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的视觉思维角度探究严歌苓小说的影像叙事

2019-12-06 07:39冯莉娟
北方文学 2019年32期
关键词:视觉思维严歌苓

冯莉娟

摘要:严歌苓的小说近些年来屡屡被改编成影视剧,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这得益于严歌苓擅长讲故事,还得益于她有丰富的影视改编经验,小说文本易于被呈现成为可视可感的画面。本文则是以叙事的视觉思维的角度入手探究严歌苓小说的影像叙事。

关键词:严歌苓;视觉思维;影像叙事

视觉思维是心理学家鲁道夫提出来的,基本指的是作者通过视觉想象将内心的情感和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以无形之物化为颜色画面和具体可感的思维方式,这种视觉思维的特征就是在于它的可视性。结合色彩、动作等一系列的道具般的象征物,在严歌苓的小说中这种色觉能够迅速能够引起读者们的注意,同时也能调动读者们的感官,让引导读者可以透过现象去探究事物的本质。

一、动作表情的瞬间容量

严歌苓的小说对于动作和表情都有较为细致的描写,这些描写蕴含着很大的容量。她小说的表情、动作接近于影像性和叙事性的描写,不仅仅只是传统的简单的描写,更重要的是通过一定的技巧对于现象的逼真展现。

(一)动作的瞬间容量

严歌苓的小说常用简洁而富有内涵的动作描写来揭示了人物内心的心理活动。这种外在的可见的动作描写又是瞬间的,具有很大的容量,往往在不经意间就传达了丰富的情感。例如在《扶桑》中有一段话是“看着他挨了茶烫,一抽舌头。她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盅子,呼呼的朝茶上吹气。”这一段描写是扶桑遇到他的第一个嫖客克里斯时所写的话,这种语言特写式的细致描写,将扶桑的简单的动作进行了还原。虽然说动作的完成不过几秒钟,但是动作中所蕴含的思想却是非常丰富的,体现了扶桑母牛般的温顺和其痴傻的性格。同时在整篇文章中也表现出来扶桑对于嫖客并没有敷衍和厌恶的心态,更重要的是展现扶桑每一个行动都是诚心诚意的。自然细致的人物举止动作蕴含着强大的影视化特征,很容易就唤起了我们的视觉记忆。从叙事者的角度上来说,他力图让读者将视线随着克里斯移动,通过他的眼睛来品味扶桑的人物性格和人物特征。语言的叙事蕴藏着强大的视觉记忆。

(二)表情的瞬间容量

《第九个寡妇》中王葡萄是孙家的童养媳,但她在孙家并没有受到虐待和苛责,虽然王葡萄与其他孙家儿女相比待遇不一样,但也得到了较好的照顾。有一次孙家给孩子们做了三件褂子,让王葡萄从中挑一件,王葡萄看到公爹孙二大挤了挤眼睛暗示她选择不算太好的一件。虽然她听话选择了那一件,但是鼻头通红。二大怕她哭出来,就使劲挤眉弄眼逗她。在原文中孙二大简单的表情展示了一个善意的提醒,如果王葡萄拿了完好无损的褂子,就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那葡萄在家里就很难容身。虽然葡萄按照孙二大的意思做了,但是鼻子却是通红的,也展现出来了小孩子天真的性格,因为没法选好的衣服而委屈难过。通过描绘表情就展现出来人物之间的关系,并揭示了人物的性格。还有一处王葡萄将儿子挺送走时,也有简单的表情描写。“葡萄突然看见了一颗水珠落在挺的脸上,又是一颗。挺皱皱鼻子不老乐意。”这里侧面展现了葡萄的表情动作和心理。虽然没有直接表现葡萄对于孩子的不舍,但那一颗接一颗的泪珠也就呈现了王葡萄内心对儿子难以割舍的爱。

二、色彩与道具的象征意义

在严歌苓的小说中,常使用特定的色彩来进行人物的深度刻画和意境营造,用道具推动情节发展和反映人物内心情感。

(一)色彩的象征意义

在很多小说中都运用色彩来对于文章加以渲染。严歌苓凭借其自身独特的性格和细腻的情感,也充分挖掘到了色彩的美学价值和蕴含的哲理,在她的小说中通过色彩展现出来的人物自身的品格,也包含着不同的含义。

