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竹林之巅 他绘出自然与生活之美

2021-03-11 02:57陈曦
中国收藏 2021年3期
关键词:竹刻青竹竹子

陈曦

岁末年初,《画说竹翁——徐秉方绘画集》问世了。与徐秉方先生以往出版的书不同,该作尽管紧紧围绕“竹”字,但主角却并不是精美的竹刻,而以大篇幅展示其所画之竹。

站在一竿参天绿竹面前,我们该如何去理解它的生命力?古人说,寒天草木黄落尽,犹自青青君始知。

了解过“竹翁”徐秉方,你一定也会有同样的感受。终日与竹为伴的徐秉方,知竹、爱竹、刻竹、画竹。在他的生活中,竹和自然界都是艺术创作不可或缺的对象。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留青竹刻传承人,在他的手中,紧握一生的除了一把刻刀,如今更多了一支画笔。

年逾古稀却爱上挥毫洒墨,开怀走进缤纷绚烂的绘画世界,他的人生有哪些新的收获?他的绘画基本功是如何练就的?与名人大家交往有何感悟?对传承与创新又有哪些独到的见解……相信听完他的心路历程,你会有不一样的启发。

徐秉方,1945年生于江苏常州,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留青竹刻项目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其在跟随父亲徐素白钻研竹刻手法的同时不断精进画艺,又受到唐云、陆俨少、江寒汀、程十发等书画名家的影响,并从自然界和生活中撷取艺术灵感,近年来潜心于绘画创作而颇有所得。

此本《画说竹翁——徐秉方绘画集》,集徐先生书画、竹刻、壶刻精品百余件于一册。图为画集封面及书影。

《中国收藏》:此番集百余件精品于一册的《画说竹翁》是您首次出版的画集,通过这本沉甸甸的书,您想要传达什么?

徐秉方:拿到画集后,我感慨万千。人们通常认为,对于平面类雕刻,绘画是为雕刻服务的。如今“配角”走上台前成为了“主角”,有些人會激动,有些人会不解,但新奇和惊讶是大多数人看到这本画集的感受。在我看来,无论从事哪一项传统艺术,绘画功底以及文化修养都是基础,必不可少。

此外,描绘自然、美化自然、歌颂自然,这就是我作画的主旨。从古至今,画家的风格都会受到时代背景和心境的影响,比如身为明室后裔的八大山人时常在作品中以“白眼向人”的鱼、鸟来表达对满清王朝的不满和愤恨。而我有幸身处盛世,如今时代在发展,社会面貌欣欣向荣,因此我的心情是愉悦的。于是,我笔下的画作展露出的就是自然与生活的美好,比如一些描绘瓜果蔬菜、鱼、虾等题材的作品。我还会在题款中涉及少时的经历,希望年轻人能通过我的画作了解改革开放后的社会变迁,更加珍惜和热爱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中国收藏》:在表现美好生活的题材之外,我们发现竹这一题材在您的绘画中占有很大的比例,与其他题材相比,竹对于您而言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寄托?

徐秉方:无论是物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我都离不开竹子。

我对竹子的情感源于童年。在江南农村,许多人家门前都有竹林,与人们的生活可谓息息相关。这些竹子有的细如手指,有的粗如手臂。到了春天,竹笋是家家户户桌上一道鲜美的菜肴。我小时候,孩童们都爱在竹林里玩耍、攀爬大竹竿,我还会用竹子制作简易玩具、钓鱼竿以及锄头柄等实用农具,编织各种篮箩和工艺品。从小我就喜欢在竹竿上刻画,连家里的竹制器具上也都被我刻满了鸡、鸟之类的图案。

后来,我开始真正从事竹刻,每年都会去山上的毛竹林里取材,涉足了更为广阔的竹的天地。竹林中大的毛竹通常有上百斤重,非常壮观。走在毛竹林里,呼吸着带有竹叶清香的空气,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以及不时传来的鸟鸣……在这样绝尘的环境中,我的灵感就进发了,于是,在刻竹之余我开始画竹。

《中国收藏》:在画集中,我们能看到非常丰富的色彩,仅描绘竹子这一题材的就有红竹、墨竹、绿竹……对于色彩的使用,您是如何考虑的?

