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突围

2017-04-08 20:46潘子路
成长·读写月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哥白尼布鲁诺冯友兰

潘子路

在江苏卫视的《最强大脑》节目中,一位有先天智力缺陷的选手短时间内完成了高位四次方运算,技惊四座,从此被各大媒体称为“中国雨人”。然而,节目一经播出,也顿时引来专业人士的质疑和声讨声。最终,在科学界各执己见又缺少官方声明的情况下,真相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似乎已经不得而知。

这种科学、舆论加炒作等多种因素混合的新闻事件,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多种媒体争夺关注度的今天已经屡见不鲜,然而,这一次次的“神奇幻想”童话式真相的破灭,在激发民众所谓“敢于质疑的科学精神”的同时,也逐步加深着人们的信仰危机。

说到信仰,在人们的思想中,宗教理所当然地充当着信仰最直观和最普遍的载体。除掉它,信仰就好像就变成一个没有寄托,飘忽不定的游离概念,甚至变得可有可无。甚至有哲学家或者思想家曾夸张的说,“没有信仰的人生会缺乏原则,在看似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将会迷失方向,忘却归途。”

想起小时候读过的科学殉道士乔尔丹诺·布鲁诺的故事。当时这位勤奋好学、大胆而勇敢的年青人,在一接触到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的时候,就立刻激起了他火一般的探索热情。从此,他便摈弃宗教信仰,只承认科学真理,并立志为之奋斗终身。布鲁诺信奉哥白尼学说,所以成了宗教信仰的叛逆者,被指控为异教徒并革除了他的教籍。尽管如此,布鲁诺仍然始终不渝地宣传科学真理。他到处作报告、写文章,提出了宇宙无限的思想,他认为宇宙是统一的、物质的、无限的和永恒的。他还时常地出席一些大学的辩论会,用他的笔和舌毫无畏惧地积极颂扬哥白尼学说,无情地抨击官方经院哲学的陈腐教条。布鲁诺的卓越思想使与他同时代的人感到茫然,为之惊愕!一般人认为布鲁诺的思想简直是“骇人听闻”。甚至连那个时代被尊为“天空立法者”的天文学家开普勒也无法接受,开普勒在阅读布鲁诺的著作时感到一阵阵头目眩晕!布鲁诺在天主教会的眼里,是极端有害的“异端”和十恶不赦的敌人。他们在做出种种威逼利诱手段而不得后,最后竟建议当局将布鲁诺活活烧死。公元1600年,这个科学信仰者竟被愚蠢的宗教神学卫道士们活活烧死在罗马的百花广场上。由于布鲁诺不遗余力的宣传,哥白尼学说传遍了整个欧洲。布鲁诺不畏火刑,坚定不屈地同教会、作斗争,为科学的发展作出了历史性贡献。几百年后,人们在布鲁诺殉难的鲜花广场上竖起他的铜像,永远纪念这位为科学信仰而献身的勇士。

信仰即是生命之源,没了信仰,过不了多久,人便会就会失去灵魂,那样的人即便能力再强,也变得毫无意义。信仰是一片天;能力是孕育顽强生灵的黑色土壤,失去了蔚蓝的天际,即失去了生命的底色……信仰,凌驾于能力之上,而当代的我们似乎太藐视自己的信仰却又太注重自己与旁人眼中的能力强弱了。灵魂的沦丧,导致了生活的无趣与人生的追求的偏颇。能力是把双刃剑,而信仰却根据人的本性——纯良与光辉的包含着希望的眼神,在那样的神色里,透露出的一般是人们与生俱来的兴趣爱好与生命中最本质的冲动——对人生和未来的设想。有了那些东西,感受到那些,以及灵魂的存在,生活才会变得有意义,身边不乏类似的例子,其中关于信仰与爱好,并且维持一生、默默守候的大师冯友兰便是很好的例子。

有一档电视节目,里面正播着哲学大师冯友兰的一生轨迹,冯友兰先生曾说过一句话,使我莫名感慨:世间一切都是人们幻想出的,我们哪里知晓真世界的样貌呢?我们太容易跟着自己的心灵去揣测与怀疑,而忘了本真的自我,就是由于那样,当我们长大后,便不再热爱孩童的玩具,而幼时,我们都深深迷恋其中,那的确是人们常言的幸福和成长,但反过来看与思考,或许,那正好印证了人们的悲哀与无奈……他说的话语,我们必定都有体会,我们设想儿时的简单快乐与沉醉于山水田园和玩具海洋的幸福,但为何成长后的我们不再去相信呢?就是心灵的改变与信仰的丧失,失去信仰,独有能力,那不会令我们感到幸福,对于社会而言,亦不会创造美好恒久的价值,最多存在刹那的价值。冯友兰先生的信仰,毫无疑问,便是哲学。

信仰,是一个人活下去,让生活美好顺心的基石;是一生中值得铭感五内的情愫;是遭遇困境、备受打击后唯一可以令我们乃至一个民族重新汇聚、壮大、返回文明世界的捷径。于是,我想起了一句流传已久且人尽皆知的言论:倘若我们世界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动用了核武器,而世界注定无法恢复战前的模样和状态。那么,非洲的黑人会是下一世纪的强者,因为白人和黄种人的能力与心灵都已被开发,惟有他们,看似愚昧却又纯真质朴,有着坚定信仰的人们,还未被世界所改变。又是一个关于信仰的深刻命题,然而,那样一个著名的言论又再度证明了,在本质上、远景里,信仰远比一时的能力重要;信仰本应该凌驾于能力之上。

再回到對信仰的认知问题上,信仰其实也很简单,譬如一个凡是务求科学实证的人,一定不会贸然相信所谓“中国雨人”的存在,他一旦有了一探究竟的愿望,便会亲自动手,去查阅资料,咨询求证。在此过程中不受任何舆论干扰和动摇,直到得出明确的,严谨的,令人信服的结果方肯罢休。

在以上两种人的眼中,这个世界就变得很简单,或者说,他们眼前的道路,方向是简洁明确的,而除开他们的另外一些人,则因为立场不坚定,方向不明确,致使他们的内心在相信的时候把事物捧上神坛,在不相信的时候又万般咒骂,表现得如被欺骗后的暴怒与愤慨,其实最后迷失的只有他们自己。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些无需证据而信仰的东西。但这个,对于我们来说却太难了。我们有太多事情,就算见到了证据也不愿相信。这不是证明与否的问题,而是你愿不愿意信的问题。一切的答案都不在理由,而在内心。所以说,有人怀疑你,只需辩解一次就够了,不是解释,而是给信你的人一个机会。

也许最后,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引领我们寻找答案的信仰,让信仰在繁复表象的重重包抄下带着我们成功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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