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

2018-07-21 17:55江琪
北方文学 2018年15期
关键词:女性形象诗经爱情

江琪

摘要:《诗经》中描写爱情的诗占了很大的比重,爱情诗中关于女性的又居多,这些篇幅比重较大的女性爱情诗中,体现出的女性形象也丰富多彩,但归结起来大概有三种类型——喜剧型、悲剧型、悲喜剧型。这些女性形象从这三方面都表现出她们追求爱情和幸福的心理历程。

关键词:诗经;爱情;女性形象

古往今来,爱情诗中的主角以女性者居多,就连《诗经》也概莫能外。其主题主要是反映了青年男女对爱情的渴望和追求。既有描写恋爱者成功的喜悦和幽期密约的甜蜜、兴奋与不安;也有反映遭受封建礼教压迫,苦苦挣扎,以及夫妻反目,女子被遗弃的情形。还有表现遭遇波折的恋爱者相思的煎熬和离别的痛苦。总结起来,《诗经》中反映出的女性形象不外乎有这三种类型:喜剧型、悲剧型、悲喜剧型。下面我们就这三种类型简单阐述一下,这样我们可以从全新的角度认识女性的爱情视野。

一、喜剧型的女性形象

《诗经》中喜剧型的女性形象主要是通过两种方式表现出来的:一种是男女主人公互赠情物,确定两情相悦的恋爱关系;一种是男女双方通过真诚交往,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一种类型的女性,纯真浪漫,热烈大胆的示爱:“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召南·摽有梅》),或是酣畅淋漓的表示自己永结同心的意愿:“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卫风·木瓜》)。这表白简单直接,真情流露,毫不做作。郑振铎先生评价《郑风》中的情歌说:“都写得很倩巧,很惋秀,别有一种媚态,一种美趣。”

可以看出这些女子天真烂漫、大胆淳朴、放荡不羁的浪漫情怀。譬如《郑风·褰裳》没有少女的矜持和羞涩,火辣辣的说出:“子惠思我,褰裳涉漆。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用戏谑的口吻对徘徊不定的情郎下了最后通碟你要来就来,不要摆臭架子,你若不来,我就另有选择。将少女对爱情的热烈追求表现得自然真切,这样的性格多么痛快淋漓,是对男尊女卑社会的最有力的挑战。

第二类型幸福的女性是指男女双方共同努力奋斗,并喜结连理。

如《唐风·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令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缪束当,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追?子兮子兮,如此邂追何?绸缪束延,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架者?子兮子兮,如此架者何?”

这是一首古代新人结婚,傍晚闹洞房时所作的诗。主要是亲人对新娘和新郎的祝福和告诫。从侧面就可以反映出新娘和新郎比翼双飞的幸福生活。闹房者先问新娘:今天是什么日子,见到这样好的丈夫,新娘呀新娘,你应怎样对待这丈夫?接着又问新郎:今天是什么日子,见到这样好的美人,新郎呀新郎,你将怎样对待美人?最后又要小两口一起回答:怎样对待自己心爱的人。通过诗歌可以看出整首诗语言的朴实无华,感情的真实流露,生动而形象地再现了民间办婚事的热闹气氛和亲人们的衷心祝愿。

二、悲剧型的女性形象

世界上的悲剧往往多于喜剧。由于女性与男性相比,往往处于弱势。所以悲剧多发生在女性身上。《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就在封建礼教的枷锁中,饱尝着性格或命运带来的悲剧。《诗经》中造成悲剧型的女性原因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封建礼教压迫;一种是被丈夫抛弃。如《郑风·将仲子》:“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第一章诗句中女主人公由于“父母之言亦可畏也”不敢与情人幽会,说明封建家长制是当时社会青年男女爱情路上的重要阻力。第二章诗句中提到“诸兄之言亦可畏也”,第三章诗句中又提到“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女主人公在父母兄弟和周围人们的言论所形成的氛围中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心理压力,说明当时已经存在一种反对恋爱自由的社会舆论。这首诗歌本质上就是对封建礼教压迫人性的强烈控诉。

《邶风·谷风》中的女子是另一个善良软弱的弃妇形象。这位女子和丈夫结婚后,由于年轻妻子的勤劳持家,“既生既育,比予于毒”,才使日子慢慢好起来,但是生活改善之后,丈夫却变了心,另觅新欢,女子企图劝说丈夫回心转意。“泾以渭浊,湜湜其沚”,然而最终女子遭丈夫遗弃,被赶出家门。女子只有痛苦地回忆往昔的甜蜜与现在的伤心“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求之。”还幻想着丈夫能够回心转意“不念昔者,伊余来塈”。女主人公的温柔痴情可谓入木三分。这和后来《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的性格十分相似,或许这就是它的原型吧。

