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人诗选

2017-12-21 22:13
西部 2017年6期
关键词:黑夜

阿卜杜喀迪尔·伊孜木的诗

父亲,你是一棵古老的柳树

父亲,你是一棵古老的柳树

向着一座叫生活的钟楼祈祷的黑夜。

树洞是你的眼睛,

你以它为三只幼鸟缔造翅膀。

父亲,你是一团炽热的火焰

是以手上长满茧子燃烧的永恒。

坎土曼是你的灵魂,

你用它为在远处角落呼喊的乌鸦

建成一座乌鸦庄园。

父亲,你是一种疾病,

在你的伤口上,三条河流为你守夜。

他们走进你的孤独造就的热闹。

鸟儿是你宠坏的孩子,

它们都有你的翅膀

它们通过太阳的破衣向你传达问候,

向你寄予恐惧。

秋天的青春

太阳在每个傍晚落于戈壁的天际,

而一群乌鸦将要掠夺她的衣裳。

周围的虚拟光阴

用她滋润的嘴唇磨破体内的黑暗。

死去方式都在这里发芽,

而空洞陪着黑暗的散播

便会维修在体内熄灯的太阳的部件。

秋天的青春

就像遗弃的婴儿在哭泣。

在此黑夜

抱着树叶的风儿

要么飘在空中,要么沉下思念的涡流

阿卜杜外力·艾萨的诗

深夜

夏哈拉扎提叙言的都不是我们这条巷子的故事

于是我们不会应黑暗的深渊来替换躯体

树叶飘落以后剩余的是山洞里面留下的伤痕

凝望苍天之上的一颗黑星

因而我们都会牵挂一千零一夜的最后一节

恋人啊,睡铺是一种镣铐似的自由

黑夜啊,颜色是一种液体似的等候

我从远方听到已经陈旧的歌谣之苦痛

飞翔的翅膀飘散羽毛“呱呱呱呱”鸣叫一阵子

然而,窗户的透明度随着年华的流逝淡化

孔洞,花瓶,胶水,电线,叠拼的被子

极限,霓虹,灿烂的颜色,美好的梦想

恋人啊,水瀑布会从肩膀流淌到我们害羞的腿足

戀人啊,一千零一夜的每一个情节没有我们之悲苦

聊天

铜色的语言

吹飘过我今天一个一个凑集下来的身体

墙是没有静寂的时候

再回过头来看看汇聚的人群

桌子是只有吃饭时用的东西

也可能有很多用途

黑暗逐渐成为我们的距离

我想起了铜色的语调

可是没有听清其间存在何物……

黄金的诗

打棠棣的老头说天黑了

天黑之前,用一只剩下的卷烟

负责找回回家的密码,脚步拖着解脱

绳索,卷起来,缠住一篓生活

柴火,几座山的沉默

山野里棠棣生长得缓慢,开花是为了找点事儿做

脚步变得缓慢,也是为了找点事做

就像铧犁咬着铁锈逐年变大的胃口

就像这会儿天空被卷烟戳了一个小小的洞

可以泡酒,年关深红色的酒吃着年头清冽的新酒

镇子里有年轻人坐着,收着一斤四块九

换回一个新背篓,抑或者一背篓沉默

看着天空,天空有一个小洞牵出咳嗽

迟到者

一年一次,寻找骨头,风在山谷筑巢

迟到了,青苔长满了天空,还有蕨藤

把意象塞进稻子,八月爆炸,头颅

倒是空了,肩膀,勇敢的力度不够

就像一截枯木,洪水呼啸扯出石头

青涩的梦,镰刀挂在墙壁,隐痛

太阳,少年藏起自己的白发,不发一言

评论,最好的庄稼,都是姑娘

收起一茬的心跳,掩埋,或者是风干

全部的炊烟,不管还是湿漉漉的爱情

伏在长满青苔的天空,蕨藤伏在隆起的土堆

挤瘦了的小路,柴刀很是温柔

李文强的诗

我的心里装满一座城市

目前来说,我的心里需要装满一座城市

装满踱步在商城里的女人和沿街乞讨的穷人

我认为我可以在车窗内转过身子

背对挺拔的楼层

