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乡梓

2018-05-17 16:00林红宾
江河文学 2018年2期
关键词:鱼儿伙伴故乡

林红宾

故乡春色

早春时节,我回故乡住了几天,那感觉就如一只在海上长期颠簸的小船,回到了宁静的港湾。

故乡坐落在大山的怀抱之中,十分僻静,尤其夜阑人静,不闻尘嚣,惟闻天籁。料峭的春风如同千万辆战车从树梢上、屋顶上呼啸而过,这是春嘹亮的进行曲。天将拂晓,耳畔又传来归雁嘎勾嘎勾的叫声,它们宛若从远天驶来的一队归帆,那亢奋不止的充满阳刚之气的渔家号子,回荡在汪洋般湛蓝深邃的天幕上。啊,归雁,感谢你们这等辛勤,感谢你们这等恪守信誉,为沿途每处关山,卸下一个明媚的春天!

我信马由缰地在山坡上徜徉,环顾周围,每座山峰,每道长岭,每条溪流,每片山林,都与我素有交情,无不向我含笑致意。我躺在野草初绿的阳坡上,沐浴着暖烘烘的春阳,眺望周遭那些起伏有致的峰岱岗峦,仰望天上纤巧舒展的云朵,不免心旷神怡。那紫朦朦蓝滢滢的阳气正从周围的地表悄无声息地袅袅升起,如同透明的水蒸气,尽染七彩阳光,呈现出奇妙细微的虹霓,又如数不胜数的彩蝶环绕着我翩翩起舞。我就像被裹在一个妙不可言的童话境界之中。时有小南风习习吹拂,仿佛潮汐般一波一波触摸着我的全身,又如一匹其大无比的绸缎在我身上不时地歙乎鼓荡。我恍若返老还童,偎依在母亲身边,一任母亲疼爱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摒弃红尘一切杂念,心灵净化,返璞归真,物我交融,幻化成一尊玄石,与大山密不可分。

春天果真如期而至,老姑子花在枯草中尽露芳容,毛绒绒紫莹莹的,就像用玛瑙制作而成。蒲公英也向我报以微笑,脸庞金灿灿的,只是数量不多,寥若晨星。迎春花在青褐色的蓬乱的枝条上绽出一串串嫩黄色的花朵,那极为灿烂的花朵俨然用赤金打制而成的小唢呐,满怀激情吹奏出一支热烈奔放喜庆吉祥的迎春序曲。性急的映山红未等融尽残雪,就顶着绛紫色的花朵,仿佛一群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系着娇艳的纱巾攀援在嶙峋的后坡石崖上,一丛丛,一叠叠,开得这等热烈,酷似燃起熊熊的篝火,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镂进历史深处的峥嵘岁月。涩李花行将开放时呈豆绿色,如同翡翠箍满了枝条。芫条花开得密密匝匝,不啻精工扎制的紫色花环。紫荆花一开一大片,绚丽而凝重,恍若扯下缕缕云霞。满涧的野蔷薇也盎然怒放,那璨若繁星的白色小花凑成一线缥缈迷茫的“天河”。还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开着深蓝色的小花,在隔年枯草的反衬下,就如蓝宝石一样惹人青睐。那些山茄子花、猫眼花、苦菜花以及叫不上名的野花都开得各具姿色,笑容可掬,就像一群身着盛装、手捧鲜花,向人祝福的小天使。再一端量,它们不成帮派,星罗棋布,寂寞无主,恰似迷了路的儿童,让人生发怜悯之情。

山下的果园正是蓓蕾初绽,一发不可收拾。那梨花纯洁无比,凝然不动,如同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瑞雪,未到近前,令人恍若置身于数九隆冬,感觉到一阵甚是惬意的微寒。杏花则箍满枝头,开得一塌糊涂,初时粉红,后褪为白,浑身透露出一片雍容华贵的气韵。阳光透过花冠的缝隙,筛下一地帶有馨香的光斑,稠酽的花之馥郁如胶似漆,萦绕其间,经久不散。我在树下伫立凝视,神游八极,不啻融入了一团旖旎的香云里!溪边的一株山桃花开得格外娇艳,惹人注目,莫不是端庄腼腆、情窦初开的西施在撩水浣纱。苹果花正含苞待放,海棠花已眉眼传情……

