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菅义伟长期执政的因素

周永生

摘 要：菅义伟能否成为一个长期执政的首相？必须从影响菅义伟内阁执政的若干要素着手加以分析，进而研究这些要素对菅义伟内阁执政的影响。学术会议事件，菅义伟政府粗暴干涉学术自由，在日本知识界和知识分子的心中留下长期的阴影，将要长期发挥对菅义伟内阁不利的影响。疫情层面，由于疫情本身的多变性和复杂性，就目前来看，还难以做出对菅义伟能否长期执政影响的明确判断。但在大概率上，的确让人感到不容乐观。经济层面，随着美国和欧洲疫苗的普遍接种，发达国家经济将可能普遍获得增长。如此也有利于带动日本经济的增长。这样可以多多少少给菅义伟的执政带来经济成果，有利于提升他的民众支持度。就日本目前国内政局而言，由于菅义伟内阁的民调支持率一直维持较高水平，又得到日本自民党主流派系的支持，暂时还没有人能够撼动菅义伟的首相宝座。菅义伟的外交成绩也算是起到了对菅义伟执政加分的作用。菅义伟政权还比较稳定。有可能会成为一个超过一年、任期可能达到两年左右长期执政的首相与内阁。

关键词：菅义伟;疫情防范;日本内政;日本外交;东京奥运会

中图分类号：D83/8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2458-（2021）03-0001-13

DOI：10.14156/j.cnki.rbwtyj.2021.03.001

2020年9月16日，菅义伟接替安倍执政，开启了日本政坛上菅义伟内阁执政的新时期。菅义伟能否成为一个长期执政的首相？这样的疑问一直萦绕在日本国民、日本政界人士、世界各国研究者和观察者的心头。所谓长期政权和短期政权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概念，只是一个相对理解的概念。根据安倍第二次执政之前，日本媒体对日本短期政权的说法，一般是指执政一年左右的政权即属于短期政权，其首相属于短期执政首相。而执政能够达到两年左右，或者是两年以上的政权和首相，则应该属于长期政权或长期执政首相。当然，如果细分，还可以分出中期等概念。在此仅仅用“长期”和“短期”做出简单区分，以防止问题复杂化。这样才有助于分析和判断问题并得出正确的判断和结论。

一、该选题的学术和政策意义

日本在安倍长期执政以后，菅义伟接替安倍为首相继续执政。人们最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是菅义伟能不能够长期执政的问题。从政策层面而言，每个政治家都有自身不同的执政思路，都有自己的个性禀赋。长期执政，或者是短期执政，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能否给日本内政外交打上自己的烙印，也就是要有所建树。这是日本首相一级的政治家所梦寐以求的事情。而日本国民最关心的事情是：这位首相是否值得信赖？能否让日本经济走出困境？能否解决老龄少子化的问题？能否在教育医疗养老诸多方面加强和提升社会福利？在外交上能否有更大的建树？当前直面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能否控制住日本国内疫情的蔓延。而国际社会则更侧重于判断新首相将推行什么样的外交政策。是比安倍更加强硬，还是有所缓和？而这些都和长期执政与短期执政有直接关联。因此，研究这样一个题目，有助于判断日本新的领导人其内政外交政策的走向，或者可以认为，通过研究其执政期的长与短，有助于折射其内政外交政策的走向。所以，关注执政期的长短仅仅是一种形式，本质上人们还是期待通过对于执政期长短的判断，预判其政策走向。也只能通过研判其政策的走向，判断其可能带来执政时间长短的效果。因为有学者指出，这种长短关键在于民众的支持率。民众支持率的高低又源于何因呢？很显然，还要追溯到所推行的政策及其效果。

有学者指出，首相执政的长短关键要看自民党内部派系的支持与否。那自民党的各個派系凭什么长期支持这个首相，或者是不支持这个首相呢？尽管内部有各种各样的权力派系斗争，但本质上还要看这个首相推行的内政外交政策是否成功？是否带来了更多的民意支持？或者是提高了自民党或者是损害了自民党的声誉？等等。本质上仍然离不开政策。因此，这种研究有助于研判菅义伟内阁的政策走向。具有现实性的政治意义。

就学术意义而言，威权国家和某些西方体制国家领导人执政的长短，其影响因素有很大不同。威权国家的领导人或者统治集团，只要能够牢牢地把控包括警察、军队和安全部门在内的国家强力机构，主导国内舆论，再加上其本人身体健康，往往就能够长期执政。当然，如果所推行的内政外交政策符合本国国情，让民众大部分受益，受到民众的真心拥戴，更有利于其长期执政。反之，则可能变为短期政权。日本等西方国家的领导人是长期执政还是短期执政，原因则十分复杂，其核心当然是能否赢得民众的长期支持。而民众是否长期支持，又归结为其所推行的内政外交政策是否让民众满意。其衡量视角包括其国内的政治、经济、福利、文化等诸多内政和外交政策，对外赢得本国利益和权益的能力，应对国内国外突发事件的政策水平等等。

因此，通过研究菅义伟具体的内外政策，判断其政策走向，民众满意的程度，自民党内各大派系支持的程度，日本政府面临举办东京奥运会，控制疫情等诸多难题和任务的应对等诸多政策因素，来判断菅义伟能否长期执政。并结合日本的特殊国情，得出综合性的判断与结论。尽管对某些具体事态和事件的分析显得有些凌乱，但都不外乎是日本的内外政策，关系到菅义伟政府面临的内政外交重大问题及其政策走向。并由此判断民众的支持率及各方面的满意度，以便支撑结论的判断。由此可以从学术上大体把握一个政权能否长期执政的判断维度。为研判日本以后的政权或者是其他国家的政权是长期执政或者是短期执政提供参考与借鉴。

二、学术会议推荐会员事件

2020年10月1日，菅义伟在未做出任何说明的情况下，违反内阁首相按程序批准的惯例，拒绝任命6名日本学术会议推荐的研究者为该机构的新会员。该6名学者包括：立命馆大学的松宫孝明（刑事法）、东京大学的宇野重规（政治思想史）和加藤阳子（日本近现代史）、早稻田大学的冈田正则（行政法）、东京慈惠会医科大学的小泽隆一（宪法学）、京都大学的芦名定道（基督教学）。这6名学者研究能力和业绩完全符合《日本学术会议法》17条规定的会员资格。6人在社会活动上有一些共性，他们都曾反对安倍政权推行的“安全保障相关法案”2015年9月17日，日本参议院安保法制特别委员会通过了由《武力攻击暨存亡危机事态法》等10部法律修正案构成的《和平安全法治整备法案》和为应对国际争端为他国军队提供后方支援的《国际和平支援法案》构成，允许自卫队参加以“集体自卫权”为名义的战争。或“共谋罪法案”2017年6月15日，日本参议院通过《组织犯罪处罚法修正案》，根据此修正案，日本政府与警察可在“预谋阶段”逮捕参与者，以阻止犯罪发生。而按照日本以前的司法系统处置，犯罪处罚只能从犯罪开始实施时进行，预谋阶段不能进行处罚。外界担心法案赋予政府与警察更大权力，人权自由因此遭受侵害。，在政治立场上与安倍政府对立。因此，该事件被日本学术界普遍认为，是菅义伟政府为维护日本政府权威，替安倍政府报复上述6名学者，打压学术自由的做法。菅义伟政府的此种行为遭到了以日本学术会议为首的日本学术界的普遍反对，日本学术会议向日本政府提出抗议请愿书，要求日本政府改正错误并予以说明[1]。

