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理及其文论价值述要

2021-09-14 02:52王坤
粤港澳大湾区文学评论 2021年4期

王坤

摘要:学理研究与观点研究并重是文论发展方向之一:学理指的是蕴含于文论观点深处的内核意识和自省意识;以福柯学说为代表的形成性和断裂性,取代以黑格尔学说为代表的先在性和连续性,是西方文论的学理巨变。“学理”有望成为可跨界使用的核心概念范畴;文论学理研究有利于促成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的大致均衡局面。对文学变化、文学本体论以及文学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的学理研究:从认识论前提的确定到历史哲学、从先在性到建构性、从围绕文学到脱离文学。文论学理研究的焦点所在:核心意识与自省意识缺一不可,时下常见的学理问题是,学理不顺更甚于学理不足;务必妥帖把握自然本体论和社会本体论的关系,以及基于其上的两种文学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学理研究;观点研究;本体阐释;他体阐释

近年来,人文社科领域各专业正隐隐约约地形成一个共识:把学理作为衡量研究成果质量的重要标准;而且,学理意识还在渗入实用类文本的创作过程,如行政文书、文宣产品等在形成中亦相当注重学理的信息,屡屡可闻。只是,对学理具体内涵的解释却并不常见,对学理在具体学科中的运用,亦所言不多。

一、学理研究与观点研究并重是文论发展方向之一

提出学理及其文论价值这一问题的目的,在于促成文论领域观点研究与学理研究并重的局面。

我国当代文论研究,在视野、视角等方面,可以说已经与西方文论交织在一起了。长期以来,西方文论一直以观点独特且新见迭出吸引学界目光,其中所蕴含的学理更是值得深究。文论领域的学理,是指蕴含于文论观点深处的内核意识和自省意识;学理确定文论研究过程中探索的原初点、思路的起始点、视角的切入点,支配其展开方向;学理还检验最终成果是否整体符合而不是背离研究对象的实际状况和发展趋势。观点研究与学理研究并重,对于整体把握西方文论知识生产的内在机制、助力我国文论在基础理论研究方面取得原创性成果,多有助益。

进入20世纪之后,西方学界盛行对先在性、体系性、同一性等的叛离,直至后现代思潮举起差异性的学理大旗,一时风头无二。由此,西方文论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在几乎令人目不暇接的各种新观点背后,发生了颠覆性的学理变化:以福柯学说为代表的形成性和断裂性,取代了以黑格尔学说为代表的先在性和连续性。同时,不同观点甚至截然对立观点之间的较量一直存在,反对理论与重构理论之声不绝如缕,甚至以索卡尔“诈文”事件[1]的方式呈现出来。在我国当代文论建设过程中,西方文论无疑发挥了重要理论资源的作用。无论欧陆文论、英美文论还是斯拉夫文论,其不断推出的各种新观点,对我国文论均产生了深刻且持久的影响:自20世纪5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理论的学科创立、文学批评的话语实践以及文学史的模式建构,都无不或深或浅地打上西方文论各种观点的烙印。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引进和借鉴日渐同步的基础上,文论界对西方文论的观点研究,学术水平日益提升,远超翻译介绍、机械套用的层次,比如对“大理论”“后理论”的研究,乃至对后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齐泽克、阿甘本、巴丢、朗西埃等人的研究。尤其值得称道的是,文论界与西方文论大家的对话,正在基础理论领域展开。

