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叶绍翁

□方利民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叶绍翁的《游园不值》可谓是妇孺皆知，后两句更是脍炙人口，堪称经典。

在叶绍翁之前，喜欢把杏花和墙搭在一起的大有人在，如唐代吴融的《途中见杏花》“一枝红艳出墙头，墙外行人正独愁”，北宋王安石的《杏花》“独有杏花如唤客，倚墙斜日数枝红”，等等。虽然老叶只是拾了别人的牙慧，但他描写的意境更美，情趣更足，境界更高，使人浮想联翩，所以也最为著名，最被人津津乐道！

我执教过多次《游园不值》，其中一次让学生写留言条、写题诗，至今仍难以忘怀。我被学生的言语所感动，被学生的潜能所震撼。学生其实是天生的诗人。只要给其春风细雨，一朵朵小花就会开放得那么灿烂，那么艳丽，那么鲜活。请看——

（学生理解、默写古诗《游园不值》）

师：叶绍翁今天游园不值，却看到了墙外的一枝红杏，想到了园内必是一片春光。我想，他今天回去了，明天或以后肯定会再来的。为了下次来时不再“小扣柴扉久不开”，他应该怎么做？

生：给好朋友打电话。

生：写张纸条塞进柴扉里。

生：写张留言条贴在墙上。

生：发个Email给好朋友。

（学生大笑）

……

（经过讨论，学生认为打电话、发Email 不符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写纸条塞进柴扉里不保险，唯有写留言条贴在墙上可行）

师：现在你们代宋朝的大诗人叶绍翁写张留言条吧。要注意格式。（出示留言条的格式，让学生复习）

（学生写作，教师巡视）

生：（写了一半，发问）老师，这称呼、日期该怎么写？

师：叶绍翁和园主人是好朋友，想一想，该怎么称呼对方？再看看黑板上写的叶绍翁的生活年代，想想杏花开放的季节，你们就明白了。

（学生看了看，想了想，猛然顿悟，笑吟吟地下笔了。五分钟后，大部分学生均完成写作，纷纷举手，想过一把当南宋大诗人的瘾）

……

师：相信园主人看了你们这些大诗人写的留言条后，准能按约等候，和叶绍翁共赏园内春景。叶绍翁是大诗人，他擅长写诗，除了写留言条外，还会怎么做？

生：对了，他肯定会即兴留诗一首，写在墙壁上。

师：墙头正探出一枝红杏。那道墙壁，我们可以称它为什么？

生：杏花壁。

师：诗的题目可取为《题红杏壁》。不知哪位诗人写过《题西林壁》……

生：（不等教师讲完，插嘴道）是苏轼。横看成岭侧成峰……

生：对，古代诗人喜欢把诗写在墙上。我想，只要叶绍翁把今天看到的情景和以后相约的事写成留言诗，园主人看到就会明白一切的。

师：好主意！那你们现在当一回诗人，开始写诗吧！

（学生有的独自思考，有的找同学合作写，有的翻看关于古诗的书籍参考韵脚，显得兴致勃勃。十分钟后，一部分学生完成写作，纷纷举手要求上台亮相）

生：《题红杏壁》——游园不值见红杏，疑是故人来相迎。他日还来赏园景，柴扉敞开满眼新。

生：《题红杏壁》——柴扉不开难游园，不见故人见红杏。想是园里春光艳，明日必将共赏春。

生：《题红杏壁》——墙外只见红杏艳，墙里想必春满园。今日游园闭柴扉，明朝共酌笑花间。

师：真有点苏轼《蝶恋花》“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的味道！

生：《题红杏壁》——小扣柴扉前，偶见一枝杏。想赏尔园景，明日吾再来。

……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 年版）》指出：“阅读是学生的个性化行为……要珍视学生独特的感受、体验和理解。”本次教学以文本中的言语为出发点，抓住大诗人叶绍翁游园不值这一事件，让学生想想办法，用个性化的言语形式进行表达。这节课主要分以下三步来培养学生的表达能力。

一是运用想象，感受文本言语的独特性。作者从“一枝红杏”想到“满园春色”。通过学习体悟这种以小见大、想象丰富的独特言语，学生产生了想目睹园中春景的冲动。

二是设身处地，体会作者感受的独特性。有了想一睹春景的冲动后，要如何避免“小扣柴扉久不开”呢？教师让学生设身处地，想想作者会怎么做。尽管学生的发言不一定符合当时的语境、语情等，但表达的内容都源自他们独特的体验和理解。

三是顺其天性，引导学生个性化表达。苏霍姆林斯基指出：“在人的心灵深处，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需要，这就是希望自己是一个发现者、研究者、探索者。而在儿童的精神世界中，这种需要特别强烈。”教师要顺应儿童的本性，让学生当一回叶绍翁，给好友写留言条、题红杏壁，促进学生转换角色，把倾吐的欲望和研究、探索、创作的热情充分激发出来。巧妙的假设，加深了学生的感受，引发了学生的言语冲动，进而化为富有个性的独特言语。

一张张留言条，一首首留言诗，对文本或内化、或模仿、或重组、或综合、或创新，从内容到形式都融进了学生原有的积累、独特的感受和大胆的想象。这情景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学生的个性化言语如园中的花草争芳斗艳，似许多红杏出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