日本学术会议是独立于政府、有高度自律性和自治性的日本国家最权威的学术机构，负责学术研究的振兴与普及，为政府提供政策建议，同时促进国际学术与科学交流，作为不同学科研究者之间的联络中枢，促进各学科的交流和联系。按照学术会议自己的表述主要有4个工作重点：（1）给政府提供政策建议;（2）国际活动;（3）建立科学家网络;（4）启发公众对科学作用的认识[2]。以前学术会议严格禁止进行军事研究工作。最近若干年，在安倍政府的影响下，开始有所变通，允许以个人名义参与军事研究工作。会员通过内部选举产生，任期一般为6年，改选机制为每3年改选半数。该机构代表着87万日本人文与科学研究工作者。其会员由自然科学和人文社科等各领域30个学科的研究者构成，定员为210名[2]。一旦被任命，则属于国家公务员。但是他们还在自身原来的岗位上工作，也承担日本学术会议的某些学术科研任务。其会员主要属于一种名誉头衔，类似于中国的院士和学部委员。新会员基于《日本学术会议法》第七条和第十七条，由日本学术会议会员基于投票选举推荐，内阁总理大臣根据日本学术会议提名履行任命会员手续《日本学术会议法》（平成一六日第一○二号同一六年四月一四日同第二九号）.参见http：//www.scj.go.jp/ja/scj/kisoku/01.pdf.。日本政府1983年修订的《法律案审议录》规定，日本内阁府对学术会议推荐的会员进行“形式上的任命”，同年，时任首相中曾根康弘曾在国会问询中明确表示：“政府不会否认学术会议推荐的人选。”[3]“内阁总理大臣根据日本学术会议的提名任命会员”，不等于首相有权拒绝任命会员[1]。按照以往惯例，内阁总理大臣从未否决过学术会议推荐的新会员。

菅义伟政府对于学术会议成员任命蛮横无理的做法，引起了日本知识界和舆论界的广泛批评，一度导致菅义伟政府支持率大幅度下降。日本多名高校负责人，包括日本物理学会、生物科学学会等学会组成的93个学会署名发表声明，要求政府对这样的任命作出合理的解释，并以行动结束混乱局面[4]。这说明，菅义伟政府在学术界已经大失人心，大失人望。尽管其找出各种辩解的理由，企图把社会公众焦点集中引导到学术会议花费国家资金太多（每年政府拨付10亿日元左右的预算），而又没有什么像样的科学成果，此种任命和首相个人无关，任命符合法规等说辞，仍然无法完全改变人们对菅义伟蛮横强硬的负面看法。

知识分子在任何国家都属于弱势群体，日本也不例外。尽管表面上看，菅义伟政府成功地扭转了舆论的焦点，引导了舆论对学术会议的质疑。但菅义伟对反对安倍政府时期偏右相关法案的知识分子替安倍前政府报仇，明显带有打压知识分子自由主义思想，杀鸡儆猴的效果。学术会议事件，菅义伟政府粗暴干涉学术自由，在日本知识界和知识分子的心中留下长期的阴影，致使一部分知识界人士将长期成为反对菅义伟政府的力量。尽管这种力量在人数上比较少，在势力上也比较孱弱，但将要长期发挥对菅义伟内阁不利的影响。

三、新冠疫情的控制与奥运会

安倍政府执政时期，由于疫情在日本不断蔓延扩大。日本政府决定将东京夏季奥运会推迟一年举办，即决定2021年7月23日正式举行东京都夏季奥运会。此后，日本政府的政策就在确保奥运会如期举办与恢复经济之间挣扎。要保证如期举办奥运会，必须严格控制疫情。要严格控制疫情，必须大规模控制人员流动。这样就必然损害民众和商家的经济利益，直接导致经济增长下滑。而要促进经济增长，必须放开人员流动，促进旅游和商业等经济活动繁荣。但此种做法又将导致新冠疫情在人群的密切接触当中广泛传播。疫情蔓延失控，必将损害奥运会的如期召开。因此，菅义伟执政以后，一直在两个相互矛盾的极端政策之间挣扎。偏向于经济增长，就会导致疫情的蔓延和扩大，奥运会的举办也难以确保;偏向于控制疫情，就会导致经济的直线下滑，公众严重不满。

2020年9月16日，菅义伟执政以后不久，首先把旅游补贴计划 “Go to Travel”扩大到了东京都，导致东京都尚未得到控制的疫情扩展到了日本全国。以至日本的新冠疫情到2020年12月再次大规模蔓延。菅义伟政府不得不宣布暂停此项计划，并再度宣布紧急状态。2020年12月28日，开始暂停外国人入境，但是来自中国、韩国等11个疫情控制较好的国家和地区的商务人士、留学生和技能实习生，可以有条件进入日本，实际上禁止了所有外国人入境。日本疫情持续蔓延，引起人心恐慌。2021年1月7日，日本首相菅义伟宣布东京都及其周边三县进入为期一个月的紧急状态，除了便利超商与超市外，各种店家营业时间原则上只能到晚间八点为止，官方也宣导在家远程上班，希望人流能够抑制到平日的三成以下。但他同时重申，日本政府举办东京奥运会的决心不变。2020年1月13日紧急状态扩大到11个都府县。同年2月2日，日本首相菅义伟宣布，对于11个原定实施紧急状态到2月7日的都府县，除栃木縣到期解除外，东京都、大阪府等其余10个都府县的紧急状态将延长到3月7日。2021年3月5日晚，日本首相菅义伟宣布，东京都及其周边的埼玉县、千叶县和神奈川县（合称首都圈1都3县）原定3月7日到期的紧急状态再延长两周到3月21日。这是这4个地区2021年第二次延长紧急状态。

日本紧急状态令尽管姗姗来迟，但的确发挥了切实有效的作用。由2020年12月—2021年1月的最多日增感染人数6 000-7 000人左右，一直持续下降。这种情况说明，日本的疫情到2021年3月份，感染人数已下降到日增1 000人左右，但是防控前景仍然不够乐观。如果人口核心地区不采取延长紧急状态的做法，可能会导致新增感染者再次大规模增加的风险。

除了实施紧急状态令以外，安倍政府时期还大规模购买了英美两国的新冠疫苗。日本自2021年2月17日开始对医务人员率先接种新冠疫苗。到3月7日，日本已有46 000余人接种了美国辉瑞公司与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合作研发的新冠疫苗，出现了3例严重副作用的病例[5]。截至2021年3月7日，日本累计新冠感染人数达到439 981人，累计死亡8 263人[5]。面对疫情，日本这样的疫苗接种速度远远不及美国和中国。

