友,用外卖和垃圾代替了家人的烹调,用韩剧满足白日梦……而各种充气娃娃和情色用品,也在逐渐地在取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很多人对于爱情的认知,也被简化成了性和欲,关乎爱情的种种细腻丰富情感,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

被工具化的性爱

还在嫌弃自己的“女朋友”只会默不作声的傻傻躺在那里吗?高端性爱人偶制造商RealDoll正在解决这一问题。

最近,美国性爱娃娃制造商RealDoll正将人工智能(AI)和机器人结合起来,开发出一款可以定制性格,和人进行情感交流的性爱机器人,甚至会爆粗口。透过科幻剧《真实的人类》所呈现的人与机器人之间的性爱场景,便能了解其中一二。

新产品有好几个部分,都将在今明两年推出。首先是 Harmony AI app,预计将于 4 月 15 日推出;接着是“机器人头”系统,将于年底发布;而虚拟现实平台则要等到明年。

价格自然也不菲,光机器人头售价就高达 10000 美元。而除了智能的部分,身体也非常逼真。每个仿真硅胶“RealDoll”性爱机器人都拥有灵活的骨骼,从开始生产到最终成品出炉大约需要耗费 80 小时,不仅如此,这款性爱机器人还可以定制生殖器和更换面孔。

厄比斯创意公司总部位于加州圣马科斯市,他们从 1996 年开始就制作性爱玩偶了,其产品几乎遍布全世界所有国家。RealDoll 性爱玩偶共有 18 种女性身体类型和 2 种男性身体类型,起步价为 6500 美元,如果用户希望添加其他特殊功能,定制版性爱玩偶的起步价则为 1.2 万美元。

对于售价高达 1 万美元的机器人头,该公司首席执行官 Matt McMullen 表示:

从解剖学角度来看,每个性爱玩偶都是完美无缺的。而且,包括生殖器在内的身体各个部位都可以按照客户的私人喜好进行个性化定制。比如有些客户会要求性爱玩偶必须具备弹性的嘴唇、超柔软的舌头和柔软的硅胶牙齿。

McMullen 还透露,用户与人工智能系统的互动可以不局限于性话题,该人工智能系统允许用户给性爱助手选择设定不同的性格特质,比如和善、性感、害羞、天真、聪明等,不同的性格设定,会让性爱玩偶出现不同的表现。在配套的 Harmony App 应用上,用户还可以挑选、更改性爱玩偶的衣服,或直接改变“她们”的体型。

另一方面,RealDoll 还部署了虚拟现实组件,用户可以佩戴 Oculus Rift 虚拟现实头显设备“沉浸”在特定的环境里,比如在月球上和性爱玩偶做爱。McMullen 说道:我觉得,这套系统和此技术会对某些特定人群用户产生吸引力,因为有些人通常很难和其他人发生亲密关系。

有调查数据显示,在英国,每天大概会有250万名女性购买性用品;而每5个人中,就有1个不排斥与机器人发生关系。日本软银推出的Pepper机器人刚开始发售的数分钟内就卖出1000台,其售价为1300美元。

2025年左右,性爱机器人将会普遍出现;到了2050年,人与机器人发生性爱关系甚至可能比人与人性爱更加常见。未来学家伊恩·皮尔森在不久前发布的报告称,未来性爱机器人会像汽车类产品一样,让人花费大量资金去购买,甚至将成为重要家庭成员,与人类建立起牢固的情感纽带。

作为人类自慰工具而诞生的性爱娃娃,据传发轫于二战期间。根据各种流传资料,希特勒为了保证德军血统的纯正,禁止德军与非雅利安血统的妇女行欢,因此命人研制与女性生理结构相仿的性爱娃娃;或许是受此启发,后来德国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出售类似的性爱玩具。

到20世纪70年代,性爱娃娃开始步入商业化发展阶段。伴随着科技发展而向人类步步靠近的同时,性爱机器人也遭到了众多的质疑和抵制。

德蒙福特大学教授Kathleen Richardson发起了反性爱机器人的运动。 “性爱机器人带来的美好感受,只是用户头脑中的想象。同时,性爱机器娃娃有物化女性的嫌疑,也强化了情感关系不过只是一种生理需求的观念。”

机器人的非血肉身躯,着实很难让人把它跟感情联系起来,虽然给机器人植入人类的情感和个性已成为现实,但越是这样,机器人的影响反而越让人类感觉到不安:它将淡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它将破坏家庭感情以致影響社会和谐,它甚至还将严重到会影响人类的繁殖进化。

