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态话语媒介系统下邹城“火虎舞”传承

2019-06-17 01:43梁萍
艺术评鉴 2019年9期
关键词:形态多模态传承

梁萍

摘要:“火虎”是鲁西南孔孟之乡邹城民俗舞蹈中的一种,至今仍保留着原始古朴的韵味,这项技艺仅邹城太平寺镇平阳寺村独有。但由于制作难度大、表演惊险等原因,“火虎舞”的传承面临濒危的现象十分严峻,如不及时对原生态的民间艺术之形态有个整体性认知,很可能就断送这一民间技艺。本文结合田野考察,从“文化意涵”“语境因素”“语意”“表演形式”和“话语媒体”等方面对“火虎舞”进行“多元识读”。期冀为“火虎”的当代传承保护尽一份绵薄之力。共建良好的舞蹈文化生态。

关键词:多模态  “火虎舞”  形态  传承

中图分类号:J7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9)09-0019-02

一、问题综述

“火虎”顾名思义即浑身喷火的老虎,是表演者穿着特制的虎衣表演的一种传统民俗节目,又称“玩火虎”,是山东邹城汉族同胞传统年俗活动中的一部分,现仅流传于邹城太平寺镇平阳寺村。它是邹城平阳寺村民众年节期间“社火”活动中的一道耀眼的文化景观。

笔者于2018年间,赴山东邹城进行了为期十天的田野调查。在当地村政府的协助下,观摩“火虎舞”的表演、道具制作工艺,对他们当中的周传坤等人进行了访谈,并跟随周传坤、周庆水等人学习了“火虎舞”表演。

二、多模态系统中的层面

(一)文化层面

有关“火虎舞”“如何而来”“怎样产生”等一系列文化寻根的问题探索,历史记载已无迹可寻,随着早年玩火虎的人的相继去世,这种技艺是当代人凭借记忆慢慢恢复的。“火虎舞”属世俗仪式活动中的舞蹈。邹城地处鲁西南地区,地势平坦广阔,以低山丘陵、平原为主,靠天吃饭的农耕生产方式孕育了邹城人民“求神祈丰”的信仰文化。英国人类学家功能学派创始人马林诺夫斯基曾指出:“舞蹈是人和神、人和人沟通的桥梁”。每年春节期间,村民在庙宇内举行完祭奠仪式后,就在庙前舞秧歌、旱船、高跷、弦子戏,舞蹈成为信仰的载体,人们参与其中并观看表演,用舞蹈表达着对上天、神灵的敬畏。“火虎舞”之所以能舞到今天,就是因为年复一年的固定仪式在场,具体是舞狮还是舞虎不是第一位了,年节活动中那些固有永恒的信仰崇拜比舞蹈本身更为长久,并传衍至今。

(二)语境、意义层面

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据当地风俗记载“二十三送灶王;二十四来扫房;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贴春联;年三十合家团圆吃饺子。”①除夕之日家家户户会在院门、堂屋门、各种农作工具上贴“福”“财”等字,农村家中设牌位、摆贡堂敬献祖先和天地神灵,俗称“请祖”。邹城《礼记·郊特牲》记载:“天子郊祀有八蜡,虎居其一”。汉代起,当地就有崇虎习俗。虽然具体到邹城太平寺村崇虎无确切的历史记载,但流传至今,邹城一带直到现在仍有崇虎风俗的遗存。②每逢虎年到来之际,家中便悬挂“猛虎下山”的画于厅堂之上,用以辟邪、以图喜庆之意。儿童带虎头帽、穿虎头鞋、玩虎偶玩具,甚至枕头也做成虎形枕。据周传坤介绍,解放前,“火虎舞”就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晚上表演,人们在村内明崇祯十年重修的观音大寺、乾隆八年重修的三义庙等庙宇前完成祭拜后,就在庙前“玩火虎”,以让老天佑保丰收。解放后,随着“破四旧”运动的开展,原先供奉神灵的庙宇被拆,这种精神诉求转移空间到各自家中祭拜。现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舞蹈主体和舞蹈语境都发生了改变,表演不再局限于消灾祈福这种功能意义,而是有了多样的表达,其性质也发生变化,成为表演性活动,代表着平阳寺村的文化品牌。