为什么日本疫苗接种的这么缓慢？原因是日本必须依赖美国和英国的疫苗进口。而美国疫苗优先保证本国国内的供应。英国疫苗优先保证英国本国和欧盟的供应。日本疫苗的这两大来源，都无法保证对日本疫苗的供应，致使日本疫苗供货来源远远跟不上日本国内的需求。尽管日本政府在2020年已经订购了1.45亿支的疫苗。日本的新冠疫苗接种将分“三步走”：从2021年2月17日起，日本国内约4万名奋战在抗疫第一线的医务人员开始接种疫苗;此后是65岁及以上老年人;最后才是针对普通民众的大规模接种计划。日本政府打算在2021年7月底、东京奥运会召开之前，实现全民接种。但至今没有切实保证疫苗供应日本居民全面接种疫苗的计划。原因是日本自己不能够生产疫苗，而进口美国和英国的疫苗又无法保证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供货。因为无论是美国疫苗还是英国疫苗，都优先供应给本国。英国疫苗除了优先供应给本国以外，还优先供应给欧盟地区。日本无法排在最先供应序列当中。

菅义伟政府在防范疫情和经济发展政策方面反复矛盾的操作，导致日本民众对菅义伟政府抗疫政策的普遍不满。尤其是为了推动经济的发展，迟迟不宣布第二次紧急状态令，导致疫情大规模扩散。日本民众因此对菅义伟政府十分不满。日本昭和大学的感染症专家二木芳人就对媒体表示：医疗已经非常紧迫，现在已经太晚了[6]。甚至根据日本的民调，从2020年3月到2021年3月之间较长时间内，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日本公众主张取消奥运会。由于2021年3月21日，日本政府解除了所有国内的紧急状态令，2021年4月中旬日本疫情再次进入比较严重的状态，每天新增感染人数多达2 000-5 000人之间，致使日本民众反对召开奥运会的比率进一步提高。根据《产经新闻》和FNN（富士新闻网）在2021年4月17日和18日进行的联合民意调查显示，关于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有74.4%的受访者表示“不可避免地要取消”和“别无选择，只能再次推迟”，超过前一次的70%。只有24.3%的受访者说：“我认为我们可以采取彻底的措施来预防感染，并按计划进行。”[7]感染的蔓延给人们对奥运会的期望蒙上了一层阴影[7]。这一方面意味着日本公众对召开奥运会可能导致日本疫情扩大风险的担忧;也意味着对菅义伟政府防疫政策不利的不满。为此，2021年4月23日傍晚，日本首相菅义伟不得不再次宣布东京都、大阪府、京都府、兵库县等4个都府县自本月25日起再次进入紧急状态，一直持续至5月11日。到5月下旬，菅义伟政府再次宣布9个都道县延长紧急状态至6月20日。这是东京都与附近地区第三次进入紧急状态。如果东京奥运会能够顺利举办，也可能会使菅义伟打一个翻身仗，大幅度提升其支持率。如果不能够举办或者办不好的话，意味着他连任的希望会十分渺茫。

日本的疫情一直好好坏坏。当政府公布紧急状态令，控制比较严密的时候，疫情就趋向于得到控制，整个社会的情况就会变好。而一旦取消紧急状态令，放松管制，疫情的状况就再次回潮，出现严重的反复。东京夏季奥运会能否成功召开又和疫情的控制紧密相连。这两个事情对菅义伟能否长期执政将发挥重要的影响。由于疫情本身的多变性和复杂性，就目前来看，还难以作出对菅义伟能否长期执政影响的明确判断。

四、日本经济的恢复与发展

2020年日本国内生产总值下降4.8%，下滑幅度仅次于2009年的5.7%。根据日本内阁府公布的最新数据，2020年，日本国内生产总值达5.393万亿日元，相当于约5.1万亿美元[8]。如果按照日本的财政年度计算，2020年GDP（2020年4月1日—2021年3月31日）可能下降的幅度更大，日本所有的预测机构几乎都倾向于平均-5.3%的年度增长率[9]。这样的经济衰退，意味着在新冠疫情蔓延的打击下，日本经济的衰退和2008年到2010年之间的金融危机相差无几。未来日本经济在人口少子化和老龄化的冲击之下，颓势将要更加明显。就目前来看，日本政府为了保证经济恢复和发展，采取了诸多刺激性的措施。

菅义伟政府坚持安倍经济学的路线，执政以后首先建立数字厅，发展数字智能产业。大力推动行政改革，任命河野太郎，担当行政改革大臣，减少官僚机构的审批手续，提高行政效率。致力于减少电话互联网等通讯设施的使用费用，降低家庭生活负担，推动国内消费增长。2020年12月8日，菅义伟宣布，为了促进日本从新冠疫情导致的经济衰退中尽快复苏，日本政府将制定新的经济刺激方案，总规模为73.6万亿日元（7 080亿美元）。新方案中包括40万亿日元（3 850亿美元），用于直接财政支出及旨在减少碳排放和推动数字技术的举措。2021年1月18日，日本政府向国会提交包括刺激经济计划的2021年度预算案和2020年度第三次补充预算案。2021年度一般会计总额为106.609 7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6.65万亿元）。“我们制定了这些措施，以稳定就业，维持商业，恢复经济，同时为绿色经济和数字经济的新增长开辟道路，从而保护人们的生命和生计”。该刺激方案将由第三次额外预算中的19.2万亿日元提供部分资金，使得日本政府经济刺激方案累计金额达到3万亿美元。安倍政府时期，日本政府一共出台了两个一揽子计划应对疫情，总计2.2万亿美元，家庭和企业是重点帮扶对象[10]。

日本经济在疫情的打击下，也并非完全不堪一击或都是负面因素。由于政府的援助和刺激政策，2021年2月，日本全国企业破产数（负债额1 000万日元以上，约合人民币60万元以上）为446家，较上年同月减少31.5%，連续8个月同比减少。因新冠疫情而推出的实际无利息无担保贷款等公共支援继续发挥功效，创下近50年来的2月破产数新低。负债总额为674亿日元，减少5.3%[11]。2021年3月9日，日本理化学研究所正式启用新的超级计算机“富岳”，其运算速度为全球第一。该超级计算机在所有4个性能指标排名中均排名世界第一，相差第二名的差距超过3倍[12]。这台超级计算机的研制成功，再一次展现了日本的科技水平和实力，给低迷的日本经济带来了一个耀眼的亮点。再加上日经平均数，已经再次回到日本经济泡沫时代的高点。2021年3月17日，日本东京证券市场开盘，日经平均数已经达到29 915.18日元[13]，接近3万大关。随时可能会突破3万的心理界限。这是日本经济向好的表现，同时意味着日本经济可能出现新的泡沫。1989年12月，日本泡沫经济推动了土地价格和股市的急剧上涨。日经平均数已经达到接近4万。在1989年12月29日东京证券交易市场日经平均股价达到38 915.87日元的收盘价顶点，1990年1月开始暴跌，在短短9个月内跌至近一半的价格[14]。到1993年底，日本股票的总价值跌至1989年底股价的59%[14]。 由于大规模的金融货币扩张，日经平均数一路上扬，再次出现泡沫经济的危险。此前日本央行已经表示，开始采取灵活政策。而不再执行过去若干年来每年投入60 000亿日元购买日经平均指数的政策。

