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神女与《格萨尔》中龙女中美人原型比较研究

2017-07-22 21:29宁兰芝
新教育时代·教师版 2017年21期
关键词:龙女格萨尔

(四川外国语大学重庆南方翻译学院 重庆 401120)

摘 要:宋玉的二赋中有描述“高唐神女”这一美人原型形象,史诗《格萨尔》中王妃珠牡,在其史诗中是龙女(美女)化身。从弗莱神话原型理论批评可以说明藏汉两族人民在崇拜某种相似性。用神话原型理论分析这种相似性时,我们认为两部文学作品里美人原型可以是文化原型呈现。既可以呈现出美人原型在藏汉两族人民心中地位崇高,后者体现了藏汉两族人民相似又相异民族文化渊源。

关键词:高唐神女 龙女 美人原型

一、两部作品的可比性

史诗被誉为是一个民族心灵的秘史,《格萨尔》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雪域高原英雄史诗,它在藏族人民心目中有着重要而崇高的地位,可以说每一位藏族人民心中都有一部《格萨尔》。这部宏篇巨制的史诗中,人物繁多,性格各异。其中对妇女形象塑造最为出彩的是史诗中二号人物,格萨尔王的大王妃森姜珠牡。格萨尔王的大王妃森姜珠牡,在史诗中是位个性十足,极具感染力的人物。而宋玉二赋在中国文学史开创了突出详尽的描写女神形象的先河,更是对中国古代文学中“美人意象”传承和发展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尽管两部文学作品体例相差各异,但是从内容和艺术形式上都可以比较:

第一,从内容上均为宏大庄严历史题材。史诗是一种庄严的文学体裁,内容为民间传说或歌颂英雄功绩的长篇叙事诗,它涉及的主题可以包括历史事件、民族传说。《格萨尔》主要是叙述了格萨尔王降临下界后降妖除魔、抑强扶弱、统一各部,最后回归天国的故事。晋代文学家陆机在《文赋》里曾说:“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就是说,诗是用来抒发主观感情的,要写得华丽而细腻;赋是用来描绘客观事物的,要写得爽朗而通畅。宋玉所写《高唐赋》和《神女赋》以战国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和瑰丽神话传说之中写出了楚王与巫山神女梦中相会的爱情故事,同时详尽描写了战国时代楚地楚人的宗教信仰、神灵崇拜、民间风俗、社会生活等诸多方面。

第二,从艺术形式上二者可以韵散结合。《格萨尔》史诗是口传文化的艺术,因此其艺术形式的特点可以用几个字来概括:说唱相结合。艺人们表演以说唱形式来表《格萨尔》史诗。经过大量的学者从民间收集整理并翻译好形成的纸质版本中,可以看到《格萨尔》的文本由诗歌部分和唱词部分组成。诗歌部分全部由史诗艺人进行演唱;散文部分是叙述性语言,叙述事情的经过和由来,是由艺人说的部分。按照传统对汉赋的分类来看,赋分为:一曰骚体赋;二曰散体大赋;三曰抒情小赋。如果按照其语言形式来分类的话分为汉赋三体当为骚体、散体、四言体三种。其中对于三体的直接源头,骚体源于屈原,散体源于宋玉,四言体源于荀子。宋玉所写《高唐赋》和《神女赋》其形式上最大的一个特点表现在语言上:散韵相间,具体表现为以散句开篇,以韵句赋说。宋玉的散体赋一般用散句结尾,而例外的是《高唐赋》和《神女赋》并没有用散句结尾。

二、两部作品中美人原型比较

弗莱《原型批评:神话理论》中说过:“就叙述方面而言,神话乃是对以欲望的限度或,近乎这个限度的动作的模仿神话的表现人类欲望的最高水平并不意味着神话所表现的世界就是人类已获得或可以得的。就意义方面论,同时需牢记一个原则:诗的意义或模式是一种具有概念内容的意象的构成。”[1]根据弗莱神话原型理论批评可以说明藏汉两族人民在女神崇拜某种相似性。根据弗莱神话原型理论批评可以说明藏汉两族人民在女神崇拜某种相似性。从神话学的角度来分析,首先在《格萨尔》史诗中珠牡的原型就是一个美丽龙女,在《格萨尔》史诗里是倾国倾城美人,而宋玉二赋中高唐神女更是古代文人心中完美女神。

