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土时代”下村庄非制度信任的限制因素与农村金融发展路径

2018-01-23 06:04姜萍
中国市场 2018年2期
关键词:农村金融

姜萍

[摘 要]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量进城务工,越来越多的农民的“流失”造成了“离土时代”。农村的社会结构和经济结构的巨大转型为传统的乡村信任带来一定挑战,血缘、人缘、地缘、业缘等传统的信任维度也在市场化的浪潮中渐渐消隐。“离土时代”背景下的非制度信任的“破”与市场经济下的农村制度金融的“立”在一定程度上产生衔接裂层,农村信用社等机构规范体系和保障机制未能有效建立,非制度信任的发展面临严峻挑战。

[关键词]非制度信任;离土时代;农村金融

[DOI]10.13939/j.cnki.zgsc.2018.02.074

1 传统的非制度信任的基础

传统的非制度信任是基于村庄共同体的前提条件下产生的,地方文化背景、宗族意识、人口的低流动性、社会结构的稳定性等因素都对村庄信任有一定的影响。

首先,村庄共同体维系了地缘的信任,在村庄共同体的基础之下,村落内部许多相同的构成因素如文化、宗族、历史、语言等赋予村庄共同体天然的亲近与信任。基于这种天然的地缘关系,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多局限在村庄内部,每个人从小成长甚至到老都在别人的关注之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建立在相互熟知、相互了解的基础之上,村庄共同体的地缘约束避免了现代制度信任中信息筛查和信用评估等。

其次,社会结构的稳定性对于村庄的非制度信任的构建和稳定至关重要。传统的村庄正是一种“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屈原《渔父》)的地理和人口结构的稳定性,村民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下安稳地生活在村庄里。正是由于人口较低的流动性,村庄社会结构才有较高的稳定性。村庄的村民在村镇圈子甚至于自己的亲友圈内部进行日常生活和多数社会交往活动,稳定的村庄社会结构促进了相互的人际信任。

习俗与社会规范也对村庄的非制度信任产生强大的约束。在村庄共同体的背景之下,失信的成本可能是极其高昂的,其中社会舆论对失信之人心理层面产生巨大压力。另外,宗族礼法也对村庄的村民有极大的限制。现代的农民工在面临消费决策时多数仍优先考虑其家庭的“效用最大化”而不是个人,可见家庭和宗族在农民心中的地位依然十分重要。习俗和社会规范对个人的评价通常是涉及家族的,一旦失信,一方面信息在村庄共同体的迅速传播,失信者会受到外部强烈舆论的冲击,更重要的来自内部家庭的巨大压力将给失信者巨大的伤害,因此村落习惯法和家庭宗族礼法也将失信率降至最低。

基于以上最主要的几方面,传统的非制度信任在长期的村落共同体的支撑下稳定性较高且对农民的信用融资和小农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2 “离土时代”背景下的非制度信任缺失

“离土时代”背景下对非制度信任的显著影响主要体现在:社会结构体制改革,人口流动性增强,心理情感依托改变,权威信任式微。

村庄信任基于村庄共同体的基础之上。国家城镇化的大背景下众多村庄面临社会转型的移植和复制,大量的人口流动使村庄共同体下的人际交往频率降低,不论是基于生活层面还是交往层面的需求客观上都在下降。出于“离土”,外出务工人员与村庄的关系建立只能基于其家人的沟通衔接。缺失亲身经历认同信赖和足够的沟通渠道,村庄信任尤其是“离土”村民之间在人口大量流动的状况下面临显著信任危机。传统的地缘正在逐渐丧失,村庄共同体的同化作用逐渐降低。虽然血缘信任关系得到保留,但仍会由于“离土”而导致家庭情感的沟通缺乏和情感缺失问题,进而削弱血缘对村庄非制度信任的影响。

村庄非制度信任也面临着权威信任式微的态势。传统宗族的“长老”由于其丰富的阅历经验以及其长期形成的认可与信任在家族中显现出绝对权威,同时宗族“长老”由于其长期观念,权力因素和文化习俗等对村庄的非制度信任形成巨大的保障,通过外界环境和家族内部约束等多方面促进村庄非制度信任。而面临着当今社会巨大的科技变革和人权自主,新技术的应用对曾经的“长老们”发出挑战,家族长老由于年龄、精力和对现代技术的掌握学习等各方面原因正在逐渐丧失绝对权威,家族中对于其依赖感和认同感逐渐下降,年轻人由于思想观念的变化加上对科技技术的快速的掌握能力而地位提高,家族约束和权威束缚式微。

最后,在外部环境方面,城镇化进程加快的同时是与之发展不匹配的农村信用制度。外部的农村制度信任缺位。基于《非制度信任与非制度金融:对民间金融的一个分析》(楼远)分析,目前四大国有银行已经整体退出县以下金融领域。另外,目前在县以下农村经济领域独力支撑的农村信用社却因受产权、坏账和管理体制等问题困扰而举步维艰。在金融市场上,在大量资金投入效率相对较低的国有企业的同时, 大量中小企业和乡村农户却因资金短缺而生存艰难。中部很多地区如河北、河南的土地抵押政策依然没有完全“落地”,种粮大户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也因农村信用制度保障的缺失而难以在当地农村信用社贷到款项,只能依靠非制度金融筹备生产资金。可见农村制度信任与其经济政策发展产生了巨大的裂缝,农村制度信用缺位一方面会导致农民迫切需要非制度信任的资金保障;另一方面由于国家对于村庄的非制度信任的法律认可不足而限制非制度信任的发展。

3 制度金融与非制度金融的良好构建

由于以上针对村庄共同体的基本形态下对传统村庄信任的基础和“离土时代”下非制度信任的缺失和信任结构失调的状况分析,对于社会结构改变、人口流量增加、权威信任式微、人际关系疏远、信任制度缺位、共同体统一性降低等诸多因素造成当今“民工流”和“离土时代”的信任缺失问题。笔者认为非制度信任在一定程度上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逐步走向衰弱,但必须建立在制度信用的保障作用健全的基础上。

我國现在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转型速度规模不相匹配的农村制度信用依然不健全,非制度信任的“破”与市场经济下的制度型农村金融的“立”在一定程度上衔接产生裂层,这需要我们加快农村信用改革,大力发展普惠金融,加大农村信用保障力度和范围,使更多的农民享有资金信用的安全保障,缩小经济发展与农村信任结构缺失的裂缝。

具体来说,根据我国不同的地理区位,将我国地区划分为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和中西部内陆地区。由于东部沿海发达地区金融基础设施较为完备,制度金融机构覆盖面广,经商文化历史悠久,思想较为开放,导致东部沿海地区农民金融需求较高,制度金融供给难以满足其商业化农业的发展需求,因此应大力推行非制度金融,以非制度金融的高效融资弥补制度金融的缺口。而我国中西部内陆地区,制度金融建设尚不完备,银行等金融机构的“最后一公里”建设尚未完成,正规金融机构网点覆盖率低,金融基础设施有待完善,而且村民多从事小农生产,缺乏商业性贷款,因此融资需求额度较低,鉴于此情况,应优先发展其制度金融,鼓励正规金融机构入驻农村,解决“最后一公里”,以制度金融为主体,推进制度金融和民间金融共同建设。

参考文献:

[1] 汪小红,朱力.“离土”时代的乡村信任危机及其生成机制——基于熟人信任的比较[J].人文杂志,2013(8).

[2] 李慧玲.农村劳动力外流的影响及对策研究 [J].商,20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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