在经济政策方面，菅义伟政府很难做到对日本经济大幅度推动与拉升的改变，但也并不是没有一些改善的希望。随着美国和欧洲疫苗的普遍接种，有可能在发达国家范围内实现群体免疫。这样，在2021年下半年开始，发达国家经济将普遍获得增长。如此，也有利于带动日本经济的增长。这样可以多多少少给菅义伟的执政带来经济成果，有利于提升他的民众支持度。民众支持度高，则政权稳定。自民党内的一些大佬即使有心要夺取政权，换届重选，面对较高的民众支持率，也不敢轻易造次。

五、民调支持率的走向

2020年 9月，根据《日本经济新闻》与TV Tokyo 9月16、17日进行的舆论调查结果显示，菅义伟内阁支持率达到74%，在日本历届刚上台的新内阁中排在第三位。与8月针对安倍晋三内阁实施的上次调查相比，支持率上升了19个百分点[15]。支持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人品好。但是这一高支持率很快持续下滑。2020年10月进行的调查显示，支持率为51.2%，反对率为15.6%。“我期待没有他”占7.1%，并且“没有领导力”的回答占2.7%[16]。而到2021年1月与3月的菅义伟内阁舆论支持率调查当中，“没有领导能力”的理由占了22.6%，从历次调查当中最高[16]。

2021年1月23日至24日，在《朝日新闻》进行了一次全国民意调查（电话）当中显示，菅义伟内阁的支持率下降到33%（2020年12月为39%），不赞成率上升到45%（2020年12月为35%），超过了支持率（图1）。在具体的调查栏目当中，认为日本首相菅义伟“展示”了针对新冠病毒措施的领导力的为15%，“未证明”达到了领导力的为73%，支持奥运会“再延期”的占 51%，“等待”疫苗接种的占70%[17]。

该舆论调查还对2021年1月7日菅义伟宣布11个都府县第二次紧急状态进行了严格评估。认为实行时间“太晚”的占80%，认为“适当”的占16%，认为“太早”的占2%。54%的受访者表示“不足”，34%的受访者表示“适当”，8%的受访者表示“过度”[17]。

2021年3月，由于疫情控制好转，对菅义伟的支持率又有所回升，但没有出现大幅度好转的局面。根据日本广播公司NHK 2021年3月5日的调查，菅义伟内阁支持率40%，反对率37%（NHK民意调查）。NHK从2021年3月5日起进行了为期3天的民意调查，使用的是一种称为“ RDD”的方法，该方法可以拨打计算机随机为全国18岁及以上人群生成的固定电话和移动电话号码。接受调查的人数为2 120，其中58%，即1 237人答复。回答他们“支持”菅义伟内阁的百分比为40%，比上个月增加2个百分点[18]。回答“我不支持”的人的比例下降了7个百分点，降至37%，并且自2020年12月以来，支持率为3个月来首次超过不支持率。支持的理由，有41%的人说“看起来比其他内阁更好”，有22%的人说“因为支持的是政党内阁”，有20%的人说“因为人格可靠”[18]。

日本不同媒体的调查有不同的各自倾向。由于《日本经济新闻》和菅义伟长期保持良好的关系，其调查对菅义伟内阁的支持率，往往比其他媒体来说最高。《朝日新闻》是日本大媒体当中最左派的媒体，历来在大媒体当中属于反对自民党的先锋，因此，其对自民党内阁的支持率调查中，一般调查结果都比其他大媒体偏低。NHK的调查在日本各大媒体当中属于偏中性的媒体，因此，它的调查结果往往居中。尽管日本各大媒体在调查当中有各自的舆论倾向和导向，但总的来说其调查的结果相对真实可靠。在分析的时候，只要对各大媒体的舆论调查结果进行综合比较，去除其偏差性，基本就能看清楚日本民众的基本舆论动态和倾向。由此能够推断出相对正确的结论。

从上述的舆论调查可以看出，日本民众最关心的两个议题：一是控制疫情的能力问题;二是关于奥运会的安排问题。菅义伟支持率的下跌，主要原因在于日本民众认为他的抗疫政策不利，缺乏应有的领导能力。在奥运会问题上，菅义伟政府属于继承了一个不得不继承的烂摊子，必须硬着头皮搞下去。不搞，日本政府和企业、社会以前的大规模投入将完全打水漂;搞下去，又面临疫情不确定的风险。菅义伟本人的政治命运也和奥运会紧密相连。如果成功召开，可能会促进其连任，甚至长期执政。如果举办不够成功，或出现某种不可预测事态，其责任可能必将完全由菅义伟政府承担。如果不举办，也意味着菅义伟执政的失败。一旦出现这两种情况，菅义伟连任的可能性将十分渺茫。

从21世纪开始，日本对内阁支持度的舆论民调，对于内阁是否能够长期执政，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其政治影响力甚至超过了自民党内各个派系之间的纵横捭阖。就过去的一般经验而言，支持率能够维持在50%以上，应该是比较稳固的内阁，能够长期执政。支持率在30%～50%之间，属于基本上可以维持的内阁，不出现特殊情况也能够长期维持。而支持率一旦降到30%以下，则意味着内阁的执政进入了动荡时期。支持率降到20%以下，则意味着内阁首相的下台将以天来计算，指日可待。从这样一个规律把握来看，菅义伟内阁的支持率不算太低。就目前来看，还有相当强大的生命力。

菅义伟的民调支持率，目前还保持在中等偏高的水平。日本经济有希望在夏季和秋季进入正增长的阶段。这对于秋季日本众议院大选，有利于菅义伟的长期执政。尽管经济的恢复和增长并不属于菅义伟个人的功劳，而是一个世界经济恢复大势的带动。再加上由于2020年受到新冠疫情的打击，各国经济下行普遍深重。因此，会使2021年反弹的幅度表面上显得较大。这也有利于提升菅义伟的人望。

六、丑闻事件、自民党内各派系的折冲

前首相安倍的樱花会事件波及到了菅义伟。因为安倍后援会的支持者参加了2019年的赏樱会，这被认为是公器私用。2019年夏季，日本在野党和民间法律人士对此事进行追究，日本政府因此风波宣布取消原定2020年4月举办的赏樱会。但是事情并没有完结，进入2020年9月份，在野党和日本媒体，通过国会和媒体各种手段，继续对安倍进行追究，到11月份达到了新的高潮，相关人士和日本的一些社会团体要对安倍进行法律起诉和追究。在日本在野党看来，打击安倍不仅是打击自身的政治对手自民党，也是打击现任的菅义伟政府。因为菅义伟政府，不仅来自于安倍的禅让和扶植，菅义伟本人作为安倍政府的官房长官，直接参与了安倍赏樱会的举办活动。另外，菅义伟政府肯定包庇和掩护安倍，并要竭力帮助安倍摆脱困境，这更是在野党认为有必要將此事件深入追究下去，以便造成对安倍本人及其菅义伟内阁的连锁打击效果。但该事件最终并没有追诉到安倍本人，而仅以追溯到安倍的秘书、担任安倍后援会代表层面的人物而了结。尽管这一事件损害了前首相安倍的名誉，但对菅义伟而言，却有惊无险。

