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美术教材编写与生活中的青少年设计教育

2021-10-12 20:51张弛薛倩琳
中国艺术 2021年4期
关键词:美术教材艺术

张弛 薛倩琳

《中国艺术》:您长期关注并参与人民美术出版社(简称“人美社”)《义务教育教科书·美术》的编写工作,您认为一套好的美术教材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特点?

许平:有新意、好用、针对性强以及具备学科的领先性都是好教材的普遍特点。不过我觉得对一套教材来讲,更需要考虑的是针对发展中的中国青少年的文化特征和发展特征来编撰。

今年人美版的《义务教育教科书·美术》编写组也在不断反思教材编撰的思路、方法和标准。我最近一直在听人民美术出版社举办的美术教材编写系列讲座,挺感动的。看得出整个教材编撰工作思路宏观、开阔,在比较了一些国外同类优质教材的同时,也总结了国内历年来各地不同版本美术教材编撰工作的长处和短处。应该说,历届的教材编写人员都做了大量的工作,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经验。但面对不断发展变化的中国社会以及未来青少年美术教育的理想目标,美术教材如何具有引导性,我认为仍然是具有挑战性的课题。

现在一套教材出版后是要使用若干年的,它会影响今后几年相当大的一部分儿童的身心成长和知识学习,责任重大。所以我觉得除了要注重学科本身的特点、教材的特点以外,更多的还要关注青少年身心发展的新变化,针对这些新变化去有意识地做一些创新,不是为了创新而创新,或者说不是为了学科的创新而创新,这也是一种问题意识吧。我们在警惕学科本位主义、教学本位主义和学生本位主义等老问题以及进行其他应有的反思之外,还要更加注重研究“人”的本质,即关注学生。我们现在谈到学生本位主义,往往容易把“学生”想象成一种抽象的身份,其实应当把“学生”还原成一个“人”,考虑人的需求、人的特征、人的发展等等,这应当成为今天教材编撰的一个最根本性、统帅性的创新切入点。

我想这也是符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紧紧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用心打造培根铸魂、启智增慧的精品教材”[1]的要求。这些要求的背后其实有一个总的潜台词,那就是针对在今天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青少年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艺术是人类感受世界、表达自我、体验生活的重要方式,艺术教育归根结底是要培养感受、追求、表达艺术的敏锐力,使每个人的人生因为充沛的艺术感受、体验与分享而充实、丰富起来,得到快乐且有意义的人生。每个人都不应当因这种教育的缺失、不足而留下遗憾,更不应因此而丧失感受艺术、体验生活的权力。而培养学生艺术地感受生活、把握生活的能力是一个高度人性化的过程,是需要科学地尊重青少年身心发展、感知能力的规律而循序渐进的过程。引导学生从生活中感知生活、从生活中理解艺术,是最重要的教学内容,也是当下国际艺术教育改革发展的大趋势。而在我们教材的内容组织中,还保留着较明显的以经典作品引导学生认知,生活体验明显弱于经典赏析的内容,这是教材编撰需要认真研究和及时改进的。

《中国艺术》:您怎么看待现有的这些面向中小学的美术类教材?

