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飘》中的象征意义

胡莉

摘 要：马在西方文化中有积极的含义，在美国历史进程中占有重要地位。在《飘》中，作者根据马的普遍象征意义，拓展出它在小说中的特定象征意义，本文将讨论马在作品中三方面的象征意义，即婚姻、意志和希望，为读者提供新的视角理解《飘》。

关键词：马；象征；精神

一、象征主义

象征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腊，symbol一词来源于希腊语动词“symballein”，意为放在一起，它的名词“symbolon”，表示“标志”、“符号”。象征主义是十九世纪后期兴起于法国的一场文化运动，波德莱尔《恶之花》的出版标志着运动的开始，他将古老的契合论视为象征主义的基础，他认为：每一种东西、形式、行动、数目、颜色、香气在精神和自然的世界里都是重要的、相通的、契合的。[1]即象征与它所表现的事物或思想在本质上有着某种相通、契合的地方，它能表达语言所不能直接表达的涵义和韵味，激起人们内心的共鸣。著名心理学家荣格指出人类有共同的精神遗传，即集体无意识，它包含了人类进化过程中整个精神性的遗传，注入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2] 就像光秃秃的树枝让人感到萧条、荒凉，破土而出的种子让人想到力量和希望，月亮的阴晴圆缺总让人感叹人间的悲欢离合，现代人拥有很多与远古人类相似的精神体验。象征主义正是运用这种无意识滑入人的内心，唤起人们的感情。象征主义作家往往不采用用精确的分析、具体的描述来表达思想，而是用象征来表达超过其字面意思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象征分为“传统的”或“公共的”象征，像十字架、红色，这些象征在特定的文化里有普遍相同的意义；另一些象征是“私人象征”，通常作家会发掘这些象征与事物、行为的联系，例如升起的太阳和出生，落日和死亡。[3]马在《飘》中的象征意义属于后者，即作者的“私人象征”，在文中作者根据马在西方文化中的含意为基础，发展出它小说中的象征意义。

二、马在西方文化中的含义

马在《圣经》中的经意为：希伯来人定居迦南后，为了快速通信与国防之需，而开始养马。到了所罗门时代，以色列成为强权，马的重要性也随之提高（王上10：26）。《圣经》中马多指力大、强壮，甚至拯救。[4] 在《以斯帖记》第八章中：末底改奉亚哈随鲁王的名写谕旨，用王的戒指盖印，交给骑御马圈快马的驿卒，传到各处。谕旨中，王准各省的犹大人在一日之间，十二月，也就是亚达月十三日，聚集保护性命。可以看出马在西方文化中的文化含义是积极向上的。在美国文化中，马也占有重要地位。马在美国历史上重要的西进运动、南北战争以及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转型都发挥了重要作用。美国人把野马作为西部开拓者面临险恶环境所需的强健、忍耐和不屈性格的象征。[5]从殖民地时期到美国内战前，马被用于开发牧场，帮助美国人到西部探险。马还是19世纪上半期毛皮贸易和圣菲贸易的主要运输工作，沟通了美国东部和西部的联系。它帮助美国东部的移民通过难以行走的俄勒冈小道，去西部拓居，帮助拓居者改善生存环境，为内战后美国西部大开发奠定了基础。在内战中，马更是不可或缺，士兵们骑上马背奔赴战场，用马匹运输粮草。《飘》中的故事正是以美国内战为历史背景，而那也正是美国社会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的转型期，现代化的机械尚未出现，马是不仅人们的坐骑，也是农场耕作的动力，社会建设的交通工具，为美国向工业社会迈进源源不断运输物资，注入动力。

三、马在《飘》中的象征

在《飘》中，对马有大量的描写，可以窥见马在当时的重要地位，其象征意义也不言而喻，它对情节、主题都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根据马在西方文化中力量、速度和强壮的普遍象征涵义，作者中拓展出马在《飘》的特定象征意义，即象征婚姻、精神和希望。

