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自然

2019-08-01 01:56许琛
艺术研究 2019年3期
关键词:生态伦理

许琛

摘 要:彼得里斯·瓦斯克斯Pēteris Vasks(1946-  )是现今波罗的海地区最具影响力的作曲家之一,神圣简约主义乐派的代表性人物。他的作品将自然生态伦理与音乐表现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质朴而自然,细腻而不失动力和秩序。从生态批评的角度解读瓦斯克斯的音乐,有助于找回创作主体在创作中的真实地位,了解音乐语言的构造与运行机制,客观地还原音乐与自然、自然与人类的和谐关系,进而体悟瓦斯克斯音乐所着力倡导的“回归人类本真的精神家园”这一艺术要旨。

关键词:瓦斯克斯 神圣简约主义 生态伦理 回归自然

求学于邻国立陶宛的拉脱维亚籍作曲家瓦斯克斯,其作曲生涯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为单簧管和钢琴而作的三首作品(1973)写就于作曲家在立陶宛国立音乐学院求学期间,这也是现存可查的瓦斯克斯最早的作品。由于立陶宛毗邻俄罗斯和波兰等东欧国家,瓦斯克斯的早期创作(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之前)自然而然的受到了潘德烈斯基、施尼特凯、卢托夫拉夫斯基、乔治·克拉姆等先锋派音乐风格的影响。1975年,还未毕业的瓦斯克斯就已凭借一首《太阳母亲》The Mother Sun在波罗的海地区崭露头角,初露锋芒的他却坦言自己还在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音乐语言。接下来的《第二弦乐四重奏》(1984)则可被视为作曲家创作生涯中一部承上启下的作品。作品旨在象征和唤醒人们对人类与自然之间唯美又危险的双重关系的意识。在创作中,瓦斯克斯一方面借鉴了20世纪先锋派作曲家施尼特凯的复风格音乐风格和技法,另一方面,作曲家在根植拉脱维亚民间音乐元素的土壤之上,又广泛地吸收了早期宗教音乐,印象派及简约派音乐的特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作曲家开始致力投身于早期音乐与简约主义风格音乐的创作。德国Schott出版社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力举瓦斯克斯并为其出版相关作品,这使得瓦斯克斯及其音乐创作迅速播及全球。音乐学家鲍·希勒Paul Hillier将瓦斯克斯与爱沙尼亚的阿沃·帕特并举为“波罗的海之声”同坎切利、塔文纳等作曲家一同跻身为神圣简约主义乐派中最重要的一员。神性自然是瓦斯克斯神圣简约主义音乐自始至终贯穿着的理想信念。

一、 欧洲自然生态伦理思想的启示

18世纪英国工业化革命后,人类进入了空前未有的物质财富世界。但与此同时,我们却也不得不面对日益严重的生态破坏危机和人性异化危机。在社会对构建人类良性生态环境的思想意识还普遍不足的情况下,文学和艺术却已敏锐地感知这些社会进步之下所必然伴生出的弊端,并做出了相应的回应与努力。19世纪,以“第一生态诗人”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1770-1850)为代表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相比他们的诗歌理论动摇了英国古典主义诗学的统治而更为重要的是,诗人们以独具的敏锐目光洞察了自然的深度和本质。同一时期在美术、音乐等艺术领域相继出现的印象派作品,表面上是在传承科学构图的基础上以还原自然界的光影与气质为主旨,其实质却是受诗歌界“自然生态艺术理念”的影响,通过创作来追求神性、人性与自然合一。印象派艺术家们普遍认为,神性蕴含于自然之中,自然是唯一的信仰。19世纪末20世纪初,“自然生态观”是西方,尤其是欧洲文学、艺术一贯传承的特征之一,更在瓦斯克斯的神圣简约主义音乐中凸显为首要特征。“自然”一词既包括外部的自然界,也包括人的内在天性。

二、 瓦斯克斯神圣简约主义音乐的生态关注

1.瓦斯克斯的“乡情乡音”

