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其害而为之

毛淑珍 卢晓玥

[摘    要] 长生生物突破道德底线，明知其害而为之的行为，暴露了长生生物对社会责任的忽视。本文从疫苗事件关注长生生物企业社会责任披露与履行状况，从企业社会责任的角度分析长生生物如何从一代“疫苗之王”走上衰败的过程。

[关键词] 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承担社会责任;长生生物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19. 17. 051

[中图分类号] F27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 - 0194（2019）17- 0124- 02

0      引    言

2018年7月，长春长生生物被曝光疫苗造假事件，一时间引起了全国上下极大的愤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立刻对该公司进行飞行检查，查明该公司确实违法违规生产疫苗，此后，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长春市环保局、国务院纷纷介入调查毒疫苗事件并做出相应行政处罚与法律责任追究。长生生物为了自身利益突破了道德底线，损害了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引起了普通百姓对整个医药食品行业的质疑与不信任。本文基于企业社会责任的视角对此问题进行分析与探讨。

1      长生生物公司简介

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1992年，公司的注册资本为6 649.03万元。2015年连云港黄海机械被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成功地借壳上市，正式更名为长生生物股份有限公司（公司股票代码：002680），注册资本为4.84亿元，长春长生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成为上市公司长生生物股份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生产、研发与销售疫苗为公司的主营业务。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为高俊芳、张洺豪与张友奎。

2      长生生物“毒疫苗”事件始末

2018年7月，长生生物公司由于克扣内部员工工资被曝光疫苗造假问题。“毒疫苗”事件曝光之后，相关部门对该事件立刻做出反应并采取了相应的惩罚措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组织飞行检查，要求收回长生生物收回药品GMP证书，召回尚未使用的狂犬疫苗;国务院与吉林省药监局进一步对违法人员进行严惩;对于生产不合格疫苗，没收违法所得91亿元。“毒疫苗”事件对长生生物经营发展产生重大不利影响。首先，由于疫苗的召回，公司预计2018年营业收入将减少6.4亿元左右、净利润约1.4亿元。其次，长生生物被取消了高新技术资格对其业绩产生较大的影响。最后，长生生物形象受损，连续多日跌停，短短几日该公司的市值已经蒸发125亿元，公司面临严重的退市风险。2019年3月股票暂停上市6个月，深交所会对后续长生生物是否终止上市做出最后的决定。

3      长生生物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的缺失

3.1   醫药行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状况

从整个医药行业看企业社会责任实施的必要性。2008年有两家医药企业首次披露企业社会责任报告，2009年《中国企业社会责任指南》发布，发布报告的医药企业增长到30家。之后五年间，披露企业社会责任的医药企业一直在30-40家之间波动。截至2016年，在我国240家上市医药企业中，累计仅有47家发布社会责任报告。这个数字说明整个医药企业对企业社会责任不够重视。同时也说明了在医药行业这个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行业，社会责任的披露与履行已达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3.2   长生生物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状况

长生生物2015年借壳黄海机械上市，于2015年开始对企业社会责任进行披露，截至2017年长生生物企业社会责任披露内容主要涉及对经济责任、社会责任与环境责任的披露。从长生生物披露形式与内容看出长生生物企业社会责任披露的不足：第一，从形式上看：长生生物披露企业社会责任的时间短，报告的形式都是非独立存在公司年报中，企业社会责任报告编制一般依据为中国社科院发布的《中国企业社会责任编写指南》或者由证券交易所发布的社会责任指引，但长生生物社会责任报告无任何编制依据，具有随意性。第二，从内容来看，内容过于简单。企业应该首先做到的是健康经营，良性发展，所以企业责任应涉及企业使命，制定企业自身的管理制度与发展战略以及企业可持续发展的要求。第三，根据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对象来看，企业应当承担的经济责任是企业对顾客的责任，环境责任是企业需要承担企业公民的责任，社会责任应是企业面对股东、员工、经销商、政府等利益相关者的责任，但披露的内容仅仅涉及顾客、员工、股东与环境责任，说明企业社会责任披露内容不完善，披露体系不够健全。

