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古画之谜

2017-06-22 13:33何家弘
21世纪 2017年6期
关键词:宋佳

小说连载·古画之谜

何家弘,美国西北大学法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法学教授、反腐败法治研究中心主任、普通法中心主任、证据学研究所所长,兼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成员、最高人民法院特邀咨询员、最高人民检察院专家咨询委员、中国行为法学会副会长兼法律语言文化研究会会长、中国警察法学研究会副会长、国际足联道德委员会调查庭委员、中国足球协会道德与公平竞赛委员会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法学代表作有《短缺证据与模糊事实——证据学精要》和《亡者归来——刑事司法十大误区》。

小说介绍

“洪律师探案集”侦探推理小说系列共五本:冤狱悬疑小说《血之罪》、情爱悬疑小说《性之罪》、惊悚悬疑小说《龙眼石之谜》、反腐悬疑小说《古画之谜》、旅游悬疑小说《黑蝙蝠之谜》,强调推理和演绎法,结构严谨,逻辑性强,环环相接、悬疑丛生。

“洪律师探案集”系列已被翻译成英文、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出版,并在台湾地区出版中文繁体字本;被英国《卫报》推荐为“亚洲十大犯罪小说”;荣获第五届全国侦探推理小说大赛“最佳推理奖”;何家弘教授于2016年11月荣获第六届全国侦探推理小说大赛特别贡献奖。

洪钧说:“哪里,沈先生的粤语说得很好,比我强多了!宏发公司,好名字!不知道沈先生主要做哪方面的生意?”

“什么都做一点啦!只要是大家有钱赚,就很好的嘛!”沈伍德看着洪钧的名片说:“啊,洪大状师是在美国读的法律?西北大学法学院,是在芝加哥吧?”

“是的。沈先生去过吗?”

“没有啊。不过,我听说,那个地方的犯罪是很厉害的啦!那些黑手党,比香港的三合会还要厉害的啦。洪大状师,以后我在北京遇到麻烦,就去找你啦。”

“没有问题啦!”洪钧学着广东话说道,“我下个月要去香港,就去找你啦。”

“一定是可以的啦! 那么,洪大状师到香港去做什么公干呢?”

“香港城市大学法学院请我去做个讲座。”

“那是很厉害的啦。我们一言为定,你到香港,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啦!”

沈伍德走后,郑晓龙对洪钧说:“这位沈老板正准备跟达圣公司合资办厂,还要联合投资兴建‘圣国广场’,那将是圣国市最大的建设项目,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圣南大道旁边嘛。那可是块大肥肉啊!”

洪钧看了郑晓龙一眼,没有说话。

午饭后,郑晓龙开车拉着洪钧去了金海滩。天气晴好,又逢假日,海滩上人很多。他们站在沙滩上,眺望蓝色的大海,顿觉心旷神怡。

郑晓龙把洪钧送回圣国宾馆时,天色已经黑了。洪钧向老同学表示了由衷的感谢。郑晓龙说第二天上午9点钟来宾馆接他。分手后,洪钧意犹未尽地在大厅里走了一圈,然后才走进电梯。电梯里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女子,饶有兴趣地注视洪钧,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房间后,洪钧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床上看电视。

忽然,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只听一个女人嗲声嗲气地说:“先生,你一个人旅行,一定很寂寞的啦。要不要我来陪陪你呀?我可以给你按摩,是那种全身按摩,你懂的呀。我一定会让你很开心的啦!”

“对不起,小姐,我没有时间。”洪钧的语气有些生硬。

“我知道你有时间的啦!先生,你不用担心哦,没有人会知道的啦!”

“你找错人啦!”洪钧已经生气了。

“没有错哦,你就是从北京来的洪先生嘛。”

洪钧挂断了电话。他既感到愤怒,又感到厌恶。他走到房门边,挂上了安全链。这时,电话铃又响了。他抓起话筒,只听里面一个女子说了声“喂”,他便大声喊道:“我已经说过了,没有时间。你再捣乱,我就报告公安局啦!”

电话那边的女子愣了一下才说:“喂,洪钧,怎么啦?你这是跟谁较劲哪?”

洪钧听出是宋佳,不好意思地说:“噢,是宋佳呀,我还以为又是……”

“是谁呀?惹得你生这么大气!”

“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要来给我……按摩!”

“那不是很时髦吗?咯咯咯!”

“你别起哄!”

“别的倒没什么,就怕染上艾滋病什么的,麻烦!”

“宋佳,你说什么哪?”

“洪律,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哦。”

“你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儿?”