瓦斯克斯的创作有着丰富的生活内容,自然的生活情趣和深厚的民间音乐基础。尽管《太阳母亲》还未曾褪去学生时期稚嫩的描摹痕迹,但作品的创作灵感确实是来源于当地人民的生活、劳动和思想情感。作曲家还使用一种人民能读懂的拉脱维亚籍诗人的诗歌谱曲。诗中有意选择耕夫村姑等朴实百姓作为素材,颂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活状态,揭示工业文明下缺失的——亲情、勤劳、朴实、善良等自然美好天性。如果说诗人能够在这平淡的生活中发现充满诗意、朴实自然的乡村生活,那么,作曲家则用他的音乐语言将这诗意进一步发酵,在这日出日落的重复中领悟生命的真谛。在诗歌与音乐中,自然风景与日常生活并不是单纯的物质对象,而是具有动态和品性的精神对象。瓦斯克斯在《太阳母亲》中借鉴了乔治·克拉姆处理人声的方式,虽然运用了最为捻熟的民歌作为主要旋律,却着意使用大量的休止小节打破人们的联觉,通过有声与无声之间的频繁转接来获得音乐前进的动力。意外的是,相比之前几乎无明显力度变化的朦胧音响,高亢嘹亮的终止难免使人为之一振。除此之外,当时还处于学生时期的瓦斯克斯还效仿了卢托拉夫斯基偶然音乐的处理方式,以此来摆脱精致的,工于算计的音响,获得了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纯朴之感。大巧不工,人声的呼吸与自然界的原始气息融为一体,音乐所流露出的那浓浓的乡土情怀则显得更为自然。

2.瓦斯克斯的“自由之歌”

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便是对神明的虔诚。瓦斯克斯的自然之情还总是与他对祖国的热爱,对自由和民主的追求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对自由的渴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自然特性。作曲家自出生起便一直生活在一个饱受邻国凌弱的弱小国家。在作品中,教会家庭出生的瓦斯克斯替拉脱维亚甚至波罗的海三国所有的人民歌唱民主,向往自由。作曲是一种表达,也是一种思考。1991年,距拉脱维亚宣布独立的前两个月,为弦乐交响乐团创作的《声音》Voices问世,这是一部为自由及思考人类当下所面临困境而发声的作品。音乐主题围绕着生命、良心、永恒等命题构建,是对和平与民主的呼唤,对自然与和谐颂扬。作曲家用爱和信仰歌唱美丽的祖国,歌唱品德高尚、勇敢坚毅的父老乡亲。

3.瓦斯克斯的“天真之歌”

华兹华斯有一句名诗:“朴素生活,高尚思考”。从瓦斯克斯受邀采访的一些视频中我们不难发现,作曲家长期选择在乡间和湖边居住,衣着起居十分朴素。相较于文明社会中的西装革履,瓦斯克斯更倾向于远离尘嚣去体验乡野文化中农夫幼童的生活,以一种极度接近非异化自然人的原始状态活着。相较于乡野耕夫,儿童天真的笑脸有着更接近大自然的赤诚的质朴。儿童的情感自然流露,不做作,代表了人类最美好善良的天性,有着人性最纯真自然的一面。小提琴协奏曲《遥远的光》Distant Light(1996),瓦斯克斯将故土的童谣作为主旋律,主体段落气息悠长,从容不冒进。极富歌唱性的童谣勾起诗人对自己遥远童年的回忆,怀念在童年时代曾看到的天国明辉。主奏的小提琴声部始终处于极限的高音区,甚至时常出现泛音。如孩童一般,他们虽纤细,弱小,容易被人忽视,但在瓦斯克斯眼里,这种细微和弱小却演奏着最强悍的生命音符,具有悲悯的救赎意味。在全曲进程中,主奏乐器时常经由较低声部的实音向上滑奏至泛音,直至音响消失。根据作品的立意,滑奏技术使得音符具备了亮度的基调,实现了音乐明暗的调节。作曲家用这种独特的音乐语言提醒着人们,天真的天性在成长过程中,正通过不断异化而被经验所取代,與自然的情感交流正逐渐消失,“来自遥远童年的光”也越来越微弱。《遥远的光》虽为弦乐作品,却有着教堂里管风琴般的音效气质和神圣感,充满着爱和理想。瓦斯克斯将儿童自然天真的天性看作是神性的辉映,是照拂人性的火光。

在弦乐队作品《痛苦的音乐》Music Dolorosa(1983)中,音高围绕以A为中心音,A-C-E为中心和弦进行展开,以下行级进音阶与下行滑奏为两条主要的音乐线索。由早期教会调式音阶构成的级进旋律虽起伏有限,各声部旋律独立性却很突出,模拟早期音乐中的对位式复调音乐模式展开,和声极富质感。音乐的张力和动力则主要来源于若干声部以卡农的方式,从较强力度、较高音符下行滑奏至较弱力度、较低音符。音域从最开始控制在八度以内逐步扩大至超过八度,甚至在音乐的后半程借助偶然音乐的处理方式,在一定的音区和时间范围内由弦乐自由发挥,用微分音取代确定音高,自由节奏取代固定节奏,旨在最大化地去经验听觉感知而回归“天真”的自然状态。

