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对休闲农业补贴参与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

陈琳 陈秋华 林嫩妹 陈黄亦锌 林春恋

摘 要： 【目的/意义】休闲农业补贴是政府推动休闲农业发展的重要手段之一。农户作为休闲农业经营的主体，通过了解农户对休闲农业补贴的参与意愿及其影响因素，为政府制定相应的补贴政策提供参考。【方法/过程】基于福建省农户的调研数据，利用Logit模型，对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假设进行检验。【结果/结论】结果显示，57.41%的当地农户有意愿申请休闲农业补贴，农地面积、种植经验、受教育水平和休闲农业收入对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有显著影响。政府制定休闲农业补贴政策时，应考虑本地的自然环境、农户的人力资本特征、家庭特征、生产特征，适当提高补贴额度，调动农户参与的积极性。

关键词： 参与意愿;休闲农业补贴;影响因素;Logit模型

中图分类号：F812.8;F323.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37-5617（2019）05-0028-06

Abstract：  【Objective/Meaning】Leisure agriculture subsidy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means for the government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leisure agriculture. As the main business subjects of leisure agriculture， the participation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leisure agriculture subsidie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were understoo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government to formulate corresponding subsidy policies. 【Methods/Procedures】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farmers in Fujian Province， the Logit model was used to test the hypothesis of farmers ’  willingness to participate in leisure agriculture subsidie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Results/Conclusion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57.41% of local farmers were willing to apply for leisure agriculture subsidies， and farmland area， planting experience， education level and leisure agriculture income had significant impacts on farmers ’  willingness to participate in leisure agriculture subsidies. When formulating the policy of leisure agriculture subsidy， the government should take into account the local natural environmen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human capital， family and production of farmers， appropriately increase the amount of subsidy and mobilize the enthusiasm of farmers to participate.

Key words：  participation willingness;leisure agriculture subsidies;influencing factors;Logit model

在三產融合的背景下，休闲农业兼具农业与旅游业的特色，其以农业种植为基础，以城市游客为主要客源市场，重点打造特色休闲服务[1]。2016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办公厅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做好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试点示范工作的通知》，提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发展改革委员会要建立新的机制、搭建平台、明确路径、抓准抓手，积极完善扶持政策，加大对农村产业整合试点工作的支持力度[2]。福建省的漳平市、连江县、建宁县与建瓯市被列入示范点名单。国家提出农业补贴要有“精准性”，2019年国家农业产业政策补贴项目包括：现代农业产业园项目申报、国家农业全产业链开发创新示范区项目申报、国家农业综合开发产业化发展项目申报、产城融合示范区项目申报、国家农业综合开发产业融合项目申报、区域生态循环农业示范项目申报等6项休闲农业项目[3]。由于农户是休闲农业补贴政策的重要对象，因此政策的制定和实施阶段都应当充分考虑农户的参与意愿。

福建省休闲农业的发展成效在近几年有了较大提升。据《中国休闲农业年鉴2017》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底，福建省已形成2900多家较大规模的休闲农业经营主体，较上年增长11.5%;游客人次近8200万，较上年增长17.1%;总体营业额超过120亿元，较上年增长16.5%;促进农民直接就业达13.5多万人，较上年增长12.5%。多项数据保持稳定的上升趋势，表明福建省休闲农业的发展正渐入正轨。

就政策而言，福建省出台休闲农业补贴的政策（表1）与其他省份相比相对较晚。政策发布后，各地市也纷纷响应政策。2012-2015年，泉州市南安市政府为扶持休闲农业的发展，每年财政预算设专项资金30万元;2015年，松溪县在省级财政按照年度担保额给予8‰补贴的基础上，再给予2‰补贴，以此支持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县建设;厦门市翔安区致力于不断提高农业建设资金的扶持力度，累计投入农业的各类设施建设资金约8824万元;2016年，福建省规定符合条件的农民创业园、创业示范基地根据政策规定可继续享受福建省的专项资金。近几年陆续出台的利好政策持续推动休闲农业个体农户、经营单位朝着更多元、更贴近市场需求的方向发展，这反映了福建省政府及其下属政府鼓励农户积极参与休闲农业的态度。

1 研究综述

福利经济学和公共经济学对休闲农业补贴理论有重要影响。经济学家Pigou等[4]认为，补贴政策与社会福利之间是从属关系，补贴政策一旦实施，可能会导致社会资源的重新分配。此外，公共选择理论，尤其是消费者需求结构的变化也可用来评估被视为财政转移支出的补贴政策。