许平:最近,我从人美社举办的讲座里看到了一些小学美术教材的面貌,应当说各有各的特点。比如有的教材版本在内容面貌上特别注重对于本土传统文化的传承,形成了比较明显的中国美术教育的教材特色,这是值得肯定的;有的版本比较注重总体定位,强调逻辑结构的创新、实用;有的地方教材已经开始结合艺术教育改革的思路,在教学结构和方法上更加注重内在的系统性,自成一个实验性的改革体系。现在我国的美术基础教育在某种程度上也实行国际常见的K12体制,就是从学前的幼儿教育到高中階段的12个学程,国内多省的教材都依此分为一至六年级、七至九年级两个阶段(学龄前美术教育一般不统编)。而有的地方教材体系则是一至五年级、六至七年级两个阶段,那么相应的教材内容也就会有区别,各有特色。但这些教材多多少少还存在一些问题,可以展开进一步的研究,比如有的教材编撰过程中特别注重本土文化的呈现,从封面到内文都特别强调乡土、民间的文化氛围,这个动机与出发点是好的,但也要注意避免把民间美术形式“标签化”,以防出现像“民间美术教材”的误解。刚才我说到,一套美术教材的出版,会影响今后若干年的美术教育,这就要求我们更加关注对美术教育发展规律的研究。过去的几十年中,我们面临着社会发展工业化转型的巨大冲击,在经济发展迅速的时代中,人们传统的生活方式受到影响,所以我们的艺术教育要特别强调民族文化传统的存续,要把民间美术形式中的内涵、民族精神的根基、审美方式揭示出来,这是特别重要的任务。事实上,传统民族文化与未来生活的结合点,除了有民间美术的形式之外,还有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与创新形式,是需要我们把它们和生活美学结合起来的。比如我们多通过节庆、民俗、生活来感受民间文化,因为那是我们所熟悉的美术教材中经常出现的,但是实际的乡土生活却不止于此,除去传统民俗的节庆游艺之外,还有丰富的日常生活值得我们去挖掘。最近,我们去云南大理苍山脚下的周城考察,那儿的青年创业者们把白族扎染工艺培训与自然教育、乡土教育、手工教育、审美教育结合起来,让学习扎染技艺的青少年爱自然、爱家乡、爱手工、爱艺术。学了艺术课的孩子们眼里不应该只有毕加索、包豪斯,这是一种特别重要的基础教育。我不是说不要毕加索、包豪斯,而是说毕加索、包豪斯也是从他们自己的“乡土与传统”中走出来的,我们应当给受教育者这种“进得去、出得来、打得开”的传承和创新能力,这是“以人为本”的艺术教育的本意。

如何把传统美术教育内容的结构分布和对于现在新的生活文化、生活知识及生活能力的需求更好地融合起来,是我们需要去研究、调整的大课题。因为原来的美术教育大多立足于传统的绘画教育,所以当讲到少儿活动的时候,比较多的是“写写画画”“剪剪贴贴”这些基本的动手教育。虽然这也是在强调被教育的对象,即学生本身的存在、学生本身需求的重要性,但是课程内容的安排更多是从学科结构的角度,甚至是从完成教学任务的角度来考虑的,主动从学生需求、能力结构和知识网络的角度考虑的,还是比较少。尤其是从学龄前到初中这段时期,儿童在这个成长阶段,哪些是需要最先掌握的基础心理知识、哪些是结合美术形式的感受能力训练、哪些是结合生活常识的设计能力培养……这些问题都缺乏一个结构性的汇总,缺乏一个知识性的系统建构。现有的美术课程学习最终还是根据排课条件,这里放两节泥塑课,那里放两节剪纸课,那里还能放两节积木课,看起来应有尽有挺热闹,却看不出这么做的依据是什么。课程放在这意味着什么?解决了什么问题?作用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在这里排这个课是不是这个年龄段小朋友最需要的?比如我们在谈到艺术的象征性、艺术的乡土性这类概念时,列举一些民间艺术的案例是合适的,可以增加学生们对艺术多重性内涵的领悟,但是案例需要放在适当的位置才能达到预想的教学效果。比如在一年级讲艺术的象征性,处于儿童心理发育期的学生们能不能理解?能接受到什么程度?这些是需要我们认真研究的。

目前,教材的编撰缺乏总体性思考,所以尽管我们对教材编撰做了很多年研究,但法理的依据仍然不足。包括现在在编的教材能在多大程度上对这一点有所扭转、有所调整、有所优化,我还是没有太大信心,因为到现在为止也没看到关于这方面的讨论。教材编撰有整体的布局很有必要,现在把美术、设计、书法分成几大板块,各板块的编者们在自己的门类里琢磨,最后呈现的效果肯定不具有整体性面貌。

《中国艺术》:所以您认为比较理想的状态是发展心理学、发展教育学、教育社会学、设计社会学、教育美学等各个学科的人聚在一起,包括一些研究学龄前儿童心理学、青少年心理发展、教育心理发展等专门领域的专家、学者,大家共同讨论出一个可以成为法理依据的知识框架吗?