音乐的教化意义是具有普遍性的。瓦斯克斯努力驱使他的音乐服务自然社会,而不仅仅面对是具有音乐教养的经验社会,努力使他的音乐能面向更多的人群。从小学习贝斯的经历,让瓦斯克斯对弦乐创作拿捏有度。以《遥远的光》、《痛苦的音乐》为代表的此类作品,它们的和声清晰极富质感,饱含与听众的交流性,并且充满着宗教意味的怜悯与救赎之感。作曲家清醒地认识到失去天真天性的人们与自然之间矛盾重重:人类与自然逐渐疏离,却又最终离不开自然;为了生存造成了越来越严重的自然危机,所结下的恶果最终还是需要人类自己来承担;抛弃传统信仰和伦理价值依靠,却又在冷漠的世道中苦苦挣扎。与其厌恶那些世故老者,不如唱一曲儿时的童谣,像孩童一般褒有一颗敏于感受自然的心。相较于模式化、呈式化的创作,诉诸心灵的那些“天真之歌”的情感流露自然,不造作,具有神性的启示。

三、 瓦斯克斯神圣简约主义音乐观的辩证表达

瓦斯克斯不仅将自己的生活置身于一个纯粹的自然环境之中,更努力将自己的音乐创作投入自然的怀抱。瓦斯克斯对自然的热爱和对自由的追求,不仅表现在对自然的亲身感悟,更是融入了他辩证的哲学思考。

1.动态平衡

自然、真实的音乐,就应该像山涧泉水一样,时而起伏跌宕,时而舒缓平和。在瓦斯克斯的很多作品中,我们得以感受到一种关于自然的生态气息——质朴和破坏。抒情的段落可能随即便会被切换至烦躁的不协和,或被一种即兴曲般的粗暴片段所打断。在不断的对抗、排斥和相互作用的运动中,对立双方始终维持着相对的稳定关系,彼此之间随时发生着消长和转化,此前音势聚集所产生的能量可能旋即被无声的休止所抵消。各音乐要素犹如有机的生命体一般,在音乐的动态进程中达至稳定平衡的关系。动态平衡反映了自然规律和生态规律,标示生命活动的稳定,有序和协调发展。

在瓦斯克斯的创作生涯中,他曾倾其30年的功夫,完成了钢琴组曲《四季》的创作。瓦斯克斯的“四季轮回”题材作品,一方面是对祖国所历经的前苏联——新欧洲——全球化等一系列社会形态变迁的思考,另一方面,是他热衷于环境保护问题,呼吁人们关注自身生存,构建良性平衡生态环境等自然伦理观念的产物。《四季》可被视为是瓦斯克斯基于对自然界观察理解之上的一幅幅素描画。以《绿色风景·夏》为例,造型的两大基本要素——线和色调,是依靠作曲家设置的两个基本主题来完成的。其中,以线为主导形态的“欢乐”主题,在缺乏固定拍子和小节线约束的情况下,通过固定节奏线条与固定音高线条的剪切与重组获取音乐的驱动力,严格准确地勾勒出充满着大自然原始与纯净力量的音乐轮廓。“惬意”主题则是对明暗色调的表达,依靠绘音法对核心音进行简约式展开,概括地提示出夏日风景的明暗调子和肌理效果,呈现出深入细致的写实场景,闪烁着夏日的光影斑驳不禁浮现在眼前。音乐的后程,线和色调融为一体,幻化出一首拉脱维亚民歌的真实外观——欢乐的,充满希望。

同素描绘画一样,作曲只是个技术性问题。而包含思想的创作成果所演绎给听众的,是远超出技术层面的关于人性的反思。一部艺术作品能成功达到这种效果,得益于对人与自然关系进行哲学的辩证思考,对社会与人性进行深刻的双重解剖,最大程度激发受众群体的共鸣与反思。瓦斯克斯通过创作《四季》对自然界进行摹写,更应是作曲家内心的自由情感与自然景物的水乳交融,敬畏不以人意志而改变的自然秩序,是主客体间的完美平衡与统一。饱受战争痛苦的作曲家和他的同胞们一样,把全部伤痛和情感都倾注到大自然中去,希望借助自然的能量,从失衡的现世中获得救赎。

