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税政策对我国科创板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研究

谢德兵

(常州华瀚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江苏 常州213200)

一、引言

科创板是由习近平总书记于2018年11月5日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宣布设立。设立科创板对“进一步落实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增强资本市场对提高我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能力的服务水平”具有重大意义。2019年1月23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指出“要增强资本市场对科技创新企业的包容性，着力支持关键核心技术创新”。中国证监会于2019年1月28日发布了《关于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实施意见》)指出科创板主要服务于“符合国家战略、突破关键核心技术、市场认可度高的科技创新企业”。截止到2019年12月31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已经受理了205家企业拟在科创板上市的申报材料。科创板的实施正在逐步成为资本市场最值得期待的版块，也是提升我国市场竞争力、稳固市场地位极具战略性的规划。

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申报科创板的拟上市企业均为科技创新型企业，具有高投入、高技术、高研发人才密集、高创新能力等特征，其中研发投入活动是企业运营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只有不断地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才能使企业的产品具有竞争力，使企业更具有竞争力。但在实际情况中，企业的技术创新主动性不高、研发投入不足、高风险性及不确定性等问题导致企业的长期可持续发展缺乏重要支撑。政府应该精准出台相关政策支持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提高企业的主动性。根据现有的研究表明，政府对科创板企业的支持政策主要包括财政补贴政策、税收优惠政策、金融政策、人才政策等。其中，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在促进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方面的影响和作用较为明显。

二、国内外研究观点

观点1：财税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影响无关甚至有反作用。Leyden和Link认为财税政策对企业产生激励支持的同时，也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企业对研发投入的实际投资。Van Tongeren研究发现20世纪80年代荷兰政府对企业的补助并未带动企业研发投入加大和技术创新，反而影响了企业的发展思路。白玉坤以我国新能源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发现政府补助对改善企业现金流有一定好处，但对企业的研发投入及盈利能力没有持续的促进作用。王敏和李亮以2010至2012年深交所310家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结果得出财政间接优惠政策对企业的研发支出的激励效应不显著，研发支出与企业技术人员有正向关系但也不显著。

观点2：财税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影响十分显著。Capron发现长期利用财税政策的企业研发活动作用持续走强，研发成果也较为显著。Czarnitzki认为，财税政策中的财政补助可以影响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和技术创新。程红梅选取了2007年至2010年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截面数据作为样本，采用回归分析法实证检验得出，所得税优惠政策激励效应明显，增值税优惠政策能促进企业加大研发投入。王郁琛研究发现专利税收优惠政策对高新技术企业的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和技术转让有明显促进作用，对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激励效应显著。袁建国、范文林和程晨以我国A股上市公司2006年至2013年公开数据为样本，分析税收优惠与企业技术创新的关系，通过实证分析得出，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具有显著的激励效应。

观点3：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影响具有协同效应。蒋华通过实证分析我国政府科技补助、企业所得税激励政策、流转税激励政策对上市公司R&D投入的激励效应，发现财政和税收政策都促进企业加大R&D投入。杨姗以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的137家公司为研究对象，以2010至2014年数据为样本实证分析财税政策对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投入影响，结果表明两种政策对新兴产业创新投入均有显著影响且具有一定的协同效应。

由于科创板企业实施运行时间较短，因此国内外的研究结论是否能直接应用于我国科创板企业还需要进一步论证。论文主要从微观方面探讨财税政策对我国科创板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结合前人的研究理论和方法，进一步探析我国科创板企业研发投入的实际影响情况。

三、研究假设

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具有高投入、高创新能力及高风险性，所以单靠企业自身推动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是比较困难的，特别是在企业起步阶段尤为明显。政府应出台相关的财税政策对企业的研发投入进行引导和支持，促进企业整合相关资源，应对企业发展过程中的问题。故，论文提出以下四个假设：

假设1：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都具有正面激励效应，且税收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要大于财政补贴政策的激励效应。