只是,在概念范畴的运用方面,除了黑格尔的“学理才是基础”[2],乔纳森·卡勒的“思维的思维”[3],西方文论中明确提及学理一词的,尚不多见。

中国当代文论最突出的学理特色,是学习西方与独立思考两者兼备。其具体展现有四。首先,文论研究要加强学理性的呼声颇多,但正面阐释学理意蕴、总结学理范例、研究学理变化的局面,还在形成之中;时下较常见的个案,有“路径依赖”(道格拉斯·诺斯)和“范式”(托马斯·库恩),虽借用于西方社会科学(经济学)、自然科学(科学哲学),却已融入当代文论并成为常见用语,发挥着近乎学理的作用。其次,对西方文论学理内涵的具体所指,已形成一些共识:大致认可韦勒克的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的划分;基本确定西方文论所发生的作者中心、作品中心、读者中心、理论中心的演变轨迹等。再次,指出西方文论对文学的强制阐释性质,并引出文学理论与文学实践“脱钩轮”“没有文学的文学理论”等讨论。其四,已经能够在国际学界发声:西方文艺理论领域的权威选集《诺顿理论与批评选》(Norton Anthology of Theory and Criticism),已收入中国学者成果(2010年第二版);西方权威学术杂志《现代语言季刊》(Modern Language Quarterly)于2018 年第3期(Vol. 79, No. 3)开设专栏:“中国与西方理论的相遇”(Chinese Encounters with Western Theories),刊发三位中国当代文艺理论家的文章;另据华东师大2020年底发布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国际化研究前沿报告》,中国学者在国际刊物上发表的文论成果已经小有可观了。

从当代文论进展的实际状况出发,当观点研究达到相当成熟地步之后,将关注深层次的学理研究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就是必然的了。因此,学理研究与观点研究并重,是文论今后的发展方向之一。

二、文论学理研究的价值范围相较于观点研究,对文论的学理研究具有独特的价值。

拓展文论研究的学理方向,可促进基础理论研究取得原创性成果。我国当代文论基础理论的研究现状,目前并不理想。在本体论以及阐释原则等重大问题上,追随各种新观点、“跟着走”的局面尚未彻底改变,原创性成果亦不多见。从“思维的思维”或“研究的研究”角度看,我国当代文论领域的反思研究已推动了三次大讨论:文论失语症、理论过剩论、强制阐釋论。由于无论什么样的新旧观点,均会深受学理支配,此时开展文论学理研究,使之与观点研究并重,可以比反思研究更能从根本上改变基础理论研究不尽如人意的状态。

学理研究与观点研究的并重,有利于创造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的大致均衡局面。就文学与人类的关系而言,文学是人类心灵的共同体:人类所有的经验、超验、潜验等,都可进入这个共同体。于中,包容一切的文学,与文学中所包容的一切,这两者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围绕包容一切的文学,探讨其本身独特的意义与构成,大致属于本体阐释;面对文学中所包容的一切,将其分门别类、归为不同学科的材料,发掘其所属学科的价值与意义,大致属于他体阐释。时下得到持续关注的“强制阐释”,即他体阐释的典型体现。西方现代文论的突出特色之一,就是他体阐释的规模远远大于本体阐释。中国当代文论的发展趋势,当为两种阐释的规模,走向大致均衡。

“学理”有望成为可跨界使用的核心概念范畴。拥有这种核心概念范畴,是一门学科产生国际影响的重要标志。“学理”具备鲜明中国特色且蕴含丰厚,应确认其在人文科学领域可跨界使用的核心概念范畴的价值与地位。中国当代文论的话语,多有从其他学科借用的,其中一些还属于跨界使用的概念范畴,但它们大多为西方的学术话语。现在,到了建构中国特色可跨界使用的核心概念范畴的时候了,重视“学理研究”正是标志性的开端。

与观点研究的无远弗届相比,对文论的学理研究,范围集中在三大对象上。

从学理角度看,文论所研究的,无非文学、文学观念、文学阐释三者而已。只是在具体的研究展开、深入之后,文论所面对的问题才演变得越来越复杂:文学的古今差异不亚于天壤之别;在文学观念领域,搅得天翻地覆的反本质主义,其实不过表面现象;文学阐释中的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正是时下令人兴奋不已或困惑不已、极具挑战性的根本性问题。这三大部分,就是学理研究的主要对象。

