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需求及对策研究
——基于“马栏山视频文创产业园”的个案分析

刘和林，荣 斌，沈 鲸

(长沙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22；长沙学院影视艺术与文化传播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22；长沙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 410022)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强调，“一带一路”建设既要确立国家总体目标，也要发挥地方积极性[1]105-106。长沙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城市，承担着对接国家战略与引领湖南发展的双重使命。长沙自古就有海外贸易的历史。1998年从“黑石号”沉船打捞的文物表明，早在1200多年前，“长沙石渚窑”就远销海外。晚清以降，长沙被开辟为对外商埠。1902年签订的《中英续议通商行船条约》中，长沙被列为“允愿开为通商口岸”的城市。新中国成立后，1982年长沙被列为全国首批历史文化名城，并随着湘绣、湘瓷等大批文化产品的外销而进一步走向世界。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2009年国家《文化产业振兴计划》颁布以来，长沙加大了“文化强市”力度。进入新时代，长沙积极融入“一带一路”文化贸易发展之中。近年来，金鹰卡通、中南传媒等长沙文化企业影响越来越大，长沙红瓷、沙坪湘绣、浏阳花炮、菊花石雕等文化品牌不断走向世界。文化贸易是促进长沙文化走出去、扩大长沙文化对外影响力的重要手段。文化走出去需要语言铺路。作为最基本的交流工具，语言在文化沟通、贸易畅通、民心相通等方面发挥着桥梁作用，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一 调查与分析: 以马栏山视频文创园建设中的语言服务为例

语言服务是以促进跨语言和跨文化交流为目标，提供语际信息转化服务和产品，以及相关研究咨询、技术研发、工具应用、资产管理、教育培训等专业化服务的现代服务业[2]。本文“对外语言服务”主要以国际通用语英语、“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语言以及汉语为服务载体。

(一)调研背景与基本状况

2018年长沙被商务部授牌为“国家文化出口基地”。同年，全市重点文化出口企业服务出口额和以烟花爆竹、陶瓷、湘绣、工艺品为代表的文化产品出口额约4.49亿美元，同比增长20%左右[3]。目前，文化已发展成为长沙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

本调查围绕“一带一路”背景下长沙对外文化贸易语言需求设置三个主题。第一，文化企业的语言人才需求，包括专门语言人才和“语言+专业(工程技术、商贸、法律、文化艺术、政治等)”复合型人才。第二，对外文化贸易的语言能力需求，包括语种能力、翻译、语言培训、语言资源平台等。第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语言服务的文化产品消费需求，比如对适合跨语种消费的文学作品、影视戏剧、动漫、非遗等文化产品的消费需求。本研究的调查对象主要为长沙文化产业基地/产业园、文化传播/创意公司、影视传媒机构等。通过对上述机构或企业的现场考察、调研访谈以及资料收集，发现长沙文化对外贸易语言服务现状不容乐观。虽然政府上层决策机构在政策制定、行动引领等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也开展了诸多文化交流活动，比如2018年省旅发委的“锦绣潇湘”走进“一带一路”国家、汉语桥、东亚文化之都活动年等。但无论是语言服务专业人才还是企业的语言服务平台或语言服务能力意识，都有待提升。显然，随着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商务贸易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对外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对语言服务的需求会与日俱增，对语言服务质量的标准要求也会更高。

(二)个案分析

长沙文化基地建设中，马栏山视频文创园(以下简称“马栏山视频文创园”)围绕数字视频内容生产这一核心，形成了以视频IP综合运营为先导，融视频内容、高科技及衍生产业为一体的数字视频全产业链集群，同时也是市委、市政府重点打造的“国家创新创意中心”。2018年4月互联网岳麓峰会上，省委书记杜家毫提出“把马栏山打造成为全国乃至全球知名的文化创意视频产业园”[4]。作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长沙文化产业发展新高地，其文化产品走出去的主要手段离不开语言铺垫。园区建设中，相关语言服务建设成了助力马栏山视频文创园发展的重要力量，也将为长沙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体系构建提供重要的价值参考。

1.文创园建设中“语言服务”现状分析

实施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工程，首先是对人才的需求。从园区目前语言服务人才相关的岗位设置来看，对“一带一路”区域合作等缺乏相关语言人才储备制度保障。梳理园区建设相关政策规划发现：“语言服务”人才需求涉及文化创意方面的对外商务谈判、合同签订、外事演出以及引进文艺作品等内容。在海外业务直播方面，园区也会需要开展对外文化创意项目合作的语言人才支持，但目前园区的人才招聘方面并未专门设置语言服务人才岗位。调研同时发现，园区对语言服务人才需求以英语为主，但是，懂文化贸易、传媒、文化创意等专业知识和技术的语言服务“复合型”外语人才非常稀少。可以预测，随着长沙文创事业的不断发展，仅具有英语专业背景的人才难以满足园区发展对人才综合能力发展的需求。

