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乔治·卡尔

文/KEN

在我们的印象中，老帅乔治·卡尔看上去一点男人的魅力都没有。他头发花白，嘴有些憋，大腹便便，甚至还谢了顶。可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而年轻人的时光则充满了美好的元素——爱情、青春、激情、荣誉，种种美妙的回忆并不会因时间流逝灰飞烟灭，只能在岁月的打磨之下光芒更盛。

在身患前列腺癌依然不愿放弃篮球工作的卡尔眼中，像德马库斯·考辛斯这样的刺头非常可爱，他虽然会在公开场合指责他，但这却像是父亲对孩子的情感，虽然他因此被国王队解雇，可卡尔并不后悔——他曾经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过艾弗森和安东尼这样的大牌。1951年出生的他，如今已经年近70，是时候享受一下退休时光，在夕阳下的躺椅中回味自己过去的青春了。

美妙爱情

乔治·卡尔正幸福地沐浴在由他自己一手打造的爱河之中。他同自己在高中时代就心心相许的爱人罗斯玛琳深深相爱着。许多年以前，当他们还都很年轻的时候，他是一名颇有声誉的篮球明星，她是一名年轻漂亮的拉拉队队长。从那时起，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故事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悄悄地降临了。说起他们这段浪漫的爱情史，还真是从篮球开始的。那时的他整天只知道傻呵呵地泡在篮球场上，每天除了投篮就是投篮，直到有一天，他为了追赶被队友投飞的篮球而莽莽撞撞地一头栽倒在她的脚边时，他顺着飘逸的裙摆将目光逐渐上移，在与她盈盈带笑的温柔双眸四目相对时，他知道自己也已经无可自拔地一头撞入突如其来的情网之中了。

许多人都固执地认为，两个相爱的人能够最终走到一起，他们必定会在某些方面存在着一个相互吸引的共同特点。但如果要将这一观点套用在卡尔和罗斯玛琳的身上，总令人觉得有一点点牵强。她，气质高雅，温柔谦和，着装得体；他，大说大笑，桀骜不逊，不修边幅。一双顾盼流离的美目点缀在她椭圆形的脸蛋上显得格外温婉端庄，一双浅蓝色似笑非笑的小眼睛搭配着稀疏松软的头发总是让他给人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为了遮掩自己那几近光秃的脑门，他总是喜欢在外出时戴上棒球帽。至今，他已珍藏了2500顶棒球帽了。

当卡尔和罗斯玛琳在他们多年以前第一次定情的那家餐馆再次享受着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晚餐时，当卡尔又一次从他那2500顶棒球帽中挑出一顶戴在头上时，罗斯玛琳终于忍不住笑了。“亲爱的，摘下那顶帽子吧。我已经在电视上不止一次地看见过你，我已经知道你现在是秃顶了，摘下帽子不是更舒服一点么，你说呢，乔治。”

乔治不好意思地摘下了帽子，又下意识地挠了挠那秃秃的脑门。他觉得难为情的不只是那顶棒球帽，还有他身上那件汉渍渍的高尔夫球衫。因为他看见她今晚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黑色的长款缀珍珠晚礼服和暗红色兔毛披肩将她映衬得格外光彩照人，而自己则略嫌寒碜了一些。但罗斯玛琳显然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不懂浪漫为何物的丈夫能够将这顿纪念晚餐安排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绞尽脑汁了，她已经知足了。“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替代罗斯玛琳在我心目中的重要位置，”卡尔深情地说，“是她给了我必胜的信念，是她给了我无限的希望。我爱她，永远永远。”

年轻时的卡尔还算风度翩翩，但谢顶的形象却已经初露痕迹了。

篮球狂人

篮球并不是卡尔的最爱。也许我们将篮球和爱人放在一起品头论足不免有失公允，但他们两个对于卡尔来说确实是有着莫大的关联。为了执教篮球，卡尔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包括他最为重视的婚姻。在他和罗斯玛琳合而散，散而合的聚散分离中，篮球险些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一块绊脚石。这还不算，由于其张狂不稽的个性，他曾先后数次被炒鱿鱼，其执教足迹遍布大瀑布，奥尔巴尼，甚至马里兰等地。不过，从另一角度来讲，篮球也确实为他带来了很大的经济收益。近千万美金的年薪不止在NBA，恐怕在地球上也算是高收入了吧。他所率领的密沃尔基雄鹿队曾经成为东部首屈一指的超级劲旅之一。直至今日，卡尔不论是作为球员还是作为教练，不论是在NBA，北美抑或是在欧洲，从未获得过一枚总冠军戒指，这不能不说是他的一大憾事。但他仍坚持着自己的信念，继续执教篮球。“每次比赛获胜之后，卡尔都会回到家里一边畅饮啤酒，一边观看比赛录像。”老友里克·玛鲁斯这样说，这位目前执教于犹他大学的教头可是卡尔的最好同行知己。他们是在墨西哥的一家篮球酒吧里偶然结识的，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当时，兴奋的卡尔还同玛鲁斯即兴在餐桌上演习了一番赛场上的排兵布阵战术。他们用盐水瓶和胡椒粉搅拌器等桌面物品分别代表前锋，后卫等场上位置，两个人就这样颇有兴致地一直研究到酒吧打烊的子夜时分，他们也就此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