古今文学天壤之别的学理研究。

文学的古今变化,从常识讲,是必然的;从学理讲,是认识论的发展所致。“求知是人的本能。” [4]这是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开篇的第一句话。验证所求之知的真伪,辨别所见事物的真伪,评判文学的真伪,亦属于人的本性。普通读者很难抛开自己的本性而從另外角度看待文学作品。认识论在文学领域的发展路径是:真实——典型——抽象概念[5]。从认识论转到审美论的关键,在于从学理上解决对真实的审美阐释:那是对人的欣赏,就人性本身而言的;只需在情理上符合人性,不必是人性在现实世界的具体实践。认识论在哲学上受到罗蒂无镜认识论的挑战,在文学上受到印象派对真实观的挑战,目前学理上的认识尚不到位。

反本质主义与同一性及本体论的学理研究。

支配反本质主义思潮的学理,包括但远不止于同一性;与同一性密切相关的,还有差异性、先在性、建构性等学理问题,尤其是本体论的学理问题,这也是自然本体论与社会本体论的区别所在。先在性是自然本体论的学理基础,建构性是社会本体论的学理基础。在反先在性的问题上,反本质主义是成功的,但在反同一性的问题上,反本质主义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同一性是反不掉的:它不仅源于先在性,亦源于建构性。反本质主义面对社会本体论,所能提供的学理养分是:可以反掉唯一性,但反不掉同一性。

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的学理研究。

本体阐释,即把文学当作人类审美创造的结晶,通过挖掘、把握文学文本的“言内之意”达于“言外之意”,从中领悟天地万物与宇宙人生的精妙意蕴并予以理性提炼和表达。他体阐释,则把文学当作知识生产的材料仓库,生产者从中各取所需,加工为自己属意的知识产品。“强制阐释”正是典型的他体阐释。

他体阐释的发展早已声势赫然,2007年版的《布莱克威尔文学理论引论》(The Blackwell Guide to Literary Theory)中所列举的,除了文论家,还有哲学家、历史学家、社会(运动)理论家、精神分析学家、文化研究倡导者等。正如乔纳森·卡勒所言:文学理论已成为“一系列没有界限的、评说天下万物的著作。” [6]受此影响,国内既有人提倡“没有文学的文学理论”,即绕过文学直接作用于社会的文学理论社会学[7];亦有人探讨将文学与文论的脱钩趋势视为常态的问题[8]。

三、文论学理研究的三大领域

自然本体论转向社会本体论,其奠基石在语言符号,尤以联想轴与组合轴为最。索绪尔是奠基人,雅各布逊发现两者之间的等值功能,洛特曼将两根轴理论与人脑左右半球的分工机能相联系。没有这块奠基石,西方文论中的社会本体论就失去了立足之地。也就是说,西方文论转向社会本体论的学理,始于现代符号学的联想轴与组合轴。对文论的学理研究,可以越过但不可忽略这个起点。由此向前,进入文论学理研究的三大领域。

文学变化的学理研究:从认识论前提的确定到历史哲学。

文学之变的认识论根源:“求知是人的本能”;文学的认识本性是与生俱来的。认识论前提的确认: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解决了古希腊以来确定认识论前提时所面临的“无穷后退”难题;康德的“哥白尼革命”,解决了认识的普遍性依据难题。认识论走向历史哲学、走向抽象的必然性及其影响,从整体上说明古今文学的面貌差异,与认识论发展状态是相符的。

文学之变的历史观根源:经典作家以对历史发展整体的客观把握为己任,巴尔扎克的目标就是要像拿破仑用剑创造历史那样,用手中的笔来创造历史。新历史主义则认为:历史不只是发生了什么事件,还包括对这事件的叙述,叙述本身也就是一种建构。这种变化的学理在于:假如历史是一条长河,前者认为作家就是岸上的观察者,后者认为作家也是长河中的浪花,不可能站在岸边观风景。

文学之变与典型理论影响的消涨:由认识论延伸而来,真实是文学的内在追求。真实论在文学演变过程中的发展状况:追求真实——追求典型——追求抽象。在印象派、无镜认识论、宏大叙事等标志性理论的冲击下,真实论理论谱系的影响日渐消退,但并不意味着它会消失;在消化了诸多重磅冲击,与审美论、价值论等较好融合之后,尤其是在处理好抽象概念与生动形象之间的关系之后,其影响力会逐渐回升的。