现有文献较多以休闲农业的概念、模式、意义、存在的问题和规划等为研究对象[1，5-13]，而对休闲农业补贴参与程度的研究相对较少。本研究以休闲农业补贴相关文献为基础，发现主要的研究内容可归纳为：（1）对农户收入的影响。顾和军[14]认为，农户角色随着补贴政策的出台而急剧分化，从中受益的主要是依靠资本收入的农户，依赖工资的农户的收入反而要承受补贴政策带来的不利影响;而钟甫宁等[15]认为，在农户中，随着农户角色分化的出现和加深，农户之间所拥有的资源数量和结构的差异也在日益扩大;李云新等[16]认为，农村一二三产业的整合可以通过扩大收入范围，密切联系农户利益，从而提高农户收入。（2）休闲农业的影响因素。赵丽宁等[17]认为，影响休闲农业发展的因素包括社会经济发展、休闲农业户的年营业收入、休闲农业经营者的数量和城市居民的数量。魏下海等[18]发现，农户文化程度的差异对他们的非农业收入具有重大影响。

综上所述，目前关于农户对休闲农业补贴的参与意愿的研究明显不足。因此，本研究基于福建省农户的调研数据，利用Logit模型，对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假设进行检验，以期为政府制定相应的补贴政策提供参考。

2 实证模型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所用数据来源于2018年8-10月对福建省农户的问卷调查。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选取了南平市、泉州市、福州市、宁德市、三明市、漳州市为样本地区，涵盖了南平市和平村、新桥村、山头村;泉州市桃源村、大岞村、三岭村、英山村;福州市钟前村、云中样村、树林村;宁德市上堡村、桃溪村、苏家山村;三明市新桥村、济中村、霞鹤村;漳州市梧浦村、草坂村、湖林村、大山顶村20个休闲农业示范点所在行政村，具有较强的普遍性和代表性。由于示范点的休闲农业发展较为成熟，当地大多数农户选择从事休闲农业相关活动，外出务工现象较少，因此选取的样本也更具有研究意义。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250份，其中有效问卷218份，回收率达87.2%。

2.2 数据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2的农户基本特征情况表明，受访农户以男性农户为主，且31～50岁的占比达55%，已婚且有子女的比例高达73%，家庭结构较为稳定。受访农户受教育水平普遍不高，其中，受教育水平为初中及以下的农户，占样本总体的76%，这与福建地区农户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情况相符。样本农户中，只有6%的农户从休闲农业中获得超过30000元的年收入，66%的農户的休闲农业收入在10001～30000元的区间内。

2.3 回归模型与变量设置

本研究引入了4个解释变量，分别是农户的人力资本特征、家庭特征、生产特征和政策认知程度，分析了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其中：

（1）农户人力资本特征（Xp）包括受教育水平和种植经验。一般来说，受教育水平越高，对先进观念和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越高，农户申请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就越强。此外，种植经验越丰富，在生产效率的竞争中，个体农户越具有优势。因此，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和改善农业结构的动力更加充足，申请补贴的意愿也会越强。

（2）农户家庭特征（Xf）主要因素是休闲农业收入。农户的休闲农业收入越高，为了从休闲农业经营中获取更多收益，使用更多资金对基础设施及周边环境进行完善的可能性越大，因而，申请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会更强。

（3）生产特征（Xc）主要包括2个因素：农地面积和劳动力比例。休闲农业经营规模越大，就需要农户投入数量更多的资金进行种植（如购置机械设备进行播种等），申请补贴的欲望就会更强。休闲农业需要一定的劳动力，当劳动力不足时，就无法使休闲农业的经营管理进入正常状态。经营者为了获取更多利润，想要通过申请补贴以雇佣员工的意图会更加明显。

（4）政策认知特征（Xe）即农户对休闲农业补贴相关政策的认知程度。认知是一个门槛条件，对政策的掌握达到信息完全的状态，会产生申请补贴的需求，形成申请行为。

Logit模型常用于分类变量的回归分析，适用于本研究。运用二分Logit模型，选取0、1表示因变量。为验证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假设，根据表3，设置因变量y为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建立实证模型如下：

3 模型回归结果与讨论

执行多重共线性诊断能够让Logit模型得到令人满意的效果。由于自变量很难达到独立的状态，因此一般的相关程度对测试不造成严重的影响。对多重共线性严重程度的判断通常选择方差膨胀因子和容忍度等指标。一般情况下，随着VIF值的增加，意味着多重共线性的严重程度也会增加，计算的VIF值出现在可接受的范围内（0～10），便可认定多重共线性的情况并不严重[19]。诊断结果显示，构建的模型中，VIF=1.36，容忍度则是在0.58～0.95的范围中，即超过0.1，均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因此，可以排除本研究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的可能，据此建立二分Logit模型。