(三)形式层面

“火虎”表演自产生之初是由男子表演,现如今仍未有女子参加。究其原因,一是旧社会的封建思想作祟,二是仅虎身上重达50斤的道具是女子所难以承受的,因此必须挑选身强力壮的大汉表演。且表演起来因火花四溅、惊险刺激,较为危险。表演开始前以鞭炮齐鸣扫除一片场地,表演秧歌、旱船、各种人物装扮的高跷、二仙斗、蛾子、弦子戏出场,最精彩的压轴大戏要属“火虎舞”表演了。“火虎舞”表演属用歌舞演故事,先鞭炮环场一周扫出一片场地,后打虎者手持一米八长点燃的火棒雄壮威武、气宇轩昂地环场两周来到场中央,口念道白:“我乃十三太保李存孝是也!奉父王之命押运粮草。来到此山,闻听大虫伤人,延缓未进。忽听得耳边风声响动——呀呔!好虎!”念罢,被“点燃”的“火虎”登场,只见“火虎”双眼如炸,张牙舞爪,活灵活现。此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打虎者引虎绕场两圈,表演“与虎周旋、引诱、设计围困、包剿、捕获老虎”等一系列活动,双方上演一场人虎相斗的热烈场面。

三、“火虎舞”的当代传承实践路径

(一)保持其原色

吕艺生对民间舞蹈的分类方式提出了“两类三层分类法”概念,第一层是群众自娱性舞蹈。“舞蹈是为了自己高兴而跳的”,显然“火虎舞”还未有人工雕琢的痕迹。“火虎舞”表演形式上仍然保留着传统文化底蕴。其一,就其形态而言,仍然保留着传统念、舞、戏相结合的表演形式。其二,在用乐上仍保留着用乐队伴奏的表演形式,这在县城的其他地区,几乎是很少保留的。许多“非遗”工作者在谈到“非遗”时,最希望看到的是保持好其独特的风格特色与表现形式,始终如一地保持原貌。笔者认为不去人为地改变或变动,就是一种继承和保护。当然,小细节上的美化和加工是可取的,只要不失其自身的特色,保持其原有的乡土气息,就是保留着它的根。

(二)创新排演新形式,提高艺术表现力

单纯依靠村民的个人努力还是很难开拓更大的发展空间。可采取“请进来”,请高校艺术专家依据实际情况从艺术形式、音乐、情节安排、进行指导,发展特色旅游业。除发展邹城市“孔孟之乡”文化产业外,还要把“火虎舞”的传承保护与旅游开发相结合,在旅游景点开设“非遗”展览介绍和表演项目,利用年节及民间传统节日进行表演,让游客在游玩过程中认识和了解中国传统文化,以求扩大“火虎舞”的知名度,打造成邹城特色文化,以此带动其他配套活动的繁荣。这点可以学习山东胶州秧歌和海阳秧歌传承之乡的经验,当然每个地方的传承之路未必相同,只有在尊重艺术发展规律下对症下药,打造齐鲁品牌文化,让火虎“活起来”,以特色文化带动经济效益,同时又能促进“火虎舞”的维系和保护。

(三)多维度传承发展

目前对“火虎舞”的民间舞蹈的传承和保护关注度不高,构建多元的整体性保护是传承保护的主要问题,使其更妥善地传承和发展。

第一,“非遗舞蹈进校园”或纳入中小学地域文化特色课程中,通过民间传统文化介绍、动作学习、视频展示,扩大青少年对本地区文化的认同,不断增加当地青少年对本民族文化的认知度好、接触度和参与度。

第二,数字化记录、保存可以将非遗的文献、图片、碑刻、影像等实物资料,进行分类整理和数字化转化、存储,建立非遗文献档案库。③笔者将研究成果整理后,报北京舞蹈学院民族舞蹈文化研究基地举办的“一带一路民族传统舞蹈展演与交流活动”,通过民族传统舞蹈展演、民族传统舞蹈研讨、民族传统舞蹈采集、民族传统舞蹈影像展等形式,将“火虎”学术调研报告、学术论文纳入“民族舞蹈学术资源库”,将具有原生性、传统代表性的舞蹈道具、舞蹈乐谱、艺人手记等,纳入“民族舞蹈文化研究基地数据库”,填补该舞蹈研究空白,自觉保护我国民族民间舞蹈艺术。

第三,还可以利用数字化技术对舞蹈的动态过程进行高清立体、动态的记录,分类整理和数字化存储。这种数字化手段的记录存储方便灵活、成本低廉,便于迅速传播,既为非遗提供了传承、发展的资料依据,也是对非遗的物化保存。

四、结语

對于多模态话语媒介系统下的“火虎舞”来说,动作性并非其唯一性,每种模态都是符号资源,“火虎舞”作为文化的载体,它的发展记载着历史、传承着历史、书写着历史、创造着历史,“通感”着山东地域和社会人文特征,积淀着厚重的文化底蕴。只有构建各种模态发展才是民间舞话语分析的主要途径,才能更好地前行,真正达到“生龙活虎”“虎虎生威”的艺术境地。

注释:

①孙吉来,邵明奎,孙宜:《邹城春节民俗变迁 彰显文化大繁荣》,《中国文化报》,2008年2月5日。

②李春梅:《中原民间虎崇拜风俗解读》,《艺术教育》,2009年第3期。

③宋俊华:《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的几点思考》,《文化遗产》,201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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