啊,在山燕子的呢喃声中,该绿的都披上了绿色的新装,该开花的全都绽开了笑脸,似乎是这长久的无聊冷漠,逼得它们迸发出全部的热情,扬眉吐气,容光焕发,合唱一曲回肠荡气,娓婉昂扬的生命赞歌!这赞歌给了我醍醐灌顶似的愉悦与惬意!

不管是山花还是果花,全都开得喜气洋洋,落落大方,恬静自得,富有诗意,构成了故乡春色,向一切爱护大自然的生灵致以亲切的饱含善意的微笑,尤其向依赖于大自然而生存的人类以深深的启迪:人给大自然三分疼爱,慷慨的大自然定会给予人类十倍的馈赠!相反,如果人类肆无忌惮地破坏大自然,大自然定会在默默忍受中报复人类,那么今天就难以看到这等令人美不胜收、流连忘返的春之风景线了。

承蒙春之美意,一切生灵都在勃发生机,播种爱情,收获爱情,繁荣生活,美化生活。尤其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来说,愈来愈意识到保护大自然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正在采取措施保护大自然,维持生态平衡,使故乡春色更加迷人!

故乡春色在我心潭里留下了无比清新、永世不灭的倒影,每每思之,宛若走进斑斓的鲜花之中,就觉得馨香扑鼻,心中骤然充满活力……

故乡的林

昨夜,故乡又入梦中。那时,故乡顶多五六十户人家,坐落在一个小岭杠子的前端。乡亲们喜欢在房前屋后栽植杏树,代代相传,蔚成风气。如此这般,村里村外就有好多杏树,尤以北半部居多,十几处茅舍隐入杏林之中。村子东南面的山坡上也全是杏林。

阳春三月,是故乡最美的时候。春阳和蔼地送暖,春风殷切地呼唤,杏树枝头就长满了高粱米般的花骨朵,并且日趋膨胀,含苞欲绽。适逢一夜春雨轻洒,杏花就开了。蜜蜂们闻讯赶来,一边忙着采粉,一边愉悦歌唱,嗡嗡声不绝于耳。几只鸟儿在杏林中对歌,一个个长相俊俏,音质清丽。聆听着这美妙的天籁,我流连忘返,真想幻化成一棵杏树,与这些大自然的歌手和谐相处,共存共荣。

傍近麦收时,杏儿相继成熟,我和伙伴们常于漆黑的夜晚潜入杏林,像些小猕猴攀援上树摸杏子,既解馋瘾又图刺激,心中好不快活。一些老杏树招了蛀虫,创口处有汁液流出,凝结成块,形如琥珀,我们采一些装在瓶子里,兑上点水,作为胶水使用。

故乡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小河,流至村南,合为一处,再向南流去。河畔上下全是柳林,佐以小许杨树。隔着柳林,看不见三里外的邻村。“五九六九,隔河看柳。”残雪尚未融尽,柳林就泛绿了。再过些日子,柳条就发芽了,远远望去,宛若炊烟袅袅。整个柳林仿佛笼罩着浅绿色的轻纱。我和伙伴们时常上树折柳枝拧柳笛。柳笛声声,饱含春之旋律,放飞颗颗童心。柳林中有许多鸟窝,我们深知鸟儿是庄稼人的朋友,因此从不上树掏鸟蛋和雏鸟。

进入夏天,柳林就成了蝉们的歌坛,它们热情奔放,不知疲倦地歌唱。故乡东北面有一条较窄的山谷,谷底长满了柳林,那儿偏僻,蝉儿特多,往往箍满了树干。它们唯恐被遗忘似的都在杂乱无章地放歌,打老远儿就能听到。我们常于云黑头的晚上,在林中生一堆篝火,然后摇撼柳树,蝉们心中大骇,慌不择路,纷纷朝火堆飞来,我们就势烧着吃,那可是一种美味哩。