“哎,我说洪律,你可别得了健忘症。这可是你说的,到圣国以后跟我通电话。昨天晚上我在所里等到9点多钟!我打你的手机,可是你不在服务区。”

“我没开机。”

“你这个人呀,就爱给我出难题。”

“别瞎说!”

“谁瞎说了?你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告诉我住哪家宾馆,你让我怎么跟你联系呀。幸亏我这人聪明,凭着感觉就找到了你的电话号码。而且,我感觉你在那边儿玩得很开心哦。”

“隔着十万八千里,请问你是怎么感觉的呀?”

“我会遥感!你不懂了吧?”

“那就说说你是怎么遥感的吧。”

“我呀,查了一下圣国市星级酒店的名字。凭我的感觉,你肯定住在圣国宾馆。打电话到服务台一问,果然有你的名字!不过,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不在房间,真把人急死了!现在好容易找到你了,你还问我有什么事儿?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对人家这个态度吧!”

“宋佳,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是让那个女的给气懵了。我告诉你,我已经去过法院,看了案卷,但是还没有见到佟文阁。我正在想办法,看来得等到国庆节以后了。你那边有什么新情况吗?”

“当然有了。不过,既然你这么忙,那我就不说了。”

“宋小姐,我已经向您道歉了,您就别卖关子啦!什么情况?说吧。”

“当然是重要的情况,而且是你最想知道的。”

“你找到金老师啦?”

“应该说是她找到了我。”

“佟文阁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也会遥感啊。”

“你学得倒挺快!”

“他们现在怎么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金老师给我打电话。她说,她已经回到北京,想见你。我说你去圣国了。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还不知道。她就说,佟文阁也回来了。她希望尽快见到你,因为情况很复杂,她要当面对你讲。我感觉,她有些心神不安,而且很疲惫。那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呢?”

“我明天就回去。这样,你约金老师后天上午9点到所里来吧。不过,那又得让你加班了。”

“那你就给我加班费呗。不过,我要的加班费可不是钱哦。你知道的,对吧?晚安!”

洪钧看着手中的话筒,还想说什么,但是宋佳已经挂断了。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洪钧给郑晓龙打了个电话,取消了第二天的旅游计划。

第五章

10月2日上午9时,金亦英走进友谊宾馆的商务楼,来到洪钧律师事务所。她中等身材,偏瘦,相貌和善,似乎天生就是做教师的人。此时,她面容疲倦,双目无神。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她说:“洪律师,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了。这些天,我的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

洪钧从宋佳手中接过茶杯,放在金亦英面前。“金老师,那就从我们上次见面之后说起吧。”

“好吧。那天晚上,我接到了罗太平打来的电话。你知道他吧?”

“我知道,他是达圣公司的副总经理。”

“他是老佟的好朋友,就是他拉老佟到圣国下海的。他对我说,老佟病了,挺严重的,让我马上过去。第二天上午,我把琳琳,就是我女儿,托付给她姑姑,就坐飞机赶到了圣国。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佟已经昏迷不醒了。医生说他有生命危险,正在全力抢救。”

“他得了什么病?”

“医生说,他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病毒性感冒,持续高烧,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现在不是感冒流行的季节啊!”

“是啊,我也感觉挺怪的。不过,达圣公司的孟老板是个挺仗义的人。他说,甭管得了什么怪病,现在就全力抢救,用最好的药,无论花多少钱,都由公司出。最后,人总算抢救过来了。但是,老佟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我都不认识了。”金亦英的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这是病毒性感冒造成的大脑损伤。要我说,就是让看守所给耽误了。我听说,老佟得病之后,看守所的医生就给吃普通的感冒药,一直不退烧。后来看实在不行了,才送到人民医院抢救。另外,那个案子对老佟的打击也很大。老佟都是让那个狐狸精给害的!”

“后来呢?”

“老佟被抢救过来之后,除了糊涂,身体状况都挺稳定。我就对医院说,希望带他回北京治疗。医院说,这事儿他们做不了主,得问看守所,因为病人是看守所送来的,而且有看守所的人在监视。后来,还是孟老板给帮忙,找人疏通,办了取保候审,才让我们回北京。”

“老佟现在在哪儿?”

“在北医三院的精神卫生研究所。”

“治疗得怎么样?”

