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温州扶贫开发的成效与经验启示

何玲

摘 要 改革开放以来，温州扶贫开发取得了巨大成就。2015年底，全市全面消除了家庭人均年纯收入低于4600元（浙江省扶贫标准）的绝对贫困现象，进入了减缓相对贫困的新阶段。温州扶贫开发采取了行之有效的做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总结这些有效经验对温州继续实施精准扶贫，防止脱贫农户返贫，帮助低收入农户实现可持续增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 温州 扶贫开发 成效 经验启示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9.07.076

Abstract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great achievements have been made in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Wenzhou. By the end of 2015， the city had completely eliminated the absolute poverty phenomenon that the average annual net income of families was less than 4600 yuan （the poverty alleviation standard of Zhejiang Province）， and entered a new stage of alleviating relative poverty. Wenzhou's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development has adopted effective measures and accumulated rich experience. Summing up these effective experiences is of grea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Wenzhou to continue to implement precise poverty alleviation， prevent poor farmers from returning to poverty， and help low-income farmers achieve sustainable income growth.

Keywords Wenzhou;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development; effectiveness; experience enlightenment

改革开放前的温州属于自然资源匮乏，交通闭塞的地区。国家投入较少，社会经济发展落后。改革开放以后，温州率先发展市场经济，创造了举世瞩目的温州模式，进入了快速发展的黄金时代。与之同时，温州扶贫开发也取得了巨大成就，积累了丰富经验。

1 温州扶贫開发的历史进程

第一阶段：八十年代，扶贫开发初见成效。1986年“国务院贫困地区经济开发领导小组”（ 1993年改为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 成立，标志中国扶贫开发进入大规模、有计划、有组织的新阶段。这一时期，温州扶贫工作取得一定成效，但由于温州城市发展起步较晚，人民生活水平较低，全市贫困率仍高达11.7%，并且返贫率较高。这一时期是温州扶贫开发的起步阶段。

第二阶段：九十年代，扶贫攻坚解决温饱。这十年间，伴随《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的实施和省委、省政府一系列脱贫攻坚指示，温州不断加大扶贫力度，扶贫工作迈上新台阶。1991年，温州市委、市政府印发了《关于加强扶贫和老区工作的若干规定》，全面推进扶贫开发工作。在这一阶段，温州兴建易地扶贫开发区，拓展农民就业渠道，对贫困人口进行制度兜底保障。按照当时的国家扶贫标准，1997年，文成、泰顺、永嘉三个贫困县基本完成了脱贫目标，解决了贫困人口温饱问题，浙江也成为全国第一个没有贫困县的省区。

第三阶段：2001—2011年，综合扶贫推进富民强市。进入新世纪，温州吹响扶贫开发新号角，以奔小康为目标，以富民为核心，不断强化扶贫目标，切实提高贫困人口生活水平。2005年6月，温州市委、市政府正式发文，在全市实施“139富民攻坚计划”，将全市139个欠发达乡镇列为重点扶持对象。2008年7月，市委、市政府出台了《关于实施“共同跨越六大行动”加快低收入农户奔小康步伐的若干意见》。温州全面展开新一轮欠发达地区富民攻坚行动，成效显著，贫困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和贫困农户的生产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改善。

第四阶段：2012年至今，创新扶贫助推全面小康。党的十八大以来，温州扶贫开发迈进新阶段。2012年，浙江省将扶贫标准提高到年均人收入4600元（2010年不变价），这一标准当时在全国最高。新的扶贫标准推动温州扶贫进入攻坚新时期。2014年，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低收入农户收入倍增计划（2013—2017年）”，要求各地继续大力推进扶贫开发战略，努力实现低收入农户收入水平和生活质量的提高。在全社会共同努力下，2015年底，温州全面消除家庭人均年纯收入低于4600元的绝对贫困现象，实现了脱贫目标。温州扶贫开发进入了防止脱贫农户返贫、减缓相对贫困的扶贫新阶段。

2 温州扶贫开发的主要成效

改革开放以前，温州社会经济发展十分落后，全市存在大量贫困人口。自80年代温州开始有计划、有组织的深入开展扶贫开发以来，取得了显著成效，贫困地区的贫困面貌从根本上得到改善。

（1）贫困地区农户生活水平明显提高。1978年，温州全市国内生产总值13.31亿元，农民人均年纯收入113.5元。到2016年，全市国内生产总值达到5045.4亿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22985元。政府制定并执行了“低收入农户收入倍增计划”、“重点欠发达县特别扶持计划”等战略，着力开展异地搬迁、产业帮扶、金融扶贫等举措，贫困农户收入水平不断提高。据统计，截至2016年，温州农村居民恩格尔系数下降到39.0%，人均住房面积43.1平方米，百户村民家用汽车拥有量29.7辆，农村居民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改善。