这种类型的女性形象在复杂的封建礼教和社会矛盾双重冲突中,表现得更加生动、深刻。引起了人们强烈的共鸣,带来了人们对负心汉的无情批判,为后来那些追求爱情的女性指出光明的道路——反抗封建礼教的束缚和家庭的重重阻挠,大胆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三、悲喜剧型的女性形象

著名作家高尔基说过:“人们是形形色色的,没有整个的黑,也没有整个的白。”所谓的悲喜剧,就是指悲中有喜,喜中有悲。这种悲喜剧的女性形象主要体现在两种情况下:一种是相思之苦;一种是反抗压迫。

古代的女性对待爱情的态度大都是很真挚、坚贞的,因此常常会产生远隔两地的相思之苦。《诗经》中有一部分是描写热恋男女的相思之情的爱情诗,这类诗往往情真意切。譬如《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首诗描写小伙子见到一位漂亮的姑娘,从而引起的爱慕的感情和求婚的愿望。求之不得,因而朝思暮想,寝食不安。最后竟然如痴如狂地想到与她结婚,永结秦晋之好。这正是从反面来说明《诗经》中男子思念那个女子的漂亮,贤惠,落落大方,通情达理的女性形象。我们可以试想,如果那个女子也对这个男子产生一见钟情的感觉,那么她会不会也会想念这位男子呢?会不会也会整天茶饭不思,痴呆发愣呢?这男子就像是一面镜子,恰好能从侧面反映出女子的相思之情。

而另一种类型的女性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比如《召南·行露》尽管那个强横无耻的男子以打官司相要挟,强迫她嫁给他。她却坚决地回绝了,还坚定地喊出“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这首诗鲜明地表现出她不畏强暴,不惧舆论,义无反顾地拒绝了自己不爱的男子的无理求婚。显现了她的自尊自爱、自强自立,以及为维护自己本身的人格尊严和坚贞爱情所作出的激烈抗争。

四、诗经中女性形象的总体评价

综上所述,《诗经》的爱情诗篇中呈现给我们的女性形象,她们要么纯真自然、要么热情大胆、要么刚烈果敢、要么痴情绵长,虽然在爱情的追求和表白上是大同小异、千差万别的,但是她们对爱情的态度都是主动的、热情的、大胆的、果敢的。这种无拘束、无做作的真切表白和向往自由爱情的真情流露,使她们在我们的心目中绽放着一种独一无二的靓影。虽然她们爱情最后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她们之中或者结局幸福美满,过着甜蜜蜜的两人世界的生活;或者被丈夫无情抛弃,活在世俗恶毒的人言之中,或者饱受相思别离之苦,生活在遥远无尽的相思之苦中。但是不管她们处于什么样的命运当中——被弃守寡也罢,美满幸福也罢,但她们对自由爱情的认真与执着,对幸福生活的追求与希望却是始终不变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即使她们被家长和兄长误解或嘲笑,被封建礼教的重重束缚,但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对婚姻自由的追求。她们追求爱情,可以说是至死不渝的。这中女性形象完全是贞妇烈女的人物形象,或许她们真的是弱者,在封建社会追求自己的婚姻自由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要么粉身碎骨,要么玉石俱焚,但就是这样悲惨的结果,她们也无所畏惧,毅然勇往直前,大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英雄气概。或许也只有这样,她们才有可能取得一二次成功的可能吧。这样的英勇行为,不仅仅是她们对爱情的追求,也有对生命不公的抗争,她们一直都在追求男女平等的社会生活而努力着。幸福也罢,不幸也罢,最终结果是无法改变的,但这些女性在追求愛情的勇敢、大胆,敢于行动,勇于反抗,这些都是值得后人学习的。

参考文献:

[1]路卫华,萧月贤.《诗经》国风爱情诗的风格[J].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05,3(1).

[2]吴广义.《诗经》爱情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和影响[J].阴山学刊(社会科学版),1995(2).

[3]张国际.《诗经》爱情诗中女性形象的悲剧色彩[J].文学与传播,2011.

[4]王红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论《诗经》中的妇女形象[J].河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4(2).

[5]周振甫.诗经译注[M].中华书局,2002.

(作者单位:昆明开放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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