蝉由蝉龟蜕变而成。蝉蜕是一种中药材。为了勤工俭学,我常于清晨手持长杆到河畔柳林中拢蝉蜕。有些蝉是拂晓时蜕变的,白爽爽绿莹莹的,酷似玉石雕刻的。它们翅膀未硬不会飞,拿回家炒着吃,可香哩。

进入三伏,雨水较频,一些柳树上就长出了木耳。我们总愿逞强显能,竞相爬上树,将木耳摘下来分而品尝。

夏天的中午,老倌儿把牛群圈弄在柳林旁边的沙滩上歇憩,他呢,倚着树干抽起了老旱烟。我和伙伴们在河里洗完澡,便跑过来看光景。牛们大多卧在沙滩上晒太阳,有的在若有所思地反刍。几头牛犊在追逐玩耍。牛虻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牛身上就忙着吮吸血液。牛胯裆里的牛虱子也在贪婪地吸血。牛们除了用尾巴抽打之外,再无其他办法,只能默默忍受。我们顿生怜悯之情,上前冷不防将牛虻打死,再将那些蓖麻子般的牛虱子揪下来,用石头砸死。牛们很感激,伸出舌头舔我们的手。直到现在,每当我看到那些类似牛虻牛虱子的东西,总是深恶痛绝!

故乡的西岭上全是松林。据村老们讲,早年他们盖房子所用的椽子和檩子都是在那里采伐的。故乡北面的大山,长满了密匝匝黑压压的松林,简直跟竹林子一样,要想到松林中搂草,根本扛不出来,没法子,只好用柴镰砍出一条通道。我和伙伴们时常进去撅枯松枝,为了搬运省力,索性拖着柴捆下山。久而久之,陡峭的山背被磨得亮亮的,就像大山抛下的一根白带子。

“立秋”前后,大雨滂沱,大山被润酥了,松林中会长出好多香蕈。有些地堰上长着松树,树下也出香蕈。我时常上山捡香蕈,晒干后卖钱。除此而外,我和伙伴们时常利用星期天,到松林中挖药草,捉蝎子,慷慨的大山总会让我们颇有收获。

北山后面的几条山谷里,则长满了柿子林。每当到了晚秋,树叶凋零,惟剩满树柿子。那些柿子红彤彤黃胧胧的,就像夜空中璀璨的星斗。我和伙伴们常去摘软柿子吃。软柿子甜如蜂蜜,那是大山酿造的琼浆玉液,令人百尝不厌。

由于乡亲们没有计划生育,导致人口大增,原有土地所产的粮食实在是供不应求,没法子,只好改河造地,将河畔的柳树全部除掉,村边的杏林也未能幸免。为了建房,村内的杏树自然难逃厄运。山上的松林、柿子林由于乱砍滥伐,逐年稀疏,直至荡然无存。站在村前,不但能看到南北两个邻村,即便再远的地方也尽收眼底。现在的年轻人难以想像出故乡当年的生态环境是何等美好,自然而然领略不到林中的许多野趣。那种生态环境,恐怕今生今世也难以复原,这真是个天大的遗憾!

故乡的林,如同一本精美的相册,珍藏在我的心灵深处,抚今追昔,倍感惆怅……

故乡的鱼儿

在我的少年时代,雨水对大地甚是多情,隔上几天必定要亲热一番,原野因了雨水深深的爱,愈发滋润丰腴,颇具姿色。最迷人的情处当属村西的小河,乡亲们管它叫西河。西河发源于北面的深山,紧贴故乡流过,南去不远便汇入胶东半岛最大的河流——大沽夹河。

那时,河水终年哗哗啦啦地流淌,如同大山老人录制的唱片,永无休止地播放。有水就有鱼,河流自然是鱼的乐园。西河的鱼儿可多啦,可说是触目皆是。俗话说:靠山知鸟语,近水识鱼性。这话半点不假,我和伙伴们对河中的鱼儿和它们的生活习性再了解不过。