别林斯基曾说过:“长篇史诗的登场人物应该是民族精神的十足代表,但主人公主要必须是通过自己的个性表现出民族力量的充沛,其实质精神的全部诗意。”[2]两部作品的女神原型体现藏汉两族人民的精神文化原型,其中包括了藏汉两族人民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对爱和美的追求、通过辛勤的劳动之后对财富的获得。

龙文化在中华民族文化已经传承了数七八千年,从原始图腾到现今吉祥物,其形象是逐渐发展的。龙在藏族人民生活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在他们内心深处是对龙神十分敬畏。在其传说和神话中龙神出现的十分频繁,特别是以财神和龙女,龙母的形象出现较多。

藏族的龙神居住在华丽宫殿,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但这些财宝却不仅仅是他个人所有,他还将财宝、富裕、福气赐予人世间的贫苦人们。因而在藏族人们心中,又将龙奉为财神。如在藏族地区的大部分富裕之家均供养有龙神。他们要在居住的楼下的大石包裹好了,夏天要定期向石包撒牛奶,并保持其清洁,如果勤于供养,可使这一家财运亨通到。[3]

在古代藏人的心目中,龙既是神灵,同时又具有人性,有时甚至被看作是人类的一个种族。据有关藏文典籍记载,吐蕃的第一代赞普是“自天神而为人主”,而且拉托托日弄赞以前诸王“皆与神女或龙女婚配”,第二十九代赞普也是“娶龙族女为王后”。苯教经典也说,辛绕弥波降临人间后,与一位龙女结合,生下一个女儿。从此,不仅雍仲宝洲的龙女皆行善事,不再害人;而且天上雨水充足,地里庄稼丰收,人们开始过上了安稳的日子。[4]

《格萨尔》史诗中珠牡全名嘉洛·森姜珠牡。珠牡是岭国三大家族之一嘉洛仓的女儿,她以才貌出众而闻名岭国。珠牡在降生时,天空雷声轰鸣,因而取名“珠牡”。 在藏语中,“珠”指的是天空的苍龙,所以珠牡这个名字,本身就含有“龙女”的意思。森姜珠牡意即“狮妇龙女”。森姜珠牡以狮子和龙取名,可以看出在她的地位的尊贵和显赫。“格萨尔号称“雄狮大王”,同时也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苍生的神子。而格萨尔王的母亲是嘉陵湖龙王三公主梅朵娜泽。由此观之,格萨尔王和珠牡是佳偶天成。[5]

高唐神女另一个原型形象表现在以“梦幻女神”原型形象出现。在宋玉《高唐赋》用及其详尽的辞藻去描写“高唐神女”,其文化含义代表是爱和美。主要表现在两赋里中反复出现了云雨和梦幻的意象。

叶舒宪《高唐神女与维纳斯—中西文化中的爱与美主题》详尽明了中国是否真存在有爱神和美神的说法。特别是书中第十章罗列了中国古典文学中与云雨原型同样常见的以“梦”字直接显示的原型联系22种措辞。几乎囊括了这方面的所有资料,很有参考价值。

高唐神女说到底是中国男性的一个美梦。这个梦创造了一种在现实中不能出现或不存在的情境,一种“梦想” 存在的情境,一种在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人生过程。他们需要这个幻境的“美神”和“爱神”来安顿自己的心灵,来观照自身并获得某种满足感和依赖感。研究者们正是根据人类心理需求的相通性,对某些幻境需要的世代相承性而提出或认同美神和爱神说的。

结语

以上美人原型形象分析,我们大致可以把握一条这样的脉络:在藏汉两族女神原型形象都有着民族文化渊源,这些文学作品背后的丰富的精神现象和文化现象, 他们所作的原型研究归纳了文学形象中潜在的相似性和继承性、普遍性。使文学向带有文化意味的纵向比较研究深化,进而使人們从更深的层面真正理解文学的创作和欣赏过程中,包含着普遍人性与个体特性、意识与无意识、承传与创新等辩证关系。

参考文献

[1]荣格著,川苏克译.心理学与文学[M].北京:三联书店,1987

[2]别林斯基,别林斯基选集.(第3卷)[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8

[3]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青海分会编.霍岭大战.上册[M].青海: 青海人民出版社1984.5

[4]林继富.藏族龙文化的内涵.[J].西藏艺术研究.1993.3

[5]格勒.论藏族文化的起源形成与周围民族的关系 [M].中山市:山大学出版社,1988.7

作者简介

宁兰芝(1986.9—),女,重庆人,硕士,现就职于四川外国语大学重庆南方翻译学院,研究方向:民族文学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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