菅义伟的长子菅正刚请总务省官员吃饭丑闻事发，给菅义伟本人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日本国家公务人员伦理法伦理规范，禁止公务员接受利害关系人的招待或馈赠。支付餐费金额超过1万日元（约合人民币600元）的需提前报备。菅义伟长子菅正刚就职的视频媒体公司“东北新社”曾经从总务省获得频道，违规转播围棋比赛事件不断发酵。自2016年开始，菅正刚就频繁邀请总务省官员聚餐，5年期间，13名官员接受了“东北新社”的39次宴请，菅正刚参加了其中的21次，且多是与总务省的高级官员聚餐。菅正刚还赠送礼品和打车券给官员[19]。由于该事件坐实，已经导致总务省若干高管辞职。“东北新社”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视频制作公司，卫星广播业务也是主要业务之一，并且拥有由总务省认证的3个卫星广播子公司。菅义伟长子担任这家公司的高级职员，其余两家公司的总裁和高级职员也参加了一些娱乐活动。在野党在国会内的追究和问责至今还没有结束。

根据日本《周刊文春》报道称，NTT高管招待总务省高级官员共进晚餐，还包括前总务省大臣野田圣子，前总务省大臣高市早苗，前总务省副大臣坂井学元，NTT DoCoMo高管出身的前总务省副大臣小林史明的名字[20]。报道称他们在担任总务省职务的时候，接受了该公司的宴请招待。根据日本《周刊文春》报道称，NTT（日本电信电话）社长曾招待涉及此事的官员。社长泽田纯等NTT公司高级官员曾在2020年6月至9月于公司经营的高级餐厅先后招待了时任总务审议官的山田真贵子、总务省国际战略局长卷口英及总务审议官谷胁康彦等官员，其中谷胁曾接受过3次招待，总计金额超17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万元），且未向总务省报备。武田良太总务大臣2020年11月11日上任后，NTT总裁泽田纯在东京皇宫饭店的日本餐厅“和田仓”会餐。泽田社长与社外独立董事远藤典子、武田大臣和JR东海公司名誉董事长葛西敬之同坐一席[21]。武田良太总务大臣在2021年3月18日国会答辩当中，则声称自己没有违规行为。理由是，尽管他出席了会谈的招待，但是，只喝了三杯啤酒以后就先退席，并且自己付了1万日元的账款[22]。如果武田良太总务大臣的陈述是事实的话，对于总务大臣而言，应该不算是什么大的丑闻，能够涉险过关。

前面包括菅义伟长子宴请的案例在内，的确给菅义伟内阁带来了冲击。尤其是菅义伟长子宴请总务省官员的事件，迫使菅义伟本人不得不在国会内道歉。但由于他声称自己并不知情，这样的事情似乎也能够得到日本国民的理解。成年子女所做的事情，父母的确不太可能都有了解。尤其是《周刊文春》揭露现任总务大臣接受招待宴请之事，并没有能够坐实。其他高官已经受到了包括辞职在内的诸多处分。而前大臣在任期间所受的招待迟发到现在被揭露，由于他们并不属于菅义伟内阁的成员，因此不会对菅义伟内阁构成冲击。至多也就是给人以自民党高官搞金权政治的丑闻印象，而对现任菅义伟内阁不会有大的伤害。从这种视角而言，菅义伟执政以后，尽管丑闻事件不断，但尚无一起能够对他的执政构成真正的伤害。反而有相当一部分日本公众认为他人品好，诚实可信。这也说明他在个人人品方面，得到了相当比例的赞誉。

就目前来看，自民党主要派系（表1）依然支持菅义伟内阁，包括细田派、麻生派、二阶派。再加上菅义伟又出身于没有任何派阀的学习会，无派阀人士基本上还属于支持菅义伟的力量。就自民党内大佬的情况而言，二阶俊博是和菅义伟关系最良好的一对政治搭档。二阶俊博是最早主张由菅义伟来任首相的政治大佬。现在二阶俊博依然在自民党干事长的核心位置上，能够构成对菅义伟内阁有力的支撑。安倍和菅义伟的关系当然一直较好。但安倍对菅义伟的执政心态比较复杂。安倍了解菅义伟比较能干，又深谙自己政策的套路。在目前的形势之下，安倍依然会支持菅义伟继续执政。再加上菅义伟仍然以安倍为师，不会轻易遭到安倍的抛弃。2021年3月29日上午，日本首相菅义伟访问了前首相安倍晋三在国会内的事务所，两人面谈约50分钟。菅义伟访问安倍事务所的目的主要是就4月上旬访问美国、举行日美首脑会谈，请安倍“支招”。面谈结束后，菅义伟对记者表示，与安倍晋三“就内政外交交换了意见，面谈非常有意义”。这既彰显了菅义伟仍然尊重自己原来的主君，也等于给已经下台多少有些落寞的安倍面子，提升了安倍本人在日本政界的分量，是一种双赢的安排。说明菅义伟十分会做人。麻生太郎作为派系大佬之一，和菅义伟的关系自然也不错。同时他也是菅义伟执政的受益者。菅义伟执政后，继续任命他为副首相和财政大臣，保证了他的政治地位毫不动摇。因此，麻生太郎也算是支持菅义伟的一个铁杆儿。就目前来看，菅义伟内阁有二阶派和麻省两大派系支持，细田派辅助，再加上民调支持率不低，菅义伟的首相宝座应该还处于比较稳定的阶段。

就日本目前国内政局而言，由于菅义伟内阁的民调支持率一直维持中高水平，又得到日本自民党主流派系的支持，暂时还没有人能够撼动菅义伟的首相宝座。

七、外交政策的成功与否

外交政策的成败也是衡量一个内阁能否长期执政的重要因素。就安倍执政期间的外交而言，总体来看是比较成功的。为安倍执政有了很多的加分。菅义伟的外交能力和外交手段，肯定无法和安倍相比拟。因为安倍出身于政治世家，又有较宽广的视野。本人低调谦逊，长袖善舞。因此，作出了非凡的外交成就。作为官僚出身的菅义伟，既没有安倍先天的那种高度，也没有安倍那样宏大的抱负。估计菅义伟的外交仍然要在安倍视野的局限之下。他要想作出成绩的方式很难有根本性的或独出心裁式的转变。多数情况下，可能会依靠态度的强硬和极端来彰显自己的特色。例如，在2020年10月到东盟两个国家——越南和印尼的访问当中，向他们大肆兜售日本研发的防卫装备，渲染中国的威胁。在日美两国2+2外交部长和国防部长的会议共同声明当中，点名批判中国。在安倍相关外交的基础上，比安倍显得更加强硬。但实际上并没有逃出安倍设定的外交框架。

（一）日美澳印首脑视频会议

2021年3月13日，由美国倡议的日美澳印四国首脑视频会议召开。日本是这次会议的积极响应者。菅义伟政府巴不得利用这次会议，进一步勾连同美国的关系。采取先声夺人的战略，一方面同美国协调，一方面愿意把澳大利亚和印度也纳入日本在印太地区的轨道。为召开此次会议，日本外务省和包括日本安全保障局的日本官房應该都做了充分的准备。这次会议上，菅义伟不失时机地打中国牌，当然并不是为了同中国友好，而是为了诉说因为中国而使日本遭受的不幸，以便能够赢得美国和其他参加国家的同情，共同形成制约中国的阵营。在这次会议上，菅义伟表示：

