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沈从文小说中的人性美丑

陈瑾

摘要：沈从文在中国文坛占有重要地位，其凭借浪漫的创作风格在文坛占据了一席之地，对后世也产生了重大影响。沈从文的小说强调诗词意境的营造，完美地融合了写实、纪梦、象征等写作风格。本文主要以《边城》为例，分析了小说中的人性美与人性丑的特征，简单分析了作者刻画人行美丑的方式。

关键词：沈从文;人性美丑;《边城》

《边城》是沈从文创造的一部经典小说，《边城》首次的出版时间为1934年。该小说中的故事背景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沈从文用温柔、细腻的语言刻画了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故事，向世人展示了湘西地区的习俗以及湘西人的美好品质;其中翠翠不掺杂任何世俗杂质的爱情故事，凸显出了至善至美的“人性美”。

一、边城中的人性美与人性丑特征

（一）边城中的人性美是天人合一的

“天人合一”是生命的最初形态，这种形态可以理解为人跟自然的和谐共生，协调发展，其深层的意义则是人能够不受社会秩序与观念的规制，能够获得坦然自在。《边城》真实地描写了湘西的乡村，真实地再现了湘西人朴素的品格，善良的灵魂。即便是毫不起眼的摆渡老船夫、船总顺顺，都处处映射着至真至善的人性美。老船夫虽然生活贫困，但却免费载人过河，因为架不住对方的热情而无奈收钱以后，也没有将这些钱据为己有，而是将所收的银钱换为茶叶和草烟，招待往来的“渡客”。沈从文着笔墨描绘出了湘西少女翠翠，“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她未经世俗烟火气的沾染，清如山泉、纯如雪莲。这里，沈从文强调翠翠的美丽是灵山秀水的湘西风光熏陶的结果，是天然的造化。翠翠的爱情也如同天上明月一般，没有丝毫杂质，“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翠翠坚强执着地等待着、期盼着，这份真挚的感情并没有消散在时间的长河中，那颗为爱悸动而又隐忍的少女心在时间的洗礼下更加鲜活，传达出湘西青春少女对爱情的忠贞与坚守。《边城》作品中的纯真女性爱得洒脱热烈，投入全心全力，彰显了生命的最初形态，体现了原始生命力的无穷魅力。

（二）边城中的人性丑体现在思想愚昧和滋生恶意两方面

愚昧的思想。《边城》中，天保选择托人做媒的方式来求爱翠翠，这是汉族自古以来的一种婚配礼节。天宝也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婚配观念，当他的托媒求婚之路失败以后，他便对老船夫生出了怨恨：“鬼知道那老的存心是要把孙女嫁个会唱歌的水手，还是预备规规矩矩地嫁个人！”由此可知，他觉得翠翠的婚嫁大权应该握在老船夫手里。《边城》虽然刻画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世外桃源”般的美好世界，但这样的美好世界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封建宗法制度的浸染。正因为此，两种婚俗观念的冲突，生生地葬送了翠翠与傩送的纯洁的爱情。

滋生的恶意。《边城》中多次描写礼物的馈赠与交换，而礼物作为人际交往的工具，也彰显了其社会功能是美是丑，是善是恶。小说中，不管是工具性礼物的存在，还是顺顺和老船夫的礼物馈赠，都具有更深层次的涵义。如小说中没有直接叙述碾坊馈赠，但碾坊作为陪嫁品，其本质还是交换性礼物，获取礼物的背后是一场关于婚姻的交易。所以，顺顺看上丰厚的陪嫁礼物后，不管二人有没有感情基础，就要求傩送娶王团总女儿为妻，这种世俗的行为凸显了人性之丑陋，在利益面前，情感道德卑微得不值一提。此外，《边城》中老船夫被寨中人恶语中伤，顺顺在天保死后赠酒给老船夫也显示了虚伪做作的人性之丑。

二、边城人性美与丑的刻画方式

（一）通过淳朴与野蛮的民风来刻画

“充满爱去对待人民和土地”是沈从文总结的首要人生经验。在这种思想的长期浸染，沈从文笔下的湘西的民风民俗总是那么淳朴且充满着人情味。他刻画的湘西人物形象多为诚恳待人、重义轻利、与人为善。然而，沈从文作品中也展现了另一部分人和现象。《边城》中寨中人对老船夫恶语中伤，顺顺想让傩送娶王团长的女儿为妻子，以碾坊来交换傩送的婚事。深究其原因，不仅是由于湘西残留的原始习性，同时也是由于乡村民众长期以来受压迫，形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但是无论是何种原因所致，作者和读者都不能对这种野蛮和落后置若罔闻。但沈从文并没有一味贬低、批判这部分特殊的人和现象。相反他还致力于挖掘深藏其中的人性美。在这些人龌龊、卑鄙的性格背后也暗藏着一颗鲜红炽烈的心，这正是他们的天真可爱之处。同样，沈从文也抱着谅解宽容的态度，分别基于生理学、心理学视角，对那些落后且丑陋的风俗追根溯源，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进行解释说明，在此美与丑交相错織，并没有明确界限。

（二）通过自然与社会环境来衬托

沈从文的作品多以湘西为背景，描绘湘西乡村的自然人文图画：缓缓流淌的河水，辛苦劳作的朴实人民;葱葱郁郁的竹林，悠扬动听的山歌：夕阳西下的黄昏里，村民们谈天说笑之声不绝于耳。湘西的美不仅体现在灵山秀水的自然环境中，也体现在至善至美的淳朴人性中，湘西地理位置的得天独厚，是自然界留给自己的幽静偏僻的栖息之所。在那个处处动荡的社会，湘西却能独享宁静与平和。这便造就了沈从文小说田园牧歌式的诗意风格，让人沉浸在自然之美中不可自拔。

但湘西虽风景绝佳，但也隐藏着种种未知的凶险。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虽让湘西村民免于世俗纷争，怡然自乐，但同时也关上了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让湘西村民在原始落后的自然状态中画地为牢，自然条件成为村民生产生活的主要支配力量，在强大的自然力量面前，人的生命是那样轻如草芥，不值一提。《边城》中记录了湘西边界地区人尽皆知的一个事实：“凤滩、茨滩不为凶，下面还有绕鸡笼：绕鸡笼也容易下，青浪滩浪如屋大。”虽然翠翠初期只当其是打趣之说，却不知一语成谶，茨滩的汹涌河水夺去了天保年轻的生命。水是男男女女纯洁爱情的承载，也是掠夺年轻生命，葬送美满爱情的元凶。基于社会方面而言，湘西的安宁也不是长久的。宁静的生活中也充斥着兵匪、强盗的威胁，恬静的自然环境中也时常会出现杀人砍头，血流成河的凶残景象。在这样的环境中，底层劳动人民要求得生存也实属不易。劳动人民的苦乐辛酸完全由“天”不由己。

三、结语

沈从文笔触下的很多人物都有着纯朴自然的优雅美，能够唤起人对美好的向往。在他的作品中“美丽是愁人的”，美与丑、善与恶、喜与悲相互交叠，也切实表达了他对人性美的崇尚。沈从文的小说既刻画了人性之美，也揭露了人性、制度之恶，既歌颂了乡土人民的纯朴与自然，也批判了乡村道德习俗的封建与落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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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莉，乔路. 论沈从文小说《边城》中的人性美[J].安阳工学院学报，2020，19（1）：3.1E1AA5C9-DBCA-4CB3-B312-2ACBBCC21D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