下大雨发洪水时,鱼儿总是争先恐后地溯流而上,以图捷足先登到上游觅食吃。山洪浑浊时,仿佛一条潜伏在深山的蛟龙,一路咆哮夺路争泻,水下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待到流势较缓,泥沙随之沉淀,河水就清澈见底,可见一群一群的鱼儿如同人类赶山会般纷至沓来。“哗啦板子鱼”又称“华丽翅”,堪称鱼中的模特儿,身体修长,天生游泳健将的料儿。白漂子鱼体型与“华丽翅”相似,游速略逊于“华丽翅”。有些岸柳的根部被洪水涮空,树根裸露,俨然水中树林,白漂子鱼和“华丽翅”心有灵犀,结伴在此寄居,成天优哉游哉,好不逍遥;一旦见有人来,便退居树根旮旯之中,你若抡网捕获,根本无济于事,要想进水去摸,它们借助有利地形,左突右转,让你一无所获。泥鳅是典型的土著,也是河中的坐地户。我和伙伴们不喜欢泥鳅,从不愿捉它。鸭和鹅偏偏喜欢泥鳅,把它视为佳肴,衔在嘴里囫囵条就吞下去了。鲇鱼有时随大水跑来游玩。它的嘴特大,还有四根胡须,牙齿很锋利,专门吃小鱼和小虾。我和伙伴见它长得丑陋,对它很反感,只要见了它,便用小锨铲,它行动缓慢,很容易被我们捕获。

河里有这么多小鱼,自然成了我和伙伴们的渔场,得便就去捕捉。若想大批猎获,最好的办法用“滗流”。那时河床较宽,河中有大大小小的沙洲,将河水一分为二。我们手持小锨挖沙筑坝,将其中一股水堵截,使其融为一流。有时水流大堵不住,有的伙伴自告奋勇侧卧挡水,我们抓紧时机用草毗和石块紧贴伙伴的身体将豁口堵好。与此同时,兵分两路,派几个伙伴在所堵的河段下游,用河卵石布成一道防线,俗称“勒子”,断绝鱼儿的退路,等河水流走河床干涸,就见好多鱼儿在竭力蹦跳,有的在浅水中惶遽不安四处乱窜;有的扎在卵石之间,顾头不顾尾。我们喜出望外,极其麻利地将鱼儿捉住扔向河岸,此法又叫“捡干蹦”。在卵石之间摸鱼可过瘾啦,尤其是摸到“华丽翅”时,让人心弦颤动。全身的惬意在于鱼儿在手中挣揣的感觉,在于猎获野趣时的亢奋!

河水较为湍急时,我们就用“须笼”捉鱼。先将河流用沙和卵石横向拦截,中间留一个豁口,放上“须笼”,再用石块将其压牢。那“须笼”用细柳条编成,口儿大、尾部尖,活像一个大笔帽,鱼儿一旦钻进去,就转不过身来,卡在那里动弹不得。过一段时间,估计钻进去的鱼儿不少,就过去将鱼儿取出,然后再故伎重演。

对于树根裸露的一湾渟水,我们自有办法,先将河水与水湾隔绝,使其成为一湾“死水”然后用脸盆将湾里的水舀干,迫使鱼儿乖乖就范,有时就连鳝鱼、鲇鱼、小鳖、河蟹也难逃厄运。

对于较大的水湾,一时无法“竭泽而渔”,我们便采来一些野荞麦、百合、柳树叶子,用石块捣成细末,然后撒在湾里。这些植物的液汁味道怪异,迫使鱼儿“饮鸩止渴”,用不了多长时间,鱼儿就会头晕脑胀、肚皮朝天,我们可从从容容地将它们捞起。