强烈反对单方面改变东海和南海现状局势的企图，《中国海岸警卫队法》令人担忧。此外，菅义伟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关于中国香港选举制度的决定表示严重关切，并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人权状况表示严重关注[22]。在这种诉苦氛围的烘托之下，四国领导人同意共同努力，以应对中国对包括《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国际法、国际规则和海事秩序的挑战[23]。毫无疑问，在美国和日本的渲染与烘托之下，4个国家已经把中国打入另册。而且要联合起来，共同应对所谓中国对国际秩序的挑战。中国俨然成了他们必须公开和联合针对的眼中钉与肉中刺。

当然，仅仅直接针对中国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打造基于国际秩序的地区秩序。用地区秩序来框住中国。而地区秩序首先是价值观和法律规则。因此，会议强调：四国领导人致力于加强基于法治的自由和开放的国际秩序，日本、美国、澳大利亚和印度具有基本价值观，并将进一步加强4个国家之间的合作。维护法治，航行和飞行自由，和平解决冲突，以民主价值观和领土完整为原则[24]。这种表述暗示了中国是民主自由价值观和地区法治与海洋秩序的挑战者。所以要首先树立这样的藩篱，继而不允许中国挑战。进而，要通过拉拢印太地区的核心地带——东盟，并与域外的欧洲国家合作，以便构成对中国更加强大的制约力量。

菅义伟关于“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表示：这一构想已经渗透到包括东盟和欧洲在内的国际社会，有必要与更多国家、与各种合作伙伴合作以实现这一目标[24]。此外，四国领导人都支持“东盟关于印度洋—太平洋展望”计划，支持以东盟为印太战略核心的地位与努力[24]。这种支持的本质实际上是要挑起东盟国家与中国的争端，利用东盟国家来削弱中国的地区影响力。

从日本和美国领导人在这次会议上的活动和政策导向来看，他们拉拢澳大利亚和印度在制约中国的战略上，已经形成了空前的一致。完成了由前些年还处于摇摆当中的澳大利亚和印度对中国制约的转换。由他们不愿意参加同中国明显的对抗政策或者集团，而转变为愿意公开参加以美国和日本为主导的印太战略构想，并且，这一战略构想的核心是与中国对抗、并对中国进行制约。从这种意义上而言，美日两国公开倡导的印太战略，在对中国制约战略的会意与制定方面是成功的。

（二）日美“2+2”会议

2021年3月16日，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和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与日本外务大臣茂木敏充及防卫大臣岸信夫在东京举行“2+2”会谈。会谈进行了大约一个半小时。4位部长重申对日美同盟的坚定承诺，确认日美同盟将继续成为印度太平洋地区和平、安全与繁荣的基石。面对日益加剧的地缘政治竞争、新冠病毒、气候变化和民主复兴，4位部长决心促进自由和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和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同意进一步深化合作，以增强日美同盟的威慑和应对能力。日本还表示决心提高其加强防御和同盟的能力，美国强调其坚定不移地致力于利用包括核武器在内的各种美国能力来捍卫日本[24]。并在谈判和联合声明当中强调了以下6个方面的内容：（1）4位部长一致认为，中国的行为与现行国际秩序不符，这对日美同盟和国际社会构成了政治、经济、军事和技术挑战。他还确认，他反对破坏基于规则的国际体系以及该地区对其他国家的恐吓与稳定的行动。（2）4位部长反对任何试图改变现状的单方面行动，包括东中国海和南中国海，并对中国的海事警察法表示严重关切。此外，日方表示决心以各种方式保护日本的领土。4位部长重申了《日美安全条约》第五条对钓鱼岛及其附属岛的适用，并确认他们将继续反对破坏日本对钓鱼岛管理的单方面行动。（3）4位部长重申对中国有关南海非法海洋利益的指控和活动的反对。（4）4位部长强调了台湾海峡和平与稳定的重要性。他还对中国香港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人权状况表示严重关切。（5）4位部长确认充分执行联合国安理会决议对实现朝鲜完全无核化的重要性，并将继续在日美、日美韩三国之间开展合作。確认有必要立即解决绑架问题。（6）4位部长确认了通过日本、美国、澳大利亚和印度的合作，保证与东盟合作，确认东盟的中心地位和统一性，以及对“东盟印度洋展望”计划的大力支持[24]。

这次日美两国的“2+2”会议意义十分重大。（1）在疫情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日美两国的外交部长与国防部长能够走到一起进行面对面的会谈，对美日双方来说，具有象征性意义。不仅象征着两国相互之间的需要，也意味着两国关系的牢固与紧密。因此，无论是对拜登政府，还是对菅义伟政府，都算是一种外交上的小胜利。（2）无论会议的讨论内容，还是最后的联合声明，都基本上实现了日本的要求和目的。美国承诺以自身的全部力量，包括核力量保卫日本，协防日本施政权之下的钓鱼岛。这两点是日本最想从美国那里获得的。菅义伟政府都如愿以偿。所以，这是菅义伟政府对美国外交的胜利。（3）在日美联合声明当中点名批判中国。这是以往历年日美两国“2+2”会议联合声明当中所没有的。所以这意味着日美两国联合起来，针对中国对抗行动的升级。由过去的不点名批评升级为点名的批评。在这个方面应该是日本顺从于美国。也是菅义伟政府自知自身的资历和人望都比不了安倍，而想通过极端和强硬的政策表态吸引国内和世界公众眼球的一种举措。再加上国际形势对中国不利的变化，对这种升级也发挥了促进作用。（4）关于在中国台湾、东海和南海问题上对中国的指责应该是美日两国共同的政策行为，符合他们各自国家的利益。意味着二战前后，美国由于强大的综合国力和海上实力，长期主导亚太地区的安全，也包括东海地区的安全与南海地区的安全。近年来由于中国综合国力和海洋力量的崛起，对美国在相关海域的活动构成了制约和牵制的力量。这让美国感到自身的利益受到了威胁，而联合日本和东南亚等其他国家对中国进行制约。而东海和南海直接关系到日本自身的国家利益。日本不希望中国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控制中国台湾、东海、南海的程度，那等于扼住了日本石油航道的咽喉。因此在中国台湾、东海和南海问题上，日美两国有共同利益才共同发声。（5）关于中国香港和新疆的人权问题，应该是由美国来主导发声。因为日本一般对人权问题关注的程度远远低于对自身利益的关注。而美国在这个方面和日本有很大的不同，因此，在这类问题的关注上，绝大多数是日本顺从或屈从于美国。在美国的带动下，被动而为之。（6）至于朝核问题，或者是日本单方面关注的绑架人质问题，日美两国仅仅是出于各自的利益需要，联合表态而已。实际上双方既没有解决现实问题的办法，也没有紧迫的解决期待，而仅仅属于隔空喊话。以此表明政治正确的态度，搪塞一下美国和日本国内民众对这些问题的关注而已。