4      长生生物企业社会责任的沦丧之路

承担企业社会责任是管理层必须关注的责任，但是社会责任不是承担的越多越好，而是只承担与企业的使命和目标相关的责任。它必须是实现企业的使命和目标的边界条件;逾越则造成一枪毙命，抓住机会则可能一鸣惊人。社会责任作为管理层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包括必须监控可能的社会影响;致力于把社会问题转化为机会，以及“绝不明知其害而为之”。企业存在于社会中，在社会中开展活动，雇佣人员，这些都会对社会产生影响，而社会环境也同样会对企业的运营产生影响。由于企业总会对社会产生影响，承担责任的管理层需要尽可能缩小超出使命之外的影响，哪怕出于良好动机，所以不管一家企业多么成功，一旦造成了负面影响，会造成一枪毙命。

4.1   “曾经”辉煌的业绩

长生生物曾经是一家在疫苗市场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公司，无论是在疫苗的市场份额、疫苗研发的种类还是疫苗销售数量均稳居民营疫苗企业的前列，保持着较强的实力、竞争力与影响力。根据分析企业2015-2017年度报告，发现其发展前景良好，具有较强的盈利能力与成长能力。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表1可以看出长生生物总资产与营业收入逐年递增，公司的规模不断扩大，公司的发展前景良好。在疫苗销售方面疫苗的收入基本占企业营业收入的99%，说明疫苗类产品是整个企业发展的核心支柱。相对于销售费用而言，企业的研发投入较少。说明公司发展重心致力于对疫苗产品的销售而不是产品研发。

4.2   逾越使命造成“一枪毙命”

企业社会责任来源于对其产品或行为不良影响的认知，而危机来源于企业所承担的责任与社会期望之间的差异。当企业的产品或行为的不良影响大于社会对企业不良期望的最大值时，企业处于一个相对危险的区域，并很快发生企业危机，长生生物的企业使命为诚信经营，严格按照GMP规定组织生产确保产品质量安全，为客户提供优质的疫苗，保障客户的生命安全，但是毒疫苗事件彻底违背了企业使命产生不良影响使企业处于相对危险的区域。毒疫苗事件曝光之后，事件的恶劣造成了人们对于整个食品与医药行业的质疑，疫苗不合格的不良影响远远大于社会对于企业不良期望的最大值。在短短七日内市值蒸发了125亿元，股价一路大跌，股市动荡，连续多日跌停。公司在11月16日被强制执行退市机制。根据前面分析长生生物良好经营业绩证实无论企业经营业绩与发展前景多么良好，但生产疫苗不合格产品与行为超过了社会最大期望，造成了“一枪毙命”的结果。

4.3   明知其害而为之

企业管理者必须在每一个决策中考虑企业社会责任，因为企业社会责任会影响业务方向和企业运营的边界与机会所在。而管理人员的首要责任是“绝不明知其害而为之”。我们知道管理人员并不能够完全保证能为既定用户带来利益，但必须做到尽力而為，并且不能做出明知其害而为之的行为。反过来说，顾客必须相信管理人员能够知其害而不为。企业管理人员为了保持独立自主必须在一些重要领域承担起伦理责任，以保障做到“绝不明知其害而为之”。早在2017年11月，长生生物被药监局点名要求停止使用不合格的疫苗产品，高层管理人员高俊芳在此时也并没有立即组织对于企业药品安全问题的管理与严格把控，仍旧谋划着下一年的销售目标，直到2018年7月被内部车间工作人员曝出疫苗造假问题，经多家媒体调查发现，不仅狂犬疫苗，长生生物生产的百白破疫苗同样存在不合格的情况。在这过程中，高层管理人员明明知道企业生产的疫苗不合格问题，为了高额利润即使受到了药监局的惩罚也屡教不改，事件爆发后不是第一时间承认错误而是选择“装睡”，对外发表声明“公司所有已上市狂犬疫苗质量符合国家注册标准”，这种明知其恶而为之的行为终使一代“疫苗之王”跌落神坛，走向灭亡。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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