将城市里的烟雾和暧昧、以及餐桌上的交易

浓妆艳抹般地托举起来

由此呈现给你:用分配的方式和公平的盛大仪式

杜绝整日泛滥不绝的花边新闻和

下水道里汩汩发胀的污水泡沫

我认为我完全可以装下一座城市

就在上衣的口袋里

同时也可以大把地装下,并收藏起

遗落在餐桌旁边的一个小米粒的疼痛和眼泪

城市:睡眠曲

我们说说睡眠吧,窗子只是

区别黑夜与白昼的标志

在窗户关闭之前

你和我没有什么要争论的

就让喝醉之后的衣服,躺倒在沙发上

最近我经常在深夜里被惊醒

同时听到骨头,在身体里发出碎裂的声响

这个时候我不会摄入过多的埋怨和痛恨

在每一次酣睡之前,白炽灯馈赠于我的

只有饱满的光亮和嘲讽

谁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接受我的嘴和胃

就像一个得意忘形的渔夫

我需要在夜里

把深陷在酒精里的自己提取出来

在丝毫没有缓解紧张气氛的午夜

我并没有必要去借助工具或药品

为自己加油,壮胆和助威……

床笫上仰躺着入睡的躯体

我突然发现,空气中已逐渐散去

喘息和咳嗽的气味,许久之后

我已慢慢习惯接受迎面而来的缠绕

我不再嚎叫或蜷缩在床角里

黑夜伸出滚烫的手指

我惊魂未定,狂奔而逃

我听到许多年前

铁路轨道穿过城镇的声音和表情

苍白,冷漠而痛苦

欲望和疾病在城市里

夹杂着艳遇的憧憬,想入非非

我站起身来,自上而下

审视窗户外面年久失修的房屋和街道

此时动荡不安的困乏和疲倦已使我睡意全无

只有沿街的汽车鸣声,简洁,尖锐且刺耳

我不会像以前一样

盲目地走入情绪的极端

所以,许多崎岖的思路在将要告别的时候

而睡眠:才真正开始……

木卡代斯·亚亚的诗

忧虑之行

我看见孤寂酸涩的声音,

不缓不慢地裹紧了天空。

我听见一只扑扇的火翅膀,

莫名其妙地在海里折断。

没有什么值得埋怨,

因为忧虑——她自己爬上我们的床榻,

她以宇宙的夜色触碰我们的肉体,

她以人类的狂妄亲吻我们傲慢的双唇,

而她那被我们洗礼的长发,

是多么的温暖,温暖。

当她一醒来,

大地的词汇消失了,

当她读书时,

第二人称也将化为灰烬。

当她伤心时,

花香沉得很深,

忧虑也有自己的小忧虑,

她的忧虑犹如小小桃花的绝望,

一瓣一瓣的绽放,

一颗一颗的毁灭,

毁灭——是多么的安静,安静。

我们永远是静卧在忧虑腋下的幼儿,

我们没有完美的酒窝,

我们没有微妙的幸福,

我們没有家,

没有妈妈,

没有任何属于地球的东西。

我们是一个瓦罐,

为了逼迫自己流下泪水,

我们把自己打碎…

当忧虑的雀鸟飞往未来之鹰时,

泪水的眼睛很湿,

很湿。

我疯故我在

我从一堆银光中苏醒过来升为一枚月亮

我的眼睛是饲养哀伤的灵魂,

我坐困于愁城,我渴望着疼痛,

我在月亮上盛开,我在月亮上枯萎,

我从睫毛开始凋落,

我的花香里漂浮着天空的碎片,

天空的碎片上吹着大地的伤风,

我用长满了肮脏青苔的双手触碰你,

你纯粹的身体敞开,

天便亮了

我偏爱愚蠢的怀孕的现实和那些完美的不道德

我偏爱欢乐的激情和睡意的麻痹感

我偏爱像你一样在生锈的存在里体会到诗意的人

我偏爱你,因此

我等待着露水的诞生

我将用它扑灭你焚烧的心脏,

不要追逐幸福,

你是女神缪斯和情夫的欲望之果

坚持活着

我们卑鄙到令死神唾弃!

