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融合·超越

吴伊萱

摘要：本文对中国民乐演奏家吴蛮的学习经历，取得成就以及音乐风格进行详细的介绍，“吴蛮现象”体现了传统音乐文化在经历古今，中西跨界，融合后最终超越走向世界的必然性。

关键词：吴蛮;琵琶;化解;融合;超越

中图分类号：J603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228/j.issn.1005-5312.2020.29.048

文章编号：1005-5312（2020）29-0077-02

一、吴蛮简介

吴蛮，1965年出生在西子湖畔，本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但她家人却为她取了一个“蛮”字，希望她性格上强一点，野一点。9岁学音乐，10岁开始接受专业训练，父亲是国画大师吴国亭。当时浙江琵琶传统群众基础高，学习琵琶机遇大。1978年，以全国琵琶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师承刘德海、邝宇忠、陈泽民等教育家，演奏大师及浦东派嫡传人林石城大师。

1981年保送进入北京中央音乐学院研究所继续深造，1987年，成为该院第一位琵琶演奏硕士。1993年，美国卡内基厅首演琵琶协奏曲，成为在此演出的第一位中国器乐演奏家;1998年，第一位参与大提琴家马友友发起的丝绸之路音乐计划并为创始成员;1999年，应美国政府（前总统克林顿）邀请，成为第一个进入白宫演奏的中国音乐家。2000年参加马友友发起的丝绸之路音乐计划。

2016年，纪录片《陌生的音乐人》提名格莱美“最佳音乐纪录片奖”。由奥斯卡获奖导演Morgan Neville执导，吴蛮是四位主角之一;2017年，吴蛮获得第59届格莱美“最佳世界音乐专辑”。2017年，她與中国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合作赴美国纽约卡耐基音乐厅，以及芝加哥、费城、旧金山、安娜堡等六地的音乐厅展开巡演。同年11月2日，吴蛮在纽约亚洲协会与阿富汗音乐家合奏举行了跨文化即兴演奏音乐会。2018年，她与好友洛秦教授共同完成了“丝绸之路琵琶行——大师吴蛮的世界音乐叙事“”洛秦与吴蛮对话”活动，在上海音乐学院等全国多所高校巡回演讲。2019年，她再次回国，举办了“即兴演奏训练营”，探索中国传统音乐本身具备的即兴演奏特点在当代青年演奏人才中的传承。

二、跨界

生长环境决定文化。每个地区，每个国家的人由于地域、文化、气候的影响都会具有不同的审美观，审听观，自然音乐中所追求的也大相庭径，所以不同地区的民族音乐经过长时间与当地流行乐的融合，产生民族音乐的变体风格音乐形式，此谓音乐的跨界合作。

美国多元的文化在20世纪末期的出国热中，广东人到美国的人多，他们在工作之余又对广东音乐有需要，吴蛮开始给美国华裔演奏传统音乐，伴奏《红线女》等广东戏曲，无心插柳，却激发了她的灵感，这一“混搭”式出演中国民间戏曲之举，是其琵琶艺术探索扩展等重要契机，为其后来的跨界融合埋下伏笔。她希望琵琶演奏逐渐为世界观众所接受，她来美国后不久，开始各种项目的合作，与各种艺术门类组合演出，基于吴蛮有先天很好的技巧、深厚的基础和音乐的大胆尝试，吴蛮有机会开始与马友友合作，这为跨界打下了基础。

跨界合作指的是两个不同领域的合作。何谓音乐的跨界合作，就是指各个民族流传下来的音乐经过现代音乐的洗礼，不同形式音乐类型不同程度相结合而产生的不同种类的新音乐形式。吴蛮的跨界绝非空穴来风，也与她的经历息息相关。

（一）古典与现代

《纽约时报》记者克兹恩评价说：“她是现代独奏家的楷模，她的作品促使西方古典音乐的发展迈出一大步。”

吴蛮7岁开始学习柳琴，1977年13岁的独自参加中央音乐学院附中考试，因为一曲《彝族舞曲》一战成名，开启了长达10年的古典音乐学习。

1992年，陈怡为吴蛮和美国现代音乐的先锋——克罗诺斯量身定做的琵琶独奏曲《点》，这首作品改变了琵琶传统的定弦增添了琵琶演奏的难度，吴蛮曾极力向学院派推荐，却招拒绝，如今，《点》成为现代琵琶独奏曲的代表作，是衡量琵琶演奏者对新作品、技术掌握的标准尺度。

有史第一次以琵琶与克罗诺斯弦乐四重奏乐团组合，成为特殊五重奏的创举形式登上世界音乐舞台，一夜之间，琵琶表演出乎意料的展现在西方观众面前，这应当归功于吴蛮非凡的创造力和音乐魅力。她于1998年参与了马友友“丝绸之路”音乐计划，并成为“丝路合奏团”的中流砥柱、世界各地民族音乐合作的创编者。

（二）传统与流行

多元化是吴蛮琵琶艺术当下的核心理念，每年推出不同创新主题的音乐会，多年不断的积累而得到观众的肯定，出版近四十张不同风格的唱片，但不管时代是怎样的新，她的创新都离不开传统手法的“韵”，她所有新法产生中没有忘记中国传统的

“韵”，它仍然是琵琶演奏中的精要所在。她从一个传统乐器独奏家成为一位风格百变，与世界上众多音乐家和艺术团体合作的音乐大师，她的成功在于她不局限于传统琵琶曲目，而是融合流行音乐，将琵琶从传统的独奏角色中解放出来，与不同的乐器合作，展现琵琶多元魅力。

