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透明

郝云霞

这不是一个多么高深的题目，“透明”的状态，指的是我的高中時代。尽管我也才刚上大学不久，开学以来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记忆蓦然回溯，发现自己离当时的透明似乎越来越远了，着实吓了一跳。我该如何描述，那段可爱，朦胧的青春呢。

只记得我高中生活的开始是闪耀着光芒的。我以中考全校25名的成绩进入了整个高中最好的理科班。严厉的班主任在校园里无人不知，他的“铁拳”全校闻名。更可怕的是，他带的科目正是我从小到大的软肋——数学。

我忘记了那个比往年都要漫长的冬天里，每天早上顶着星辰和清冷的月光奔跑在操场上凉到“心飞扬”的感觉，也想不起下课以后声嘶力竭地向食堂狂奔，尽管每次都跑不过高三的人，超过了规定的时间被班主任请去“喝茶”的委屈。但我仍然清晰地记得上数学课时我在暗地里咬牙切齿的表情。伴随着的是我的总成绩因为理科的拖后腿从年级第二掉到了三位数。

终于有一天，严厉的班主任难以忍受我的为非作歹，在全班同学的面前狠狠地批了我一通。说来也怪，那次以后，我的成绩倒像是受到了孔子前辈的庇佑，竟然又回升了。

高中时代的第一个春节过后，我很快如愿被分到了心之所向的文科班。我的高中生活完全揭开了新的篇章。

文科班的空闲时间相对多了一些，我也有更多的机会去遐想，去做一些只有青春时期才敢做的梦。每天早上在大操场跑操结束后，尽管累得汗流浃背，我却要文艺地看着天空，看着初升的太阳如何把东方点亮。我点灯夜读，读散文，诗歌，也读各种没营养的言情小说，有时候还感动地稀里哗啦，即使第二天五点半就要早起上早自习。

当然，有欢笑自然也会有忧伤。说到我所经历的忧伤，不免要提起那段青涩的暗恋。

高一的时候赶上校庆，我们高一新生排练了整整一个月。在一个阳光明媚充斥着温暖和喧嚣的下午，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就算是穿着校服，也依然挺拔透彻，英气逼人。

缘分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我以为我们只会见那么一次面，毕竟偌大的校园，几千号学生，有的人能够见过一面已经很幸运了，然而机缘巧合之下，我去楼上的教室找我的闺蜜，突然发现他也在那个教室里面坐着，眼睛里面是淡漠的神色，居然有几分偶像剧男主的样子。我的心突然开始狂跳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是的，从此我开始了一段无果的暗恋。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以“假小子”自居。这样的我，怎么能配得上那样干净、脱俗的他呢。自始至终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即使是闺蜜，我也没有告诉她。一天下晚自习后，我和闺蜜一同回宿舍，突然发现他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心动之余，我鼓起勇气，问闺蜜：“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啊”？然后，我就像个执念很深的跟踪狂一样，试着去了解他的一切。之后，我上楼去找闺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运气好的时候，他正在下楼。我会强忍内心的喜悦，偷偷看他一眼，就立刻转移视线，希望他不要发现。后来的后来，我甚至养成了每次上楼都要祈祷的习惯，希望能够遇到他出门，能够看他一眼就好。

日子过得那么快，转眼就是高三。有一天中午我从食堂出来，猛然看到他就在门口，正当我偷偷欢喜的时候，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从食堂走出来，毫无顾忌地去牵他的手。我的第一反应是吓蒙了，随即并不坦然地笑了笑。经过在闺蜜那里的确认，她的确是他的女朋友。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记得他曾经安静、挺拔地站在阳光下，如一株幽兰。我能做的，也只是在每个朝朝暮暮，尽量早一些到教室，去对付我的三角函数和解析几何，祈求能够多一些机会，远远地看到他。

高考结束后的那天，天空仍然像往日一般湛蓝澄澈，我拖着行李箱，在校门口久久地驻足。老曹已经如往日般啰嗦地把毕业证发给了我，闺蜜和要好的同学们也已经离校，喜欢的人更不会再出现，我不知道我在留恋什么。抬头，看到云儿依旧肆意地飘着，曲终人散，茶凉酒寒。一幕幕的往事像过电影一样晃在心头，我只好默默地拉起行李，回家了。

（作者单位：广西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