（一）象征婚姻

在《飘》中，作者多次用对马的描述来暗指艾希礼和梅兰妮的近亲婚姻。当塔尔顿太太得知艾希礼和表妹梅兰妮订婚的消息，她一边说着马的繁殖，一边和斯嘉丽的父亲杰拉尔德讨论这桩婚事，“我不相信威尔克斯家族（艾希礼的家族）的人能够走烂路，我认为他们的精气神已经耗尽了，因此一旦危机发生，我就不相信他们能经得起风浪。他们是个过太平日子的家族。至于我，我要的是任何天气都能闯的马……”这暗示了艾希礼和梅兰妮的虚弱，如果说瘦小的梅兰妮是身体上的虚弱，那么，外表看似健壮的艾希礼则是精神的虚弱。战争结束后，无家可归的艾希礼，在梅兰妮死于难产后，甚至依靠斯嘉丽过活。书中描述：斯嘉丽挑起了生活的重担，操心一大家人的生计问题，而艾希礼每天所做的就只是像个老实的农夫一样砍柴。就像塔尔顿夫人所说，“外表也许不错，但精气神儿就不行了。”

（二）象征南方人民的坚韧意志

马象征力量、速度，而奔腾的马匹总让人联想到蓬勃、兴盛和充满活力的事物，在《飘》中，作者则运用马来象征南方人民蓬勃、积极、坚韧的精神。在南北战争中，两方实力悬殊，但南方士兵依然表现出英勇的气概，奋战到最后一课。奔赴战场的不仅有年轻力壮的南方小伙子，更有年近七旬的威尔克斯老先生，而他正是骑着塔尔顿夫人最心爱的马前往战地，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不安和害怕，而对这位老绅士骑马赴前线的画面正是南方男人英勇不屈精神的点睛之笔。在战争结束后，坚韧的南方女人则挑起了重建家园的重担，女主角斯嘉丽正是其中的缩影。她曾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然而战争毁掉了她的家园——塔拉庄园，母亲去世，父亲病重，她一下子变成了家中的顶梁柱，除了操持家务，她还要干繁重的农活，如摘棉花，曾经锦衣玉食的她常常食不果腹，尽管如此，她从未在挫折面前低头，而是以不屈不挠的意志重建塔拉庄园。她是千万南方女性的代表，她们用自己的双手重建自己的小家园，而这些力量集合在一起便重建起了整个南方。

（三）象征希望

在《飘》中，对马的描述贯穿始终，以通过对马的描写来表现南方人民对马的热爱，寄托心中的希望。在故事开始时，作者笔下的马是强健有力的，但在亚特兰大城沦陷时，斯嘉丽和梅兰妮乘坐马车回塔拉，当时拉车的马却又瘦又小，没精打采地站在那里，把整个脑袋几乎垂到前胯里去了，马背上伤痕累累，连呼吸也是病恹恹的。这就像人们先前对于战争胜利满满的希望，现在已经完全蔫了，对不同时期马的形象描写象征了人们心中希望的幻灭。在故事的最后，斯嘉丽和瑞德的女儿在跳马时摔死，瑞特几近崩溃地开枪打死了那匹马，而这一枪也击灭了瑞特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是在那之后，他心灰意冷，選择离开斯嘉丽，因为他心中所有的热情和希望已经被耗尽。

四、结语

《飘》的故事以美国内战这一重要历史时期为背景，而马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奔腾的马匹象征着时代跳动的脉搏、飞扬的激情、奔腾向上的精神，和人物丰富的情感和内心的希望，让作品更具感染力，令人荡气回肠。

参考文献：

[1]Abrams，M.H..A Glossary of Literature Terms[M].北京：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2010：361.

[2]荣格著，冯川译.荣格文集[M].北京：改革出版社，1997：83.

[3]Abrams，M.H.358.

[4]赵荣台，陈景亭.圣经动植物意义[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61.

[5]周钢，田吉贡.美国西部野马的驯养使用与保护[J].历史研究，2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