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六书”理论在小学汉字教学中的应用

2017-11-27 22:36唐小晶
科教导刊·电子版 2017年29期
关键词:六书理论应用

唐小晶

摘 要 汉字是表意文字,它的特点决定了学习汉字要注重分析它的结构,传统“六书”理论既包含了中国古典文化的精髓,又对小学语文识字教学大有裨益。本文拟将传统的“六书”理论融入小学语文课堂,试图构建更加科学高效的习字系统。

关键词 “六书”理论 小学汉字教学 应用

中图分类号:G623.22 文献标识码:A

中国的汉字绵延千年,形体构造复杂,同时由于汉字数量有限,新生事物却层出不穷,因而一个汉字承载着多层词义,这给初学识字者带来极大的不便。但只要我们能掌握汉字在形体构造上的规律以及相关的文字知识,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中国古人早就关注到这一点,“六书”就是帮助幼童识字的一个简洁有效的途径。“六书”理论不仅具有造字、研究功用,还兼具教学功用,因而一直在古代启蒙教育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如清末王筠所著《文字蒙求》,以汉字构字方法和规律为线索,以“六书”为理论依据,成为当时不可或缺的汉字启蒙教材。

“六书”指古代的六种造字法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其中,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四者,已经可以确定为造字的方法,转注、假借则被认为是“用字”法,不在本文的讨论之列。

汉字是表意文字,音、形、义三者统一,传承数千年,中国的汉字内涵丰富,早已超出了文字本身所限,一个时代的兴衰强弱都会在文字中影影绰绰地展现出来,因而“六书”的贡献不只是给后人留下一种学习汉字的方法,它还是一座打开古代文化和历史的金钥匙。

1用“六书”培养学生习字兴趣

教育部颁发的《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中明确指出:要让学生“培育热爱祖国语言文字的情感,增强学习语文的自信心,养成良好的语文学习习惯”,现今小学教师习惯于从生字的笔画、结构入手,小学生只能靠一遍遍地抄写强化记忆,久而久之,语文成为很多低年级学生望而生畏的一门学科,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大打折扣,严重影响了教学的效果。将传统“六书”引入小学语文课堂,让学生在读中写,在写中画,在画中记,不仅能够激发学生对汉字的学习兴趣,还能树立小学生正确的汉字发展观。

1.1借助“六书”,让汉字形体更直观

许慎《说文叙》“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屈”,因而原始的漢字的字形是随着事物的具体形象做曲折变化,因此我们可以说,象形字与原始图画是同源而分流,古文字中的象形字大多保留图画的味道,具有很强的直观性。因此,教低年级小学生识字,教师应充分发挥汉字的直观性,调动学生的感性认识,联系学生实际加以引导。例如,在教生字“人”、“牛”、“星”、“眉”、“自”时,教师可事先布置好作业,让学生观察与这些汉字相对应的人体或自然界事物,再结合这些汉字的古形体加以讲解,如“人”,象形为“”字像人弯腰站立之形;“止”,象形为“”形似人的两只脚;“眉”象形为“”,恰似眼睛上方的毛;“自”,象形为“”,本义是鼻子......以这样的方法来教学生识字,必能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

1.2借助“六书”,让汉字思维更发散

许慎给指事字下的定义是“视而可察,察而见意”,一般指事字都是表抽象概念、由纯粹符号组成的字,是先民们对一些无法直接画出来的事物借助线条进行概括抽象提炼而成的,如“上”、“下”、“刃”“本”“末”等字。如“上”()与“下”()在商代甲骨文中作“二”与“田”形,长横表示区分上下位置的界限,一点或一短横则指向方向位置所在,点在长横之上就表示“上”,反之则表示“下”。再如“刃”是“刀”与“?”的合成,“?”表示刀刃所在,教师通过如此生动形象的描绘,既加强了学生对汉字的认知,又让中国的汉字充满了让人信服的魅力,在日复一日的讲述中,把先民对生活和世界的想象力通过汉字传达给学生。这样的学习汉字也会锻炼学生的发散性思维,激发学生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1.3借助“六书”,让汉字之美更凸显

从某种意义上说,汉字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投影和折射,甚至一些汉字学专家做出这样的论断:“解释一个汉字常常就是做一部中国文化史。”以“六书”理论为指导进行汉字教学,有利于帮助学生体验汉字蕴含的人文性,增强他们的审美感受。如汉字“女”,甲骨文作“”,一个敛着双手跪坐着的女性形象,折射出当时女子的社会地位;“爵”,甲骨文作“”,是一个酒器的直观形象,“衣”,甲骨文作“”,是当时人们穿衣的款式,“册”“典”,甲骨文作“、”,则与当时书写的文字刻划材料有关......这些汉字承载着中国千年文化、礼仪、典籍、衣着、审美等社会各个方面的信息。教师如能在教授汉字的过程中,将隐含在汉字形体背后的隐性理据进行梳理,也就在潜移默化中再现了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的审美意识将得到培养和提高。