喂!

兄弟!

让你的美酒停留在我的锁骨上吧!

你看!

她是那么的荒凉!

旗烈的诗

一把好土

在孩子还不会走路之前,老人们开始预言

一棵桃树躲藏在午后,阳光下暴风雪

开始在山峰下温暖春天,有山羊的地方

也会有鹰寻找水。一颗种子顺着水走

祖母把石头堆在孩子们的必经之路

种上可以果腹的蒲公英、马齿苋、水芹菜

被遗忘的土地上,在一条河流的低处

熟睡的羊群以及跳起舞蹈的女人

那些忧伤的石头,不如孩子的琴声饱满

这些年,饥饿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我的梦中

那些女人安坐在桃树下,露出一双双眼睛

她们能看见多遥远?大雨将至——

盘旋的鹰以及戏水的孩子,太阳温暖

苏醒的暴风雪开始蜕变

款款而来的河流将深入泥土

你可以遇到深秋,活着还是死去

我行走在河谷低处,这里草色枯黄

我还是会不小心迷失,雪封闭了方向

……童年的伙伴

你们的胡子开始扎疼月亮了吧

库米什:听见黑夜的干渴

唯一的水深深地埋藏于某个人的身体里

光线忽明忽暗,太阳都不会忽略这个地方

在寒冷和炙热之间,库米什安然端坐

多像一个五十年后的祖母,脸上的皱纹

不再需要掩饰,岁月的刀刻在荒凉和温暖深处

留下的每一个记忆,在火光中燃烧草木

和雪域上的花朵,以为黑夜中躁动的马群

和虚幻的梦想中一个明艳的花蕾

只是这无端的流星常让我感到悲伤

干渴的嘴唇以及僵死的虫豸充满库米什的夜晚

山峦的高度无法淹没黑夜的深度

我在库米什的干渴里听见自己的飞翔

在久远的地方,有河流的声音划过我的躯体

库米什,一个男人的夜晚在你的干渴中安坐

我确定那些带着雨水的云朵来过,也听见黑夜中

多年前的蒿草拔節的声响,在恍如隔世的库米什

时间生锈,安静地躺在左边的山峦等待盛开的桃花

库米什,我从这里开始幻想一颗银色的雨水的抵达

库米什,我也将从这里结束,干渴的库米什

去影的诗

死亡如此密集

死亡如此密集,带着狡黠的微笑

轻抚我的头发、嘴唇、胸部和臂弯

如荒野中的一只蚂蚁在搬运食物

我知道要去的地方布满恐惧和绝望

我知道要去的地方开满鲜花

一壶酒刚刚烧热,你坐在我对面,刚洗过牛奶浴的样子

一把斧头悬在房梁上,轻轻摇晃

然后,墓地上升起烟雾,你像女人和鸽子一样看着我,心中充满渴望

三轮车就停在旁边,你拿着花名册点名,没有任何人回应

你命令骨骼站起来,这得大声一点

你命令骨骼吃饭、睡觉、走路。这得向左移动一寸,并保持微笑的口型

你命令骨骼学会奸诈、阴险与厚颜无耻,他们立刻站起来,大声附和

最前面的骨骼有一口好牙,排列得很整齐,犹如很少用到的几何学

从来没有死亡,从来没有生命

从来没有道路、没有河流、没有房屋和爱情

你不要走,请你像第一次见我时那么害羞

