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风病”理论立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2021-01-07 12:17李修元杨峰唐倩敖素华
世界最新医学信息文摘 2021年23期
关键词:风药风邪清肺

李修元,杨峰,唐倩,敖素华

(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四川 泸州 646000)

0 引言

2019 年冬季爆发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后简称“新冠肺炎”), 新冠肺炎有着极强的传染性,致病率、致死率极高。肆虐的疫情迅速席卷全球,给全人类带来了灾难性的打击,成为一个重大的公共卫生事件[1]。疫情暴发是对全人类医疗技术及科技水平的“大考”,中医中药治疗新冠肺炎的疗效受到全世界的广泛关注[2]。查阅中医经典,结合新冠肺炎患者症候及致病特点等,本文作者从“风病”理论认识新冠肺炎。

1 “风邪”在新冠肺炎的发生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查阅文献,我们发现中医学界基本认同“湿毒为患”是新冠肺炎的主要病因[3]。但“湿毒”不是新冠肺炎的唯一病因,总结新冠肺炎有着极其的传染性、症状变化多端、传变迅速等特点,这与中医的“风”的特性有类似之处,风可助湿毒为病,湿毒夹杂风邪,在新冠肺炎的发生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风者,百病之长也,至其变化,乃为他病也,无常方,然致有风气也”(《素问·风论》)。

单纯的“六邪”不是新冠肺炎的爆发的关键病因,也并非单纯的“湿毒”,笔者认为新冠肺炎的病因病机是感受湿毒疫邪,风邪相合,“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瘟疫论》)。发热、干咳、乏力,少数伴有咽痛、流涕、腹泻等为新冠肺炎患者的主要临床表现,从“审证求因”的理论分析新冠肺炎的病因是风挟湿毒疫邪。风为百病之长,易挟他邪[4],风夹湿邪,湿性黏滞,遏阻气机,风湿相助,新冠肺炎患者肢体困倦、胸脘痞闷同时有明显的发热,即为风邪与热相合,两阳相合,故发热明显,兼口干欲饮、咽痛等;干咳、咽痛是风挟燥邪,损伤肺阴,干涩真津。善行数变亦是风邪的特性,此外,新型肺炎快速传播、病情急骤,这与风邪致病具有发无定时,传变无常,症无定处等特点具有惊人的相似性。

2 新冠肺炎表现多样化与“风数变”理论不谋而合

“风善行数变“是指风邪致病有病位游移不定,发病迅速,症候多样、变幻无常等的特点[4]。《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及国家卫健委发布)[1]中罗列了新冠肺炎的相关特征:①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表现没有特异性,多数患者首发症状以发热、乏力和干咳为主,亦可见纳差、腹泻者,少数患者的首发症状是嗅觉或味觉减退或丧失,总之症状纷繁复杂、变化多端;②起病情况也不完全相同,半数以上患者早期以发热为首发症状,而存在一部分“无症状感染者”核酸筛查确诊了,确无任何症状;③表现多样性检查结果,白细胞总数降低或正常,淋巴细胞减低或轻微升高,胸部影像学早期表现为肺外带胸膜下斑片状阴影和(或)毛玻璃样变,少数患者亦可能表现为影像学检查与临床特征不一致。以上情况与“风善行数变”理论不谋而合。

3 新冠肺炎病位多样化与“风善行”理论一致

整理分析现代医学研究数据[5],我们发现:新型肺炎患者绝大多数以呼吸系统症状为主,以发热、咳嗽症状为主要表现的患者达到半数以上,近30%患者伴有气短,甚至呼吸困难,其他系统或器官受侵犯的表现不超过11%,但是,包括鼻子,皮肤,肌肉,消化系统等。部分病例如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引发肺炎的中国儿童患者可有多系统以及炎症反应综合征(MIS-C),出现一些类似川崎病或不典型川崎病表现、中毒性休克综合征或巨噬细胞、活化相关综合征等,主要作为发热和皮疹,非化脓性结膜炎,粘膜炎症,低血压或休克,凝血病,急性胃肠道症状[6]。综上,本文作者认为,新冠肺炎病位以肺为核心,多旁涉他脏,这与“风善行数变”理论一致。

4 新冠肺炎传播途径多样化

新冠肺炎有强烈的传染性,同时传播途径也存在多样化,在起初发病和传播时,人们认识到通过咳嗽或打喷嚏的飞沫传播,后来研究发现密切接触也可患病,而且包括粪口途径传播,甚至有报道称存在母婴传播可能[7]。由此可见,与其他一般传染性疾病不同,新冠肺炎有更多、更复杂的传播途径。

风邪为阳邪,易侵阳位[4],如人体头面部、皮肤、心肺等多个系统或部位,且风邪具有善行而数变的特点,或由肌腠,或由口鼻、或由膜原等途径侵入人体,易传他经,且表现变化无穷,这与新冠肺炎多样化传播途径有异曲同工之处。

