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手记》中的地下人形象

2019-08-21 12:00孙夏洁
戏剧之家 2019年24期
关键词:手记耶夫斯基陀思

孙夏洁

【摘 要】《地下室手记》标志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创作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同时也是他后期创作的奠基纲领。小说中塑造的地下人形象包含了作家对人的问题的深刻的哲学思考,地下人的形象研究具有宏大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地下人;形象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24-0237-01

在传统小说中,小说主人公的形象是固定的,然而,对于《地下室手记》中地下人的形象却是难以把握的,因为主人公是“非理性的”。

《地下室手记》叙述了一个地下人在私人生活中的感情焦虑以及他内心的信仰。那么,在这样的叙述中究竟描绘的是一种怎样的地下人形象呢?

首先,我们先根据作品中“我”的身份地位来看,地下人是社会中的一位小人物,甚至可以说是底层人物。在文中,“我”自我介绍道“我是个八等文官。我曾供职,为的是有碗饭吃(仅仅是为了这一目的),去年,当我的远房亲戚立下遗嘱留给我六千卢比时,我便立即退职,在自己的角落里定居了……我的房间又破又脏……”可以看出“我”其实没有什么社会地位,靠着自己微薄的收入和远房亲戚的遗产过活着,生活也不是很富足。在第二章中,“我”给军官让路这一事件,在军官们的眼中,是看不到“我”的,甚至军官觉得“我”给他让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我”十分努力地准备了很久之后鼓足勇气终于与军官“肩膀碰肩膀,结实地撞了一下”,军官“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装出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这里的没有察觉,是“我”个人深信不疑地认为他是“装出”的。由此不难看出,“我”在当时社会上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是社会最底层的,不能与社会上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抗衡,甚至都引不起他们的注意。除此之外,文章中也多处体现“我”生活的窘迫,比如往日的同学孤立她,不愿意带他一起聚会,穿着很破烂,等等。

其次,“我”是一个内心十分矛盾的的人。在第一章的一开始就表明“我是个病人……我是个凶狠的人,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但是而后又说“我不仅不能成为凶狠的人,甚至也不能成为任何一种人:无论是凶狠的人还是善良的人,无论是无赖坏蛋还是正人君子,无论是英雄还是昆虫。”“我”对自己的内心认知前后是矛盾的。在第二章时,“我”其实不想去朋友的聚餐,但是“我”还是主动提出要参加,回去后又十分懊恼,但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地起床,提前下班做好准备,内心和行为是矛盾的。在感情上,“我”一边侮辱着丽莎,但同时又好像爱着她,十分矛盾。“我”有时是自尊自信的,但有时又是自卑自贱的。

再之,“我”是自尊的,也是虚荣的。在文中“我”多处陈述自己是自尊的,“我”认为“之所以会尊重自己,是因为我至少在自己的身上还能够拥有着懒惰:“因为我的身上,至少還有一种我还能自信的、似乎是良好的品质。”朋友们聚会没有主动邀请“我”,“我”认为这是伤了“我”的自尊的,“我”觉得自己每次夜晚去某处玩乐也是伤自尊的,丽莎来家中找“我”,但是恰巧看到了“我”穿着破烂的长衫,看到了“我”与仆人的争执,这使“我”觉得颜面尽扫。但是“我”又是十分虚荣的,比如,在第二章中,为了不给军官让路,与他相撞,“我”在实行计划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如何才能有更体面的外表。后来在与朋友聚餐的时候也是首先考虑的是服装问题,即使是向朋友借钱,也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明明自己就是底层的小人物,但是却总是希望那些“高官厚禄”的老同学能够平等待他甚至是另眼相看。在丽莎登门拜访的时候,即使“我”只剩下付给仆人薪水的几个卢币,“我”还是让仆人去买了整份的茶点来撑场面。但又因为丽莎看到了“我”窘迫的样子,所以“我”是有些生气的,便开始侮辱丽莎,以此来提升自己,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最后,“我”还是个十分喜欢使用“精神胜利”的人。比如说,在第一章中“我”做了很多努力终于撞上了那个在小酒馆里无视“我”的那个军官,即使那位军官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但是“我”还是在自己内心中深信不疑“他只是装出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即使明明是军官更强壮,所以“我”被撞得更厉害一些,但是“我”却只觉得“我达到了目的,保持了尊严,一步也没有退让,在大庭广众之下使自己与他处在平等的社会地位上。”“我”甚至因此而十分高兴,得意洋洋。但,事实上“我”是失败的,“我”与军官并没有因为这么一次刻意的相撞就处于相同的社会地位,“我”还是那个不惹人注目的底层小人物,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受人尊重的军官。“我”会有这种心理,实际上是因为“我”的悲惨遭遇以及长期的屈辱地位,“我”的主观能动性不能在社会中发挥任何的作用,所以只能在精神上想象和欺骗自己。

在文章的最后,作者没有再用“我”,而是改用“我们”,这是因为地下人不是个体,而是指当时社会上的一类人,这一类人也没有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消失,甚至在我们这个时代他们也仍然存在。

参考文献:

[1]吴琼.从思想者到行动者的嬗变——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下室人”和“超人”为例[J].外语学刊,2014(03).

[2]刘文飞.脱离“土壤”的“群魔”——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中的斯拉夫派立场[J].中外文化与文论,2005(01).

[3]王圣思.《地下室手记》和存在主义小说[J].外国文学评论,199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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