在小说《雌性的草地》中,对小点的描绘和刻画多与黄色相连接,而沈红霞则始终和红色密切联系。黄色是耀眼的颜色,展现出来了小点出奇美丽的脸庞和光彩耀人的魅力,同时表现小点是一个极富有生命力,在残酷的环境中也能看到生活和希望。因为在非人的生存环境中,黄色蕴含着温暖和光亮,而小说中小点也展现出来了自己的生机勃勃和灿烂如花。至死都不能舍弃的金黄色向日葵正好展现出来了她的可爱、纯真与生命的绚烂。而另一个女性沈红霞和红色深深融合在一起。红色年代里她始终准备为驯马事业奉献自己的一切,为了驯服红马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她从不正视自己的女性身份,也回避男女之情,想让自己成为最纯粹的最崇高的军人。她始终坚定信仰、有献身精神,对于伟大的革命事业秉持着一腔热血和忠诚,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号令、一种威慑。虽然她无意于此,但是她的言行在大家心理上都形成了一种枷锁。她的高尚无私像针尖一样刺着每个人坐立不安。故事终结时,沈红霞尽管已经残疾,盲了眼睛,废了双腿,却仍然继续了苦修的生活,独自留在了草原。她身上体现出来的忠诚、责任、信仰正是革命年代红色的象征内涵,却也不无荒谬和心酸。

(二)“道具”的象征意义

道具主要是演员或拍摄影片或表演戏剧时所用的器物。小说中也常有类似的“道具”象征物來暗示人物的心理或指代人物的性格,这样的道具往往还有一种诗意的氛围。

严歌苓的《扶桑》小说中有多种“道具”都有丰富的象征含义。小说中反复提到了女主人公扶桑的红绸衫,在扶桑被送到拯救会上时,虽然姑姑给她穿了宽大的白纱布衬衣,而她却把衬衣脱了,换上自己皱巴巴的红绸衫。因为她至始至终认为,红绸衫能使克里斯认出自己。红绸衫既是叙事不可缺少的重要物,同时也象征着扶桑身体上展现出来的东方文化,其文化也蕴含了扶桑自身的性格心理,甚至她的精神世界。

三、影视场景的独特叙事

严歌苓的小说环境上营造了和影像相通的地方,善于用光叙述场景,利用镜头般的语言为读者捕捉一定的场面,展现了叙事者非凡的视觉想象力。例如在《扶桑》中女主被再次拍卖在一个地下室,暗黑的环境下进行着人肉买卖。当买家和卖家被人发现时,进了暗道,而被卖者不能发出一丝声响,不知谁抱着一个婴儿啼哭,一个叫阿丁的人将小生命活活掐死。在这一段描写中,通过影像的语言表现幼小无辜的小孩和阿丁的凶残,而阿丁掐死婴儿之后又擦亮了一根火柴,查看时火光照亮了坠落的角度,通过这样的光亮描写,给读者带来视觉的想象,让读者看清了残忍阿丁的面目和无辜被害婴儿的面目,以及充斥罪恶的拍卖场。这束光亮不仅照在死者的脸上,同时也展现出来了事件发生的残忍场面。通过火光的移动和熄灭,展开深层次的叙述,营造了视觉场面的鲜明性,给读者带来了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充分感受了当时的黑暗环境。除了渲染现场的阴森恐怖以及黑暗地下室,也将阿丁面目的残忍一览无遗。通过这样的场景和氛围,严歌苓给读者带来了直观性的想象,并用寥寥几笔就刻画出人物的深层性格。

四、结束语

综上所述,本文从视觉思维的角度,分析了小说中的动作描写和表情描写,以及道具、色彩、和场景刻画的意蕴和价值。严歌苓的小说叙事不是仅停留在叙述层面上,而是易于转化为视觉形象来进行故事的讲述,情绪的呈现和人物的塑造,这正是她的作品颇受影视青睐的重要原因。

参考文献:

[1]施小琼.论严歌苓小说《金陵十三钗》中的影像化叙事[J].戏剧家,2018(34):195-196+199.

[2]薛攀.试析小说《芳华》的叙事艺术[J].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15(08):112-114.

[3]高伟.从传播学视角看严歌苓小说的影视改编[D].上海外国语大学,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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