语言服务的质量高低依赖于语言服务人才的语言能力，涉及“处理海内外各种事务所需要的语言能力”[5]3。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能力需求方面，主要包括语种能力、翻译、语言培训、语言资源平台建设等。根据这几项调查，目前园区的语种需求主要聚焦英语，而“一带一路”沿线60多个国家和地区涉及40多种官方语言，且多为非通用语。由此，多语种人才储备成了园区建设的必要内容。在语言资源平台建设上，园区网页上还没有对外宣传语言，这无疑少开了一扇“让世界了解湖南”的窗口。其他如口笔译人才储备、语言培训长效机制建设等，都是园区建设与发展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或难题。

2019年12月，由省委宣传部指导，湖南省社会科学院主办，湖南师范大学、长沙学院等十余家单位协办的“湖湘智库论坛”中，“献策马栏山”为论坛三大主题之一。这既体现出政府及学界对马栏山文创园建设的重视或关注，同时也反映出目前园区建设中对语言服务建设的重视仍需加强。以论坛所编《湖湘智库论坛(2019)论文集(上下)》(以下简称《论文集》)为例，上册包含了“展望‘十四五’”(收录论文50篇)与“献策马栏山”(收录论文53篇)两大板块，下册为“对话新智库”(收录论文78篇)。统计发现，在《论文集》所收录的181篇论文中，以“语言”为题的论文仅1篇，即 “非遗视域下湖南少数民族语言保护与活态传承研究”[6]。以“语言服务”字样为题的论文近乎为零。

凡事预则立。像马栏山视频文创园这样一个拥有“媒体艺术之都”“东亚文化之都”“金鹰节永久举办地”“中非经贸博览会举办地”以及世界500强企业入驻等多个盛名的文化产业园区，一个集影视传播、动漫、视频制作等为一体的省市重大、国家重点项目产业园区，其语言服务需求之多、功能之强，不言而喻。

2.文创园建设中加强语言服务建设的必要性

2017年12月挂牌以来，马栏山视频文创园建设得到了省市政府及园区管委会的高度重视，先后推出了系列政策措施，园区建设在不断扩容增色。园区要发挥长沙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文化贸易方面的领军作用并实现园区可持续发展，语言服务的作用不容小觑。针对现状分析，园区语言服务具有三个方面的必要性。

一是实现政府目标的需要。2016年10月，湖南省委常委会会议上首次提出打造“北有中关村、南有马栏山”的产业发展格局。今年省市两级政府工作报告中分别对马栏山视频文创园作出规划部署。省政府工作报告三次提到了“马栏山”的规划与发展，其中包括：“支持‘广电湘军’‘出版湘军’创新发展，加快建设马栏山视听节目国际版权交易中心、高清视频实验室，建设以影视出版为重点的文化创意基地。”[7]市政府工作报告多次提到了“马栏山”，例如，要“促进马栏山视频文创产业园高质量发展”“高标准建设马栏山新媒体学院，打造视频产业人才集聚地”[8]。为实现省市政府的宏伟目标，园区建设一方面将利用湖南国际会展中心等硬件设施开展系列招商引资活动，另一方面通过金鹰电视艺术节等软实力平台搭建与世界文化交流对话的舞台。其中，语言服务是基础，将发挥 “助推器”作用。

二是应对市场发展的需要。在文化“走出去”理念下，园区与世界接轨的步伐在不断加快。国际化、标准化等新发展理念对园区语言服务建设提出了新要求。园区的语言服务需要聚集一批懂标准、懂产业、懂规则、懂外语的复合型国际标准化人才队伍。2019年6月，首届中非经贸博览会在马栏山国际会展中心成功举办，中非经贸博览会永久落户长沙。“据预测到2050年，全球将会有8亿人讲法语，其中大部分在非洲。”[9]法语人才的“培养、储备与运用”将成为园区语言服务建设新的发展要求。显然，市场发展在倒逼园区不断增强语言服务能力。笔者对开福区河村非洲文化园、长沙雨花区非遗文化馆(非洲馆)进行调查后发现，加强法语人才培养是促进“中非经贸博览会”长效机制建设的一项重要的语言需求保障。