她保留了中国式的传统，也使用了流行1992年与弦乐四重奏合作的琵琶独奏曲《魂》，她就运用了京剧中紧打慢唱的板式结构特点，用琵琶表现唱腔与弦乐锣鼓点相结合的戏曲音乐特征，将琵琶的文武套曲演奏特点和西洋管弦乐器相融合，她的演奏则展现了在自由中遵循规律，在节奏中寻求自由的张力。吴蛮不仅与民族管弦乐团、交响乐团合作，与西方的爵士乐、电子音乐、摇滚乐“对话”，还与世界各国的民族民间音乐深入交流，她常与中亚、非洲、印度等地的传统艺术家合作，与中国陕西的华阴老腔及唢呐艺术也有过不同凡响的艺术联结。她在全球多地的音乐实践中，在与其它音乐文化交流时深切认识到琵琶音乐语言的极强可塑性，创作和演奏中融合了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音乐风格。

（三）学院与民间

吴蛮是我国第一批接受学院派的学生之一。在当时的年代，学院有很强的民间性，中国学院派教学和演奏的方式一向遵循苏俄的模式，而她自小就接受学院派严格的专业训练，大家可能很好奇，一个学院派的演奏家是如何走上跨界之路的。

20世纪80年代中期，小泽征尔在北京与刘德海一起演奏有史以来第一首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让吴蛮看到琵琶和西方乐器在台上合奏，意识到中国传统乐器也可以走到世界的舞台。在国内琵琶界，吴蛮少年得志，少有匹敌者，因为不想过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想走去出去看世界，因此吴蛮在1990年移居美国，开启了“丝绸之路”。

在音乐会中，她将民间性技术与学院派手法展现给观众并留下深刻印象，这是因吴蛮等八位演奏家均有着“两栖”的学习之旅，这使其在两个领域做到了协调发展，其演奏也使民间与学院、中国与西域恰当好处的完美结合。

三、融合

2000年，“丝绸之路乐团“成立，马友友担任艺术总监，其宗旨是“寻找音乐的共同根源”，开创新的音乐语言，在全球经济趋于一体化之际，努力保留人类文化的多样性。丝绸之路乐队是连接东西音乐的桥梁，其成员包括美国、中国、蒙古、伊朗、印度、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等国家的优秀音乐家，他们以非商业牟取的体制来共同开发一条现代的音乐丝绸之路，给来自丝绸之路各国音乐家提供一个文化交流的平台，也将不同元素和风格的民间音乐提升到世界舞台。

（一）音乐风格

吴蛮在跨界合作中喜欢不断挑战自己，着眼于琵琶艺术的当下和未来，在不断探索琵琶音乐语言特点的多元化中，赋予了这件乐器丰富的艺术表现力，她认为琵琶的丰富表现力可以与任何乐器媲美，吴蛮来美国的28年中，开展了阿迦汗音乐计划（琵琶与中亚乐器合作）、与爵士乐、美国乡村音乐、蓝调乐队等跨越合作。她将音乐建立在传统的中国琵琶基础上，不仅保留中国传统音乐特色，还将世界音乐与之结合。

（二）价值取向

吴蛮有宽阔的视野、不畏艰难和障碍的斗志，不以琵琶演奏者自居，而以音乐文化人自居。记得在一篇公众号文章上，吴蛮还用自己的艺术经历表达了她宽容的文化价值观，她说：“我是音乐人，不是政治热衷者。我常年在世界各地旅行，看遍世界各国的人文景观，我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就是因为她常年世界旅游，让他的眼界变得更加的宽阔。吴蛮传递给观众的不仅是琵琶音乐，她还常以“中国传统音乐传播者”的身份，向世界各地的受众介绍具有中华民族特性的民间音乐形式。她以个人为中心存在，既不代表美国也不代表中国，只代表个人，这在当今乐坛中是难能可贵的。正如吴蛮2016年5月回母校中央音乐学院讲学时说：“哪怕跟别人合作新的东西，也一定要强调琵琶自己的特点。我们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不要往西方靠。”吴蛮认为：“真正具有说服力的音乐作品还是来源于传统。吴蛮作为中西音乐的传播者，在美国传播中国音乐，在中国把音乐传播到世界。吴蛮有其自己独特的价值观，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用独具一格的方法将琵琶的认知度提高。

四、超越

琵琶雖为中国传统的一个小乐器，吴蛮将其推行向更高的层面——文化，超越当代文化必然体现。一般的音乐传承发展模式是国际化发展方向，传统音乐走向国际是发展的必然方向，只有将其推向世界，得到世界的认可，才能够在市场中站稳脚跟。如鲍元恺先生的《炎黄风情》便是传承了传统音乐的精髓，又结合了古典音乐的国际性，不仅是对传统音乐的再创造发展，同时也将中国传统音乐文化呈现在世界面前。在中西方文化碰撞与融合中，中国作曲家在音乐的创作中也借鉴了西方音乐的一些手法，对传统素材进行了创新和发展，但吴蛮的“中西跨界”是在原有基础的超越。

吴蛮作为“当代把琵琶乐器介绍到西方的第一人”，她谈到今后的发展应该在当前世界音乐广泛交流与融合等背景下，尤其是文化自信等语境中，加强中国音乐与世界音乐等多层次、多样化交融，是其走向世界，获得更大范围音乐发展等基础，因此她希望有更多的“吴蛮”进入民乐“新韵”的发展潮流中，希望在"丝路音乐计划"的召唤下，融为一个“跨文化”的整体，把经过再创造的传统音乐表达形式呈现给全世界听众，用以证明传统的鲜活生命和力量，让人类文化焕发出新的生机，为今后中西跨界音乐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参考文献：

[1]乔建中.给琵琶一个新的定义——吴蛮印象[J].人民音乐，2016（01）：4-8.

[2]王安潮.吴蛮口述其琵琶艺术发展之研究[J].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19，17（01）：74-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