许平:对,比如四大知识门类——自然知识、社会知识、艺术知识、创造知识之中,哪些是低年级需要掌握的,哪些是高年级需要掌握的,有个系统的梳理才行。

现在有所谓的大概念、任务群,这些是中国式的解释,我觉得都是形式上的新提法,并没有仔细琢磨大概念以及观念性教育的真正的结构性意义。我认为这个观念性的东西就是我们所讲的知识框架、知识点分布,它是一个中间层的工具概念,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种工作方法。也就是说,通过顶层设计的培养目标达到素养和能力两方面的提高,那么按此设想,在顶层目标与最基础的知识点、知识群之间有一个系统控制的工具,这个工具是要靠大概念来完成的。比如依据某一时期青少年身心发展、知识发展、社会认知发展的总体要求,需要完成120个知识点的学习,完成了这些就达到了这一时期青少年身心发展所需的知识储备。那么在这120点构成的知识框架之下,老师备课和布置每一课的教学内容就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

比如“平衡”这个主题可以有很多种表现方式:可以通过绘画来表现,也可以用书法来表现;可以是静态的表现,也可以是动态的演示;可以通过材料的物性来体会,也可以用设计的方法来表现。但是“平衡”这个概念应当和哪些概念相互配合形成一种空间能力?应当通过什么途径从外在的处置转为内在的追求?这个过程应该是几年级学生需要掌握?我们如果有诸如此类的120个知识点的网状知识结构,就可以很好地避免学生培养失衡的情况发生。因为教材编撰不是一个凌乱的、主观随意的东西,而是有学理依据的,需要艺术学、设计学、社会学、心理学、行为研究等学科的专家、学者一起坐下来讨论出一个总纲。目前,我们只能在义教课程标准(简称“课标”)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做一些修补工作,或者说做一些弥补工作,但其实这些问题应该是在做课标的时候就要讨论确定的。

《中国艺术》:有没有哪套教材让您印象深刻?

许平:美国培生教育集团(简称“培生”)的教材我关注比较多,他们有一些做法是不错的。从他们的教材里能够看得出对大概念的运用、对教学工具包的使用、对图表的应用等,对我们来说有参考、借鉴的价值。另外,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们是按照生活逻辑解构教材而不是按部就班地按照学科处理教材,把艺术与生活中知识、能力、创造等的关系处理得浑然天成,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借鉴的。但也不能说它就是一个很理想的典范,因为它毕竟是基于美国的社会状况编撰的,所以我们不能照搬。我们需要研究中国社会的状况,还有如何既能与现有的教材衔接,又能够过渡到未来的教学内容里,这也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

在人民美术出版社2021年举办的全国高中美术教师艺术高考研讨班的讲座里,各位老师都多多少少谈及这些问题,只是没有把它们变成一个统一的工作标准、工作要求而已。大家都在从不同角度研究培生的教材,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它的系统性做得非常好。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教材中美术和设计的界限已经完全消失了,生活和艺术、美术和设计融合成一个整体,整个教学内容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设计类的,美术只占很小一部分。传统美术和现当代美术的界限也完全消失了,这就对了,因为对于儿童来说,没必要知道什么是当代的、什么是现代的。还有我最反对将平面设计、工业设计、环艺设计等这些职业进行区分,因为这些名称和职业形态都只是暂时的,它们只是现有行业的一些业务分工,反映的不是创造行动的本质区别。等到今天的这一代孩子们长大以后,可能这些专业名称、边界都不存在了,但是设计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还会继续存在,我们需要的是把这些问题提出来。目前,有的地方教材看起来做得很完美,十分适用,但其实在这一方面也有所欠缺,如果是作为影响今后数十年的教材,那想得还不够长远。教材中设计课程一般先介绍专业知识,低年级讲平面设计、工业设计、环境设计等,高年级讲二维设计、三维设计、四维设计等,整体思路是有问题的。所以我希望把人的发展作为我们将来教材的核心主题,真正做到尊重人的发展。