三是园区自身发展的需要。影视作品走向世界需要语言服务作为支撑。影视业是园区的支柱性产业。“2018年国家广电总局展播的200部国产纪录片中，完成双语字幕制定的仅19部；央视网评选的‘2018年十大国产纪录片’均未制作双语字幕。”[10]湖湘影视作品走向世界需要语言翻译服务铺路。今年是中印建交70周年。印度作为世界电影大国，电影出口国家高达70多个，规模仅次于美国。为此，有学者提出搭建“马栏山印度电影桥”的设想，这对于印度不同语种(英语、印地语、乌尔都语、孟加拉语等)电影译制和推介将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11]；同时，也将加深湖南与印度“宝莱坞”“托莱坞”“考来坞”等电影基地的交流与合作。“文化创意与视频技术”被列入长沙今年22个新产业链招商项目之一，此项目建设同样需要语言服务支持。参与“广交会”“深交会”“东盟博览会”等国内外会展活动，以及举办国际国内展会等，都需要语言服务作为支撑。

二 思考及对策：构建“体系+体制+制度”三位一体语言服务综合体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委员会第十二次会议上提出了“15个体系、9种机制和4项制度”的战略部署。语言安全是构建“国家安全体系”的重要内容，而提高语言服务能力是维护语言安全的重要抓手。当前当是《长沙“十四五”时期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要(2021—2025)》《长沙文化产业发展规划纲要(2021—2030年)》以及《长沙语言文字发展规划纲要(2021—2030年)》的制定阶段。结合长沙对外文化贸易中的语言服务需求，本文提出如下三点建议：一是加强政府主导下的语言服务体系建设，二是完善企业主管下的语言服务体制建设，三是加强高校语言服务人才培养制度建设，构建“体系、体制及制度”于一体的语言服务综合体。

(一)加强政府顶层设计，完善语言服务体系建设

“体系”是由若干互相关联的事物或思想构成的整体。”[12]1282“体系建设”体现了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普遍联系的辩证思维。“语言服务体系建设”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抓手。完善语言服务体系建设，既要发挥中央政府顶层设计或规划作用，也要发挥地方政府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既要重视对内语言服务体系建设，也要加强对外语言服务体系建设，特别是要加强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语言服务的建设，因地制宜，量体裁衣，制定出符合本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所需的语言服务政策。和平语境下，应从以下三个方面加强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体系建设。

一要从灾难话语或危机话语中得到启示，从加强国家应急预警体系与国家储备体系等方面建设中提高认识，不断增强忧患意识、危机意识，做到未雨绸缪，努力将困难或问题乃至矛盾想在前面或消除在萌芽状态之中，使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体系建设既立足当下又谋求未来，既能满足现实需求又能谋划长远发展。

二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集中力量办好“语言服务国家政治经济社会发展”这件大事，积极引导并充分发挥民间组织的力量，不断释放农工商旅等行业协会、商会及个人等的潜能，使这些“提供参谋服务、信息服务、培训服务”“具有协调、沟通、引导、维权等职能”[13]的行业、协会、个人等能为国家建设积极献计出力。

三要借鉴先进城市发展经验，做好语言服务规划设计工作。今年长沙市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要求，要实行“双对标、指标长”制度，即对标杭州、对标国家营商环境评价指标标杆城市，建立营商环境指标长负总责制度。在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中，杭州、广州、深圳等城市是长沙的标杆。以会展为例，上述城市分别举办过“G20峰会”“广交会”“深交会”等活动。对标先进城市是长沙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顶层设计的基础。

(二)增强企业主体意识，完善语言服务机制建设

所谓“机制”是指由事物的内在规律及其与外部事物的有机联系所形成的系统[12]602。完善语言服务机制建设，必须增强企业主体意识。对内形成语言服务需求与供给的长效机制，完善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文化贸易交流所需语言的机制建设；对外掌握语言服务行业发展现状，明了我国及贸易对象国或地区的语言服务发展状况。“2019年，全球语言服务市场规模近500亿美元，其中，300亿美元来自‘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一带一路’沿线语言服务呈现出需求激增的态势。”[2]目前，“全球语言服务业高度分散的市场结构，以及中、小、微型企业为主体的企业结构，依靠企业内部自然增长和积累难以迅速提升市场竞争力，并购重组是优质语言服务企业获得超常规发展的重要选项。”[14]加强对语言服务企业发展现状的分析与研判，是建立完善语言服务机制的重要保障。文化园区建设中，在适当引进语言服务高端人才的同时，应不断开发本土人才资源，培养“语言+、专业+语言、语言+非通用语”等各级各类语言服务人才。加强语言智库建设，在“湖湘智库”中设立“语言服务智库”分支，这不失为完善语言服务机制的重要机制。