2用“六书”构建学生习字系统

识字认字是整个小学基础教育阶段的一个重点,它在读书、写作、口语交际以及其他综合性学习中起到“地基”的作用。教师在这一过程的学习中应充分利用“六书”,通过分析汉字的古代形体,寻根汉字的历史源流,探询汉字的构建理论,再现汉字的文化背景同时结合汉字的当代读音,最终达到让学生认得快、记得牢、辨得清的教学效果。

2.1借助古文形体,帮助学生快速记忆

汉字之所以让很多初学者望而生畏,就在于它结构复杂,或是音同或是形似或是笔画繁多,如“牛”与“午”如何区分?“燕”的字形为何如此呈现?“冷”与“泠”两字是否有联系?因此,在识字写字过程中,汉字的字形教学成为一大难点。

对于象形字而言,区分相对较易,象形字的造字原则是模拟事物的本来状态:

(1)象事物整体之形,如:

山()、水()、木()、鱼()、象()、虎()、鼎()等字;

(2)象事物的区别性特征,如:

牛()、羊()等字;endprint

(3)在事物整体象形外附加相关事物,如:

州()、车()、裘()、身()等字。

再如“本”“末”“未”三字:“本”的造字意图为树根,引申为根本;“末”为树梢之意,又引申为最后、结束,如“末尾”即取此意;“未”与“末”,这两个字区别只在于“未”字的两横上短而下长,“末”字正好相反。而在古文中,两个字的形体去迥异,且两字上横的意义相去甚远。“未”,为象形字,象树木茂盛之形,其中下面的“木”表示树木,上横则表示重叠的枝叶。“末”,本义为树梢,为指事字。“木”即树,而上面的一横是指事符号,表示树的树梢所在。

指事字有两类:

(1)用一些纯粹符号来表示意义的“指事”字,如:

“高”,甲骨文作“”,处于高台之上;

“圆”,就是画一圆形表示方圆之“圆”;

(2)在象形字上附加指示性的符号构成的指事字,如:

“旦”,甲骨文为“”,意为日在界限之上;

“亦”,甲骨文为“”,“”象人形,两点指示腋下。

会意字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字作基本成分组合成一个新字,这个新字的意义可从这些基本成分间的某种联系显现出来。

(1)同体会意: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相同的偏旁组合而成,如:

“北”从二人,可分解成两个偏旁,从方位上看,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表示背对着的意思;

“从”从二人,可分解成两个偏旁,从方位上看,两人方向一致,表示一个人跟随另一个人。

还有“二木为林、三石为磊、三口为品,三日为晶”等相关字例;

(2)异体会意:由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的偏旁组合而成,如:

益:从水从血,水溢出器血为“益”;

休:从人从木,意义是人依傍大树休息;

对会意字的学习,应尽可能地引导学生记住字形以此达到帮助学生进行正确书写的目的,如:“不正为歪,不好为孬,不用为甭”等;还有如“日月为明、鱼羊显鲜、小土成尘、大小做尖、山石组岩、穴巾构帘”等。同时我们对会意字的组合成分间联系方式的理解不可太拘泥,如“泪”为目之水,“岩”为山之石,但“坡”不是土之皮,“滑”不是水之骨。

在汉字的教学过程中,利用“六书”理论,构建汉字的学习模式,锻炼学生的举一反三的能力,对学生辨析字形、字义的将大有裨益。

2.2通过形符和声符,帮助学生辨义识音

汉字中形声字最多,《说文》中形声字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自汉字进入隶楷阶段,不少旧有的象形、指事、会意也被改成形声字了。

《说文叙》载:“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形声字包含两个或是几个可以独立成字的成份,这叫做“偏旁”。偏旁作表意成分的,叫“形旁”;作标音成分的,叫“声旁”。

形声字的形旁与形声字的本义有关联,如贝,古时曾作货币之用,由贝做偏旁的多与财物相关。

(1)买卖用贝,如“购、贾”;

(2)借债用贝,如“贷、赊”;

(3)送礼用贝,如“贽、赂”;

(4)纳税用贝,如“贡、赋”;

(5)赏赐用贝,如“赏、赐”;

(6)赎罪用贝,如“赀、赇”。

再如“水”作为形旁:

(1)可表示形态如水的液体,如“汗、酒、浆、尿”等;

(2)可表示与水有关的行为,如“泳、潜、洗、浇”等;