2.现世与永恒

因生活在同一时代,同一地区,成长在相同政治背景下,瓦斯克斯十分敬重这位比他年长11岁、同属于神圣简约主义乐派的爱沙尼亚作曲家阿沃·帕特,并深受其影响。2002年,瓦斯克斯创作的大型管风琴作品《过客》Viatore,在创作观念上被视为帕特《空白》Tabula Rasa(1977)的姊妹篇。两首作品的创作理念均来源于同一位先哲的理论,17世纪英国经验主义哲学杰出代表,约翰·洛克John Locke的“白板说”。在《过客》这首单乐章作品之上,平行着两个主题。作为向帕特致敬的一部作品,瓦斯克斯模拟帕特的钟鸣作曲法,将低音区保持通奏低音模式的“无穷”主题音高结构建立在对一个三和弦的分解之上。该主题音色沉重而不拖滞,庄严肃穆,遵守自然泛音律。它是理性的自然法则的化身,一个永恒的,超验的事实。“过客”主题则在“无穷”主题为其铺陈的空间和余地之上开始滋生。它始终在较高音区行走,音质通透,音色轻巧活泼且节奏极富流动性,通过轮换重复的简约作曲技巧不断进行展开性变奏。该主题下所讲述的故事是抽象的,然而通过音乐变得清晰,带给听众以丰富的个人体验。听众凭借自身经验唤醒情绪,唤醒他们在熙熙攘攘的现世之中所萌生的对生命的感悟。成年人从这灵性的世界中走过,他们用从经验中习得的逻辑思维能力来掌握这个世界越来越多的现象和规律的同时,亦伴随着自然灵性的消失,人越成长,就越感受不到儿时眼中那充满灵性的自然世界,种种活泼的生命形态终将被固化成永恒时间轴上的一小块拼图而已。

3.悲悯与诗意

瓦斯克斯的音乐虽然在整体气质上有着神圣简约主义乐派共有的特性:神秘、庄重、寂静、沉痛以及哀伤,但因其在创作观念上信奉“诗意的栖居”,故不同于乐派其他作曲家的是,在具体创作过程中,他的声乐作品除了直接引用圣经作为文本进行谱曲,还大量的以具有神学奥义的诗学创作,或是浪漫主义诗歌入乐。創作体裁也不单单局限于弥撒、经文歌等,早期的牧歌等极具诗意的世俗歌曲体裁也较为常见。因此,悲悯与诗意并存,这一个性化音乐主张,又使得瓦斯克斯的音乐在神圣简约主义乐派中得以个性鲜明,独树一帜。

《牧歌》madrigal(1976),是根据一位16世纪法国诗人的诗词为文本创作的一首无伴奏混声四部合唱作品。瓦斯克斯在保留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传统意大利牧歌的复调形式传统之上,融入了现代创作技法。作品巧用休止,速度的切换来模拟诗歌的韵律和节奏,有控制地使用半音与不协和和声以造成鲜明而强烈的听觉感知。在唱词之上,作曲家设置了一组固定旋律并使用简约的技法对其循环展开,无实意的哼鸣之声至始至终回响在整首作品中,象征着永恒的时间主题与不朽的人性。瓦斯克斯用他的音乐语言还原了诗中对于“现世与永恒”、“战争与和平”这一矛盾命题的哲学表达,既严肃庄重又不乏热情,饱含了浓厚的情感。“大自然是诗人,它的和谐,比最神圣的诗篇更能使我们的精神屏息惊叹。”作曲家用诗意的进程表达悲悯与抚慰,试图用音乐唤醒被黑暗和战争所困扰的世人想起那些不朽的灵魂,在时间与大自然中寻找自己的存在,在人与自然的和谐过程中,获得诗意的净化与道德的救赎。

结语

瓦斯克斯神圣简约主义音乐观念的终极主张作为神圣简约主义乐派中的代表性人物,瓦斯克斯所坚持的信仰并不能简单理解为对某一教派的热忱和绝对信靠。在瓦斯克斯的音乐中,他所描绘的,长期以来作为人的劳动对象的大自然,也不是单纯的物质对象,而是人、神与自然的同化,是充满灵性与神性的。作曲家从自然界种种活泼的生命形态出发,逐渐创建出一个能被充分感受的审美主体,即人的自然天性。瓦斯克斯崇尚神圣的、崇高的自然,呼吁人们回归自然,复归天性。人类在保护环境,与自然界和谐共生的基础之上,找回经由理性、经验甚至欲望而失去的本真,摆脱社会异化的桎梏。自然状态中的人是富足的,最大化地褒有自由的天性,实现人与自然心灵的契合。

人类中心主义批判与精神家园的回归,是瓦斯克斯神圣简约主义音乐观念的终极主张。瓦斯克斯用他的音乐努力地践行着“人,诗意地栖居在一片充满神性的大地之上”这一信条,向我们呈现了一个人类摆脱以自我为中心,逐步与自然融合,最终回归个体精神家园的过程。

参考文献:

[1] Jeffers Engelhardt. Peteris Vasks:Music_Reviews ,Notes,2002.06. pp.919

[2] Peter Quinn .Pēteris Vasks: Violin Concerto Distant Light; Musica dolorosa; Viatore by P?teris Vasks, Katarina Andreasson and Swedish Chamber Orchestra .Tempo, Vol. 59, No. 233 (Jul., 2005), pp. 82-83

注:本文系2016年福建省社会科学青年项目(FJ2016C113);2017年度國家社科基金艺术学一般项目(17BD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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