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高考下学生科目选择及通过情况调查研究
——以黄石市第六中学为例

李刚华，周家昌，郑磊银，李相安，陈 亮

(1.湖北师范大学 生命科学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2；2.济南大学 生物科学与技术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2； 3.黄石市第六中学，湖北 黄石 435000)

高考在我国人才选拔体系中具有重要地位。随着中国步入新时代，中国的各方各面都随之发生变化，高考制度也不例外[1]。2014年9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颁布的《国务院关于深化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提出启动高考综合改革[2]。至今，已先后进行了三批新高考改革试验。包括湖北省在内的八个省市(辽、冀、苏、闽、鄂、湘、粤、渝)为第三批新高考改革试验区[3]。这些省市新高考制度由“3+1+2”模式组成，语文、数学和外语必须参加学业水平考试，历史和物理(二选一)参加学业水平考试，思想政治、地理、化学和生物(四选二)参加学业水平考试，其余未参加学业水平考试的科目将参与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合格考)[2]。合格考的考试成绩以“合格、不合格”或其他形式呈现，不合格的具体比例由各省(区、市)根据基本教学质量要求和命题情况等确定[4]。

湖北省于2017年首次进行学业水平考试试点，于2018年在全省范围内开始全面建立和实施学业水平考试制度，且于2019年12月在全省范围内首次组织实施统考科目合格考[4，5]。其中，湖北省考生合格考不合格比例控制在2%以内[4]。湖北省黄石市第六中学(黄石六中)作为黄石市教育局八所直属高中之一，与黄石市第二中学以及大冶市第一中学等学校相比，录取分数线较低。这表明，黄石六中的学生可能存在学科基础相对较差的问题。这可能意味着，黄石六中的学生在面对合格考时，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可以达到合格线，才能获取高中毕业资格。

高中生，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在其面对新高考制度时，除了要关注他们的学习情况，更要关注他们内心的想法[6]。因此，在上述背景下，本文以黄石六中2018级全日制在校生为调查对象，通过问卷调查和数据采集等方法，调查和研究在新高考背景下，学生的心理情况、学习情况以及合格考合格情况。旨在为后续学校对学生合格考科目的预测以及合格考选科和备考等相关教学活动的开展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

1 方法

1.1 问卷调查

针对高中生在面对新高考制度时可能出现的思想和心理上的问题，本研究设计了包含9个问题的调查问卷。调查对象为所有黄石六中2018级全日制在校生，共有十个班级379人。于2019年9月展开调查，调查时调查对象处于高二年级，共计发放纸质问卷379份，无效问卷24份，有效问卷355份。

1.2 数据采集

本研究采集了所有黄石六中2018级全日制在校生从入校到参加合格考前所有大规模考试的考试成绩，以及合格考的通过情况。大规模考试共计6次，分别为：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高一下学期四月联考、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和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其中，黄石六中针对2018级全日制在校生的合格考的分班活动，在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后进行。

1.3 合格考不合格率计算

因为每位学生都有三门科目需要参与合格考。所以学校合格考不合格率的计算公式为：学校六门科目不合格人数/(学校总人数×3)×100%.

1.4 数据分析

本研究所有数据通过IBM SPSS Statistical 24.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对于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高一下学期四月联考和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的测验数据，分别对各科目的测验成绩或排名与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以及合格考科目之间进行相关性分析。对于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和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的测验数据，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对两次测验内各学科的测验成绩进行分析，接着对两次测验间各学科的测验成绩进行相关性分析。对合格考模拟考各科目平均成绩和合格考各科目不通过率进行相关性分析。显著性水平α = 0.05.

2 结果

2.1 问卷调查

根据问卷调查的结果，黄石六中的学生在选择自己的非合格考科目时，仅有13.24%、8.17%和6.20%的学生是依据老师/学校、家长或同学的建议，而有72.39%的学生是觉得某些科目相对自己而言较为简单，所以将其选择为非合格考科目(图1a)。

a 高考科目选择依据 b 对于选择的科目是否后悔 c 学习重心

在选择非合格考科目后，有20.56%的学生因为选择的科目和自己想象的难度不一样而后悔；有9.86%的学生因为选择的科目自己不感兴趣而后悔；有46.76%和22.82%的学生对这个选择感到不后悔或者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图1b)。

在对待非合格考科目和合格考科目时，27.04%的学生将重心放在合格考科目上；26.20%的学生将重心放在非合格考科目上；27.04%的学生没有重心偏差；剩余19.72%的学生则是跟随老师的进度(图1c)。与之类似的，在课余时间里，25.07%的学生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合格考科目上；29.58%的学生将更多的时间放在非合格考科目上；30.14%的学生没有重心偏差；剩余15.21%的学生则是在课余时间基本不学习(图1d)。

d 课余时间的安排 e 是否重视合格考 f 合格考压力

整体上，56.34%的学生非常重视合格考；37.46%的学生比较重视合格考；5.07%的学生不重视但是其家长重视合格考；仅有1.13%的学生和家长都不重视合格考(图1e)。在面对合格考时，42.25%的学生觉得自己很有压力；52.11%的学生觉得自己稍有压力；仅有5.63%的学生觉得自己没有压力(图1f)。