乔治·卡尔曾经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执教金州勇士，他们本有希望组建一支能够冲击总冠军的球队，可惜在他到来之前，勇士队先后送走了状元签和罗伯特·帕里什、错过了拉里·伯德，否则他们将拥有凯尔特人的冠军组合。

与其他教头有所不同的是，卡尔对待篮球的态度是极其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当其他教练们批评手下球员如何如何的心不在焉，散漫放纵时，卡尔则把这种行为提升到亵渎赛场的一个高度上去看待。“你可以欺骗，慢待，轻视比赛，但请记住最后受到惩罚的仍将是你。”他异常严肃地这样说。在他的办公室内，一块写有“尊重比赛”四个字的标语异常醒目地悬挂在墙上，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卡尔要恪守自己的赛场信条，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地要求自己的。

身为一名教练不易，身为一名NBA教练就更不容易了。他们的任务并不仅仅是布置战术那么简单，还有很多棘手难办的人际关系等待着他们去安抚排解。成功的NBA教练们各有各的生存之道，但一个相似的共同特点就是他们均无一例外地获得了手下球员的尊敬爱戴，没有这个牢固的基础，就别想对手下进行任何发号施令了。这是一门相当微妙深奥的艺术，没有一点点圆滑的周旋技巧在这个挑剔的圈子里绝对是吃不开的。

看看那些曾经在联盟里出尽风头的知名教头们吧:兰尼·威尔肯斯、拉里·布朗、唐·尼尔森、帕特·莱利、菲尔·杰克逊和本文的主人公乔治·卡尔。不同的形象，不同的个性，不同的执教方式，但他们之间相同的却是:获胜。在执教雄鹿队时，卡尔就曾同前主帅阿尔·麦克格维尔深入探讨过执教风格这个问题，正是这番谈话使得卡尔从中受益匪浅。“他告诉我要仔细地倾听球迷的心声，这比呆坐在房间里研究枯燥的战术要有意义的多。”卡尔说，“说老实话，在与他谈话之前，我从未意识到球迷的重要作用。”

在卡尔40岁之前，他还是个颇让联盟高层头疼的好战分子。由于管不住自己哇哇乱说的大嘴巴，他曾先后被克里夫兰骑士队和金州勇士队爆炒鱿鱼，那时的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在联盟立足的任何理由了。“那时我还很年轻，总是不知道如何约束自己。”卡尔说，“现在我知道管束自己了，可我的脑子却比以前糊涂了。别的不说，我现在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车停在什么地方了，有时候我甚至要借来队员的车开着绕着停车场转来转去地找自己的车，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

执教雄鹿和雷·阿伦是卡尔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可惜最终他们还是未能达成人们预期的成绩。

坎坷生涯

一名好的篮球教练完全有本事控制一场比赛的最终结果。与其自己坐在一角冥思苦想，他们更喜欢让自己的手下队员们在场上学会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卡尔教练的执教观点就是，如果他在前一天的集体练习中对球员们进行了具体的战术解析之后，那么他绝对不会在第二天的比赛中对我们进行重复指导。”雷·阿伦说。他做得没错，一名好的教练就是要学会做到如何有的放矢。

1989年12月，卡尔正在执教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支球队——皇家马德里队。当时，队中最知名的一位球星费尔南德·马丁不幸死于一场交通事故。马丁虽然称不上是西班牙篮球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一名运动员，但他还是以他那独特的个人魅力在国内拥有相当高的知名度。“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像詹姆斯·蒂恩。”卡尔回忆道。出事后的第二天傍晚，马丁的尸体被停放在皇马的主场体育馆内，成千上万名球特意赶到此地瞻仰他的遗容，当天的悼念活动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第三天是出殡的正日子。在连绵不绝的凄风惨雨中，数以万计的人们跋涉在泥水沼泽之中前往墓地亲葬。“当时的情景真的有点像费利尼式电影。”卡尔说。