（2）贫困农户自我发展能力大幅提升。温州贫困地区由于交通闭塞和生产生活条件落后等原因，农户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影响了贫困地区的发展。为此，温州市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举措加大对贫困地区教育的扶持力度，确保农村义务教育的经费投入，全面提高教学质量。现今，温州十五年基础教育普及率达到95%，贫困地区农户受教育程度大幅提升。文化素质的提高使得贫困农户获取、交流和吸收各种知识技术和信息的能力不断增强。

（3）贫困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得到明显改善。改革开放以来，温州不断加快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截止2015年底，全市通行村道路实现100%通达、路面100%硬化;自然村通电率达100%;累计新建农村饮水安全工程2436处，农村自来水覆盖率达99%;农村电气化实现率达100%。2017年温州市决定为农村和山区百姓打通出行的“最后一公里”，除了不具备建路条件或需要整体搬迁的村庄外，全市建制村全面实现客车“村村通”。温州农村贫困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明显改善。

（4）贫困地区各项社会事业稳步发展。实施扶贫开发以来，温州贫困地区社会事业进步明显，民生保障能力增强。温州政府不断加大贫困地区社会保障、基础教育和文化体育等各项社会公共事业的财政投入，自然灾害防御体系建设和防御能力建设持续增强。建立了扶贫开发与农村低保、医疗救助、临时救助相结合的社会保障体系，实现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全覆盖。

3温州扶贫开发的经验启示

实施扶贫开发战略以来，温州一直走在反贫困道路的前列，率先消灭了绝对贫困现象，走出一条富有温州特色的扶贫开发道路，并积累了丰富的扶贫经验。

（1）坚持政府主导扶贫。我国和其他国家的反贫困实践均证明，经济增长不能自动实现减贫，政府在反贫困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不可或缺。温州市委、市政府一直高度重视扶贫开发工作，全面贯彻落实中央和浙江省委、省政府扶贫开发战略。制定并实施了一系列有利于贫困地区和贫困群众脱贫的战略规划，不断创新扶贫方式，加大扶贫力度，做到了扶贫项目优先安排，扶贫资金优先保障，扶贫政策优先落实，着力打造全面小康社会标杆城市。

（2）依靠发展解决贫困。以发展为第一要务是中国改革开放积累的最宝贵经验之一，是中国解决所有问题的根本途径。城市的发展水平和发展质量同样影响贫困问题的解决。温州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先行城市，率先推进市场化改革，推进民营经济发展。改革开放以来，温州经济快速发展并形成了举世瞩目的温州模式，私营企业、个体户、家庭小工业等多种经营不断涌现，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正如习近平在湖南考察调研时强调，“发展是甩掉贫困帽子的总办法”，温州经济的快速发展为扶贫开发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保障。

（3）创新社会扶贫机制。社会扶贫可以弥补政府扶贫工作的不足，完善扶贫治理结构，丰富扶贫资源。还能最大限度发挥扶贫主体的能动性，更好地满足贫困群体的需求。温州多举措创新社会扶贫方式方法，积极开展志愿扶贫、企业结对扶贫、信息化扶贫、温商回归反哺扶贫等扶贫形式，推进社会力量参与扶贫。近年来，为了更好利用社会力量扶贫，温州还打造了“四大项目”鼓励民间力量参与社会救助。①建立“基金项目”，以财政资金“撬动”社会捐赠。②开展“全城发现”项目，通过服务热线，媒体，爱心驿站等形式发动全城力量，帮扶困难群众。③实施“爱心驿站”项目，搭建政府与社会的信息沟通桥梁。④开展“社工介入”项目，为困难群众提供多元帮扶，一站式服务。

社会扶贫激发了温州社会的能动性，展现了温暖之州大爱之城的力量，为温州扶贫开发注入了活力，成为温州减贫的重要举措。

（4）落实精准扶贫战略。2013年，习近平在湖南湘西考察时首次提出了“精准扶贫”思想。之后，他多次在考察和讲话中强调精准扶贫的重要意义。精准扶贫不仅成为指导中国农村扶贫的基本方针，而且成为扶贫实践的主要抓手。近年来，温州积极推进“低收入农户收入倍增计划”，开展精准扶贫，效果显著。