在以合格考为目的的分班后，19.15%的学生觉得压力有所下降；56.06%的学生觉得压力有所上升；24.79%的学生觉得压力没有变化(图1g)。分班后，72.40%的学生会放弃合格考科目(36.06%的学生主要复习高考科目；36.34%的学生选择在考前，对合格考科目进行突击复习)，仅27.61%的学生表示不会放弃合格考科目，会同高考科目一样，好好复习(图1h)。45.63%的学生学习热情有所上升；54.37%的学生学习热情有所下降(图1i)。

g 分班后压力 h 分班后是否会舍弃合格考科目 i 分班后学习热情

2.2 选择合格考科目的标准

2.2.1 测验成绩和排名 基于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的成绩，在物理、化学、生物和政治科目上，测验成绩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物理：r=-0.175，p=0.001；化学：r=-0.306，

p<0.001；生物：r=-0.283，p<0.001；政治：r=-0.209，p<0.001)；在物理、化学、生物和政治科目上，测验排名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物理：r=0.184，p=0.001；化学：r=0.287，p<0.001；生物：r=0.290，p<0.001；政治：r=0.201，p<0.001)。

基于高一下学期四月联考的成绩，在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和地理科目上，测验成绩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物理：r=-0.300，p<0.001；化学：r=-0.264，p<0.001；生物：r=-0.195，p<0.001；政治：r=-0.174，p=0.001；历史：r=-0.162，p=0.003；地理：r=-0.138，p=0.011)；在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和地理科目上，测验排名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物理：r=0.273，p<0.001；化学：r=0.236，p<0.001；生物：r=0.223，p<0.001；政治：r=0.191，p<0.001；历史：r=0.164，p=0.002；地理：r=0.141，p=0.009)。

基于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在生物和历史科目上，测验成绩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生物：r=0.284，p<0.001；历史：r=0.292，p<0.001)；在物理科目上，测验排名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物理：r=0.110，p=0.043)，在生物和历史科目上，测验排名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生物：r=-0.310，p<0.001；历史：r=-0.297，p<0.001)。

基于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的成绩，在物理、化学、生物和政治科目上，测验成绩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物理：r=-0.301，p<0.001；化学：r=-0.348，p<0.001；生物：r=-0.214，p<0.001；政治：r=-0.118，p=0.029)；在物理、化学和生物科目上，测验排名和该科目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物理：r=0.285，p<0.001；化学：r=0.321，p<0.001；生物：r=0.209，p<0.001)。

2.2.2 合格考科目间相关性 整体上，分别选择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和地理科目为合格考科目的比例为：58.65%、65.69%、48.68%、50.44%、41.06%和34.60%.其中，物理和生物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r=0.351，p<0.001)；物理和政治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r=-0.361，p<0.001)；历史和生物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r=-0.351，p<0.001)；历史和政治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r=0.361，p<0.001)；化学和生物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r=-0.178，p=0.001)；化学和政治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r=-0.711，p<0.001)；生物和政治科目具有显著正相关(r=-0.153，p=0.005)；生物和地理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r=-0.712，p<0.001)；政治和地理科目具有显著负相关(r=-0.182，p=0.001)。

2.2.3 合格考科目与不合格率 在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中，生物科目平均分最高，且显著高于物理、化学和政治科目(图1)。在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中，地理科目平均分最高且显著高于其他五门科目，化学科目平均分最低且显著低于其他五门科目。在两次测验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和地理科目的平均分显著提高，生物科目的平均分显著降低(图2)。

图2 合格考科目测验平均分

在学业水平考试中，物理不合格人数为6人次(3%)，化学不合格人数为7人次(3.13%)，生物不合格人数为0人次(0%)，政治不合格人数为8人次(4.65%)，历史不合格人数为4人次(2.86%)，以及地理不合格人数为2人次(1.69%)。整体上，不合格人次为27人次(2.37%)。

另外，合格考平时模拟考试成绩和不合格率之间没有显著相关(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p=0.292；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p=0.849)。

注：图2中的结果表示为平均值±标准误差。柱子上不同字母表示显著差异(p<0.05；小写的字母代表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大写的字母代表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星号表示两个学期之间的显著差异(***p<0.001，配对t检验)。

