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症因子与心房颤动的研究进展

2019-02-19 23:18陈丽娜刘辉
心电与循环 2019年3期
关键词:复律阵发性心房

陈丽娜 刘辉

心房颤动是临床上最常见的心律失常,是严重的心房电活动紊乱,具有较高的致死、致残率[1]。目前关于心房颤动发生和维持的机制仍不明确,众多证据表明炎症反应可能参与心房颤动发病机制[2]。炎症因子是炎症反应中由炎症细胞分泌产生一类物质,包括急性期炎症标志物 [如超敏C反应蛋白(hs-CRP)]、细胞因子、趋化因子、转化生长因子和黏附分子等。研究显示炎症因子在心房颤动的发生和维持机制中发挥重要作用。现就心房颤动与炎症因子的研究进展作简要综述。

1hs-CRP

在所有的炎症因子中,hs-CRP被广泛研究。hs-CRP是在人体肝脏中合成的一种典型的急性期反应蛋白,在炎症或组织损伤后6~12h即明显增高,且几乎与炎症反应或损伤程度呈正比关系[3]。Dernellis等[4]在应用胺碘酮心脏复律心房颤动的过程中发现,心房颤动患者的CRP水平明显高于正常窦性心律人群,心脏复律失败后复发患者的CRP水平较心脏复律成功者高。该研究认为CRP水平是决定阵发性心房颤动成功心脏复律的关键因素。CRP水平愈高则心脏复律失败的可能性愈大,越有可能发展为持续性心房颤动。目前射频导管消融术已经作为心房颤动治疗的重要方案之一,特别是对于阵发性心房颤动已经作为首选治疗手段。hs-CRP可作为导管消融患者心房颤动复发的独立预测因素[5]。Jelena等[6]研究68例接受导管消融术心房颤动患者术前和术后连续6个月CRP水平变化,结果术后较高CRP水平患者心房颤动的远期(3~6个月)复发率较高。

此外,CRP水平还可以预测个体将来发生心房颤动的风险性。在ARTEMIS研究中,Nortamo等[7]对1 946例罹患冠心病的患者进行了长达5年的跟踪随访,结果发现共有143例(8.4%)患者出现了新发心房颤动,其 hs-CRP 为(3.3±5.9)mg/L,高于未发生心房颤动者(2.0±4.4)mg/L,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Ansan-Ansung队列研究[8]共纳入10 030例年龄在40~69岁的受试者,测定初始hs-CRP水平,此后在12年期间每2年进行一次随访,在每次随访时再次测量hs-CRP水平,同时诊断是否发生心房颤动。研究结果提示新发生的心房颤动患者初始hs-CRP水平高于未发生心房颤动者,持续升高的hs-CRP水平可以独立预测心房颤动的发展。

2 白细胞介素-6(IL-6)

IL-6是炎症级联反应中最重要的刺激CRP释放的物质之一。活化的T细胞、血管内皮细胞、血管平滑肌细胞(vascular smooth muscle cells,VSMC)和成纤维细胞等在不同条件下都能产生IL-6。IL-6可上调E-选择素、细胞黏附分子、IL-1、MCP-1等炎症介质,参与高血压和动脉粥样硬化发病过程[9]。在RE-LY研究中,Aulin等[10]通过Cox模型评估心房颤动患者的炎症生物标志物和未来心血管事件。该研究发现IL-6与卒中、全身性栓塞,主要出血事件,血管性死亡事件和复合性血栓栓塞事件(包括卒中、全身性栓塞,急性心肌梗死,肺栓塞和血管性死亡)独立相关(均P<0.01)。IL-6水平是慢性肾病患者发生心房颤动的独立预测因子。Amdur等[11]对3 762例慢性肾病患者进行前瞻性队列研究,经过3.7年随访研究发现IL-6水平与新发心房颤动显著相关(OR=1.25;95%CI:1.02~1.53,P=0.03)。血浆IL-6水平还可作为接受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coronary artery bypass grafting,GABA)和射频导管消融术患者术后心房颤动再发的预测指标。吴兰等[12]对炎症因子与心房颤动风险进行回顾性荟萃分析,该研究纳入截止至2012年12月所发表的观察性研究,结果显示在所用纳入研究的患者中IL-6水平与心房颤动风险明显相关,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患者术前IL-6水平增高预示术后发生心房颤动风险增加,而在行射频消融术的患者,术前IL-6水平与心房颤动再发显著相关,但是在行电复律的患者术前IL-6与心房颤动再发无明显相关性。

