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陇上行

2020-10-26 02:23王新军
飞天 2020年10期

王新军

2020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这一年,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病毒肆虐全球,让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当中国最早从病毒的阴霾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一场持续了数年的脱贫攻坚战,也进入了决胜冲刺的收官时刻。7月下旬,正是陇原大地的酷暑时节,省作协“决战脱贫攻坚、书写陇原巨变——新时代乡村题材文学创作”主题采访团在省城兰州完成集结后,在一个飘着零星小雨的清晨出发了。离开东岗西路的集结点,我们的小型中巴车瞬间隐没在密集的车流中。

车流的密集程度是城市繁荣的象征,按这个标准来衡量,兰州是算得上繁华的。出城似乎永远要比进城慢一些,于我则更是如此。进兰州我乘坐动车一路呼啸而来,出兰州则是中巴车,速度不论,单是红绿灯就要耽搁不少时间。好在这是一次专题采访,按我个人的习惯,一路上总是要抽空打打腹稿的。况且同行的几位都是文学圈里的朋友,好久不见,家常也是要好好唠一唠的。

车过永登县城之后,地势渐高。前方群山苍茫,天地辽阔,远处碧绿的山脊上浮荡着永远晒不黑的白云。这便是著名的乌鞘岭,黄土高原、青藏高原和内蒙古高原在此交汇。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这里独有的气候特征。时值盛夏,山披绿绒,碧空洁净如洗,车子穿行其间,仿佛置身于绿色的海洋。我们此行的第一站天祝藏族自治县,其地理位置恰好被横亘的乌鞘岭南北分开,却又无意间巧妙地促成了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在此交相辉映的现实。难怪这里会有青藏之眼的别称。

天祝作为河西走廊的门户和祁连山最东端,对我这个生活在河西西端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天祝设县时间较晚,民国年间,取境内天堂寺、祝贡寺首字为名,设立天祝乡。解放后设立了县级的天祝自治区。1953年10月改称天祝藏族自治区,1955年,在周总理的关心下,更名为天祝藏族自治县,开始实行民族区域自治。

我们来到天祝的时候,焕然一新的县城处处张灯结彩,沉浸在一派节日的氛围当中。建县70周年庆祝活动将在三天后举行,人们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早早就将这座高原小城扮靓了。天祝在藏语中读作华锐,意为英雄部落。作为一个农业和牧业齐头并进的地方,农牧民的脱贫致富早就成了全县经济社会发展的头等大事。在农民种植业收入徘徊不前的十多年前,天祝就依据这里海拔高、年均气温低、相对无霜期长、夏季凉爽、日照时间长等气候特点,与农业院校联合攻关,在全县推广高原夏菜种植。经过十多年发展,目前全县以蒜苗、荷兰豆、菜用蚕豆、白菜花、笋子、红蒜、西葫芦、大白菜、甘蓝、红根菠菜等为主的二十多种高原夏菜種植面积已稳定在每年十万亩以上,产品直供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国内一线城市,部分产品还出口到日本、泰国、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及我国的港澳台等国家和地区。天祝高原夏菜占据着品质优良和填补市场上市空档期的双重优势,在公司加农户模式的推动下,生产效益逐年增加,高原夏菜产业已成为天祝农民增收的主渠道之一。2019年全县蔬菜产值达到5.7亿元、实现收入4.56亿元以上、带动建档立卡贫困户3000户种植蔬菜3万亩、户均增收3.58万元,优势区域农民高原夏菜收入占到了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60%以上,也成就了天祝高原夏菜之乡的美誉。

这几年,从国家层面对祁连山生态实施了最严格的保护,为此,天祝县进行了大规模的生态移民搬迁。搬迁后农牧民的生计怎么保证?面对这样的疑问,县上的同志带我们去了两个地方。南距县城二十公里的抓喜秀龙镇南泥沟村,就在著名的抓喜秀龙草原上。由于许多村子地处祁连山保护区的核心区,封山禁牧之后,结合“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的农村“三变”改革,镇上统一申请项目进行规划,流转出部分适宜草场,以村为单位成立了旅游合作社,建起了旅游扶贫帐篷城。建档立卡贫困户用帮扶资金入股,再按统一环保要求建起扶贫帐篷,以入股的方式交由合作社统一管理经营。家里有劳动力的,可以在帐篷城打工。不愿意在合作社打工的,就当股东坐等分红。

南泥沟村的扶贫帐篷城就建在巍峨高耸的马牙雪山下,绵延数公里的草场上,二三百个旅游帐篷有序地排列着。与天际相接的高处是连绵的雪山,绿毯般的青草自沟底升起,直扑雪线下那条褐色岩带,高原的雄浑和草原的柔美在这里紧紧契合在一起。放眼望去,高寒冷峻的印象早已消失,涌入眼帘的全是绿的苍茫与险的壮阔。帐篷城车场爆满,游客如织,来自兰州、白银、武威等地的游客团队几乎分享了所有的帐篷,草原上飘荡着欢快的歌声,帐篷里荡漾着奶茶的香味。