我还想强调的一点是,培生版K12美术教材课本只是整个培生教材应用系统的冰山一角,其真正的核心内容则是在《教师问答手册》里。这套手册编写的逻辑出发点是:当学生看到这套教材后,他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他会提什么问题?教师该怎么回答?而教师回答的知识点应当就是《教师问答手册》的核心内容,所以它是整个K12教材系统真正强大的支撑。我们从课本里看到的只是暴露在外的最表面的东西,是引导学生提出问题的东西。这个课本看起来知识量已经很丰富了,内容已经很充实了,但在他们看来还只是一個引导性的工具,核心的内容在教师的《教师问答手册》里。教师从手册里获得知识,将其转化成与学生对话内容的核心基础,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知识才是教材编写者们真正追求的目标,我觉得这是真正现代的一种教育观念。

教育的过程是一个知识生产的过程,在掌握了一定的方法后,才能在学生和老师之间形成一种现代的、科学的教学关系。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学习阶段都不是知识的终结,都不是一个终端的形式,它是一个发展中的状态,也是一个发展的过程。

培生版教材编写的最大亮点是收集了来自全世界各国的优秀教学案例,是在对这些案例进行提炼和浓缩的基础上形成的。所以其中的每个教学案例都很经典。此外,他们把整个教学的过程都提前设计好,就像他们的销售所言,不管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都能够教好,当然这可能有点夸大其词,因为艺术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能实现的和被标准化的。

《中国艺术》: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国内越来越多的中小学开始注重对学生设计思维、艺术素养方面的培养,您认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警惕和避免的是什么?教材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许平:我觉得特别需要警惕的一点是把对青少年的设计教育作为商业炒作。教育问题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也希望有很多人来介入,但是不希望它变成一个娱乐场,变成一个马戏团,大家看着这边好玩都来露上一手,然后玩弄一下就走了。我觉得应该有一批有志于青少年设计教育方向的研究者、实践者,沉下心来进行较为长期的研究,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50年才会有所积累、有所作为和有所突破。因为很多问题是需要在过程中不断摸索、总结的。

现在热衷于青少年设计教育的人比以前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好事,人多了办法也会多,但也会让人特别担心出现商业炒作的情况。尤其是从商业角度来介入的时候,很容易从投资方在意的那一点出发,再把它放大,然后把这个点强塞到教育系统里,进而造成系统内部的不吻合,导致系统失调。其实这是需要主管部门和一些专家共同来把关的。比如有些教育机构会把设计思维做得很大,但实际上能不能与中小学的教学契合也是个问题。

《中国艺术》:近几年,在少儿教育这一块比较火的、家长普遍比较追捧的,一个是设计思维教育,一个是STEAM教育[2],还有机器人、编程等课程,有很多商业机构介入,很多家长也愿意买单。您怎么看这种现象?

许平:我认为这是一种急功近利,一种希望马上就能解决问题的急用现学。它们之中都有某种功利主义的动机,这种做法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但是长此以往,其效果是非常令人担忧的。

我觉得这些事情不是不可以做,而是需要有一个严谨的、科学的研究基础,是经过仔细论证、辨别和设计以后推出的东西。STEAM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旗号,我非常怀疑这种口号提出来以后效果会怎么样,因为STEAM只是美国针对他们国家自己的教学体制和教学现状提出的一个修复方案,怎么到了我国就变成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教学方式、学科标准了呢?学龄前的孩子们在学,大学也都在研究。其实,我感觉这就是我们早先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理念。科学技术、工程、数学再加上一点艺术,就形成一些搭配,原理其实不难,难的是这里面的尺度,在什么阶段需要什么样的知识,需要安排多少。

《中国艺术》:假如是您带团队来做一套教材,您会关注哪些方面?