3 讨论

对于物理、化学和生物科目而言，通过成绩或排名来预测学生选其为合格考科目的准确率更高。根据黄石六中2018级全日制在校生的选科情况来看，学生的测验成绩或排名对于预测学生合格考科目的选择都有所帮助，尤其是在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三门理科科目上。这可能是因为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三门科目，在知识框架或知识体系方面和政治、历史和地理相比更为连贯和系统化。即学生在面对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三门科目时，更容易了解到这三门科目的全貌，且在学习后面的知识时，往往需要学习和了解前面的知识。这导致学生在进入高中一两个月内就可能产生对于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三门科目的固有印象，且由于知识框架的连续性，导致这种印象较难动摇。在这种情况下，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测验，学生心中对于不同学科的印象在一次又一次的加深加固。最终体现在，通过测验成绩或排名来预测学生会选择哪些科目为合格考科目时，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三门科目的准确性更高。

越临近合格考分班前的大考或入学第一次考试的测验成绩或排名，对于预测学生合格考科目的选择越准确。学生在选择合格考科目时，除了喜好作为其中一项参考因素，还有一项不可避免的重要参考因素，即考试成绩。对学生而言，很多时候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参考因素[7]。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很早就想好自己合格考科目的学生而言，每一次测验的成绩，就是对自己预合格考科目选择是否正确的一次判断和调整的过程。对于没有预先想好合格考科目的学生而言，考试成绩自然就是临时选择合格考科目时的重要参考因素，乃至唯一参考因素。而规模越大、越正式、越接近合格考分班前的考试，在选择合格考科目时自然相对而言更具有参考意义。而学生入学后的第一次测验，往往可以体现出学生对于科目的喜好。所以老师在预测学生合格考科目或学生在选择合格考科目时，越临近合格考分班前的大考或入学第一次考试的测验数据越具有参考意义。

一门科目成绩越差，越倾向于为合格考科目。这个结果与刘宝剑所论述的成绩普通的学生，非合格考科目首选为其“最自信”的科目是相佐证的[8]。这一点体现在了两个方面。首先，通过问卷调查的结果可知，大多数的学生更倾向于选择相对自己简单的科目为非合格考科目。即合格考的科目本身对其而言是较难的，自然这些科目的成绩就会相对较差。这意味着，如果一门科目的成绩相对其他几门科目较差，则更容易被学生选择为合格考科目。其次，从一门科目的成绩和排名与其是否为合格考科目的分析结果可以直观得出，一门科目考试成绩越高，则其越不容易为合格考科目；反之，一门科目考试排名越低，则其越容易成为合格考科目。总的来说，调查问卷的结果和学生实际的选课情况相映衬，反应出学生更倾向于选择成绩较差的科目作为自己的合格考科目。

学生在选择合格考科目时，具有科目间的关联。在新高考制度之前，旧高考制度将物理、化学和生物称为理科科目；将政治、历史和地理称为文科科目。这一举动也从侧面体现了不同科目之间是存在内在联系的。在新高考制度下，这六门科目的旧有关系被打破。同时，新的科目关系也随之产生[9]。由于新高考制度是“3+1+2”模式，需要遵循历史和物理二选一，政治、地理、化学和生物四选二的规则。这导致有时某些合格考科目的选择是被迫的，例如：一名学生同时喜欢历史和物理，但是由于物理和历史必须二选一，所以被迫在物理和历史中要选择一门为合格考科目。这可能也解释了为什么有时在某些科目上，考试成绩或排名和其是否为合格考科目并无相关性。

学校需加大合格考引导、科普和释压等相关工作的开展力度。在合格考工作的开展过程中，学生对于合格考科目的选择占据重要的地位以及重要的一环。这意味着理论上，学生在选择合格考科目时，学校应该在其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但是，从调查问卷的结果来看，仅有13.24%的学生是根据学校或老师的建议来选择自己的非合格考科目且有30.42%的人对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这可能是因为如果在学生不理解政策的情况下，单纯由学生作为主体来选择合格考科目，很难做出理性且合适的选科结果[10]。因此，学校可能需要加大合格考相关知识的科普工作，让学生了解不同科目后续的内容和难度以免后悔。此外，学校可能还需要加大学习氛围环境的营造工作以及缓解学生的压力，因为学生课余时间不学习或者压力过大都不利于学习成绩的提升和正常发挥[11]。 合格考的模拟卷在预测学生对于合格考科目的掌握程度上可能有所欠缺。通过相关性分析结果可以看出，两次合格考模拟考各科目的平均成绩和合格考各科目的不合格率之间均没有显著相关。这体现各科目的考试成绩并不能很好的呈现出学生对于合格考各科目应掌握的内容的掌握程度。这可能是因为今年是湖北省第一次合格考，高中的老师没有相关的资料作为参考。这导致高中的老师对于合格考各科目的试卷难易程度和侧重点难以把握，只能通过自己的推测来出模拟卷。最终导致这些模拟卷的考试成绩较难体现学生对考纲内容的掌握程度。因此，在后续的工作中，应根据第三批新高考改革试验区八个省市合格考真题进一步提高合格考模拟卷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