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视角下《他们眼望上苍》中的 象征分析

2020-07-04 03:18廖春利
戏剧之家 2020年19期
关键词:象征女性主义婚姻

廖春利

【摘 要】在美国黑人女性作家佐拉·尼尔·赫斯顿的小说《他们眼望上苍》中,珍妮的女性意识以及女性身份的发展形成,表现在作者所运用的诸多象征之中。通过梨树和头发等象征意象的使用,珍妮的自我身份在经历了三次婚姻和种种沧桑之后被微妙地重塑。

【关键词】象征;女性身份;婚姻;女性主义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9-0202-02

《他们眼望上苍》是黑人女性作家佐拉·尼尔·赫斯顿的代表作,小说中女主人公珍妮在经历了三段婚姻之后,逐渐形成一个独立的黑人女性的自我身份,而这个认知过程也正与作者在小说中所运用的象征密切相关。通过梨树和头发等象征意象的使用,构建了珍妮作为一个黑人女性的自我身份。

首先,在文中出现并贯穿于珍妮女性身份的形成发展的象征便是梨树,珍妮的女性意识是在梨花挂满枝头的梨树下觉醒的,她接连三天都沉醉在梨树雪白的花簇之中,“她看见一只带着花粉的蜜蜂进入了一朵花的圣堂,成千的姊妹花萼躬身迎接这爱的拥抱,梨树从根到最细小的枝丫狂喜地战栗,凝聚在每一个花朵中,处处翻腾着喜悦。原来这就是婚姻!她是被召唤来观看一种启示的。”[1]珍妮的女性意识从此便外化为开满梨花的梨树,梨树所代表的爱情和完美伴侣也变成了珍妮一直追求的梦。随着小说情节的发展,梨树便与珍妮的三次婚姻紧密相关,珍妮的前两段婚姻不如她所憧憬的那般美好。在珍妮与洛根·基利克斯的第一段婚姻当中,她发现婚姻并不能产生爱,一个女性除了生理上的需要得到满足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得到尊重并且有尊严。祖母在为珍妮安排这一桩婚姻时,珍妮便说道:“洛根·基利克斯的形象亵渎了梨树。”[1]这也就预示了这桩婚姻会以失败告终。这桩婚姻只是祖母按照她的眼界来为珍妮选择的庇护所,但这看似“最好的安排”限制了珍妮的自由与眼界,“实际上是曾经作为奴隶的祖母把珍妮带入了另一种形式的奴役。”[2]

出于对地平线与自由的渴望,珍妮进入第二段婚姻。在与乔·斯塔克斯初识之时,珍妮便在心中有了判断:“他并不代表日出、花粉和开满鲜花的梨树,但他渴望遥远的地平线,渴望改变与机遇。”[1]珍妮被乔的雄心壮志所打动,认为他可以给她的生活带来改变,让她也感受到遥远的地平线。然而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虽然乔能够为珍妮提供金钱和较高的社会地位,但乔处处限制珍妮的话语权,干涉珍妮的行为以及穿着打扮,力图处处展现他作为统治者绝对的权威,他终究不能够圆珍妮关于梨树的梦。在第二段婚姻当中,珍妮意识到女性应该有充分表达自我的权利,并不能任由男性摆布。虽然乔不能代表珍妮所憧憬的梨树象征,但乔的确拓宽了珍妮的地平线,这段婚姻是珍妮自我身份认知的必经之路。

乔虽然剥夺珍妮公开发表意见的权利,但在门廊上倾听其他市民的讲话同样使珍妮接触到除了家庭以外的世界,并且逐渐对自我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在忍受了十余年之后,最终敢于反抗乔对她的控制。珍妮在面对乔对她年龄与容貌的质疑时并未退缩,而是直面质疑,发出自己的声音,让乔不要再混淆视听,别再妄想通过贬低她而使他人注意不到自己的衰老和无能。经过此次正面交锋,乔便一蹶不振,一病不起,这同样也是因为他缺乏对自己的认知,只能看到自己的损失而意识不到自己对珍妮的所作所为,意识不到自己也是如此轻易就能被击垮,他费尽心思所建立的权威是如此不堪一击[3]。乔的逝世让珍妮重获自由并且使她更加清楚地认清自我,虽然珍妮表面上遵从世俗穿上丧服悼念乔,其实内心早已因获得自由而狂喜,又因认清自我而笃定。