就目前菅义伟执政以后所推行的外交政策及活动而言，在日本政界和一些民众当中还是有诱惑力的，应该说对他可能的长期执政发挥了一些正面的影响。但这种正面影响也比较有限。因为和美国的这种更紧密的绑定与强硬政策表态，并没有完全超出安倍外交政策的框架，属于继承和发展了安倍外交当中，与美国绑定和对中国强硬的一面，并没有产生重大的突破。因此，对菅义伟政权的加分作用也十分有限。但这种加分作用，有可能会诱使菅义伟本人更加重视外交政策和外交行为。因为就日本的内政而言，面对安倍留下的烂摊子，菅义伟即使使出再大的力气也很难产生大的起色。但是，外交的禀赋却有所不同。只要看准了本国利益的大方向，并且采取果断的行动，就能够造成十足吸睛的效果，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对执政者的支持率发挥较大的提升作用。大多数情况下，菅义伟会沿着目前既有的强硬保守外交路线，越滑越远。但也并不排除另辟蹊径，在适当的时机和氛围之下，强调同中国关系的改善，以此来平衡地区外交和对美国外交。因为这也是安倍外交的既定方向之一。只是要看菅义伟有没有安倍那样一种柔软善变、外交平衡的天赋。大多数情况下菅义伟无法和安倍相比拟，达不到安倍那样的外交平衡感和外交水平与技巧的高度。

就目前菅义伟的外交成绩来看，由于尚未完全展开，但也已经算是踢出了头三脚，也算是起到了对菅义伟执政加分的作用。菅义伟在2021年4月16日访问美国。由于拜登政府把中国当作主要竞争对手加以遏制和打压，而日本又把中国当做是最大和最危险的潜在敌人。因此，日本向美国索要的外交成果，基本上都和防范和制约中国有关。菅义伟对美国的首次访问拿回了日本所需要的美国承诺[25]。包括：（1）美国以自己的全部力量包括核力量保卫日本;（2）按照“美日安全保障条约”确认美国有义务帮助日本保卫钓鱼岛。反对改变日本对钓鱼岛管辖权的行为。（3）反对任何改变东海现状的企图，反对中国在南中国海非法海洋利益方面的指控和活动，并按照国际法规范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航行和飞行。（4）强调台湾海峡和平与稳定的重要性，并促进和平解决两岸问题。美国和日本对中国香港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人权状况深表关切。（5）日美两国以价值观为基础加强在印太地区的政治、经济、安全等全面合作。（6）日美两国增强战略和军事威慑力[25]。这其中的（2）（3）（4）点都直接和中国的领土安全和内政事务有关。其他要点和中国的国家利益和外交政策有间接关联。这些要点和日本政府对中国政策完全一致，能写在日美首脑联合声明当中意味着得到了美国的加持。因此，这等于菅义伟内阁获得了新的外交成果，使菅义伟的执政得到进一步加分，即外交成果给菅义伟的执政进一步加分。

根据《产经新闻》和FNN（富士新闻网）在2021年4月17日和18日进行的联合民意调查显示，经过菅义伟对美国的访问，其内阁支持率上升到了52.3%[26]。这个支持率对于一个已经执政半年多时间的首相而言，是非常高的支持率，体现了菅义伟执政的政绩。尤其是从改善同美国关系入手，拿到了日本想要的美方承诺，获得了日方满意的外交成果。使其支持率在一直下挫的情况下，得到了新的回升。在日本媒体和普通日本民众看来，这是一个不俗的政绩。但是，由于2021年5月上旬和5月中旬，日本疫情再次陷入严峻状态。每天新增新冠肺炎感染人数达到4 000-7 000余人，人们对政府的防疫不力普遍不满。菅义伟访美之后获得的高支持率迅速萎缩，直落大约10个百分点，即由52%下降到42%左右[27]。这些严峻的问题和难以解决的困境，使菅义伟未来执政的吉凶难测，充满了一定程度的变数。

结 語

综上所述，尽管在2020年9月菅义伟刚刚执政的时候，由于菅义伟没有党内自己的派别支撑，人们普遍认为菅义伟难以维系一个长期政权。基本上仍然像安倍第二次任首相之前的日本内阁一样，大约会一年左右即实现新政权交叠和换相。就目前而言，二阶派和麻生派对菅义伟的支持比较稳固。这可能是因为菅义伟自己担任官房长官，和两个派系领袖个人感情关系比较好，并形成了政治上的相互支持的信任积累。再加上菅义伟个人能力比较出色，也得到了两位领袖的信任。如果菅义伟没有大的颠覆性的失误，他们轻易不会抛弃他。

学术会议事件，对于学术会议和菅义伟双方来说，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事件。尽管对菅义伟的执政有负面影响，但主要局限于知识界，影响人群范围并不大。对于菅义伟个人的损害有限。他的强硬手段甚至还得到了右翼的支持。对于新冠疫情防控和举办奥运会的问题，应该是菅义伟最棘手的问题。尽管在菅义伟执政以后，新冠疫情几次扩大，但反而在这过程当中让日本政府摸到应对规律。当新冠疫情扩大时，就采取严厉的管制措施;当新冠疫情趋缓时就放松管制。一直处于反反复复的状态。因为哪个国家也没有完全控制住疫情。虽然疫情扩大时，民众对菅义伟政府的管控能力有很大的抱怨，但也不会把失控的责任完全推给菅义伟政府。因为这是全世界的难题。菅义伟政府为了日本经济、国家声誉、自民党以及个人的政治利益，不顾民众反对高涨的呼声，强硬举办奥运会，也是一种无奈和被迫的选择。因为日本政府和日本社会准备了这么漫长时间的奥运，退却、不举办，不仅是经济上的巨大损失，也意味着政治上的巨大失败。举办奥运会尽管冒着疫情扩散的风险，但还能部分挽回经济损失。如果能够控制住疫情，并成功举办奥运会，则意味着菅义伟内阁和自民党政治上的胜利。因此，菅义伟一定要举办下去。因为利弊权衡，利大于弊。再加上西方国家日益加大对日本疫苗的供应，即使在奥运会期间，疫情有所扩大，也会在可控的范围内。再加上疫情的扩大可能会有滞后效应，在奥运会结束以后，可能有较大显现。但对于奥运会的直接冲击不会太大。再加上进入秋季以后，中美经济恢复的带动下，日本经济也可能会进入好转与增长时期。一旦出现这些情况，并按着这样的逻辑发展。菅义伟的长期执政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因为有了上述的政绩，就会有比较稳定的中高民意支持率。有了中高民意支持率，自民党内部派系的支持度也会比较稳定。菅义伟执政的稳定性就会进一步增加。

以上分析的诸多因素显示，菅义伟政权还比较稳定。有可能会超越一年即下台短期执政首相的命运，而成为一个超过一年任期、达到两年左右或者两年以上的长期执政首相与内阁，从而实现长期政权的目标。菅义伟究竟能够上任多长时间，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和实践检验，事实验证。

[参 考 文 献]

[1]TACHIKOMA.菅义伟拒绝任命学术会议6名会员，预示着漫长的战后要结束了吗？[EB/OL].（2020-10-08）[2021-03-11].观察者网.https：//www.163.com/dy/article/FODEC0AS051481US.html.