文学本体论的学理研究:从先在性到建构性。

新时期以来,对我国文论界影响巨大的西方文论学理,首推反本质主义。迄今反本质主义的成功,在于以建构论消解本质论的僵化对象、固化对象的弊病;但并未深挖本质论背后的先在性及自然本体论。支配本质论的同一性,由认识论中的镜喻传统和树喻传统所支撑。某种意义上,本质论只是同一性的表现,正如反本质主义只是差异性的表现。

在文学实践领域,本质论的表现有独白、宏大叙事、同一美学等;反本质主义的表现有复调、私人叙事、对立美学等。独白与复调之间,是可以相容、共存的。同一性既是先在性也是建构性的产物,反本质主义只对自然本体论有效;在社会本体论中,本质论是反不掉的。文论研究从自然本体转向社会本体,将形成认识论、价值论、审美论与符号论等诸本体并行的新格局。

文学本体论背后的自然本体论与社会本体论:“文学是什么”受制于“世界是什么”。自然本体论强调世界的先在性,一切有待人类去发现;社会本体论强调世界的建构性,大千世界是人类建构的。基于自然本体论的文学,最高追求是把握唯一。认识论中的真实论,在文学实践中遇到了瓶颈,根源就在这里。基于社会本体论的文学,既追求差异性,也建构同一性和整体性,但不追求唯一。古今文学的面貌迥异,学理依据即在于此。

文学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的学理研究:从围绕文学到脱离文学。

文学的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文学的本体阐释,必定围绕着文学进行阐释。然而,脱离文学的他体阐释,或者说不是文论的文论,不仅大量存在,风头甚至时有盖过本体阐释。作者创造作品、赋予其意蕴,这原本是再简单不过的常识。但是,阐释实践证明,要想完全抓住作者原意是不可能的。西方近代的法郎士宣称:批评就是灵魂在杰作中的探险[9];狄尔泰发现阐释过程中存在“阐释的循环”[10]之后,阐释的重心便逐渐转到由接受者赋予作品意义上来了。随着本体阐释的学理研究更加丰富、成熟,两者之间的失衡状态会慢慢趋向平衡的。

文学本体阐释的三大范式:形式与内容、符号与意义、文体与心灵,是文学本体阐释的三大范式。它们分别基于自然本体论、社会本体论和中国古代审美论的当代建构。在“内容与形式”那里,文学建构的要旨在于:通过特定形式传达特定内容,如“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11]。在“符号与意义”那里,文学建构的要旨在于:通过符号形成意义,但这“意义”常常只是符号的能指本身。在“文体与心灵”那里,文学建构的要旨在于:究中外离合甘苦,通古今渔樵江渚,成此生冰心玉壶。三大阐释范式之间可以通约,尤其可以兼容、交叉。

文学他体阐释中的强制阐释:西方文论是我国当代文论建设过程中的重要理论资源,值得注意的是,那些深深影响我国学界的西方文论,多半属于对文学的他体阐释。“强制阐释”特指现代西方文论在阐释文学作品时的生搬硬套现象。希利斯·米勒教授认为:“强制阐释”这样的概括,“差不多全盘否定自20世纪初以来的西方文学批评理论”;[12]从学理来讲,日后还是称之为他体阐释中的典型形态为宜。

四、文论学理研究的焦点所在

从目前情况来看,文论领域出现的学理问题,多为两类:学理性不足和学理性不顺。

前者是指学理中核心意识的提炼和贯彻没有到位,因而研究成果缺乏一以贯之的红线,以致见识模糊,逻辑不严,说服乏力;后者是指学理中自省意识的不足或缺位,因而在检验研究成果是否大致符合研究对象实际状况时,经常被“卡”住,除非修改对象或修改结论才能顺下来。

从文论研究现状看,学理性不顺的情况往往多于学理性不足的案例。也就是说,学理在文论研究中的体现经常是不均衡的:核心意识较少离场,自省意识较多缺位。因此,文论领域学理研究的焦点所在,就是核心意识与自省意识缺一不可,并努力避免此强彼弱。

