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 5 月 23日下午, 亲历甘肃白银山地马拉松事故的参赛选手张小涛在微博发布长文, 提到在 CP2 至 CP3 的爬升赛段, 与其他选手一样遇到了失温的险境。 幸得山上牧羊人及时救援, 在山上昏迷两个半小时的他最终恢复了意识。 张小涛回忆道,“很难过的是到现在为止, 前6 名只有我一个幸存者了”。
这是一起被定义为 “因局部地区天气突变发生的公共安全事件”。5 月 22 日 13 时左右, 在百公里越野赛高海拔赛段20 公里—31 公里处, 局地出现了冰雹、 冻雨、 大风灾害性天气, 气温骤降, 选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温、 身体不适等现象。 据人民日报消息, 截至 23 日8 点, 共搜救接回参赛人员 151人, 其中 8 人轻伤。 21 名参赛人员找到时已失去生命体征。
夺走21 名选手生命的 “失温”到底是什么? 喜爱户外跑的人还有可能会遇到什么紧急问题, 又该如何急救?
失温症, 又称低温症、 低体温症, 是指人体热量流失大于热量补给, 从而造成人体核心区——大脑、 心脏、 肺部等核心器官温度降低, 并产生一系列迷茫、 心肺功能衰竭等症状, 严重者会引发死亡。
它的症状取决于温度, 如遇失温必须立即处理。 轻度失温一般发生在体温 37℃-35℃时, 可能造成发抖与意识模糊。 中度失温, 即体温一般为 35℃~33℃时, 身体感到强烈的寒意, 浑身剧烈颤抖, 无法用意志进行有效抑制。 如果出现反常脱衣现象, 意识模糊并对冷的感觉变得迟钝, 意味着已经到了重度失温阶段。 而当体温维持在30℃以下时, 人体基本上处于死亡边缘。
失温症容易发生于登山运动、 户外冰雪运动等。 造成失温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比如, 在高海拔地区, 雪线高度以上空气含氧量低, 登山者的正常新陈代谢受到影响, 假如长期暴露于低温、 大风、缺氧环境, 加之缺乏适当的保暖措施, 也极易发生失温。
这次的白银越野跑明显集齐了失温常见的三大因素——温度、 湿度、 风力。 实际上, 在遇到两个因素时就得做好防备, 随时撤退、 避险。 因为当风力、 湿度达到一定条件, 造成人体温度骤降, 哪怕在0℃或10℃以上的环境里, 也会出现失温, 甚至危及生命。
户外运动容易遭遇突发情况,参赛选手和组织者均应确保做好万全准备。 比如, 充分预计所到地区的温度, 服装和装备要适合天气寒冷的特点, 还可多带一套上衣和裤子。 当内衣、 袜子等被汗水打湿后, 应该尽快换上干爽的衣服, 不然身体的热量将会快速散发。
当身边人出现失温症状时, 最好的办法是帮助他们脱离低温环境和加强保护。 助张小涛脱险的牧羊人采取的办法是, 把他扛进窑洞里, 为他生火, 脱下他的湿衣服并用被子将他包裹起来。
不过, 天津市泰达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医师王一旻接受科技日报采访时称, 千万不能进行烤火等急骤升温以救助失温者, 需要进行缓慢回温。 因为较严重的失温患者身体严重脱水, 体液和细胞液浓度升高, 身体内的生化环境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以适应低温环境, 如果复温过于猛烈, 可能会剧烈扩张血管,导致低血压, 进一步降低核心体温, 造成复温休克。
AHA 美国心脏协会急救培训主任导师刘钦表示,不要控制失温初期者的抖动现象, 让他们的身体自发地产热。 最好可以及时食用高糖的流体食物, 例如热巧克力。 切记不能给失温者饮酒, 因为酒精会造成血管扩张, 人体血液循环加速, 反而加快了体温流失。
如果自己不幸在户外出现失温现象, 需要做好力所能及的自我保护, 比如设法找到同伴, 避免单独行动, 同时也要及时发现可以遮风挡雨的遮蔽场所。
公众号 “流落南方” 在 23 日的推文提到, 作者在发现十根手指放嘴里含了很久依然没有感觉、 舌头冰凉时, 果断决定退赛, 下山。但是, 许多高水平运动员未必具有克服自然环境带来风险的能力。 曾在国家体育总局登山运动管理中心工作的方翔说明, 大多数选手缺乏相应的自然教育, 而在马拉松的精神下, 跑完比赛对跑者而言是很重要的。
除了失温, 中暑也是户外运动时频繁出现的情况。 如果在户外运动时发现有人中暑, 我们应该为其提供清凉饮料或电解质饮料, 及时补充水分。 同时, 可以把他们的双脚抬高, 在头部适当位置涂抹风油精等防暑药品, 待其清醒后由专人陪同送往医院。
户外天气多变, 若决定参加户外运动比赛, 在出发前应配齐并检查装备, 出行时尽量结伴, 发生意外要及时呼救, 或者保持体力等待救援。 此外, 要提高自己判断环境情况的意识和能力, 并做好在危及生命的时候退赛、 放弃的心理准备。
“回到家才算抵达终点, 安全永远第一。” 希望白银越野跑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