5 新冠肺炎转归多样化

多数新冠肺炎患者的转归及预后良好,有少部分患者经过积极治疗仍会恶化,甚至转化为重型、危重型,合并凝血功能障碍、DIC、呼吸衰竭、脓毒症、感染性休克等[8]。周琪(中国科学院院士)针对重型、危重型新冠肺炎患者的炎症反应特点,提出“炎症风暴”的概念。周琪主张“炎症风暴”也是引起DIC、呼吸衰竭、呼吸窘迫综合征、多器官功能障碍的主要原因。

针对此“炎症风暴”,结合中医理论,我们等同于中医的“风邪”。新冠肺炎患者恶化或转变为重症、危重症,是“风邪”从中作崇,风邪变化多端,风湿相助,引动疫邪湿毒,肆意流窜,化瘀酿毒,肺热壅盛,耗伤正气,精气衰竭;或风邪作祟,湿郁化火,风火相扇,伤及气分,损其营血,甚至逆传心包,出现坏病(危重症)。有学者提出[9],应早期关注湿毒入血、成瘀、乱神的病情变化,这可能是诊疗过程中的关键点,也是疾病转归的反转点。

6 从时方反推新冠肺炎“湿疫毒肺,风邪相和”的病因病机

6.1 清肺排毒汤

2020 年2 月,《关于推荐在中西医结合救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中使用“清肺排毒汤”的通知》(国家卫健委和国家中管局联合发布,国中医药办医政函[2020]22 号)中推荐:在新冠肺炎一线抗疫中,无论轻型、普通型、重型患者均可辨证使用清肺排毒汤,结合患者实际情况辩证使用在危重型患者救治中[10]。

清肺排毒汤是由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的几个经典方剂组合而成。全方剂21 种,性味温和,以达宣肺除湿、祛风扶正等功效[11]。杨思进团队[12]运用清肺排毒汤治疗98 例新冠肺炎确诊患者,能有效改善患者临床证候、实验室检查指标等,总有效率达92.09%。辨证应用清肺排毒汤参与疫病发生、发展、传变的全过程,反证了新冠肺炎“风邪相和”的病因病机。

6.2 新冠0 号

疫情初期,四川省中医药管理局迅速成立了“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临床研究项目四川组”四川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文通知,我院扶正辟邪合剂(新冠0 号)(注册号:川药制(应急)字Z2020004)获批可作为新冠肺炎预防性用药,广泛推广应用,疗效颇佳。

新冠0 号主要组方有黄芪、山银花、连翘、藿香、厚朴、白扁豆等。方中君药为黄芪,主要作用为固表实卫,以预防风湿毒邪侵犯卫表;臣药藿香,辛温芳香以解表之风寒湿邪,化里之湿浊,与厚朴、白扁豆配合,共奏醒脾化湿,辟秽和中之功[13]。 全方益气固卫,疏风解毒,辟秽祛湿,适用于疫源地易感人群及重点易感人群。方中君药黄芪固表,臣药藿香解表之风寒湿,均是在“湿疫毒肺,风邪相和”为新冠肺炎重要病因病机的理论指导下选方用药,该方良好的疗效也说明了病因病机立论的准确性。

7 “风药增效”理论的应用

基于“风病”理论立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主张风药贵在“宣通”,内外上下,通达腠理,具有通宣三焦腠理、打通经络玄府、解散郁结闭塞之功。因此,运用中医治疗新冠肺炎患者,笔者主张在化湿解毒为基础的情况,注意联合风药,即可作为君药发挥主导作用,又可作为臣药或佐药等起辅助、协助的作用。分析如下:

首先,新冠肺炎属于中医“疫病”范畴,以感受“疫戾”之邪为主要病因,以“湿毒侵淫”为病机核心,且“湿毒”贯穿病程始终,发病急骤,来势汹汹,但病程缠缠绵绵,经久难愈,易生坏病。风药升散,“风属木,湿属土,木能克土”,风能胜湿,风可散湿,酌加苍术、白芷、防风、麻黄等寥寥一两味风药助主要化湿解病,发挥“助力增效”作用,此即“风能胜湿”之理。

其次新冠肺炎感受“湿毒”为患,夹风相助,为非作歹,呈“乖戾”表现,骤然起病,皆相染易,变化莫测,陡转坏病,害人性命,若主方中辅以区风药散邪、通气、振阳,可祛风以化湿,祛风于外,使湿毒孤立而解,此是借鉴叶天士治疗“风热、湿热”之法,即“或透风于热外,或渗湿于热下,不与热相搏,势必孤已”。

基于对新冠肺炎“风病”的理论认识,以中医学“风邪”“风病”“风药”的内在联系,认识新冠肺炎的病因病机、预后转归等,运用“风药增效”理论辨证论治,以期为中医药诊疗新冠肺炎拓展思路与方法,强调尽早介入,全程参与,真正发挥中医药诊疗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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