[2]日本学術會義网站.日本学術会議とは[EB/OL].[2021-03-11].http：//www.scj.go.jp/ja/scj/index.html.

[3]冀勇，林忠.菅义伟否决学术会议会员任命惹争议[EB/OL].（ 2020-11-09 ）[2021-03-11].《法治日报》环球法治.http：//epaper.legaldaily.com.cn/fzrb/content/20201109/Articel05003GN.htm.

[4]DAYDREAMER.不满学术会议人事任命，“菅义伟下台”冲上热搜[EB/OL].（2020-10-19）[2021-03-18].海峡军情.https：//xw.qq.com/cmsid/20201019A0DJAH00.

[5]中国新闻网.日本逾4.6万人接种新冠疫苗 3人出现严重过敏反应[EB/OL].（2021-03-08）[2021-03-18].https：//world.huanqiu.com/article/42DzmoCViS9.

[6]海峡导报旗下帐号.菅义伟政府的执政无能，让日本面临经济、疫情的“双失血”险境[EB/OL].（2020-12-18）[2021-03-20].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6409208450733519&wfr=spider&for=pc.

[7]産経新聞.首相の訪米「評価する」59·9%、内閣支持率横ばい52·3%[EB/OL].[2021-04-25] .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4bd4f5178c9d9ab8b1e5889cdf5715f44d03022d.

[8]中国新聞网.2020全球GDP成绩单：美国仍然占据第一，中国表现十分“亮眼”[EB/OL].[2021-03-18].https：//new.qq.com/rain/a/20210315A06J9700.

[9]木内登英.総額表示の義務化とユニクロの9%値下げ[EB/OL].[2021-03-11].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05223fbeb11bcc4296d3ae8e74e5b7f72b347a02？page=2.

[10]山东广播电视台闪电新闻.“放水”7080亿美元 菅义伟力挽经济狂澜[EB/OL].（2020-12-09）[2021-03-11].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5557041983188502&wfr=spider&for=pc.

[11]周雨晴.EEO全球财经周报[EB/OL].（2021-03-15）[2021-03-18].http：//www.eeo.com.cn/2021/0315/478189.shtml.

[12]松原敦.スパコン富岳の世界一 きっかけは「2位じゃだめなんでしょうか」[EB/OL].[2021-03-12].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7e873bf5121ad69f87a4116377b2339225432c5a？page=2.

[13]松原敦.東京株式 17日10時[EB/OL].[2021-03-17].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c219f8af240336cd6749a0c2495614a6f5101fd4.

[14]岩田規久男.景気ってなんだろう[M].東京：筑摩書房〈ちくまプリマー新書〉，2008：117.

[15]界面新闻.民调：菅义伟内阁支持率达74%，人品获好感[EB/OL].（2020-09-18）[2021-03-18].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78142161539219326&wfr=spider&for=pc.

[16]日本時事通信社.不支持理由「指導力ない」最多 菅內閣、半年で変化―世論調査分析[EB/OL].[2021-03-18].https：//www.jiji.com/jc/article？k=2021031300425&g=pol.

[17]日本朝日新聞.内閣支持率33%に続落、不支持45% 無党派層で急落[EB/OL].（2021-01-25）[2021-03-18].https：//www.asahi.com/articles/ASP1S7F03P1PUZPS001.html.

[18]日本NHK网站.内閣支持40%、不支持37%（NHK世論調査）[EB/OL].[2021-03-11].http：//www.nhk.or.jp/senkyo/shijiritsu/.

[19]日本朝日新聞.総務省が計11人処分へ 東北新社からの接待、計13人[EB/OL].（2021-02-22）[2021-03-11].https：//www.asahi.com/articles/ASP2Q3SJ9P2QULFA006.html.

[20]「週刊文春」編集部.武田総務相とNTT澤田社長が會食していた人[EB/OL].[2021-03-18].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b934ca3697b346225a04f6679cb2d621ac361c63.

[21]「週刊文春」編集部.「NTTが総務省·政務三役とも会食」と週刊文春が報道——NTTと総務省幹部の失脚で、日本の通信の未来はどうなる、石川温のスマホ業界新聞[EB/OL].[2021-03-19].https：//www.itmedia.co.jp/mobile/articles/2103/19/news056.html.

[22]日本時事通信社.武田総務相、NTT社長との会食同席 「1万円払った」「大臣規範抵触せず」[EB/OL].（2021-03-18）[2001-03-19].https：//www.jiji.com/jc/article？k=2021031800405&g=pol.

[23]自由民主党の派閥[EB/OL].[2021-03-17].https：//ja.wikipedia.org/wiki/%E8%87%AA%E7%94%B1%E6%B0%91%E4%B8%BB%E5%85%9A%E3%81%AE%E6%B4%BE%E9%96%A5.

[24]日本外務省.日米豪印首脳テレビ会議[EB/OL].（2021-03-13）[2021-03-18].https：//www.mofa.go.jp/mofaj/fp/nsp/page1_000939.html.

[25]日本外務省.日米安全保障協議委員会（日米「2+2」）（結果）議[EB/OL].（2021-03-16）[2021-03-18].https：//www.mofa.go.jp/mofaj/na/st/page1_000942.html.

[26]日本外務省.日米首脳共同声明 「新たな時代における日米グローバル·パートナーップ」[EB/OL].（2021-04-16）[2021-04-25].https：//www.mofa.go.jp/mofaj/files/100177719.pdf.

[27]産経新聞.首相の訪米「評価する」59.9%、内閣支持率横ばい52.3%[EB/OL].（2021-04-19）[2021-04-25].https：//news.yahoo.co.jp/articles/4bd4f5178c9d9ab8b1e5889cdf5715f44d03022d.

[责任编辑 王雅坤]

What Affects the Long-Term Governance of Suga Yoshihide

ZHOU Yong-sheng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China Foreign Affairs University， Beijing，100000， China）

Abstract：  Can Suga Yoshihide be a long-term Prime Minister？ It must be analyzed from various factors which have impacts on the Suga Yoshihide Cabinet in power. The issue of science council is an example in which the Suga government grossly interfered with academic freedom. It cast a shadow on Japanese intelligentsia and intellectuals and also has an extended negative effect on the Suga Cabinet. In terms of COVID-19， due to the variability and complexity of the epidemic itself， it is difficult to make an accurate judgement whether Suga can stay in power for a long time. However， the predicted result is most likely negative. At the economic level， the economy of Japan will be driven by other developed countries， because with the widespread vaccination in the US and Europe， it is possible for the developed countries to achieve herd immunity first. This could help Suga government in one way or another to make some economic achievements and gain more public support.As for domestic politics of Japan， the status of Suga as a Prime Minister is relatively stabilized because his approval rating is relatively high and he gets support from the mainstream of Japans Liberal Democratic Party. Besides， Sugas achievements on foreign affairs have positive influence on his government. So the government of Suga is relatively stabilized and it is possible that he will be in power for around two years rather than the temperate term of less than one year.

Key words： Suga Yoshihide; Covid-19 prevention;domestic politics of Japan; Japan foreign affairs; Tokyo Olymp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