面对性爱机器人引发的道德沦陷问题,也有很多人抱以不一样的视角。有相关的调查数据显示,性爱机器人能够改变色情产业、减少嫖娼案件、减少性奴和性交易现象。行为治疗师Nicolas Aujula则认为:“我相信,性爱机器人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减少性暴力现象。同时,其也可以减少性疾病(如艾滋病)传染、强奸、意外怀孕等现象。”

如果我们除了充气娃娃再也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那才是人类的退化

爱是精神的火花,性是肉体的摩擦。面对这个具有特殊属性的机器人,我们或许需要先来梳理一个人类社会对“性”的认知,以一种成熟而不带偏见的态度。

《破碎故事之心》作者塞格林曾这样写道,“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这句话贴切地写出了爱。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它是感性的又是理性的,是克制的又是冲动的,是暧昧不定又难以捕捉的,就像“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现代社会的一个特征是,物质的丰富,替代品的丰富。我们可以在虚拟世界中为自己找一个更真实的身份,我们用虚拟社交代替真实生活中的朋友,我们用外卖和垃圾代替了家人的烹调,我们用韩剧满足白日梦……而各种充气娃娃和情色用品,也在逐渐地在取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它们可以给人带来足够多的欢愉。很多人对于爱情的认知,也被简化成了性和欲,关乎爱情的种种细腻丰富情感,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

问题随之出现:有了充气娃娃,我们还需要恋人吗?

不久前,腾讯《事实说》栏目做了一次大规模的社会调查,主题是当下中国人的婚恋现状。调查显示,在约5万名受访者中,差不多七成的已婚者后悔结婚,而且女性比男性更为后悔。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展开的另一项调查显示,61.2%的受访者都表示自己存在“恐婚”倾向。

总而言之,不愿意结婚,没有交往对象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有不少人通过社会学角度对此问题进行分析,比如人口老龄化、结婚压力增大;女性受教育程度高、不再将婚姻当做获取安全感的唯一途径;个体独立意识的增强,不愿受束缚,等等。不过,很少人关注一个文艺一点的角度,比如是否也存在这样一种可能,即年轻人不那么需要爱情和婚姻了?

在桥口亮辅的新作《恋人们》里, “恋人们”同样是个反讽,电影中三段式故事,三个边缘主人公,处于社会的中下层,被损害、被忽视、被歧视、被误解,他们都希望通过恋人来抵御这种孤独,但他们的恋人是缺失的,或是永久失去了,或是灵魂从未靠近,或是因误会而形同陌路。

这一切似乎在说:爱情不万岁,恋人靠不住,孤独才是永恒的。

2016年4月,为期四天的第十三届上海国际成人展在上海举行,每日数万名观众进场参观,这次展览中80、90后的身影更多了。在澎湃新闻的一则相关报道中,为我们揭开了热爱充气娃娃的人们的面孔。他们有专门的论坛,他们有的把充气娃娃当做另一个自己,给她换衣服,换装,制造浪漫的夜晚,带她晒日光浴,甚至带着她坐地铁、逛街……

有媒体也曾刊文《中国充气娃娃市场有多火?》指出,中国情趣用品市场非常庞大却鲜少人关注,它的潜力产值可以达到几千亿元人民币。而在是枝裕和的《空气人偶》中,充气娃娃小望真的有了灵魂。

小望原本也只是硅胶,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泄欲工具,但突然有一天,她有心了,有了思想和知觉,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小望期待自己不再是可以被替代的硅胶,而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可是,当她抱有这样的期待,她才发觉自己成了“异类”,因为身边的人不需要有灵魂的她,他们只需要一个替代品,一个不需要耗费精力去谈感情、纯粹的泄欲工具。其实不止是她,那些有灵魂的人类,也是现代社会的替代品,他们庸庸碌碌如同行尸走肉,战战兢兢唯恐自己的工作被替代。他们只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充气娃娃。

是枝裕和企图表达的是,我们需要的不是替代品,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互助,互相了解,互相温暖。电影中,他让小望借吉野弘的诗歌《生命》表达生命的不完整性,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相互需要:生命可能是无法以自身之力成功的完满,生命本质上便怀有重要的匮乏,并因他者的存在而完满。好比花,就算将雄蕊与雌蕊聚集,也不足够,仍需昆虫与微风的造访。我们既是匮乏本身,也是被播撒的种子,我们可能是向盛开的花慢慢飞近的马蝇,也可能是吹拂马蝇的微风。

也就是说,拥有充气娃娃当然不代表着什么,可是如果我們除了充气娃娃再也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也不想去爱,那就是人类的自愿退化和自甘沉沦。毕竟爱情太美,我们不该将自己活成不懂得爱的硅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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