我国现行的财税政策主要有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两大类，都是针对促进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的政策。由于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具有高投入、高创新能力及高风险性，且研发成果及效益的不确定、收入与风险的不均衡性使得很多企业对研发活动谨小慎微，有时候会错失发展的机会，这个时候就需要政府出台相关财税政策进行引导和调控，特别是关系到我国战略方向的核心技术投入更是需要政府的支持。财政补贴政策反映出企业研发动力的引导作用，而税收优惠政策则对企业持续性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具有长期效应。

假设2：所得税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要大于流转税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

按照税种大类来分，税收优惠政策主要为所得税优惠政策和流转税优惠政策，两者对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作用效果是不同的。目前申报的科创型企业中，虽然有些公司还在亏损阶段，对所得税优惠政策还没有享受得到，但多数企业还是具有一定盈利能力和成长速度，需要一定的税收优惠政策，特别是税收优惠、税收减免、加计扣除方面的支持。这样才会有更多的资金实力投入到持续不断的技术创新和研发上去。

假设3：规模越大和盈利能力越强的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也越多。

从政府的角度看，财政补贴政策对科创板企业的规模还是比较看重的，对于规模较大、特别是行业中已经比较突出的企业，政府对其补贴也较多，进而作用于企业提高核心竞争力。从企业本身的角度看，企业具有一定规模和行业地位后，为了继续维持和超越竞争对手，其内在的需求也要加大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有了财税政策的支持，此种主动性更为突出。相反，对于规模较小的企业，受制于成立时间较短，行业地位不突出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其研发投入的积极性。

假设4：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可以相互协同存在，共同促进企业的发展。

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激励我国科创板企业增加研发投入具有重要的协同作用，两种政策不存在相互冲突问题，也不存在所谓的“政策失灵”问题。恰好相反，两种政策能够起到很好的互补作用，其政策的结合使用大于单一政策的独立运行。

四、数据来源

论文选取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申报科创板的82家长三角地区企业2016～2018年的面板数据，实证分析财政补贴政策、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

五、指标选择

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申报的企业区别于传统的企业，具有高投入、高技术、高研发人才密集、高创新能力等特征。财税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是论文探讨的重点，即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是否有激励效应。因此，论文选择企业研发投入强度作为被解释变量，财政补贴、所得税税负、流转税税负、税收优惠作为解释变量。同时，考虑企业规模、盈利能力、财务杠杆对企业研发投入有重要的影响，所以论文将企业规模、净资产收益率、资产负债率作为控制变量。变量名称和说明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名称和说明

六、模型构建

论文主要是通过理论和实证分析、讨论财税政策对科创板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的影响，以企业研发投入强度作为被解释变量，财政补贴、所得税税负、流转税税负和税收优惠作为解释变量，然后进行回归分析。基本模型是：RD=βFS+Z，其中RD表示公司研发投入强度，FS表示政府的财税政策，Z表示影响被解释变量的其他变量，β表示回归系数，表示政府的财税政策对公司研发投入的影响程度。当模型检验结果β为正值且显著时，两者是互补关系，表示政府财税政策对公司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有帮助，也就是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正面激励作用。当模型检验结果β为负值且显著时，两者是替换关系，表示政府财税政策对公司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帮助不大，也就是对企业研发投入有反面激励作用。当模型检验结果β不显著时，实证分析无法判断财税政策对公司研发投入的影响激励作用。

考虑到企业当年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一般是根据上一年的财务数据决定的，因此论文在实证分析中的控制变量将选取上一年的财务数据，以最大限度地使得分析结果与实际情况相符。通过提出的研究假设和基本模型，论文构建了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来分析财税政策、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建立回归模型如下：

根据假设1建立模型如下：

根据假设2建立模型如下：

根据假设3建立模型如下：

根据假设4在实证模型中引入财政补助政策与税收优惠政策的交互项(IT+TT)×FS，进一步说明两种政策的相互作用，建立模型如下：

七、实证部分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

1.分年度对RD描述性统计分析

论文用样本企业中每年的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来表示企业研发投入强度，主要分6个研发投入强度区间。对82家企业2016～2018年年度的研发投入强度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2所示：