3 肿瘤坏死因子(TNF-α)

TNF-α是具有多种生物效应的细胞因子,主要是由单核巨噬细胞分泌,也广泛表达于淋巴细胞、成纤维细胞、平滑肌细胞。TNF-α根据水平不同具有不同效应。低水平的TNF-α可刺激靶细胞产生更多的炎症因子,而高水平TNF-α则表现为激素样作用。TNF-α对心脏的作用是多样的,包括对心肌局部缺血、心肌炎和压力过载的保护作用,以及潜在的不良反应如动脉粥样硬化的发展,心肌再灌注损伤、肥大和心脏衰竭[13]。Deng等[14]发现,在慢性心房颤动患者血浆和左心房组织中TNF-α升高,与左心房内径(LAD)呈正相关。RT-PCR分析结果显示,心房颤动患者TNF-α的mRNA表达明显增加,也与LAD呈正相关。研究结果提示TNF-α可能参与慢性心房颤动的发病机制。这一过程可能是通过TGF-β信号传导途径改变连接蛋白-40的表达,激活肌成纤维细胞生长以及增加MMPs的分泌,增加心房纤维化,最终导致心房颤动基质的形成和心房颤动的发生维持[15]。

4 血管性血友病因子(von Willebrand factor,vWF)

vWF是血小板黏附、聚集所必需的介导分子。在外伤或炎症状态下,以多聚体形式存在于血小板和内皮细胞中的vWF大量释放入血。在vWF介导下,血小板开始黏附、聚集,最终形成血栓[16]。Scridon[17]用心导管术分别获得阵发性心房颤动患者(52例)、持续性心房颤动患者(36例)及左侧传导路径预激综合征患者(17例)外周(Pf)、左心房(LA)和冠状静脉窦(CS)血样本,采用免疫比浊法测定vWF水平。结果显示阵发性心房颤动患者左心耳vWF明显高于WPW患者(P=0.004),但在Pf和CS中两者水平无统计学差异(P>0.05),相反持续性心房颤动患者Pf和CS中vWF水平明显高于预激综合征患者,持续性心房颤动患者左心耳vWF水平高于阵发性心房颤动患者。不同部位vWF水平可以反映局部内皮细胞损伤程度不一[18]。vWF是非瓣膜性心房颤动患者不良事件的独立危险因素。较高的vWF水平与较高的CHADS2评分相关,这可能与vWF导致左心房血瘀强度增加和血栓形成相关[19]。

5 转化生长因子β1(TGF-β1)

TGF-β1是最重要的促纤维化因子,参与多种器官纤维化的发生、发展过程。TGF-β1介导的CD44/STAT3信号通路在心房纤维化和心房颤动的发展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20]。Zhao等[21]测定环肺静脉隔离术的慢性心房颤动患者的外周血和冠状窦TGF-β1水平后发现外周血中TGF-β1水平高于冠状窦,冠状窦TGF-β1水平与CAF患者平均左心房电压呈负相关,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可影响TGF-β1血清水平。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如氯沙坦可有效减少心脏纤维化,目前作为心房颤动“上游治疗”选择之一。Zheng等[22]通过病例对照研究TGF-β1基因启动子rs1800469的多态性与两个中国汉族人群心房颤动易感性的关系,结果显示在研究人群中rs1800469没有不同的基因型和等位基因频率,rs1800469的多态性也与心房颤动易感性无关。由于地域差异、民族背景不同以及选择性偏依等因素影响,TGF-β1基因的SNPs与心房颤动易发性的关系还有待更多相关研究。此外,TGF-β1还是导管消融后心房颤动复发的独立预测因子之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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