梦里的世界

先生头戴斗笠站在悬崖边上

微微生长的胡须可以感受到梦境的边界

再向里挪一点 要不会压着裙子的花边

彩色的气球一个一个点燃 开成一棵树

我只贪恋得不到的肉体

乳房 臀部 性感的嘴唇和荷尔蒙大口呼吸的声音

都让我失去控制

石头掉下来 砸中客厅的茶几

很多双手说你不能 很多双眼睛盯着悬崖边的先生

先生微笑着跳下去

他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所有的马都奔跑在草原上啃食石头 所有的

所有的故事都生长出犄角

所有的女主人公都带着可人的面具和嘲讽的微笑

分针转动五格 石头悬在半空

关键的事情你似乎还没有做

你必须做

这几乎是一种职责

你想换一个地方

不要那么多人

毕竟时间无边无际 毕竟我们永不衰老

毕竟水还没有从深渊流到脚踝 毕竟你见过的女人在梦里都不会走路

她送给你两公斤空气

一段孽缘

一个完美的身体和无欲无求的灵魂

先生的斗笠忘在了窗户外面

风那么大

001

西部头题

西部头题·新疆青年作家作品小辑

西部头题·新疆青年作家作品小辑

荣岳霞的诗

毕业生

最后的散伙饭,在河里举行

我们不断被水草缠绕

踉跄地游动,并拨弄着

彼此身上密集的鳞片

饮酒,便挤出了秘密

失效的含义,是日后唯一的幸存者

一群人,几个立场,四分五裂

转身时间将幕布拉下,聚拢出

一团黑。大家突然紧密相拥

月光第一次蔓延,笼罩着

新世纪的头颅。写满定义的泡沫

从那天起,开始在风中漂浮了

我们不断畅饮,令山河后退

直到对视时,才发觉彼此早已撤离

蓄积的海浪仍在身体里颤抖

我突然惊醒,看向周围

是我的房间,也是五湖四海

而是我来了

落梦

午睡,去不了太远

睫毛落下婆娑的树影

流水穿耳,身是一条古道

人群三三两两在途中

稍一停留,便原地开花

今生,我是永恒物啊

通体爬满了透亮的石子

呼吸悬在过路人脚下

算不出,已是何年何月

时间一遍遍在我身上打滑

突然,朋友们向我走来

这难道只是一场梦?

我试图翻起古道之身

但床上竟空无一人

茹柯耶·阿布都克然木的诗

蒙娜丽莎的情人

蒙娜丽莎

你是我的百年情人

当月亮把黑夜推向我的眼睛

秘密的情绪从你的嘴唇升起

多么希望变成达·芬奇的画笔——

拥抱你的哀伤

享受来之不易的温文尔雅

你的安详严肃中打开讽嘲与揶揄

拥抱你

拥抱你

蒙娜丽莎

呼唤人性的觉醒

开始呼唤天山之女

我们是超越时空的恋人

你那清澈会说的眼睛

正如细流涌动的塔里木河

沿着我的呼吸长出触须……

当我面对你的笑唇,一切都变了

博格达在你的严肃中体验人生

塔克拉玛干沙漠在你的文静中开始入睡

你能听到她们的心声吗?!