表2 分年度对研发投入强度描述性统计分析

从表2可以看出，样本企业的RD每个年度变化不大，其中有50%的企业RD在0%～10%区间，有80%的企业RD在0%～20%区间。RD大于50%区间的企业则显著提高，由2016年的0家增长至2018年的4家。可见，拟申报科创板的企业大多数企业在申报期间的RD平稳变化，对于一些特殊行业，比如生物制药等，由于行业本身的特性，研发周期长，研发投入大而产出少，导致RD较高。

2.分规模和年度对RD描述性统计分析

论文在分年度描述性统计分析的基础上再考虑样本企业的规模，这里的企业规模是以82家申报科创板企业年末总资产来区分，主要分为四个区间。对82家企业2016～2018年度的分规模和跨年度RD的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3所示：

表3 分规模和年度对研发投入强度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续表

从表3中看出，企业的规模不同，其RD(研发投入强度)的均值特征也不相同，从各个企业分年度的均值特征来看，企业规模在各区间的反映基本一致，都显示逐年提升的状态。其中，资产规模大于20亿元的企业均值逐年递增较快，资产规模在5亿～10亿元区间的企业均值逐年递增较慢。从2018年来看，资产规模大于20亿元的企业均值最小，资产规模在10亿～20亿元区间的企业均值最大。因此，资产规模较大的企业，通过一定时间的经营其规模在行业中也处于领先地位，同时带动了企业研发投入的增加，所以在研发投入的增速上处于领先位置。其他资产规模的企业还处于稳步发展的阶段，所以增速较慢。通过分规模和年度对RD的描述性统计分析，企业的规模对企业研发投入关系非常密切，有一定规模的企业其研发投入的意愿也逐步加强，同时说明我国的财税政策与企业研发投入和企业规模也密切相关。

(二)回归分析

从前面的样本和分析得知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是影响申报科创板企业的研发投入最为关键的两个方面。论文是研究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就需要比较两种政策的激励效果，来判断实施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影响效果如何，同时为后续我国及我省精准出台相关政策提供借鉴。论文采用通用的回归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研究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的效果差异。

论文在考虑研发投入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外，还考虑横截面数据较大的影响，最终选择随机效应模型作为模型回归的方式。回归结果见表4：

表4 多元线性回归估计分析结果

表4中第二列为回归方程(1)的回归结果。FS(财政补贴)回归系数的T统计量为9.112，远远超过显著性检验所需的1%的水平，表明财政补贴对研发投入强度存在显著正相关影响。回归系数为0.0037，说明企业所享受的财政补贴每增加1，将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0.0037。TAX回归系数的T统计量为6.013，也远超过显著性检验所需的1%的水平，表明税收优惠对研发投入强度存在显著正相关影响。回归系数为0.0144，说明企业所获得的税收优惠政策每增加1，将激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0.0144。

在控制变量方面，回归结果显著的仅有两个：SIZE(企业规模)、ROE(净资产收益率)。这两个变量均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分别为0.1634、-0.1771，说明企业规模和净资产收益率都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显著影响作用。其中，SIZE企业规模与研发投入强度的回归结果与预期相同，因此证明假设3的成立，规模越大的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也越多。净资产收益率与研发投入强度呈负相关影响，说明企业净资产收益率高的企业不愿意对研发支出加大投入，而财务杠杆的回归结果均不显著，说明这部分变量与研发投入并无显著关系。

表4中第三列为回归方程(2)的回归结果。IT(所得税税负)回归系数的T统计量为8.746，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TT(流转税税负)回归系数的T统计量为5.864，也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表明IT和TT对研发投入强度都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影响。IT和TT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1208、0.0122，由于0.1208＞0.0122，即证明假设2成立，所得税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要大于流转税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

在控制变量方面，回归结果显著的仅有两个：SIZE(企业规模)、ROE(净资产收益率)。这两个变量均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分别为0.0388、-0.1046，说明净资产收益率和企业规模都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显著影响作用。其中，企业规模与研发投入强度的回归结果与预期相同，再次证明假设3的成立，规模越大的企业，其具有一定的实力和内在发展的动力，故其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也越多。净资产收益率与研发投入强度呈负相关影响，说明企业净资产收益率高的企业不愿意对研发支出加大投入。而资产负债率的回归结果均不显著，说明该变量与研发投入并无显著关系。