(三)增加语言服务语种，完善人才培养制度

目前，我国高校外语语种发展与需求基本持平。截至2019年8月底，“一带一路”建设合作国已达136个，涉及语种达111种。截至2018年9月，我国高校外语专业已覆盖100多种语种[15]。目前，长沙17所高校(不含独立学院)中有14所设置了外语院系，以培养服务社会和经济发展所需的外语人才。在语种开设方面，湖南师范大学与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均开设有英语、日语、朝鲜语、法语、俄语5个语种专业，2019年湖南师范大学新增德语、西班牙语两个语种专业，涉及语种数量共计达7种。其他高校外语院系则主要以英语和日语为主。

近年来，湖南师范大学、中南大学以及湖南工商大学三所院校增设了法语专业，这将为“中非经贸博览会”永久落户长沙提供法语人才需求保障，同时也将有利于发挥湖南(长沙)在“中非命运共同体”建设中的积极作用。但从各高校现有语种来看，明显出现相关语种师资不足的困境，现有师资难以满足“一带一路”贸易与语言服务对语言人才的需求。因此，加强相关语种师资力量成了当务之急。

《2019中国语言服务行业发展报告》显示，目前我国翻译业务需求最大的语种为英语、法语、日语、德语和俄语五类语种，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非通用语种也成为翻译业务需求的热点。由此，长沙高校要“积极引导行业机构和企业等用人单位积极参与到人才培养的各个环节中来，充分利用行业资源，在课程设置、师资队伍建设、实习实践基地建设等各方面与翻译教学机构合作，共同探索培养创新型、实用型和复合型人才的模式”[16]。近年来，湖南师范大学、长沙理工大学、中南林业科技大学、长沙学院、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湖南财政经济学院、长沙师范学院等院校新增了“翻译”本科专业，这将有助于补齐翻译人才紧缺的“短板”。随着翻译人才的逐渐转型升级，加强语言服务人才培养渐成趋势，翻译人才本地化培养将成为新的发展方向。翻译本地化不仅要求将原材料中的意义准确译成目的语言，还应考虑目的地的社会文化特征(如行为方式和目的地文化价值)；翻译是否恰当，是否符合本地人的习惯，在文化产品和服务上是否能满足购买并使用它们的目的地人们的需求等[17]。

为提升“一带一路”文化贸易多语种服务能力，完善语言服务人才培养制度建设，进一步贯彻落实《湖南省服务业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年)》(湘政办发〔2019〕69号)文件精神，本文认为，由省政府协调，组建由省(市)教育厅(局)、省(市)商务厅(局)、省(市)文旅厅(局)、省外语教指委、省(市)贸促委以及省(市)语委办等多方参与的“湖南省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联盟”(简称“语服联盟”)实为关键，其将有利于形成湖南及省会城市长沙等的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人才培养制度体系。作为园区内唯一一所本科院校，长沙学院肩负着园区语言服务高层次人才培养的重任，长沙学院马栏山新媒体学院则将通过对语言服务人才供给侧与需求侧的研判，走一条跨学科、跨专业、跨校乃至跨界融合之路，构建“政企产学研”一体化的语言服务人才培养体系。

三 结语

2020年是我国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的标志性阶段，也是湖南实现文化产业发展“十三五”目标规划的收官之年，同时也是长沙对外科技文化交流扩容之年。在文化产业特别是文化对外贸易发展中，语言服务伴随其中，语言服务建设永远在路上。2018年9月世界语言资源保护大会发布的《岳麓宣言》指出，“语言是促进人类发展、对话、和解、包容与和平的重要前提之一。”[18]可以预见，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语言对于构建对外文化贸易语言服务体系，对于“一带一路”建设，对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作为“一带一路”节点城市，长沙将任重道远、责无旁贷，唯有充分“发挥地方积极性”方能更好地融入“带路建设”热潮当中。当下及未来，文创园建设更要深刻领会并切实贯彻习近平总书记今年9月考察马栏山视频文创园的重要指示精神，主动服务国家开放战略，深度融入共建“一带一路”，为推动园区对外文化贸易创新发展而不断夯实语言服务基础，努力谱写长沙(湖南)文创事业发展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