皇马队在当天晚上还有一场比赛要参加。在赛前全队聚餐时，愁苦烦闷的队员们就已经喝了不少红酒了，每个人都有些微微的醉意。当天晚上体育馆内的气氛也是格外压抑沉闷。马丁的队衣早已高高地悬挂在球馆上空，殷红的玫瑰花遍布在场内的各个角落里，泪流满面的马丁母亲坐在最前排暗自啜泣着。马丁的兄弟安东尼奥也同在皇马队效力，他声泪俱下地向卡尔教练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上场参赛的准备。皇马队在开场时的表现相当沉闷，在第二节尚未结束时他们已经落后对手19分。也正是在此时刻，卡尔的队员们就仿佛睡狮猛醒一般地重新复苏，没有任何征兆和理由，就仿佛马丁在冥冥之中帮助他们似的，在不到7分钟的时间里，他们连追38分，从落后19分瞬间将比分直追成领先19分，自此创下了西班牙篮球历史上的一个赛场奇迹。

在掘金执教期间，卡尔和“黄金双枪”安东尼以及艾弗森的关系并不算好，这让这对人气极高的组合没能取得什么像样的战绩，成为掘金历史上的遗憾。

在终场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卡尔同其他队员一起冲到了看台上的观众席，紧紧地拥在住那位死者的母亲。“马丁与我们同在，马丁与我们同在。”全场的数万球迷们一边高举白色的蜡烛，一边哭泣着高声反复重复着这句话。许多年以后，当卡尔回想起这感人的一幕时，仍旧深深为之感动不已。“那一时刻真的是太令人难以忘怀了，”卡尔感慨地说，“在我生命中的记忆中，他同我孩子的出生一样令我永世难忘。”

1991年，卡尔在四处奔走仍无望重回NBA执教之后，万般失意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返回皇家马德里队。但一再遭挫的他并不甘心，他在暗中计划着在这个赛季结束之后，他无论如何也要重返美国。哪怕是在大学篮球队担任助理教练也好，哪怕是像姨妈借钱勉强度日也好，他一定要回到自己的故乡。那时的卡尔经济并不是十分富裕，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用钱，妻子也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年届40岁的他还是这样一事无成，真的是有些心有不甘。“那时的我真的是面临山穷水尽的绝望境地，似乎我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希望可言。”卡尔说，“心里空空的，好像自己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

就在卡尔穷途末路的危急时刻，奇迹出现了。鲍勃·维特希特——当时的西雅图超音速队总裁，致电给卡尔，表示自己有意聘请他担任超音速队的主教练。其实在维特希特决定正式启用卡尔之前，他确实是煞费了一番心思。为了寻找一名更好的人选来替换原主教练K.C.琼斯，维特希特曾先后多次征询过联盟内聪慧饱学之士的广泛意见，但绝大多数人都对性格暴躁的卡尔大摇其头，只有一个人为卡尔说了句公道话，他就是——唐·尼尔森。那时的尼尔森身兼金州勇士队的总经理和总教练的双重职务，当初就是他将卡尔从勇士队扫地出门，自己取而代之的。“我曾经深深地伤害过卡尔的感情，”尼尔森说，“但我认为他在西班牙的这段日子绝对会对他今后的执教生涯受益匪浅。”也正是这一席简短的谈话最终奠定了维特希特决定启用卡尔的不悔决心。

火爆教头

还是一名职业球员时，卡尔在篮球场上的拼命就是出了名的。相信所有的教练最希望自己的手下在球场上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不顾一切地飞身救球。这并不仅仅是挽救一个球的问题，他还体现在个人的无私奉献和敬岗敬业的职业道德上。迪恩·史密斯——卡尔在1969年——1973年效力于北卡大学篮球队时的主教练，就对卡尔的拼命精神赞不绝口。“他是经常撞在地板上的少数不要命的球员之一。”

在卡尔效力于马刺队的菜鸟赛季，他就曾因扑地救球而将自己的左膝磕碰的鲜血直流。在他的职业生涯赛季里，他总共被缝过不下100针伤口，这还不算他嘴唇上那处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他小时候沿街亲报纸时被街边的野狗咬伤的。也正是这种在场上敢打敢拼的敬业精神，使得卡尔最终赢得了马刺队的一纸三年合约，三年薪金分别为3万，3万5千和4万以及总额为2万5的奖金分红。他的父亲乔还感慨万千地说儿子这三年挣的比他一辈子辛辛苦苦挣得都多。

