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后灯火依然繁华

2020-12-19 14:17池静璇广东省汕头市潮阳一中明光学校初二
新作文·初中版 2020年12期
关键词:玄关夜幕降临鞋柜

池静璇·广东省汕头市潮阳一中明光学校初二(9)班

您的爱,在两米以内,温柔而慷慨,深沉且无语。但我,却无法突围……

——题记

月悄然无声地露出了脸,不多时被云雾缭绕,不晓踪影。独倚窗边,手里是父亲嘱咐我为自己倒的热腾腾的水,指尖轻触杯壁,温度流向心间,袅袅热气润湿了眼眶,几滴眼泪滑过脸颊,晕染开深处记忆。

“飞喽,飞喽,坐飞机飞喽——”父亲那有力安稳的肩膀化作女儿最奢侈的坐骑,最童真活泼的笑容,动听悦耳的笑声,也是这位仍然年轻气盛,满头青丝的父亲的喜悦。当时我还小,父亲事业压力也不是很繁重,我的成长占据了父亲空闲的时间,他是那么疼爱我——逝去的年华就像老式电影机运转着,投映在我眼前。

几分钟前,父亲忙完了一天劳累的工作,回到温馨的家,放下一整天的疲倦,所有的阴郁和灰暗终于被驱散。我有预感父亲回家了,熟悉的开门步骤,推开有点“吱呀”作响的大门,顺手把钥匙放在玄关柜子处,弟弟妹妹们闻声而来喜悦地叫一声“爸”。见到一天未见的父亲,“爸!回来了?”我几乎像走程序一样向他问好。“嗯。”他随声应着,但我听得出他心情不错,喜色展露嘴角。

窗外,下午的熙然休闲逝去,灯火下的城市随着夜幕降临开始了它的夜生活。街市的喧嚣,灯火的通明,大厦的光影,当白天的表演者结束表演,夜的精灵才真正施展魔法,白日的工作者才能卸下工具,与家人团聚,得到休息。父亲走到鞋柜前,准备脱鞋。他先卸掉沉重的外套,有些旧的上衣露了出来,裸露的还有他那黝黑的皮肤。他倚靠在玄关处,粗壮的手臂抵着厚厚的墙,伸出一只手从鞋柜上拿了自己的拖鞋。这拖鞋好像,不,我不知道多久没有换,买的时候我记得父亲是说要最便宜且耐穿的,我说,“爸,你买好一点的,这样脚丫才舒服。”他愣是装作一副经验好像比我吃的米还要多的样子,打着一个漏洞百出的幌子说:“你不懂,有时候最便宜实惠的最舒服。”然后给我买了一双三十多块钱的,那双他觉得我会喜欢的拖鞋。但相比之下,他自己那一双八块钱的拖鞋,那一份爱,我深深地感受到了。

他又把拖鞋轻丢到跟前,省去弯腰的麻烦。接着伸出一只手,手掌扶住墙,弯起一条腿,另一只手熟络地钩住鞋子后跟,让鞋子脱离脚部,顺利脱下一只鞋。为省去烦琐的步骤,接着用脱了鞋的脚踩着另一只穿着鞋的鞋后跟,顺着脱下鞋,穿上了他认为舒适的拖鞋。他迈开几步径直走向沙发,把疲倦的身体扔到上面,闭目凝神,一只大手掐捏着鼻梁,神色有些凝重。我知道他是头疼犯了,工作家庭生计其实就像几块大石重重压在他瘦弱的肩上。我倒了杯热水递给他:“爸,头疼吗?喝点热水,我去拿点止痛药吧。”“没事,没事——”他很敷衍,接过我的水,“你们先去吃饭吧,爸去洗澡。”

他从来没有把痛苦表露给我们,有的是他严肃的爱——

我知道几里以外的未来的星光正在等我,它需要我的努力来获取人群中的光彩夺目,但是我不会忘记两米以内他的生疏却又熟悉的爱,像依依芳草,只为换一方墨绿渲染,像云中鸟雀,只为换取一场逐风戏浪——

我懊悔自己的幼稚,总是嫌弃父亲的古板节省,却不知他曾经也是一个意气风发志向远大的少年。只是当他迈过一路坎坷,有了我们的存在,才心甘情愿地做我们的铺路石、点灯人。黄昏后夜幕降临,世间已是一片黑暗,我们前去的路上却灯火依然。

我何时能从这很深很深的隔阂中突围,追上你日渐蹒跚的步履呢?

写作背后的故事

灵光一现,是课堂上的小随笔;镌刻脑间,是鞋柜前的微感动。严肃,是我眼中的父亲形象。饭桌前母亲总喜欢提起我的孩提时光,让我知道婴孩的我,也曾受到意气风发的父亲百般疼爱。有了父亲的责任,小手拉大手,骑大马摘树叶,父亲对女儿的宠溺是路过老街小巷时回忆的再起。父亲如今肩上的重负,转变为一个个令我心疼的瞬间,几次无从下笔而搁笔,又执笔而起悔恨自己曾经的不懂事。吞吞吐吐才露怯这份对父亲的 悔恨。

父亲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起初我执初稿于他,他默默看着也不说话,但所有感受都蕴藏在他嘴角的微笑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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