表4中第四列为回归方程(4)的回归结果。FS(政府补助)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TAX(税收优惠)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交互项TAX×FS的T统计量为6.013，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由回归结果可知，政府补助税收优惠均对研发投入强度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也都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加入交互项后，交互项的回归系数具有显著性，这说明交互项TAX×FS对于研发投入强度也具有显著的影响作用。据此可以得出结论，政府补助和税收优惠两个变量之间并不存在相互冲突问题，反而两个变量之间能够形成协同作用，有利于共同推进企业对研发投入加大力度。

八、研究结论

论文主要研究了财税政策对申报科创板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以长三角地区申报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的82家企业2016～2018年的数据为研究对象，运用回归方法对246个样本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检验了企业研发投入强度与财政补贴、税收优惠、企业规模、盈利能力之间的关系，比较了这些政策工具的激励效应，从中得出以下结论：

(一)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都有正面激励效应

从研究假设1得知，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都有正面激励效应。这两种政策工具的应用都能够减小企业研发投入过程中的外部影响及不确定性，从而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的研发成本，鼓励企业加快技术创新、加大研发投入。论文实证分析部分财政补贴和税收优惠都显示与企业研发投入有相关性，说明财税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具有明显的正面激励效应。个案分析部分也说明了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研发投入都有正面激励效应。

(二)税收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大于财政补贴政策的激励效应

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都有正面激励效应，但两者之间还是存在显著的不同。论文实证分析部分显示，税收优惠政策的回归系数更大，激励效果更明显，这说明税收优惠政策更能促进企业加大研发投入，而财政补贴政策具有较强的行政色彩，短暂且持续性不强。个案分析部分也说明了税收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明显大于财政补贴政策的激励效应。

(三)所得税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大于流转税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

所得税优惠政策和流转税优惠政策都是税收优惠政策的组成部分，都对企业研发投入具有正面激励效应，但两者之间的作用效果是不同的。论文实证分析部分显示，所得税税负和流转税税负都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但所得税税负的回归系数明显大于流转税税负的回归系数，这说明所得税税收优惠政策更加能促进企业加大研发投入，这也进一步说明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企业希望有更多的所得税优惠、税收减免、加计扣除方面的支持。个案分析部分也显示所得税优惠政策的激励效应远远大于流转税政策的激励效应。

(四)规模越大、盈利越强的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也越多

论文实证分析部分表明，企业研发投入除受到财税政策的激励外，还与企业的规模、盈利能力等因素有关。企业盈利能力越强，说明其产品的利润越高，愿意加大研发投入，从而产品的竞争力更强，利润率更高。规模大的企业也具有一定的实力和内在发展的动力，故其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也越多。个案分析部分也显示，规模越大、盈利能力越强的企业，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也逐年增加。

(五)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相互协同存在，共同促进企业的发展

论文的实证分析表明，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都可以促进企业的发展，在企业不同的发展阶段体现出不同的效果。对于处在早期阶段的企业，财政补贴政策能进一步促进企业加大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对于处于发展和成熟阶段的企业，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有极大的加速作用。同时，从企业全生命发展周期阶段来看，财政补贴政策和税收优惠政策不仅仅是对企业研发投入有促进作用，而且两种政策还有一定的互补作用，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具有一定协同效果，论文的个案分析也显示这种协调效果最终助力公司能够顺利登陆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

九、政策建议

研发投入是企业发展的必要条件，故制定合适的财税政策，促进企业加快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顺利登陆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对提高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和提升我国产业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因此，结合前面的研究和实际情况，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以供参考。

(一)完善税收优惠政策

税收优惠政策对研发投入的影响程度是优于财政补贴政策的，特别是对于具备申报科创板资格的企业来说，税收优惠政策与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是息息相关的。同时，税收优惠政策也是目前主要的财税政策之一，从税收优惠政策方面来看，我们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完善税收优惠政策。