一个牧羊人在吹笛

打动了姑娘的心

而你的笑唇

在我们心中

早已埋葬了过去

迟来的爱

1

春天来得晚

独自一人走着赶到秋天

寒冷的眼光流出你的窗台

流向我从未踏过的冬天

2

当春风询问恋人的花园时

死亡遮住阴暗夜幕的天窗

昏昏欲睡的苍白花儿摇晃不稳

那是我家

房顶一颗颗星星苏醒

房里满屋悲声

3

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爱居于你的心

我是你的黑色玫瑰

你丝毫没有察觉

喜色燃烧在我的心

流过你的血

4

深入黑夜,我睡着了

仍然不知道你来到这里

直到一个梦在你眼神中颤抖

才闻到杏花

回到我们的杏花村

瓦哈甫江·库尔班库力的诗

黑夜之眼

黑夜漆黑的眼神会慢慢吃下我

从黑夜而来的一只黑手

向我做出

呼唤的手势

凄惨的幻想中黑夜也很长

黑夜之眼容不下睡眠

我本來是一个好好的孩子

我会悄悄地跟黑夜谈心

拿心里硬结的悲伤跟它说话

在这种悲伤里

我油炸自己的心灵又吃它

黑夜中有一首歌谣从远而来

它可能是你的呼吸

凉快的微风拿你轻轻的呼吸敲击我窗扇

我在车辆之下被压碎的心想

在眼前

像火曜一样闪烁

黑夜的眼神是漆黑的

我不在其间

渴望在等候黑夜

如果没有眼前的东西

也不会有欢愉的心思

我希望被埋在一月的雪花

当在寒冷的气候里站着

在失败的心里硬结的歌谣

好像凄凉的栲榆之叶飘落

黑夜在黑暗中哭泣

我在寒风中飘起

遥远的月亮

今日我是静夜

遥远的月亮拥抱我

水流的潺潺流淌

横流我孤寂的心堂

我同遥远的月亮

静静谈心

在那银色的光芒

我找回惦念

谁被伤痛欺负

那就是我

谁像夜莺一样痴情

那也是我

谁痴情?

谁迷恋?

谁在孤行荒原

是我,无你我是何物?

黑夜的怀抱

在月光中撕裂

繁星的眼里

唤醒着黑夜

你啊,是我的往事

你啊,是我的一切

你是我的无有。

让黑夜在你对我的心里精神

请你把眼里的黑夜赏给我

你没有终结

月光由你光耀

阳光由你照耀

何为黑夜里的潺潺流淌啊

让我失眠的眼神终结

遥远的月亮

让我陪伴我自己

慢慢地闭合一切

(阿卜杜外力·艾萨 译)

杨钊的诗

小戏剧(组诗选二)

公主,你的橘色皮裙多么令人难忘

铁丝网后面有深不可测的禁地

簇簇跃动的火苗,修改人为的伤口

和战事,小胳膊俏腿脚

还有看不见的断尾在晨曦中摇荡

你必须吃下罂粟花的血

失眠像几道鞭痕布满谁的眼帘

沿着地下街衢,阻止更繁多的工作

如果人们来试着探问,

请保持缄默,此地并不通向终点

你温暖的火焰在清晨奔走

连太阳也变成橘黄的颜色

那些羊齿苋构成的绿地呼吸慌乱

人们在黑胶水管的周围新辟了小路

笨拙乌鸦跳出来,然后是公主或女嬃的傲态

但不是同一个美丽的面具

不是同一场虚构的盛装舞表演

不是最懂魔术和观赏的虫王

也没有风吹灭这围拢过来的

人群的热忱,初见很圆润,余下的是魅惑。

在古榆的荫蔽里,

黄昏正加速降临。

先是喁喁不绝的虫鸣,

触动了你,决计带它离开

城外无边的落寞,

是的,人们此刻将回归

新的光芒之中,

你动用熟悉的嘘声,

呼告未竟的形体,

一起离开,那与自身对立

的真实,给你们带来困惑,

为何将小小蚁虫,

全然按自己的意思夸赞,

君不见它的触须轻柔,

宛如桃符的暗纹,

俏妙饰作它的衣甲,

蘸了油渍的罂粟园,

在雾霾天盛放,走过它

丝织的脚爪可谓悠缓,

仅仅失去其中的一员,

在寥落城外永远安息,

城里乌云依旧挥斥不去,

所恃细弱,它出入自由,

仿佛在窥探你,

如果你算骄傲的人类,

又可视作水底的火,

凭你观察的姿态,

它用自己的方式问好,

向你,每一次庸常的礼拜。

子茉的诗

一场风的话

长风一场接一场跑过

家常闲话全挂上枝头

一天空霞光烧红了炊烟

照见了一张窥伺的脸

赶夜路的人把睡眠裹在远方

风里,七岁的孩子摇晃着雪花

所有悲伤都安静下来

多少人的命长在村庄的黏土里

一辈子为大地而生

人走了,仿佛一场风停止了说话

一个人的镇西

天还未暗,世界留给我一个空间

没有花草,没有春天

所有星辰都是神灵的眼

悄无声响,追随你的后半生

爬上雪山的人,请你不要带走雪莲

我挥手的远方,也是你的故乡

栏目责编:孙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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