尽管卡尔的执教水平在联盟内受到众人有口皆碑的竞相称赞，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对卡尔的防守战术颇有质疑。他们认为卡尔的防守战术虽然简单实用，但缺乏一定的变化。这在常规赛季里也许能行得通，但是一但到了季后赛，隐藏在内部的种种弊端就会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在季后赛中，两支球队至少要碰面几次方能决出最后的胜出者，一种单调乏味的防守战术很容易被对方洞察击破，毫无任何取胜把握可言。即使是卡尔手下最得力的头号助手特里·斯特兹，这位跟随他多年的助理教练也对此种看法深表赞同。“乔治的执教水平确实是相当高明，但不可否认的是防守上的某些漏洞还是让我们球队在季后赛中止步不前，这是我觉得他有待改进的地方。”

卡尔略显急躁火爆的脾气在联盟里是出了名的。他始终认为，在球场上教练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教练的全权指挥，这种极端自我的思想势必会造成他同球队的顶级球员之间的某种内部矛盾的产生。在执教金州勇士队时，他同队内的主力中锋巴里·卡罗尔就曾因意见不合而当众大打口水仗，后者甚至还在私底下暗骂他“智商低下”；在克里夫兰，他同B·弗雷也始终摩擦不断；在西雅图，他与脾气同样暴躁的主力后卫加里·佩顿不止一次地相互谩骂。到了雄鹿队，就连一向谦恭有礼的绅士雷·阿伦也不得不向他发起了愤怒的反击。

“有些时候，乔治对篮球比赛的理解方式与我有很大的不同之处，”阿伦强压住胸中的愤怒，仍然寻找着最为和缓的措辞。“他总是喜欢惹怒别人，然后趁对方怒发冲冠失去想法的时候趁机去说服他。他总是教导我，要我试着好斗一点，但这似乎不太可能，我天生就是这种温和的脾气，这就是我和他个性中的最大差别。”

不管怎样，阿伦和该队的前锋格伦·罗宾逊在卡尔加盟雄鹿队之后相继首次入选全明星阵容，这也是他们两个必须默认的事实。“他确实是个有些性格古怪的老头子，”罗宾逊说，“但这却丝毫影响不到他在我们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在任何一个文化领域，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乖张的人士总会格外受到众人的看重，这是因为没有人能够猜测出他的下一步会怎么做，这在一定程度上更是增加了他的神秘感觉。卡尔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虽然遭到了球员们的集体吐槽，但卡尔依然我行我素。在丹佛掘金，他和当家球星安东尼以及半路加盟的艾弗森相处得都不愉快，而在萨克拉门托，他和考辛斯的闹剧更是成了国王队最大的头条新闻，球队战绩因此受到影响，卡尔也遭受了媒体的质疑。

与考辛斯的矛盾让卡尔离开了国王，也让这支年轻的球队开始了重建之路。

忠于自我

这么多年来，卡尔在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始终没有摒弃这样一个做人信条:诚实。不管球队遭遇到何种失意或糟糕的状况，卡尔都会对自己的手下们坦诚相告，毫不隐瞒。“我最喜欢听的一首单曲是《保持真实》，这首歌是我从队员那听来的，当时我就喜欢上了它。我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保持诚实的本色。”

他最受欢迎的时光可能就是在密尔沃基执教的时候了，当地球迷很欣赏卡尔这种直爽率直的个性。这是个清新整洁，以盛产啤酒与发展轻工业为主的小城市，其纯朴敦厚的民风恰好与卡尔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形象不谋而合。这个喜欢畅饮啤酒，留着一撮蓬乱胡茬的大男人很快成为标准的密尔沃基市民典范——迫于妻子罗斯玛琳的威力，其不久就剃光了蓄留许久的胡须。不过，作为一名公众人物，卡尔那略显肥胖的身躯还是在上镜时略显扎眼了一些。据他自己说，他能够把体重控制到目前的117公斤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收获了。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反正每次在雄鹿队的午餐室里，卡尔的盛物盘子总是装的最慢最高的一个。这还不算，他每次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一边不停地发表着长篇的在怨讲话。“这里的食物都是些油炸的啦，熏烤的啦，像什么烤肠了，牛排了，都是高脂肪的东西，想不胖都难，我在西雅图的时候，我们那里准备的都是营养不康的食物，像水果了，沙拉了，寿司等等。每天吃这些增肥的东西，想不胖都难。”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用疑惑的眼睛瞪着正在大吃大嚼的卡尔，终于，助理教练斯特兹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乔治，那你在西雅图时吃过寿司吗？”