为我们现场介绍情况的抓喜秀龙镇副镇长小王是个八○后小伙子,脸庞黝黑,一头短发的他看上去十分精干。在攀谈中,他喜不自胜地透露出媳妇去年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说这是他来抓喜秀龙工作之后个人生活中的一件大喜事。抓喜秀龙给了他太多,他一定要用自己加倍努力的工作来守护好这片草原。

“要生双胞胎,请到抓喜秀龙来。”我顺口念叨出这么一句,提议用这句话做个对外口头广告,说不定你们扶贫帐篷城的旅游收入又会翻倍呢。小王连说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马牙雪山脚下,有这样一批“小王”们,他们用热情和坚定不移的实干,创造出种种新的模式,带领当地百姓在这方高原上慢慢改变着自己的生活。

而在生态移民搬迁安置点松山滩上,则是一排排小康住房连片而成的一个又一个富民新村。按照移得来、稳得住、能致富的原则,县上为移民区规划了高原藜麦种植和食用菌栽培两项主导产业。新建不久的藜麦产业园和食用菌产业园就在居民区不远,搬迁过来的移民群众不但能以耕地资源和资金入股定期分红,还可以一边照顾家庭一边就近在园区务工拿工资,实现了不出家门就有收入能致富的心愿。在食用菌种植园区里,我们见到了被当地人称为“香菇西施”的王世芳。今年三十出头的她承包了九座香菇种植大棚,年初至今,每棚的鲜菇收入已经达到了两万元,并为附近的建档立卡贫困户提供了六个长期用工岗位。面对我们的提问,她有些腼腆地说,不能光顾着自己挣钱,要让左邻右舍也一起来种香菇挣钱,这样日子才有奔头。

“中国白牦牛之乡”是天祝不变的金字招牌,近年又被冠以“中国高原夏菜之乡”、“中国高原藜麦之都”、“中国高原食用菌之乡”的美誉。如今,已经摘掉“贫困县”帽子的天祝,正在迎接未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好日子。

古浪是祁连山生态移民的重点县,南枕乌鞘岭、北接腾格里沙漠的地理位置,使近代以来的古浪大地一直上演着沙进人退的活剧。陪同我们采访的武威市文联主席林艳军曾经在古浪县任职多年,她介绍说古浪县的各级干部,每年开春有一项重要工作,数十年来几乎从没改变,那就是压沙治沙、种树种草。每年春节假期一过,全县上下所有单位的干部职工全体出动,和群众一起进驻腾格里沙漠北缘,先在沙丘上下压好草方格,再在低处种上草、种上树。这种艰苦的劳动,他们每年差不多要干一个月。

天留下了日月,

佛留下了经;

人留下了子孙,

草留下了根。

八步沙“六老汉”锁黄龙,

三代人治沙就树了典型。

……

凉州城里这段神情悲壮的弹唱,说的就是古浪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治沙的故事。上世纪80年代,地处腾格里沙漠南缘的八步沙,是古浪最大的风沙口,沙丘以每年近十米的速度向南推移,默不作声地吞噬着农田和村庄。“北风一夜沙骑墙,早上起来驴上房”是当时腾格里南缘所有村庄的真实写照。古浪县作为三北防护林前沿阵地,很早便着手治理荒漠沙害,改革开放之初就对沙漠地带实行了“政府补贴、个人承包,谁治理、谁拥有”的政策。但寸草不生的沙漠治理难度实在太大,即使有政府补贴,再三动员,依旧无人响应。

面对黄沙持续不断的侵扰,当地的一些人选择了离开脚下的土地,远走他乡另谋生路,但更多的人选择了留下,他们中的一些人则选择了改变它。

1981年,漪泉大队56岁的老支书石满第一个站出来,举起了治沙大旗。紧接着同大队的贺发林,台子大队的郭朝明、张润元和乐大队的程海、土门大队的罗元奎也起来响应;他们以联户承包的形式,伸头组建了八步沙集体林场,率先投身到了治沙造林改变生存环境的事业当中。

消息传开,乡亲们嘲讽他们是六个“精神病、勺老汉”。家人出来苦苦相劝,儿女们也伸手拦挡……总之,就是不愿叫他们六个年龄加起来已经超过300岁的老汉去沙漠里受苦受罪。“六老汉”有自己的看法:“八步沙治不住,别看今天乡亲们还能有口饭吃,过不了几年沙把田地和庄子埋掉,大伙就只有喝西北风了!”老汉们毅然决然的打起铺盖卷、背着干粮袋、扛着铁锨进了沙漠。