學理性不顺的情况,大量存在于各种文论著作与论文里。当事人中,有的能够自我纠正,所谓“前修未密,后出转精”;有的则只能任由后人评说了。当然,也不排除后人用更加不顺的学理,去纠正前人稍有不顺的学理。文论发展史的潜在主线,其实就是不断生成学理、纠正学理的过程。

在现实中,也不乏亲身体会学理不顺的机会:笔者参与的一次学位论文答辩会上,有篇论文研究现代文学中的饥饿描写,这个选题其实非常好;但是,论文作者选取了比较新潮的一种理论来进行阐释论证,认为饥饿是人的某一器官即胃部在饿,不关人的事。这样的理论,显然缺乏自省意识,甚至直接无视常识了。

时下,正得到学界较高关注的西方文论中的“强制阐释”现象,其实也就是自省意识缺位,学理性不顺:对研究结果违背研究对象实际状况之处,视而不见或不管不顾。

就学理研究中自省意识的落实而言,首先,务必妥帖把握学理研究与观点研究的关系、本体阐释与他体阐释的关系。观点是学理的运用和发挥,学理是观点的依据与根源。学理的小变化,能导致观点的大变动。本体阐释始终都在围绕着文学,他体阐释虽脱离文学,但能为本体阐释提供学理启发;两者有主客之分,无轻重之别,在文论领域具有同等重要地位。

其次,务必妥帖把握自然本体论和社会本体论的关系,以及基于其上的两种文学之间的关系。文学古今面貌的差异,就是两种本体论的不同所致。两种本体论和基于其上的两种文学,既彼此区分又相互渗透。

再次,务必注重对现象学学理的把握。西方文论发展史上,印象派的真实观首先发起对传统认识论真实观的颠覆性冲击。如何从学理上把握这种颠覆的合理性与局限性,掌握现象学是不二之选。

最后,务必注重对“强制阐释”的评价。在西方现代文论中,“强制阐释”现象的确存在;但是,“强制阐释”一词的否定色彩是否过重?如果将“强制阐释”改称为“他体阐释”的典型形态,是否更加符合文学阐释活动的实际?

[注释]

[1] 索卡尔“诈文”事件:1996年5月18日,美国《纽约时报》头版刊登了一条新闻,纽约大学的量子物理学家艾伦·索卡尔向著名的文化研究杂志《社会文本》投递了一篇文章,标题是“超越界限:走向量子引力的超形式的解释学”。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故意制造了一些常识性科学错误,目的是检验《社会文本》的编辑在学术上的诚实性。结果,信奉后现代主义的5位主编都没有发现这些错误,也没能够识别索卡尔有意捏造的后现代主义与当代科学之间的“联系”,大家一致同意发表该文(但事实上这篇文章最终并没有得到发表),引起了知识界的一场轰动。

[2] [德]黑格尔:《小逻辑》,贺麟译,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26页。

[3][6][美]乔纳森·卡勒:《当代学术入门·文学理论》,李平译,辽宁教育出版社;牛津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6页、第4页。

[4][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吴寿彭译,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1页。

[5] 张世英:《哲学导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第146—147页、第156页。

[7] 金惠敏:《没有文学的文学理论——种元文学或者文论“帝国化”的前景》,《文艺理论与批评》,2004年第3期。

[8] 朱国华:《渐行渐远——论文学理论与文学实践的离合》,《浙江社会科学》,2020年第12期。

[9] 参见[法]法郎士《〈生活与文学〉第1卷序言》,见伍蠡甫主编:《西方文论选》下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267页。

[10] 张隆溪:《20世纪西方文论述评》,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177—180页。

[11][德]黑格尔:《美学》第1卷,朱光潜译,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142页。

[12][美]希利斯·米勒:《西方文学理论在中国》,李松译、卢絮校,《长江学术》,2019年第2期。

本文系2018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特色文学理论建构的历史经验研究”(编号:18ZDA278)研究成果。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