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如何才能创造优质就业岗位

丹尼·罗德里克

新冠疫情将留给美国经济一个伤痕累累的劳动力市场。超过2000万个工作岗位在危机期间流失，目前仅恢复了一半。不出所料，受这一状况伤害最深的莫过于那些处境较差和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劳动者。

如果要恢复美国经济、社会和政体的健康，候任总统拜登的政府必须回答一个直截了当的问题：优质就业岗位从何而来？

好的工作需要特定的技能，并且只会来自效益良好的企业。因此，如果要创造大量的优质就业岗位，就得同时从问题的供求双侧着手。在供给侧，劳动者必须具备生产企业所需的软/硬技能；在需求側，必须存在足够多既有效益又能额外雇佣人手的中小型企业。

近几十年的经验表明，解决问题并不能仅靠市场，还必须吸引各级政府积极参与。好消息是我们已经积累了相当一批实证，可以帮助我们找出真正能发挥作用的项目类型。

在技能建设方面，所谓的“行业培训项目”尤为成功。这些项目超越了传统的培训：它们与雇主紧密协调，并提供满足特定行业需求的技能，例如医疗保健或信息技术。参加该项目的劳动者除接受培训和认证外，还能享受从儿童看护到工作安置的全方位服务。

这些项目中，最为知名的是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市自1990年代开始运营的QUEST项目。此外，还有许多使用相同模型的项目，比如纽约布朗克斯区的Per Scholas和波士顿的JVS项目。事实证明，此类行业培训项目可以用较低的成本，让那些弱势劳动者的平均收入提升20%以上。

同样，我们在需求侧也拥有丰富的指导经验。虽然税收优惠政策和无期限投资补贴可以将企业吸引到落后地区，但效果并不明显。这些措施耗费很大，并且经常挤占其他可落地项目的公共资源。更有效的做法，正如W. E.普强就业研究中心的蒂姆·巴蒂克所展示的那样，是为本地企业提供量身定制的业务或基础设施服务。这要求在当地公司和了解它们需求的潜在投资者之间建立联系，同时构建快速有效响应的能力。

坏消息是，这些以劳动者和企业为中心的成功项目，目前的规模都还很小。它们只能服务几千名劳动者，而无法触及数百万急需这类服务的人。定制的企业服务项目，也面临着资金严重不足的局面。巴蒂克估计，企业每年能从州和联邦政府获得470亿美元的税收优惠来进行投资。相比之下，定制培训和制造业扩展服务的年度总支出，仅为10亿美元左右。

第二个问题是，尽管行业培训计划是围绕为雇主和雇员服务的“双客户”方法建立的，但它们影响公司就业政策的能力仍然有限。如果以企业为中心的政策过多着眼于通过新技术进行创新和提高出口竞争力这类目标，那么就会忽略当地的就业需求。

有效的良好就业岗位创造计划，是针对特定社区的需求量身定制的，而且必须由当地领导层来推动。但是联邦政府也可以发挥重要作用：它可以为此类计划提供大笔资金支持。

拜登已经承诺，会提高联邦最低工资并鼓励扩大工会组织。根据他的建议，能为美国国内增加就业的企业还将获得税收抵免，而在国外投资并增加进口的公司将受到税收处罚。他还打算增加联邦在本地生产商品上的采购支出，并提高在政府研究与开发上的投入。

这些税收激励措施以及采购和创新计划，预计将花费数千亿美元。相比之下，由当地开发和管理的优质就业岗位项目计划的大幅经费增长简直微不足道。拜登政府应该更进一步，以这些项目的成功经验为基础，使之成为他重建美国战略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