两次婚姻的结束,同样也是珍妮抛弃祖母对她的期待而开始踏上追寻自我的旅途,而不是像祖母、洛根和乔一样执着于对物的追求,她痛恨祖母以爱之名将地平线捏成小到令人窒息的程度。珍妮在与乔的婚姻当中学到不少,但最终圆了梨树之梦的人是甜点心,他在珍妮探索自我的道路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经历了两次不尽如人意的婚姻之后,虽对甜点心也一度持怀疑的态度,但在珍妮心中仍旧保留着最初在祖母家后院的梨树下女性意识初醒时萌生的关于完美的理想伴侣的形象,关于梨树的梦从未熄灭。“他就像女人在心中对爱情的憧憬,他会是花儿的蜜蜂——是春天盛开的梨花树。”[1]甜点心以真心对待珍妮,并不是想将她占为己有,变为自己的附属品,而是给予珍妮充分的自由,平等地对待她。甜点心过着一种与祖母和乔所追求的截然相反的生活,他并不是通過金钱和社会地位来赢得他人的认可,而是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和音乐来吸引他人,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珍妮能够更好地认清自我的身份。最终珍妮在与甜点心对峙时,选择扣动扳机,便是她最终为自己考虑的重要体现。

梨树的梦带着珍妮走遍三个不同的地方,遇到三个不同的丈夫,这些经历使珍妮认清自我,不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她认识到女性应当被爱、被尊重、被平等对待,是独立自由的个体,而不是男性的附属品。

其次,头发的象征在小说中对于珍妮的自我身份认知也起到重要的作用,这个象征同样贯穿于珍妮的三段婚姻当中。珍妮的头发不仅象征着她的女性气质,更象征着她作为一名女性的独立自我身份。在嫁给洛根之后,在这段没有感情、没有尊重的婚姻当中,仅不到一年的时间,“珍妮就发现丈夫不再用诗一样好听的语言和她说话了。他不再惊叹她长长的黑发,不再抚弄它。”[1]珍妮的头发对于他不再拥有吸引力,代表着这时候的洛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珍妮不爱他,作为一个和祖母一样的物质至上主义者,珍妮和土地一样不过是他的财产[4],他想让珍妮从此只和土地打交道,限制珍妮的眼界,而珍妮对于自由的向往使她不顾一切挣脱束缚。

在与乔的婚姻中,头发的象征变得更加富有意味。乔因为害怕珍妮在商店干活的时候会有人趁机沉溺在珍妮的秀发当中,便命令珍妮用头巾把头发包住,如此限制珍妮的穿着打扮,实际上是限制珍妮展现自己的女性气质,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珍妮身上,让珍妮不能根据自己的意愿来穿戴打扮,由此而无法认清自我,以此展现他对于珍妮的绝对控制权。在乔死后,珍妮参加完葬礼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常年束缚的头发放下来,头发的解放,便是自由的象征,是对自我身份更进一步的认识,此时的珍妮已经完全不再生活在祖母对她的期待之中,不再一味忍受丈夫对她的压迫,而是奋起反抗,追求自由与自我。

在与甜点心的婚姻中,甜点心借珍妮的头发表达爱意,“我一个多星期都没睡好觉,就因为我特别想把手埋在你的头发里。简直是太美了,就像把脸贴在鸽子翅膀下面一样的感觉。”[1]珍妮的女性气质得到淋漓尽致地展现,与乔的态度截然相反,甜点心对待珍妮头发的态度也象征着他是以一种相对平等的态度来对待珍妮的,欣赏她的女性气质,并且尊重她作为一个独立的女性个体。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珍妮的自我身份才能够得到自由发展。

小说中反复出现的梨树与头发的象征,与珍妮自我身份探寻紧密相连。辗转三个地点,经历三段婚姻,关于梨树的梦让珍妮即使经历失望也不断追寻心中所憧憬的美好,最终形成一个独立、坚毅、自由的女性自我身份。

参考文献:

[1]Zora Neal Hurston. 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M].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2006.

[2]Claire Crabtree.The Confluence of Folklore, Feminism and Black Self-Determination in Zora Neale Hurstons 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J].The South Literary Journal.1985,(17):54-66.

[3]Nancy Chinn. Like Love,“A Movin Thing”: Janies Search For Self and God in “Their Eyes Were Watching God ”[J].South Atlantic Review. 1995,(60):77-95.

[4]程锡麟.论《他们眼望上苍》中的女性主义意识[J].四川大学学报,4 2003,(4):7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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