许平:我想我会关注三个方面:一是美术和设计知识整体的结构比例要调整到什么程度,二是生活和艺术各个方面的内容调整到什么程度,三是知识的结构性和非结构性调整到什么程度。把四大知识体系——自然知识、社会知识、艺术知识和创新知识,都包含在这些方面里。

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是后期制作,在最后阶段真正把内容用贴切的视觉语言传达出来,有美的价值也是很不容易的。日本的《啊!设计》纪录片除了其本身的理念比较好以外,它的制作也很完美,展现了日本设计的精致、精确、精美。

《中国艺术》: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您开始关注少儿设计基础教育的呢?

许平:实际上,当年我在日本的指导老师矶田尚男先生就是日本版设计教材的编者之一。那时,他拿给我看他们编的教学示范小册子,令我印象深刻。我惊讶于如矶田先生这样的设计名师也会如此投入地做设计教材。据他自己介绍,从早年的教育尝试开始,他介入青少年和市民设计文化教育已经十多年。此外,给我印象很深的是他们如此虔诚地从传统美术形式中汲取素材,转换成现代视觉效果十足的教材形式。至今我还记得,他们从日本传统能剧的表演形式中“剥”下来的服装样式,把它重新设计成日本现代服装样式。他为此很精心地准备了一块传统手工编织的面料,用传统工艺纹样作主纹样设计,然后做成一件可供现代戏剧应用的服装和舞美使用的环境道具,效果非常惊艳。

其实日本原来的传统文化面貌并没有我们今天想象的那么好,这其中是有设计师进行过“再创造”的。日本传统居住建筑设计的日本民族风格特别明显,这其实是因为在20世纪60年代,一批日本建筑大师把日本传统的建筑语言做了新的界定和“重装”,然后才形成我们现在看到的日本现代民居建筑。他们的设计师做的这些工作是非常“隐蔽”的。所以,可能是从那个时候開始,我才开始意识到,少儿基础设计教育是一个民族设计素养培养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这一关过不了,我们所谓的“设计的社会生态”是很难形成的,因为民众在生活里是意识不到这些东西的。

《中国艺术》:请您谈谈2012年人美社北京市美术课程标准教材“设计·应用”部分课程方案设计的情况。

许平:其实当时我们只是提供了一套补充课程,大约12节课,12个题目,一周一次。当时只是选择了比较有意思的题目来做,并没有前面所说的知识网络和整体布局的意识,是比较应急的。比如我们把小学一年级第一课做成“动手包书皮”,小学四年级第一节课做成“设计课程表”,这些趣味项目在实际生活中、学习中都能用到。小学六年级有一课是“设计自救安全通道”,让学生们建立安全意识、学会设计逃生路径等等。那次实践完全是“急就章”,做得也比较简单,但通过那次实践,我们才知道中小学课程做起来有多难,因为它在实现的过程里有很多问题。比如有的课程会用到一些材料,用材料就会牵扯是要学生自己买,还是学校统一提供。如果需要学校统一提供的话,学校要有这笔费用预算才行。如果需要让学生自己买是会引起教学事故的,家长会反感,学校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如果涉及这类情况,再好的想法也不能用,所以必须是一个系统性的改革。对于今天所有在这些领域有所成就、有所突破的先行者,我的内心都抱有深深的敬意。

注释:

[1]习近平给人民教育出版社老同志回信强调 紧紧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 用心打造培根铸魂启智增慧的精品教材[J].中国民族教育,2021(01):4.

[2]STEAM代表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艺术(Arts)、数学(Mathematics)。STEAM教育就是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多领域融合的综合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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