1.全面系统建立税收优惠政策体系

为了鼓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和加大研发投入，政府已经出台各类税收优惠政策加以支持，但是这些政策目前来看还是过于单一，很多政策没有常态化和系统性，与企业发展阶段的匹配程度还不够。要想使企业能够结合现有的税收优惠政策加大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就需要考虑企业不同阶段和行业的周期性影响，制定全面系统、匹配性高的税收优惠政策。

2.全面覆盖享受税收优惠的企业

除了对于亏损企业的税收政策支持外，对于与企业相配套的上下游中小型企业的支持也必不可少，对于中小型企业的政策支持就等于“放水养鱼”，能使整个产业链上的企业都受益，从而也间接降低了产业链成本，支持了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例如，亏损企业的税收递延政策要加长，加速折旧的选择要放宽，研发加计的范围要拓宽，等等。

3.全面考虑流转税税收优惠体系

由于科创板企业的产出基本上是高附加值的产品或者高端服务产出，流转税税率过高必然导致企业的负担过重，也影响了企业的再投入。降低流转税的税率或者加大流转税优惠的范围，对企业的经营状况、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有明显的作用。通过论文的实证来看大多数企业只是考虑到所得税的优惠政策，对于流转税政策使用常常束手无策，究其原因还是流转税税收优惠体系对于科创板企业的倾斜不够，最终出现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所以我国针对科创板企业应该制定所得税和流转税整体的税收优惠政策，最大限度地发挥两者的协同作用，促进企业加大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4.赋予地方政府税收优惠政策的制定权利

从调研的情况来看，长三角地区的科技创新型企业数量众多，底蕴丰富，产业链齐全，大多数企业感受到科技创新的吸引力。但税收优惠政策的全国统一性，也导致了地方政府引导和应用税收优惠政策不够灵活。一个企业的发展或一个产业的发展，应该结合所在地的优势共同发展，同时也要给予地方政府对所在区域企业支持的权力和提高其灵活度。长三角地区企业的产业集群更需要这样的支持，只有产业集群整体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上去了，才能带动整个国家的技术创新层次和能力提升，符合国家创新驱动的战略定位。

(二)完善财政补贴政策

从论文实证分析和个案分析结果来看，财政补贴政策对于科技创新企业的研发投入有较强的激励效应，政府应该对此足够重视。但是考虑到这类政策的支持方向和目的，需要对行业的情况和企业的发展情况有充分的了解，以保障政策落实的效率和效果。同时也要考虑财政补贴政策的透明度和信息披露的充分，以保障企业都能够公平和平等地享受财政补贴政策。从财政补贴政策角度来看，我们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完善：

1.加强财政补贴力度

企业对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有一定的不确定性，其研发成果在市场检验过程中也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企业的犹豫往往会导致其错过一次技术提升的机会甚至是一个技术革命的机会，究其犹豫的原因还是企业担心财政补贴政策不给力，难以形成长效的政策体系。所以，我国和地方政府对企业的补贴支持力度要加强，消除企业对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的疑虑和不确定性，对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投入必须坚定信心，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2.提高财政补贴准度

通过与企业的交流得知，现有的政府财政补贴政策确实较多，且覆盖的范围甚广，使得很多企业受益。但同时也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由于政府的财力有限，对于现有的资金支持考虑全面性，但准度不够，财政补贴政策引导出了问题。另外，在企业的不同发展阶段，财政补贴政策考虑不足，有些初创期的企业急需要补贴的支持以加大研发投入，有些较为成熟具备科创板上市条件的企业由于自身的积累较厚实，更多的还是依靠自有的资金加大研发投入。

3.公开财政补贴透明度

财政补贴政策通常有一套比较系统的信息披露程序和审批程序，但是由于程序不透明，容易导致骗补、寻租和腐败的行为发生。特别是补贴资金到位后的监督和使用效果披露不公开，也导致了整个财政补贴政策透明度不够。即便是论文选取的样本里面也发现，公开资料显示的仅仅是补贴金额，但对于补贴资金的使用和监督没有公开。故政府部门对于财政补贴政策除了保持原有的审批和披露流程外，对于补贴资金到位后的信息透明度也要提高，对于用于研发投入的补贴更要重视研发投入后的成果转化和市场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