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性的鸡

王玮康

妻子从老家回来，我丈母娘疼爱外孙女，怜她读书辛苦，给捎来两只土鸡，要给孩子补补。这宰宰杀杀的事情挺麻烦的，上班也忙，干脆就在露台上先养上几天，等周末得空了，再结束它的“鸡生”。

这两只鸡倒也逍遥自在，在露台菜园里窜来窜去，时而吃点青菜叶，时而扒拉一下土，抓出一条蚯蚓，惹得两只鸡拉拉扯扯一番，直至囫囵入肚，战争才会偃旗息鼓。已经是初夏了，蒲瓜藤爬满了露台，把炙热的阳光屏蔽得严严实实，瓜藤下一片阴凉。偶尔一阵清风吹拂而过，几朵鸡毛飘飘洒洒上天了，两只鸡便瞪着鸡毛发呆。露台上种了一株桂花树，日落西山，城市灯火如同天上繁星开始闪烁的时候，这两只鸡便栖上桂花的树枝休息。树枝柔弱，承受不了肥硕的鸡，树枝颤悠悠地晃啊晃，鸡就荡起了秋千，它很聪明地向树干处移近，直至达到平衡状态，便老僧入定般的闭目养神。鸡起源于鸟类，离开了鸡窝，就栖上枝头，很自然地踏上返祖之路。两只鸡在这露台菜园里有吃有喝的，热不着、冻不着，既有小伙伴的陪伴，偶尔还能发发呆、玩深沉，似乎幸福的“鸡生”也不过如此吧！

很快，周末就到了，幸福的“鸡生”眼看着就此结束。我虽有不忍，但鸡被人吃，这是逃不开的命运，也是背负的使命，那就明天宰了吧！

第二天，陽光灿烂，对于鸡却是至暗时刻的到来。我来到露台准备抓鸡，却有了惊奇的发现：只见露台的角落草丛中，一个圆滚滚的鸡蛋在阳光的照射下，正发出耀眼的金光。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鸡也有预感，预感到大难来临，先生个蛋，讨好一下主人，躲过被宰杀的命运，抑或是死到临头，出于抓紧繁殖下一代的本能……我胡思乱想着，却也不忍心下黑手了。再过了一天，我就收获了两个蛋，看来两只鸡都开始产蛋了……小区里也不允许养鸡，我把这两只产蛋的母鸡送回了乡下。

这两只鸡，仿佛具有了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完美躲过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