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歙砚的雕刻工艺

蒋文强

砚，是一种用来磨墨的工具，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对中国的文明做出过重大的贡献。砚与纸、笔、墨一起被称作为“文房四宝”。石质的砚，以广东的端砚和徽的歙砚最为著名。歙砚原料产于皖、浙、赣三省交界处。坑分布在黄山山脉与天目山、白际山之间的歙县、休宁、黟、祁门、婺源等县境内。唐五代时，歙州管辖歙县、休宁、黟、婺源等地。统称歙石，歙砚因此而得名。

一、歙砚的历史兴衰

歙砚，中国四大名砚之一，它是用婺源龙尾山下溪涧中的歙石（又称龙尾石）雕琢而成，因婺源旧属于安徽歙州，故名歙砚。关于歙砚的由来有以下两种说法：

其一：据北宋唐积《歙州砚谱》记载，歙砚始于唐代。又有五代陶《清异录》记载，唐开元二年，唐玄宗赐给宰相张文蔚、杨沙等人的“龙鳞月砚”，就是歙州产的一种较为名贵的金星砚。

其二：歙砚始于汉代。两汉时期，国家统一，经济繁荣，文化交流日趋发达，这为歙砚的产生和发展提供了有利的外部环境。1995年河北沧县四庄村东汉墓出土的双盘龙盖三足石砚、甘肃天水隗嚣官遗址出土的汉代盘螭盖三足石砚、天津艺术馆藏的一方汉代三足熊头砚，还有安徽太和县汉代空心砖墓出土的有盖石质圆砚等，这些出土的歙砚文物，足以证实歙砚始于汉代。笔者认为《清异录》所记属实，既然能歙砚能作为唐玄宗赐给臣民之物，在这之前歙砚肯定也会经历过一个被发现传播乃至最后作为御赐之物的过程，所以说歙砚的传世至少比1300多余年更为久远，其源头追溯到汉代也并无道理。

二、歙砚的制作工艺

歙砚的制作流程主要有选料、制坯、设计、雕刻、配盒等。每一方砚台的制成都要经过十几道工序。一方歙砚的制成离不开制砚工人和雕刻家的辛勤劳动。

1、选料。歙砚的选料要求十分严格，所选石材要有一定的块度、粒度，硬度也要适中，采下来的石料不等于都能制砚，还要经过挑选。选料工人按照规格、形状、工艺要求进行取料，然后剥板，将石料凿平，锯成一定形状，用水砂细磨成砚坯。

2、制坯。砚坯分为定型坯、自然形坯两大类。定型坯是按计划生产的规格型坯。如正方形、圆形、不规划形等。自然形坯则是就砚石之自然形状加以修整，锯磨成坯。

3、设计。是制作砚台关键工序，要根据砚石的石质形态，认真考虑题材、立意、构图、造型以及雕刻的刀法刀路。大自然赋予砚石的一些特征，根据这些特点因材施艺，即产生良好的艺术效果。

4、雕刻分凿刻和雕刻两步。定稿后开始凿坯，即将墨堂、墨池（也称水池）及背石、阴肚等部分该凿去的适度凿去，再用铲将凿过的部位铲平。主要是铲成应做的式样，再用油石磨平，水砂打光，这样的素池砚（即不雕刻图案的砚式）即完成，如需要雕刻图案的，开始按图案式样进行雕刻。先将图案之外的铲低、深度一致，刮平，不能留有刀痕，再雕刻图案。仿古歙砚雕刻主要以浅浮雕、浅刻、细刻为主；现代以深浮雕结合浅浮雕。采取什么雕刻技法和刀法，要视图案而定。例如要表现豪放刚健的，则采取以深浮雕为主，适当穿插浅浮雕。要表现精致古朴含蓄的，则以浅浮雕为主，适当结合细刻。粗细结合。细刻要求精细、准确生动；浅刻要求细腻、柔婉、流畅、繁而不乱，繁简适度。

5、配盒分制盒和油漆，利用红木、樟木、红椿或木胎漆制成砚台盒，不管用什么木料制盒，都要“就体裁衣”，按照砚台大小配制。做到砚在盒中，摇晃无声。要想把砚盒漆成光洁如玉，要经过反复地磨漆。每一件成品要经过打底、作坯、调色、粗磨、复漆、复磨直至抛光、打腊等多种工序。在盒盖上刻上题款铭识，或以篆隶，或以行草，上石绿或描金，显得古色古香，典雅大方。

三、歙砚制作的艺术追求

歙砚是特殊的工艺美术品，除了“物质”外还重在讲究“非物质”方面的造型完美、纹理妙用、色彩巧雕等，而强调雕刻本身的艺术水准，是艺人赋予砚石的感情及其创造意识的结晶物。唐宋的砚台，造型端庄大方，线条挺拔隽秀，强调实用；而明清的砚式，新颖别致，做工精细柔腻，注重欣賞。浅雕、背花雕淡雅别致，更显石材的天生丽质，是传统的主要表现手法。工艺师们努力在继承“精细秀逸”的传统风格的基础上，去追求一种“清新、淡雅、简洁、古朴”的境界。歙砚以独特的民族风格和艺术造型，石质优、发墨好、雕琢精致、耐人品鉴等特点，长期以来为骚人墨客所珍视。石品天然生成于砚石，是砚石中美妙之精华，歙砚的石品含而不露、美而不艳，歙砚的砚雕艺术突出在“秀”，也是歙砚形成自成体系的风格从而区别于其他名砚最具代表性的砚艺特色。

歙砚制作技艺是“徽文化”园地中一朵光彩夺目的奇葩，它以丰富的文化内涵、独特的艺术魅力吸引着众多关注的目光。历代歙砚砚式风格各异，唐砚多箕形，宋砚多抄手式，明清两代有玉堂式、大冠式等。这些经典砚式以实用为主，讲究规矩端庄、简洁大方，比例恰当、线条挺拔。明清时歙砚已渐趋精雕细琢、造型多变；现代则集前代之大成，在传统的基础上推陈出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自然随形砚的创作日趋佳境。

传统是前人留下的文化，是经古人千百年的积累和完善而流传下来的智慧与结晶，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与学习典范，具有不可替代性及重要的研究价值。正因为传统的不可替代性与重要性，才使得近年来歙砚创作的传统之风较为盛行。欣赏一方精品砚雕，会让你从中领悟到更多传统文化的精髓，这不能不说是歙砚的魅力所在。

四、结语

歙砚雕刻，名闻天下，雕工技艺，代代相传。自南唐以来、歙砚雕刻以浑厚朴实、线条挺秀、刀法刚健著称于世。歙砚的艺术水平、经历了历代砚雕名家的辛勤耕耘取得了很大成绩。艺术造型别具一格，把黄山自然景观和古徽州人文景观溶为一体，近几十年来涌现出诸多名家高手，并形成了多种流派。无论开采矿坑，还是制砚工序、雕刻技术，都有很大恢复与发展，历史上绝迹的一些花纹品种，被重新发掘出来，同时增加了若干新品种。雕刻枝法和设计一改传统面目，弃俗气和匠气、求清新典雅达到了一定的艺术性，使这传统工艺更具收藏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