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孙女当“书童”

瞿光唐

古代的书生，身边一般都会有一两个跟班，名曰“书童”。

小孙女放暑假，我这个年已古稀之人，也真真切切地给小孙女当了一回“书童”。小孙女刚读小学一年级。去年放暑假时，为了减负，学校没有布置暑假作业，这反到讓家长无所适从，不知道该让她做些什么。离家不远有一个培训学校，开设了十几门培训课程。小孙女平时看我练习书法，觉得好玩，便报名参加了这个学校的暑假毛笔字书法培训班。

儿子、儿媳都要上班，照顾小孙女上培训班的事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书童”。也许是出于教师的职业习惯，为了当好“书童”，我与老伴商量，精心做了辅导计划，尽可能让小孙女学有所获，不至于半途而废。

开班前几天，我和老伴就把文房四宝采购齐备，毛边纸、毛笔、墨汁、砚台、底衬白毡，一应俱全。为了防止墨汁弄脏衣服，我们还为她专门配备了“工作服”——一件可以反穿的衣服。

我平时虽然常写毛笔字，但是真要说出字该怎样写，便会哑口无言。为了不至于让小孙女觉得我能写不会说，对不住“书童”的高雅称谓，课间休息时，我向兴趣班老师请教书法辅导要领。

毛笔字书法初级班从基本笔画入门，掌握正确的坐姿和执笔姿势，学习楷书的偏旁部首、间架结构及其对其他字体学习的起步等等。这些，我虽有所耳闻耳，还是不耻下问，牢记心间。刚开始时，小孙女因不得要领，笔端墨汁过分饱满，墨汁挂下，弄得纸面、桌面、地面都有。手上沾了墨汁，不经意间，又沾到了脸上。其他小朋友的情况也大同小异。课间休息时，但见一个个小花脸从教室里鱼贯而出，让在走廊里等候下课的“书童”们忍俊不禁。

中午下课之后，我和小孙女路过对面市场。我生怕小孙女饥肠辘辘，就去买了一笼小笼包，作为对她课间餐的补偿。想不到她居然只吃了一只，匆匆忙忙往家赶：“我带回去让奶奶、爸爸、妈妈也尝尝。”尾随着蹦蹦跳跳的小孙女，我不由得也加快了步伐。

无论上学放学，小孙女书包里除了笔、砚台，还有工作服、矿泉水。体积比较庞大的毛边纸、底衬白毡，不便折叠，只好由“书童”我代劳。出入居住的小区时，保安看到我们这一副行头，无须做任何解释：“小朋友，爷爷陪你去上兴趣班啦——”那个“啦”字，尾音拖得特别长，这时小孙女的脸上就会显得特别骄傲。

有一天中午气温高，小孙女走得累了，头上直冒汗。她的书包有点沉，但她就是不肯让我代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爸爸妈妈说过的，不让爷爷代拿书包。”

课外作业时，小孙女必须有人陪在左右，随时给予指导。这个时候，我这个“书童”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小孙女用毛笔沾墨汁之后，不知道如何把握含墨水量的多少；更换毛边纸时，又不知道怎样处置毛笔。有时候她毛笔随手一扔，桌面上就会墨迹斑斑。她的这些坏毛病，我在旁纠正了好多次，才得以好转。

经过一个暑假的培训，我不敢说小孙女的毛笔字写得如何好，至少在入门基本功方面有了长进。兴趣班结束的那一天，学校举办了学习成果汇报展。小孙女书写的作品，被老师大大地表扬了一番。作为“书童”，我自然乐不可支，成就感满满。

（责编：孙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