住“地窝子”,啃干馍、就咸菜……寒来暑往,经过十余年苦战,“六老汉”硬是用汗水浇绿了4.2万亩沙漠。八步沙神奇地变绿了,“六老漢”的头全白了。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六老汉”中五人已经走了,剩下的一人也到了耄耋之年,干不动了。

组建八步沙林场之初,“六老汉”就一同约定,无论多苦多累,往后每家必须出一个后人,一直把八步沙治下去。为了父辈的嘱托,石银山、罗兴全、郭万刚、贺中强、程生学、张老汉的女婿王志鹏相继接过了父辈治沙的铁锨,成了八步沙第二代治沙人。现在,“六老汉”的第三代也加入了治沙行列,开始守护八步沙的未来。

历经“六老汉”三代人三十多年的坚守,八步沙林场已累计完成国家三北防护林建设任务13.7万亩,工程治沙4万亩,封沙育林、育草面积22万亩,栽植各类沙生、花卉苗木5000多万株,林场林草植被覆盖率达到55%以上。八步沙已从昔日不毛之地的大沙漠,变成了今天当地百姓增收致富的聚宝盆。

黄花滩是古浪最大的生态移民安置区。在今天的黄花滩上,从西往东看,是一片片崭新的村庄和楼房林立的绿洲小镇。这里安置了祁连山保护区核心区干城、横梁、新堡等八个乡镇的群众。谈到这次搬迁,此次采访带队的省作协副主席、《飞天》主编阎强国感同身受。他的老家就在新堡乡,那里生产条件艰苦,自然资源似乎一直以来就满足不了人们的生活。他中专毕业后到相邻的天祝松山一所畜牧学校任教,并在那里开始了自己的文学之路。当年他的中篇小说《红色的云雾》描写的就是改革开放后家乡的变化,发表后引起巨大反响,并被改编拍摄成电视剧《云雾》,获广电部十年改革题材优秀电视剧奖。他也从那里走进省城兰州,成了省文联当时最年轻的专业作家。我们采访期间,他对天祝古浪的民俗风物总是如数家珍,原来这里的大部分草滩牧场、村庄和小镇,他都用自己的脚步丈量过。他的父母和村里的其他村民一样,两年前搬迁到了绿洲小镇,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人们在这里重新分到了土地,建起了日光温室和养殖暖棚。不愿种地的农户,可以将土地流转给村集体,由村集体发包给企业统一经营,村民可获得固定收益。而建档立卡贫困户,可以将扶贫补助资金全部入股到企业和合作社分红,自己还可以在扶贫车间务工挣工资。而保证这一切的,是这里引来了黄河水。整个黄花滩移民区依托景电提灌工程,设计建成了超百万方的蓄水池数十个。每年两次调蓄黄河水资源3000多万方,有效满足了黄花滩移民区12.4万亩耕地用水和生态用水。昔日只能生长零星沙生植物的黄花滩,如今已经变成了阡陌纵横的金银滩。

在七月的陇中大地上行走,无论是身处城市还是乡村,映入眼帘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喜人景象。昔日黄土裸露的群山,如今披上了浓绿的盛装,城市的绿化让人赏心悦目,绿树成荫的河道里水流淙淙,清凉湿润的空气沁人心脾。面对此情此景,不由得使人心生疑问,这就是定西吗?

一百多年前,时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给慈禧上过一份奏折,据说老佛爷读到“陇中苦瘠甲于天下”一节时,曾手握朱笔,沉思良久,最终无可奈何地在奏章上批了一个不冷不热的“知”字。当年左公是率军西征,奏折中当然少不得要申述自己筹办军粮军饷之艰难,以引起朝廷的重视和体恤。但当年陇中民生之苦,相信也是真的触动了左公。好在左公一路西进,行辕到了凉州之后,已经有卤肉、新面拉条、八宝茶可以待客了。这就是流传至今的凉州名吃“三套车”。左公奏折里所说的陇中,其核心区就是今天的定西。“苦甲天下”四个字,也在斯后多年成了贫穷、落后、瘠薄和困苦的代名词。而陇中民生之艰,一直都是一道沉重的考题,似乎也理所当然地成了一个历史遗留问题。1982年9月,党中央、国务院将甘肃中部地区的定西、会宁、通渭等20个县和河西地区的民勤、古浪、天祝等19个县列入国家“三西”建设范围,开始了建国以来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农村扶贫开发。在甘肃,这项工作被统称为“两西”建设。