“还在治,但是医生说,这种大脑损伤很难康复。看来,老佟这下半辈子就成个傻子了。”金亦英掏出手绢,擦着眼泪。

宋佳坐到金亦英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金老师,您别太难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您还有女儿呢,现在这个家就靠您支撑了。”

洪钧说:“金老师,您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的,您就说。对了,您上次交的律师费,回头让宋佳退给您。您的案子,我们继续代理,但是不收费。”

“洪律师,谢谢你的好意,但是那钱不能退。我现在不缺钱。真的,这些年,老佟给家里挣了不少钱。这次回北京看病,孟老板答应全由公司报销,而且工资照发。我来找您,主要还是老佟的案子,也是想解开我心里的谜。我觉得,他的案子和他的病,都是谜。我不懂法律,但我想,这取保候审不能算结案吧。孟老板送我们去机场的时候,还叮嘱说,这事儿千万不要声张。神秘兮兮的,让我感觉就像个逃犯。我想,法院总得给个公开的说法吧?”

洪钧身体向后一靠,“根据老佟的身体情况,我认为法院很可能会决定本案中止审理。”

“什么叫终止审理?就是不审了吗?那是不是说老佟就没事儿了?”

“我说的‘中止’是中间的‘中’,不是‘终结’的‘终’。关于中止审理,虽然刑诉法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法院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采用。中止审理一般都是因为被告人患有严重疾病,在较长时间内无法接受审问,所以法院决定停止该案的诉讼活动,等原因消失之后再恢复审理。”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老佟的病治好了,他还得去法院,还有可能被判刑,是吗?要是那样的话,那他还不如就在医院里呢。”金亦英似乎在自言自语。

“是的,病好之后,他还得接受审判,但是否判有罪,那就得看证据了。”

“我听宋小姐说,您去法院看过案卷了。您认为法院会判老佟有罪吗?”

“这个问题,我现在很难回答。我只能对您说,两种可能性都存在。”

“您的意思是说,证据对老佟不利?”

“有些证据确实对老佟不利。金老师,您见过贺茗芬吗?”

“我见过那个狐狸精。”

“她跟老佟的关系怎么样?”

“你是说他俩的关系?”金亦英犹豫片刻才说,“我知道她和老佟有那种关系。老佟跟我承认了。我也能理解老佟。一个男人嘛,长期一人在外,会有那种需求,又碰上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再说了,圣国那个地方很乱,卖淫的也不少。老佟跟这个姓贺的,总比到那些地方鬼混要好一些。要说这件事儿,我也有一定责任。当年我要是下决心,跟老佟一起去圣国就好了。不过,我相信老佟不会真的爱上那个姓贺的,他最终还得回来跟我过日子。”

“金老师,根据我看到的材料,贺茗芬很可能就是因为老佟不愿意跟您离婚,才诬告老佟强奸的。我认为,即使法院重新审理本案,我们争取无罪判决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当然,我们还需要证据。您再说说老佟的情况吧。”

“老佟上大学的专业是光学,后来又去英国剑桥大学读了生物学的硕士。回国后,他到生物研究所工作。五年前,罗太平劝他辞职下海。那时候,罗太平已经去圣国两三年了。后来,老佟就去了圣国。那时候,达圣公司还不大,也不叫达圣集团,叫达圣食品有限公司。老佟去了以后,带着人研发出达圣健脑液,后来就越做越大。他给达圣公司赚了不少钱。达圣公司对他也不错,每个月的工资就好几万,还有各种奖金!所以,生物所的人都很羡慕他,也有说三道四的。要我说,那个孟老板就是会用人。老佟给达圣公司干活是绝不惜力!”

“孟老板对老佟也很好?”

“对。老佟说,孟老板还有意让他当总经理哪!”

“老佟经常回北京吗?”

“不经常,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

“他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就在今年7月初。他一般是在春节回北京。那次挺突然,直到去机场之前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说要去香港,先回家看看。他以前说过,他们公司要和一家香港公司合资,他和孟老板要去香港考察。从香港回来之后,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给我和女儿买了些礼物。可我感觉他的心情不太好,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儿。我以为他就是工作压力太大。没想到,他就出事儿了。”

“您上次说,要让我看一封信,对吧?”

“啊对。您要是不说,我差点儿又给忘了。我现在的脑子太乱,净忘事儿,都快赶上老佟了。那是一封很奇怪的信,是老佟发给我的,不是一般的信,是电子邮件。我们学校和他们公司的计算机都可以上互联网,所以我俩通信就用E-MAIL。信中有些内容,我看不明白。可我感觉不对劲儿,好像有人要害他,而且这信里好像隐含着什么秘密,可能还和他的案子有关。我觉得,老佟就是被人给害了。如果您能把这事儿给查清楚,那我就太感谢您了!”

“您把信带来了吧?”

