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2)

2021-03-24 09:57
诗歌月刊 2021年2期
关键词:散文化一条街抒情

文学编辑或读者很多时候会读到“同质化”或者“类似化”的诗歌,如何甄别、区分和选择往往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比如本期,编者有意编辑了王忆、不然、于康杰和纪小离四位年轻诗人的作品,乍一看,王忆和纪小离似乎有某种写作上的“同质化”倾向,不然和于康杰的诗歌表达也有些许表面上的“类似化”关联,而稍加分析,我们会发现他们作品中貌似相似之处其实存在的差异性也是非常明显的。

王忆在《与母亲散步》一诗开头写道:“一整个夏天/我都与母亲一起散步”,纪小离在《榛子树》一诗开头也写道:“在我的家乡,野榛子最不起眼的/一种坚果,它总是长在/大人们不屑一顾的灌木丛里”,王忆和纪小离都以平实的语言来表述自己的实际生活或者生存状态,多以散文化的语调来抒情或叙事。有人提及诗歌的散文化就认为啰嗦、拖沓、简单将文字分一下行。其实不然,编者认为散文化的诗歌可以说是诗歌写作的一个难度,散文化不等同于流水账式的诗歌记事,散文化的詩歌是把散文的表达精髓融入进诗歌里,诗歌要叙述,要呈现,要彰显,就要控制好诗歌的态势和诗歌的布局,就要在诗歌抒情、叙述中保持住散文固有的时空感和豁达、恣意的呈现优势:对入诗材料的把控和诗歌意识的由浅入深的引导抑或由深至浅的引诱。王忆是偏重在诗歌散文化的抒情方面,“才见到今秋第一个晚霞/就偷偷哭上了一鼻子”(《残破夕阳》),常见的散文化抒情诗往往给我们带来间接的阅读满足方式,其注重依靠比喻的技法来达到阅读层面上的想象与暗示,王忆的诗试图以抒情散文的意味来到达由内向外的内心独白;而00后诗人纪小离则在貌似以抒情的散文化形式将外在的因素积极呈现,进而达到了由表至里的剥离途径。

同样,年轻的不然和于康杰在诗歌表达上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似曾相识的阅读感受,譬如诗歌的唯美性与思辨性层面,两者均有较大的类似性。不然在《夜骑》一诗“夜晚在灯箱的漂流里忽明忽暗。/我忽快忽慢地/穿过城市的表皮,它变得很浅。”与于康杰在《偶见》一诗“鼓楼是对凄凉的侧隐,仿佛盘坐/就能洗净一条街上避讳。黑夜是免疫裂痕的。”可以看出两者的抒情与叙述策略有着明显的不同,两者类似性都在写“夜晚”与“黑夜”,不然由面(夜晚)入点(灯箱),再由点“我”入面(城市的表皮);于康杰则是由点(鼓楼)入面(一条街),再由面(一条街)入面(黑夜)。要是再细察一下,不然试图以雅致的语态不断变换抒情或者叙述目标,00后诗人于康杰则把诗歌抒情或者叙述材料回归于自我诗歌判断上的高雅与决绝。

综上所述,四位年轻诗人在诗歌表现上没有优劣之分,在看似相同的语调、语气与语法中,各自通过比较相似或雷同的意象、词素,却能够给我们带来阅读上的迥异和新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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