(3)可表示由水组成的事物如“江、河、湖、海”等;

(4)可表示水的状态,如“流、淌、涸、溢”等;

(5)可表示与水有关的现象,如“湿、潮、渴”等。

形旁标志词义尽管粗疏,却能指明辨识方向,提示思考线索,有助于理解所写词的词义。除此之外,它还能区别声旁相同、字形接近的汉字。有些形声字声旁读音相同,如“炒”和“吵”、“锭”和“腚”;有些形声字声旁读音相近,如“河”和“可”,“朵”和“垛”;再如“睬、踩、彩”,三个字中都含有“采”字,作为汉字中的声符,表示汉字的读音。“睬”字中的“目”字旁表示用眼睛看,表答理、理会之意;“踩”字中的“足”字表示脚底接触地面或物体,“彩”字中的“彡”形容多种色彩。“肌、饥、矶、叽”也可以按照同样的方法进行分析。

因此,了解形声字形旁的意义与作用,就掌握了一条理解这个汉字意义的捷径。有时不同的形旁可表示相同或相近的意义,如“人、儿、身、肉、血、立、女、子、士、男”等是与人整体相关,如从、入、元、兄、射、躬等;“页、首、面”与头部相关,如頤、额、颜、题、颚、颞、颂、顶、须等;“口、舌、牙、齿、言、欠、甘”等与口的活动相关;再如“火、日、光”都可表示光明,“晖”从日,“辉”从光,“煇”从火。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部分形声字的读音已与其声旁读音有了距离,如“江”与其声旁“工”、“河”与其声旁“可”,现在读音明显不同。因此教师在教学中要尽可能地寻找其间的规律,现列举二例。

(1)汉字读音与声旁读音完全相同,如:

(2)汉字读音与声旁的韵母、声调相同相近但声母不同,如:

此外还有整字读音与声旁的声母、声调相同、但韵母不同等不同的类型。

形声字的形旁与声旁在组合的位置有多种多样,如左形右声,如杜、缔、赴等;有右形左声,如颈、欺、都等;此外还有上形下声、下形上声、外形内声、内形外声等;还有声符偏于一角或是形旁、声旁互相穿插,如“旌、徒、褒、衷”等,这些字都属于较难写难认的一类字,教师在教授这些汉字时,可以提到声旁在形声字中不同的组合位置,即使是没有见过这些字,也可以进行相应的推断。

由此可见,在汉字教学的过程中,利用“六书”的相关知识对学生进行语音方面的指导,能够迅速快捷地记忆汉字。

2.3分析造字结构,帮助学生规范字义

有学者指出,学生到了中高年级的层次时,便能够将汉字的形旁同其所包含的意义结合在一起进行理解和记忆。还有研究者对此有更深层次的研究:随着年龄的增长阅读面的增加,学生便逐渐具备了字形与释义之间的思维方法,较好的掌握这部分知识,当也就促进了在实际中应用效果的进展。因此,较系统地掌握“六书”的相关理论,再到对具体汉字的古文形体、造字结构以及形符、声符与汉字字音和意义的联系。所以我们可以针对特定内容,如字的造字结构来帮助学生规范用字。如“集”,甲骨文作“”,本义不是“集中”之意,而是“落下、栖集”之意。《说文》有载:“集,群鸟在木上也”;再如“牢”,甲骨文作“牢”字,成语“亡羊补牢”中的“牢”不是“牢固”的意思,而是关牲畜的圈栏。《说文》:“牢,闲,养牛马圈也”。

分析字形,是运用“六书”知识进行字词教学的重要手段,其目的是为了透彻地了解词的形音义及其之间的内在关系,而这些又都保存在字的造字结构中。因此,分析字形必须以字的造字结构为依据,而不能以字的构型结构为依据进行分析。如,不能把“李”分析为“十八子”,把“章”分析为“立早”,把“陈”分析为“耳东”。

现今中小学的汉字教学是粗暴地将汉字分割成“点、横、竖、撇、捺”等一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笔画,让刚入学的学生每日大量地、重复地记忆与书写这些单调的组合,这样做的结果既曲解了汉字的造字原则背离了汉字的本质内涵,又让大量的语言类教师将时间耗费这项过程漫长、收效甚微的重复劳动中,更扼杀了孩子学习文字接受传统文化的热情。学习掌握并充分运用“六书”理论,不失为提高汉字学习效率的有效途径之一。

参考文献

[1] 方明.甲骨文形意关系的美学研究[D].天津:南开大学,2014.

[2] 夏大兆.甲骨文字用研究[D].安徽:安徽大学,2014.

[3] 邵英.古文字形体考古研究[D].陕西:陕西师范大学,2006.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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