“我打印了一份。”金亦英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张打印纸,递给洪钧。洪钧接过来,很快地看了一遍——

亦英:我很想念你和琳琳,很想念我们的家。我近来觉得很累,也许我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生活中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我和公司的人吵了一架,当然是为了工作。你知道,我是不爱和人吵架的。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进退两难啊!我想最近回北京,到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过,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回不去了。无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保管好咱家的那件东西。那是咱们的传家宝,不能给任何人拿走。任何人!你懂吗?我送你一句谶语:

驮谟蚁陆堑暮诘闵稀

此话语义颇深,你需尽你所学,反复参悟。我可以再给你一句提示语:后退半步,海阔天空。

日后若遇难处,可请老猫帮忙。

文阁

(计算机上记录的发信时间是1995年7月15日15时38分)

洪钧把信放在桌子上,慢慢抬起头来,“确实很费解,但老佟显然预感到了什么,而且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他喜欢猜谜语吗?”

金亦英摇了摇头。

“他以前给您写过类似的东西吗?我指的是那谶语。”

金亦英又摇了摇头。

“老猫是什么人?”

“老佟的老同学,叫戴华元,在光学研究所工作。”

“传家宝指的就是那幅古画吗?”

“是的。我丈夫把它当成了命根子,经常一个人看。上次回家,他那么忙,还把那幅画拿出来看了大半天呢!”

洪钧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金老师,我可以去看看老佟吗?”

“周三下午外人可以探视,3点到5点。”

“那咱们后天下午3点在医院门口见面吧。”

第六章

北医三院的精神卫生研究所既是一个科研机构也是一个医疗机构。它坐落在北三环路和北四环路之间的一条不太宽的马路边上。一道铁栅栏默默地将它与外界隔开。在那几乎总是关闭的大铁门内,矗立着一栋白色的楼房。

洪钧把汽车停在医院对面的马路沿上,下车穿过街道,从门卫室旁那扇开着的小门走进去。他在白楼门口见到金亦英,然后两人一起来到楼上的住院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不大,室内的陈设也很简单。门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皮肤挺黑,不胖,但很健壮,像个职业运动员。里边的床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前额很宽,头发很黑也很密。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病号服。他就是佟文阁。

进屋后,金亦英先小声把洪钧介绍给门口的女子。她是佟文阁的姐姐,名叫佟爱贞。然后,金亦英提高嗓音对丈夫说:“文阁,你看是谁来看你啦?是洪律师。你认识他吗?”

佟文阁站起身来,很认真地看着洪钧,“认识。”

“瞎说!你第一次见到洪律师,怎么会认识呢?人要诚实,不认识就说不认识。”金亦英仿佛是在对孩子讲话。

“不认识。”佟文阁连忙改了过来,然后小声问妻子,“你还给我买冰棍儿吗?”

“买!”

“我要奶油的,行吗?”

“行。不过你别一见面就要冰棍儿,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行。”

“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好人。”佟文阁的样子非常天真。

“我是你的什么人?”金亦英强调了“你”字。

“你是我的——爱人。”

“对啦!那我叫什么名字?”

“叫……我忘了。”

“我叫金亦英。”

“金亦英。”

“记住啦?”

“记住了。”

洪钧在一旁观察佟文阁的举止和神态。他觉得,如果不考虑说话的内容,佟文阁似乎没有不正常之处。他的脑海里不由得升起一个问号:这真是一个精神病人吗?他记得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情节,好像叫“失忆症”。有些失忆症人是长期的;有些失忆症人是暂时的;还有些失忆症人是伪装的。现实中真有这种病吗?应该去找专家问问。另外,金亦英对丈夫说话的态度也让人感觉不自然,因为佟文阁毕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这两人是在演戏吗?还有那个佟爱贞,面无表情,不言不语,不像是病人的姐姐。总之,这三个人都有些不正常。有人说,正常人进了精神病院,也就变得不正常了。

这时,佟文阁突然转过身来,很神秘地对洪钧说:“她是我爱人,对我可好啦,还给我买冰棍儿呢!你给我买冰棍儿吗?”

洪钧微笑着说:“买,但我不知道你想要几根儿啊。”

“买两根儿!你现在就去吧。”

金亦英在一旁拉了佟文阁一把,“你不能一见面就叫别人给你买冰棍儿。让人家笑话!”

佟文阁猛地转过身去,举起拳头,瞪着眼睛,对妻子说:“你打我?”

“我没有打你,我在叫你。”金亦英昂起头来,绷着脸,看着丈夫。

(第六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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