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潇湘竹石图》

薛续友

北宋文豪苏轼的绘画作品今天传世的仅存两幅。一是《枯木怪石图》在抗战时流入日本，一是《潇湘竹石图》是国内孤本。

苏轼，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州人，北宋词坛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他在政治上长期失意，生活坎坷，胸怀大略，却壮志难酬。他是大诗人，同时又是著名画家，与许多怀才不遇的古代文人一样，他的画作中大有屈原离骚的情怀。

这件由中国美术馆珍藏的《潇湘竹石图》为绢本。纵28厘米，横105.6厘米。画作采用长卷式构图，展现湖南省零陵县西潇、湘二水合流处，遥接洞庭巨浸的苍茫景色。整幅画作以潇湘二水的交汇点为中心，风雨瘦竹，远山烟水，近水与云水、蹲石与远山、筱竹与烟树产生强烈对比，画面极富层次感，使人在窄窄的画幅内如揽千里江山。

《潇湘竹石图》的卷末端，题有“轼为莘老作”五字款识，与苏东坡文字风格相近。吴勤是明洪武初年试经学第一，曾在武昌、开封府授课，后被召入史馆，门生满天下。明代庐陵人吴勤考证，画作是苏轼在黄州时（1080—1085）赠予孙莘老的墨宝。

落款中的“莘老”，即孙觉，东坡同年进士。“熙宁四年（1071年）十一月，自广德（湖州）移守吴兴（今浙江吴兴）”。孙觉与苏东坡在政治上观点相同，思想认识接近，后来与东坡一起横遭政治迫害。《东坡集》里，多有投赠莘老之作。抗战时期，白坚夫把《枯木怪石图》卖给了日本人，《潇湘竹石图》成为国内唯一的苏东坡画作。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白坚夫在北京风雨楼古玩店买走了苏东坡的《枯木怪石图》《潇湘竹石图》两幅传世珍品，前者是风雨楼主人，从一个山东收藏者手中买来的，后者则为风雨楼的藏品。

林语堂先生曾經评价苏轼的画作为“中国艺术的印象派”。中国美术馆副馆长梁江说：“这幅苏轼的孤本价值连城。眼下的艺术品市场上，宋代书法就已拍出几个亿，若《潇湘竹石图》现身拍卖行，起价会超过4个亿。”

对于绘画，苏轼并非简单的模仿者，而是有自己的一番理论。他所绘墨竹仰首向上，少有竹节。他认为，“山石、竹木、水波、烟云，虽无常形，而有常理，（而此理）非高人逸士不能辨”，并主张，画家要画的是精神而非外在。苏轼用自己独具功力的书法功底，在枯木竹石上表现笔意情趣，独创一派，开了中国“文人画”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