徐秉方《任尔东西南北风》138.5厘米×34.5厘米2019年冬

徐秉方《竹石图》138.5厘米×34.5厘米2019年冬

徐秉方以刀当笔,以画自娱,二者缺一不可。图为画集中展示竹刻、壶刻艺术的书影。

徐秉方:最开始我认为自己是“竹友”,之后我把自己看成一根“竹子”,现在我老了,就成“竹翁”了——知竹、爱竹、刻竹和画竹的老翁。

绘画让徐秉方身临其境、乐在其中。

(注:本文配图均来自《画说竹翁——徐秉方绘画集》)

竹翁畫中真意,你读懂了吗?

徐秉方先生创作的留青竹刻一向为海内外收藏家所重,且成为他们到处寻觅的珍藏。在行家里手们看来,一件上乘的竹刻作品往往始自最初对画稿的悉心筹谋,只有将笔墨功力与刀工技艺配合得天衣无缝、融会贯通,才能到达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但与惯常见到的竹上墨稿不同的是,徐秉方在画中描绘的却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五光十色之景,大异其趣。对于这位已取得如此成就却转而开拓新天地的艺术大家,除了赞叹,其对彩墨的探索实践也引发了观者更深的思考……

“为绘好每幅画,他既博采众长融精妙于笔端,又不拘泥于某一画种、某一画派,以规避束缚,免于流俗。他坚持绘画随类赋彩匠心独具,充分精致完美地描述物象。所以我们在他的绘画笔法中,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机地借鉴了留青竹刻浮雕中的刀法——切削手法的爽利感与造型虚实相应、薄中见厚的体量感;我们能在他的同一幅画中感受到中国画大写意豁达轻松的挥毫与清朗优雅的没骨互动,与双勾、晕染的笔法交相辉映的多姿意蕴;也有滋润的色泽中伴随着浓重老辣的焦墨重彩所激扬出的柔美与苍劲相伴的生动凝练。”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原副理事长 唐克美

“通过徐先生的竹刻,看到的是一种平静与悠然的心态;而他的绘画却充满了张力,像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在向我们挥手,告诉我们他的内心是多么乐观、向上、阳光、自信。这是他在用绘画的语言表达对生命、对生活、对艺术的理解与追求。他把单纯对艺术的追求,延展成为一种更为宏大的精神力量——困境中的挣扎与挣脱后的快意。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安享晚年,但这种“安享”却并非安逸与悠闲。像徐先生一样,能在晚年主动求变、积极创新者,才是我们应该效法的对象。”

——天津美术馆副馆长、研究馆员 卢永琇

“想到要评阅一位竹刻家的中国画,笔者脑海中首先浮现出工笔、白描或小写意的画面,充满着浓郁的传统文人画意味。然而,当一幅幅色彩明艳的彩墨画闯入视线时,笔者大感意外。

……

几千年来的文人画传统,使中国画色彩发展有限。而在当今丰富多彩的时代,我们的视觉感受和审美需求都在呼唤着更为绚丽的色彩。而西画有其悠久的色彩研究和表现历史,其中的精髓值得中国艺术家研习。正如徐悲鸿当年所言:‘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画之可采用者融之。不足的地方不思进取,那就是故步自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徐秉方明显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因而敢于取长补短推进中国画。”

——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中国画学会理事 聂危谷

“徐秉方先生的绘画和竹刻作品给人留下的最深印象,是从两种形式的作品中都能感受到浓郁的烟云流动感。绘画作品中的水墨氤氲是通过毛笔来控制水与墨的配比关系,以及水墨与纸张接触的一刹那产生的形态变化来实现的,在二维平面空间上用加法的形式,塑造与表现出三维虚拟形体与空间,墨色和线条的虚实是画面的主体表现语言。而在他的留青竹刻作品中,毛笔换成了刻刀,纸张换成了竹子,水墨换成了竹青,是在有限的‘青层做减法,‘青色的厚薄好似墨色的浓淡。虽然工具与材料不同,但两种画面呈现出的朦胧与蓊郁气息是一脉相承的,这主要得益于徐先生一直以来对于书画功底的重视。”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 闵俊嵘

(注:上述点评文字节选自《画说竹翁——徐秉方绘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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