温州实施的精准扶贫战略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①精准识别。扶贫部门对2013年低收入农户数据库进行全面梳理，采取倒排法，制定标准，认定重点帮扶对象。同时，确立了帮扶对象进入和退出机制。②精准施策。对重点扶贫对象实施产业帮扶，发展特色种养业、来料加工业、乡村旅游、光伏产业等。对低保对象，实施低保兜底;对缺乏劳动能力的困难农户实施社会救济;对缺乏资金、项目、技术的劳动力，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实施就业帮扶;对居住条件差的贫困农户，通过危房旧房改造或异地搬迁改善居住条件。③精准帮扶。温州领导干部带头结对帮扶。温州共有1707个经济薄弱村，工作人员逐一进行分析，做到“一村一策”、精准帮扶。④精准考核。建立扶贫工作县、乡、村三级责任捆绑制度，实行“政治、经济、荣誉”三挂钩，明确可量化、可核查的工作任务，并列入年度考绩项目。完善干部结对帮扶，切实做到责任到人、干部到户、措施落地。加强财政监督检查和贫困农户检测工作，切实掌握贫困农户的实际情况。

（5）构建网络扶贫平台。在国家大力开展精准扶贫之际，温州着力打造信息化帮扶平台，促进扶贫开发向精、准、深发展。2016年4月27日，温州“互联网+精准扶贫”平台正式启动。与此同时，温州扶贫微信公众号同步开通。这一平台是国内首个实现一对一网上帮扶、项目自助對接帮扶的平台，广受社会好评，入选国家网信企业参与网络扶贫“双百”项目。互联网扶贫平台自成立以来影响力逐步提升，成为市委农办（市农业局）、温州市扶贫办工作创新的重要载体。温州扶贫互联网平台提供的扶贫项目对接、扶贫点子征集、扶贫申请、志愿服务等综合功能，解决了此前扶贫信息不对称、扶贫不到位、不精准等问题。实现了“互联网+政府+乡村+项目+民众”的立体式精准扶贫。网络扶贫平台是传统扶贫模式的有益补充，开阔了温州扶贫开发的渠道。

（6）推动金融扶贫发展。温州较早成立了农村资金互助会、县扶贫资金互助联合会、专业合作社扶贫资金互助会以及来料加工资金互助会等组织并积极开展扶贫小额贷款业务，首创省内金融扶贫模式。2015年底，温州全面消除了绝对贫困现象，但是仍面临相对贫困问题。为了帮助低收入农户增强自身发展能力、拓宽农业增收渠道，温州市委、市政府不断加大金融扶贫力度。2016年5月，中国人民银行温州市中心支行联合温州市扶贫老区工作办公室发布《温州市金融扶贫工作实施方案》。温州坚持金融政策与扶贫政策相协调，实施“信贷扶贫”、“结算扶贫”、“信用扶贫”、“知识扶贫”四大工程，使低收入农户能够享受到现代化金融服务，为低收入农户持续增收提供金融支持。

（7）探索生态扶贫模式。生态扶贫是一种新型扶贫开发模式，是在绿色发展理念下实现贫困地区的可持续发展。温州积极探索生态扶贫之路，既要青山绿水也要百姓脱贫致富，积极发展生态农业、农村旅游业等。在“139富民攻坚计划”的三年期间，温州共投入农业开发资金4亿元，巩固和开发种植业基地17.8万亩，培育了一批“国”字号农业生产基地和市级以上扶贫龙头企业。建立专业合作组织279个，带动11.4万农户;建立来料加工基地618个，从业人员5万多人;形成“农家乐”休闲旅游村、旅游点193个，经营户946户、从业人员6417人，年营业收入1.3亿元。

温州积极探索生态扶贫道路，促进了贫困地区的可持续发展，为贫困农户带来持续增收和能力提升的新契机，实现了脱贫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双赢。

（8）弘扬温州人反贫困精神。习近平在《摆脱贫困》一书中多次强调：“弱鸟可望先飞，至贫可能先富，但能否实现先飞、先富，首先要看我们头脑里有无这种意识。”诚然，贫困表面看是经济现象，而其背后关乎的是精神现象。真正的脱贫应该是精神上的脱贫，打破贫困农户“等、靠、要”的思想，实现可持续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温州人凭着吃苦耐劳、勇于拼搏、开拓进取的精神改变了贫穷落后的面貌。摆脱贫困、勤劳致富的强烈欲望激发了温州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创业的勇气和智慧。经济学家马津龙认为，敢为人先的温州商人对中国改革时代的启蒙意义和象征意义，远大于温州本身所产生的经济价值。敢于吃苦、勇于拼搏、善于创业的精神既是温州人脱贫致富的宝贵经验，也是温州建设高水平全面小康社会的法宝。新时代，温州扶贫开发工作已经从消除绝对贫困进入减缓相对贫困的新阶段，必须要一直坚持并大力弘扬温州人特有的反贫困精神，激发强大的内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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