3.1 回归结果

使用stata1 2.0统计软件，对调查问卷横断面数据进行Logit回归分析，利用最大似然估计方法处理数据。5次迭代之后，模型收敛并得到最终模型：

y= -15.953+0.817edu+0.288exp+1.017inc+0.004area-0.298labor+0.0611policy

在二分Logit模型中，拟合优度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回归系数的期望符号及其统计和（或）实际意义更需要重点关注[20]。 P 值用来判断单个因素的重要程度，受教育水平、农地面积、种植经验和休闲农业收入在置信区间为5%时统计显著。由于Logit模型的统计量LR chi2（6）=206.58且Prob>chi2=0.0000，可以认为模型整体显著，拟合程度良好（表4）。在普通回归中，符号只能用来判断自变量的单位变动能否带来相关变量的概率的变大或变小。二分Logit模型中，采用机会比率来解释估计值是合适的。机会比率（odds ratio），即对Logit取反对数，表示为Pi /（1-Pi ），意为第j个回归元素的每单位增加的机会比率带来的倍数变化[20]。

3.2 结果讨论

根据模型回归结果可知，农地面积、种植经验、受教育水平和休闲农业收入对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有显著影响。（1）农地面积的影响系数是正数，说明农户拥有的农地面积越大，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就越强，验证了本研究的假设。农地面积越大，农业生产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比重也会跟着上升，特别是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从机会比率可以得知，其他条件保持不变时，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伴随着农地面积的每单位增加，同步增加1.004倍。（2）种植经验的影响系数是正数，说明种植经验越丰富的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就越强，验证了本研究的假设。在调查中还发现，在农业种植方面，经验丰富和技艺高超的农户越来越少，这与年轻人进城务工有很大关联。在休闲农业经营过程中，新人成长为有经验的经营者所需要的周期较长，且需要各种投入，在某种程度上加大了生产成本。从机会比率可以得知，其他条件保持不变时，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伴随着种植经验的每单位增加，同步增加1.334倍。（3）受教育水平的影响系数是正数，说明农户的受教育水平越高，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越强，验证了本研究的假设。事实上，受教育水平较高的农户对新型休闲农业项目更愿意进行尝试。此外，在访谈过程中也发现，这类农户更关注一二三产业融合对农业产业的提升作用，通过学习台湾观光农业经验，实现农业产业升级。他们认为传统的农业种植经营方式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达不到休闲农业经营方式的一半。（4）休闲农业收入的影响系数是正数，说明农户从经营休闲农业中获取的收入越高，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就越强，验证了本研究的假设。休闲农业的发展使农业生产实现了将物化产品的劳动成果转化为精神产品的效果，并扩大了农业产业链。从机会比率可以得知，其他条件保持不变时，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伴随着休闲农业收入的每单位增加，同步增加2.765倍。

4 政策建议

休闲农业补贴能够有效地促进农户对休闲农业的认知和参与程度，本研究关注的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有利于衡量政府推广此类政策的有效性，同时作为一项重要指标，用以衡量农户盈利能力，并基于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完善政策执行方式以提升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在政策允许的条件下，受访者中有57.41%的农户对申请休闲农业补贴持积极参与的态度。农户对目前的形势从原本持观望态度转变为更高的参与意愿。对于农地面积较小的农户，休闲农业补贴的利好政策能够帮助他们减少生产成本，提高休闲农业的发展速度和质量。因此，根据政策的规定，地方政府应对补贴目录中的休闲农业经营主体进行严格把关，应适当提高补贴资金的投入比例，并相应地扩大农户的利益范围，能够有效增强农户参与休闲农业补贴的意愿。

（2）由于休闲农业补贴政策中的一些硬性要求，农户的参与意愿受到影响且短时间内较难改变。种植经验和休闲农业收入对农户的参与意愿有显著的影响。农户生产效率的提高和经营成本的降低离不开多年的种植经验。通过调查得知，农户的转移性收入主要包括生产资料和资金入股农业取得的回报，该回报在农户收入中占了很大的比例。此外，农地征用补偿、转让租金也是农户经济来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相关政策的制定和实施环节中，政府在考量公平、效率的同时，要注重各地市的自然环境和当地农户的真正需求。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对区域内农户的人力资本特征、家庭特征和生产特征进行了解，配套相适宜的政策。

（3）政府和相关机构对政策的推广有利于增强农户对休闲农业的参与意愿。虽然在实证研究中，影响农户对于休闲农业补贴的参与意愿的显著因素不是政策认知因素，但是政府仍然在政策制定、发布和实施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政府不仅是支持政策宣传者、推广者，也是平台的建设者，应鼓励休闲农业经营者在休闲农业这个平台上与更多的农户进行全方位的沟通，也以此扩大农户的经营方式选择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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