西河是我们的乐园,星期天和假期,我和伙伴们时常前去玩水,猎获的不仅仅是鱼儿,而是浓郁的野趣。

不仅故乡的河里有许多鱼儿,其他村子的河流也是如此。

我姥姥的村子位于山那边,村里有一口水井紧靠河边,河水直接渗入井内,久而久之,一些小鱼沿着岩石缝隙游进井中。村民打水时常打上几条小鱼,就势挑回家捞出来给孩子玩耍。

姥姥的村子西南面有一条小河,河里的小虾特多。有一天傍晚,表姐领着我到河边捞虾,她手持笊篱,我提着小桶,不大一会儿,就捞了半桶,拿回家炒着吃,可香哩。

前不久,我回故乡探望,特地沿着西河走了一趟,但见景观与当年截然相反。河道被改到西山脚下,原来的河床垦成了粮田。河水没有当年那么充满激情,而是在慵懒地流淌。由于人们滥用农药,加之上游是村妇们洗衣服的地方,洗衣膏、洗衣粉等使河水污染严重,小鱼小虾早已绝迹,见不到任何水生小动物。所幸有一条小河汊,水藻丛生,尚有几尾小鱼,由于濒临泉眼,有活水循环,它们才侥幸存活。

我佇立河边,心中充满了惆怅,平添了忧患意识……

故乡虫趣

在我的少年时代,故乡没有丁点儿污染,纯属原生态,鱼虫鸟兽很多,仅在山路上倘佯观察,就能领略许多野趣,令你兴致盎然,俨然在阅读一部精彩的童话。

大雨过后,雨水顺路而流,在低洼处淤下一些细沙,蚁狮捷足先登,在上面弄出漏斗状的小窝儿,这是它精心设置的陷阱。它就潜伏在下面,专等蚂蚁或其它小虫儿落入圈套,一旦猎物中计,便暗自窃喜,将其猎获。自古以来,蚁狮家族就是依靠这种“请君入瓮”的狩猎方式而繁衍生息。你若想见其尊容,可用草茎拨拉“漏斗”下端,它便暴露无遗。它不足豆粒大,头顶上有两只触觉,那便是它的武器。因不会前行,只能蠕动屁股向后退,若把它置入掌中,会弄得你怪痒痒的,故人们为其编了一则谜语——头顶双叉六条腿儿,东西不大会闹鬼儿。

蜥蜴在山路上举目可见。它们不怕人,见了你先是打个愣怔,很友好地望着你,然后为你让路。有时农活撵人,需在山里吃饭,届时,有些蜥蜴嗅味而来,在食者身边转悠,倘若扔点食物给它们,它们大喜过望,竞相品尝。栽地瓜秧时,有的老是缠人,要是把它埋在秧窝里,自会挣扎着爬出来。

在山路上时常碰见小花蛇,它天生怕人,见有人来,赶紧逃蹿。有一次,我发现了一条“白带子蛇”,故意撵它,它慌不择路,居然爬上路边一棵海棠树,我赶上前寻找了许久,怎么也没找到它,当我站在高处察看,见它爬在树梢的叶子上面。这家伙真乖!我并非要加害于它,只不过想逗它玩耍而已,便适可而止,弃树而去。

大雨到来之前,会有小蛤蟆横过山道。小家伙比核桃略大,皮肤松弛,黑不溜秋的,你若用手指弹其脊梁,它甚为气愤,肚子鼓胀胀的,你越逗弄它,它的肚子愈发鼓胀,竟如气球一般。它这一招,常令小虫们望而胆怯,退避三舍。但是,它遇上人了,这一招就失灵了,好在人们有恻隐之心,与它玩耍一番,便予以放行。

路边的小树上常有蝉在放歌,顽童们爱搞恶作剧,趁其不备,伸手捂住,将其两眼弄瘪,它就失明了,再把狗尾巴草穗儿插在它的屁股上,然后凭空一抛,它便在空中漫无目的地乱飞,直到看不到它的踪影。

故乡的生态环境恰似大自然的原创之作,情节离奇,引人入胜。山路虫趣是其中的一章,细细解读,渐入佳境,好像在欣赏《动物世界》。

啊,故乡的虫趣,多么令人愉悦!

啊,故乡的原生态,多么令人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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