“两西”建设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贫困地区的农民早日解决温饱,实现脱贫。为此省上先后提出了“兴河西之利,济中部之贫”、“有水走水路、无水走旱路,水旱路不通另找出路”等扶贫开发路子。对于那些“一方水土养活不了一方人”的地方,则通过在河西走廊、沿黄灌区有灌溉条件的地方开发水土资源,在张掖、酒泉、玉门、瓜州、敦煌等地建成一大批移民基地,将甘肃中部、干旱带片、南部高寒阴湿地区的79.73万贫困群众进行异地搬迁。这部分移民通过国家、迁入地政府的扶持和自力更生,几年就解决了温饱,摆脱贫困走上了致富道路。陇中地区也从那时候起,开始了振新之路。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定西市、县两级紧紧围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一理念,以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改善生产生活条件、保护利用当地资源、大力推广实用农业技术、不断提高群众基本素质、努力拓宽农民收入来源为重点,下大力气狠抓生态治理。在人畜饮水、农田建设、农村电网、科技推广和服务体系建设上下工夫,坚持生态立市、产业兴市,走出了一条富有创新的特色之路,有力地促进了陇中地区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

定西的土豆产业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并在全国具有话语权。当我们来到通渭县李家店乡的时候,这里的万亩标准化种植的金银花已过了盛产期。但其种植规模、管理模式和丰厚的收益,依然为人们交口称颂。公司加农户的种植模式使农民的收益有了最大保障,这一新的产业,正在成为当地农民增收的又一途径。与李家店相邻的马营镇山高草茂,据说是唐代安禄山放牧军马场,也是他仕途的发迹之地。在马营镇华川村、瓦房村,清澈的溪水绕山过涧,一座座小桥连接着一户户崭新的农家……结合乡村振兴和农村“三变”改革,村里收集起数百件农家老旧物件,建起了数里长的乡村记忆长廊,招商引资建成了日光温室采摘园和窑洞旅馆,借助傍依青山绿水的有力条件,搞起了乡村旅游。建档立卡贫困户也在其中入股,实现了脱贫后依然“有稳定收入”这一目标,有效降低了返贫风险。

隴西是李唐王朝的龙兴之地,自古就有天下李姓出陇西之说。紧邻县城西边的首阳镇,因地处首阳山下而得名。首阳山是先贤伯夷、叔齐最后的归隐之地,是颇负盛名的人文名山。这里地处渭河上游,土地肥沃、光照充足、水资源丰富,是中药材等高效农作物的适生地。316国道、陇渭高速穿境而过,又是有名的陇中物流旱码头。

正是瞄准了这一区位优势,首阳紧紧围绕打造饮片加工城和国家级中药材特色小镇的目标定位,先后建成了集引种试验、野生品种驯化、示范推广和技术创新为一体,拥有100多个中药材品种的中药材科技示范园。在扩大中药材种植的同时,又从推广标准化种植入手进行产业提升,采取“公司牵头建基地、政府指导抓面积”的运作模式,辐射带动全镇形成了5万多亩的中药材主产区,引导中药材种植走向标准化、规模化。在全国闻名的首阳中药材交易市场里,数千平米的交易大厅商贾云集,秩序井然,操着南北各地口音的商贩往来穿梭,商贸流通十分活跃。据交易市场负责人介绍,首阳地产中药材交易市场年交易量达20多万吨、交易额60多亿元,常年吸引外地客商3500多人。全镇有2400户农户、12000多人常年从事个体中药材加工和贩运。为进一步提升市场承载力、加快交易信息化建设,镇上又投资2.4亿元提升打造了甘肃中药材交易中心,引进数字化智能仓储立体库建设项目,使交易中心的静态仓储能力达5万吨,动态仓储能力达20万吨。形成了种植标准化、加工园区化、市场专业化、仓储规范化、物流网络化的发展新格局,首阳也成为西北地区最大中药材仓储集散中心和“十大陇药”生产基地,被列为甘肃省小城镇建设综合示范镇,入选全国第二批特色小镇。首阳也被中药界誉为西北药都,这里交易中心的牌价,也是党参、黄芪等中药材全国市场价格的晴雨表。

文峰镇桦林村是陇西新时代文明新村的一个缩影,整齐的村道依山而上,宽敞明亮的农家小院点缀在道路两旁。村头巷尾、房前屋后,到处都是充满乡村情致的小景观。沿村庄而下的河流被提升改造成景点,整洁干净的农家变成了旅游民宿,绿树浓荫笼罩下的村子就是一个大景区。采访结束时,一直陪同我们采访的定西市作协负责人丁陆军向我们介绍,近年来定西生态环境的改善和新时代农村发展的巨大变化,是党和国家持续帮扶和陇中干部群众不懈努力的成果,两者缺一不可。

是呵,幸福生活是奋斗出来的。从烈日炎炎的河西走廊到腾格里沙漠南缘,从乌鞘岭下的青藏之眼到沟壑纵横的陇山之西,我们一行见证了陇原儿女让沙漠变绿洲的坚守,也见证了他们让深沟荒山变成绿水青山的努力。在这个火热的季节,陇原大地处处发生着改变,陇原大地也必须发生改变。这其中,我们是见证者,更是亲历者。

责任编辑 阎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