卡尔愣了愣神，他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多大的准备。“嗯，嗯，这个，我没有吃过。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毕竟在有寿司的地方吃过饭啊！”众人看着振振有词的卡尔，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

在密尔沃基，白白胖胖的卡尔很受球迷的欢迎。在2000-01季后赛期间，每逢主场比赛，卡尔一出场就会受到全场观众的起立鼓掌欢迎。每逢主队打出一波激动人心的场上小高潮时，观众们也会高声呐喊助威。比赛圆满结束之后，热情的球迷们更是围堵在球员通道口处，争相同卡尔教练握手，有的人还总是善意地拍拍卡尔教练那几近光秃的脑门。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卡尔才真正领会到了球迷的的催化剂作用。“一听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呼声，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这时候，我就会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觉得如果我们输球的话，都对不起这些热情支持我们的球迷。”

密尔沃基的球迷也是宽厚仁慈的。即使是在卡尔有意离开密尔沃基重返北卡大学执教时，他们仍痴痴地等待着他最后的答案。当时，北卡大学篮球队的原主教练比尔·古斯里德正式退休，于是出身于该大学的卡尔成为他们理想中的最佳选择。当时的卡尔仍同雄鹿队有合约在身，为了挽留住他，球队总裁——参议员赫伯·考尔不惜开出700万美元的天价薪金作最后一搏。而另一方面，卡尔的恩师迪恩·史密斯也动用一切可能的关系网企图通过人情来打通卡尔脆弱的感情防线。最终卡尔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选择了留守密尔沃基。每逢提起此事时，卡尔也不免为当时的正确抉择深表满意。“当时我所有的朋友几乎都认定我一定会重回北卡，我也曾一度彷徨困惑过，不过，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从事业的长远角度来讲，我还是选择了密尔沃基。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2012-13赛季，卡尔带着没有超级球星的掘金队取得了57胜25负的队史最佳战绩，他们以场均106.1分的得分排名全联盟榜首，场均篮板数和助攻数分别排在二、三位。虽然在首轮就输给了勇士队，但卡尔还是当选了赛季最佳主教练。

最糟糕的时光

对于密尔沃基，卡尔心中一直怀着一份“知遇之恩”。当参议员考尔在1998年将他招至密尔沃基时，那时的卡尔正陷入人生中最为低迷沉沦的时期。尽管在他执教西雅图超音速队的那段时期里，超音速队平均每个赛季均能达到55场常规赛事的胜利，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在这四年的时间里过得非常满意。助理教练沃利·沃克与他貌和神离，两个人总是就某些球队战术问题无法达成共识，相互之间摩擦争吵不断，发展到了最后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对方的基本信任，而球队也在这无休无止的争执中逐渐走向衰落。当有人在超音速队总裁巴里·阿克利面前称赞卡尔执教有方时，他总是略显讥讽地讽刺道:“我的总冠军戒指在哪儿啊？”

与此同时，卡尔夫妇那维系了21年的婚姻生活也就此亮起了红灯。在卡尔于1998-1999赛季正式成为雄鹿队主教练的第一天，他也与发妻卡西·卡尔解除了婚姻关系。他们的女儿凯尔西正在读大学，小儿子考比也已升入高中，准备苦练球技步老爸的后尘进入NBA。为了更好地照顾自己的一双子女，夫妻双方达成协议，他们将位于密尔沃基的郊区的一栋别墅亲给儿子考比，然后父亲和母亲轮流搬入别墅内与儿子同住，照料儿子的饮食起居。

在那段日子里，卡尔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他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队员们一点点小错误也会遭至他的一顿大吼大叫。跟随他多年的助理教练们了解他此时的苦闷心情，总是会适时地上前劝慰他一番。不明就里的队员们搞不懂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常常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被罚在训练室里演练阵型。雷·阿伦委屈地说:“那短时间，乔治就好像不愿意回家似的，真让我们搞不懂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说得没错，乔治确实是无处可去，他在大多数时间里孤独地躺在旅馆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切的一切都是从2000年9月份开始好转的。雄鹿队的战绩同昔日相比有了很大的起色，更为重要的是老卡尔同罗斯玛琳之间的感情再次重新升温。本文开头的那一幕就是两人之间重修旧好的首次会面。我们还是以这个温馨的晚餐作为结尾吧。

剩下的你都该猜到了吧。晚餐之后，乔治深情地盯视着罗斯玛琳的眼睛，低声细语道:“亲爱的，我可以吻你么？”

“可以。”罗斯玛琳太怯地回答。

两个历尽劫难的恋人终于紧紧地拥在在一起。在走过了24年风风雨雨的坎坷历程之后，相信他们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