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解读语文》微观解读不可无“我”的《祝福》

2018-06-23 08:53刘师爽
课外语文·下 2018年3期
关键词:孙绍振钱理群祝福

【摘要】在高中语文教学过程中,文本的微观细读关联着教与学的相生相长。高校致力于中学语文阶段课本内容研究的孙绍振老师和钱理群老师为我们微观细读做了明确的指导与示范。本文借《解读语文》一书,聚焦于鲁迅的小说——《祝福》,阐明笔者对文本不可无“我”的理解和思考,进而强调微观细读于教学过程中的意义。

【关键词】《解读语文》;钱理群;孙绍振;“我”;《祝福》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A

《祝福》是著名文学家鲁迅先生的经典篇目,选入中学课本已有半个世纪之久。通过听课和自己上课,发现每位老师包括自己基本上把焦点聚集在以下几个方面:分析祥林嫂的死因来控诉封建社会的腐朽落后;文章是如何刻画祥林嫂的;环境描写对文章行文的作用;鉴赏鲁迅作品的语言特色;解读在“看”与“被看”过程中呈现出的冷漠行为,等等不一而足。其实,这些聚焦点也有深度挖掘的价值和意义,不可谓不广,不可谓不深。但总觉有股力量没有企及到文本的灵魂深处,因此借助钱理群、孙绍振、王富仁三位学者的《解读语文》,去寻找答案。读完了整部书尤其是孙绍振和钱理群两位老师对于《祝福》的文本解读,我认为小说不可无“我”,“我”这一易被忽视的要素对文本微观解读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鲁迅的作品都是在带有目的性地批判,其目的便在于思想启蒙。鲁迅在杂文《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中表示:“说到为什么做小说罢,我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因而“立人”是鲁迅小说的核心思想之所在。在“吃人”主题之下,《祝福》的“立人”思想如何得以启蒙?一线教师、高中学生如何发现并正视这个问题,这是目前摆在处于高中语文阶段的师生面前亟待分析的重要命题。

“我”回到鲁镇,没有荣归故里的喜悦,亦无思念甚久的缱绻之情,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异己者”,回到实则已经没有家的故乡。从离去到归来,“我”惊诧地发现鲁镇的一切都呈现着最初的模样:几个本家和朋友“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祝福的内容和形式“年年如此,家家如此”“今年自然也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老样子,未曾改变。“我”不愿停留,也不敢停留,因而“我明天决计要走了”。若单是因鲁镇未变的一切而离开,故事到这里也就会戛然而止。后文“况且”一词的出场,便将“我”与祥林嫂的故事有机地关联了起来。

与我相遇时的祥林嫂头发已然全白,瘦骨嶙峋,眼睛无神,俨然是一副乞丐的模样。祥林嫂走近“我”,“秘密似的切切的”问“一个人死了以后,究竟有没有灵魂”,这是关于人类死亡与命运的问题,更本质一点,是关乎“人”之“生存”的终极之问。“我”虽为识字的出门人,可却正好置于新旧文化交替的阶段,旧制度与旧文化被否定,新制度与新文化却还没有建立起来,这就意味着处于这个时期的知识分子对人的生存和社会的发展必然会迷茫困惑,因而作为现代知识分子之一的“我”对祥林嫂的问题惶急无解。“我”的离开——“我”的归来——“我”的再离开,“我”的情感中又注入了新的因素——因规避故乡现实所提出的生存问题而出逃。

其实,鲁迅着意描绘的并不是祥林嫂如何悲惨和不幸,祥林嫂只是一个载体,只是在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恰到好处地为我们读者撕开了封建制度下的妇女惨痛命运的遮羞布。而以“我”的视角去观照祥林嫂的故事,才是鲁迅真正想表现的主题。“我”明面上是一个看客,却不同于周围那些麻木迟钝的人,他们流露出对祥林嫂不幸的兴趣和对其痛苦的愉悦,而“我”被祥林嫂进行灵魂的拷问,不曾想,招问出灵魂深处的浅薄与软弱。“我”不是“我们”中的一员,“我”想奋力挣脱甚至打碎附加在体外的牢笼,却陡然明白自己的无所适从,彷徨无助,这是这篇小说真正的悲剧意义所在。在授课或是学生自己阅读时,为什么大家都会不约而同、无一例外地将主题定为“展现妇女悲惨命运,批判落后封建制度”?个人认为,我们不可否认这种说法的正确性,因为解读多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罗兰·巴特“作品一旦产生,作者就死了”的说法也正是印证了这种多元的现象。但再深入一步去思考,也许我们的先入为主就已经将分析的角度偏离了作者已经设定好的轨道。我们经常自觉不自觉地都会将切入点放在文章着墨最多的人或事上,所以主观认为对祥林嫂的解讀更具社会意义,更能展现鲁迅之所以为鲁迅的价值。实质上,我们应该承认,有时我们看似在与鲁迅注视同一个问题,却身处两个断裂开的横截面上,我们很直接地聆听到了封建社会不幸者的哀鸣,大家鲁迅却想展示自己彷徨徘徊着的灵魂。浙江永嘉中学的周康平老师说:“社会价值不能绑架文本解读本身,贴近作者本身和文本的真实,也许我们会看到更多。”的确,贴着作者与作品走,才会挖掘出新的亮点。总的说来,鲁迅旨在借小说《祝福》通过“我”这一人物,体现出的是现代知识分子对于人性弱点严肃而冷峻的理性反思。

中学语文阅读教学的根本任务就是对具体文本的微观解读。教师自身通过对文本和人性的种种局限进行突围,引导学生挖掘文本的隐秘之处。《解读语文》一书中,涉及的高中篇目尽管只有六篇,却为文本细读提供了明确的理论指导与具体的举例示范。主张文本中心论的孙绍振老师肯定了文学特有的审美价值,搁置已有的观念、权威的观念与流行的观念,尽可能地还原属于作家本身的原生状态。关于鲁迅的作品,素来存在教师难教、学生难学的情况,如何直入作者作品灵魂深处,挖掘作家的心灵历程和思想意蕴,致力于鲁迅作品做解读的钱理群老师的多元解读和感性阅读堪称懿范。微观细读,任重而道远。

作者简介:刘师爽,1993年生,女,宜昌市第一中学。

(编辑:张晓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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