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king与Clutch运动员的自我感知、状态焦虑及应对方式质性研究
——以乒乓球项目为例

艾倩夷，王涵竹，王成龙

(1.杭州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 2.山东体育学院 竞技体育与体育教育学院，山东 日照 276800；3.福建医科大学 体育教学研究部，福建 福州 350122)

在竞赛压力下，运动员的“Choking”和“Clutch”表现是一种常见的运动表现的极性化现象。所谓“Choking”是指习惯的运动执行过程发生衰变的现象, 通常发生在比赛的关键时刻或重大比赛中, 主要表现为运动员在压力增加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失误。[1]“Clutch”是指压力下的运动技术“超常发挥”，主要表现为运动员在比赛关键时刻的完美运动表现。[2]有关“Choking”的研究表明，这些定义特征对于技术性较强的运动项目来说，其运动表现发生“失常”的概率要高于技术要求相对简单的运动项目。[3]而乒乓球运动作为一项技术性强的运动，近些年来在赛场上时常出现 “Choking”和“Clutch”现象，却鲜少有人探索。

乒乓球是高速度、强对抗，要求运动员体能、技能与心能相结合的比赛项目(1)参见邱钟惠、吴焕群、庄家富等《中国乒乓球技术发展规律及趋势》，国家体育总局《乒乓长盛考》研究课题组编《乒乓长盛的训练学探索》，北京: 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71-109页；姜永宁等《4个乒乓名手的话》，北京: 人民体育出版社,1956年，第24-33页。，随着11分赛制的实施，增加了比赛结果的不确定性成分，运动员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很容易引起极性化的运动表现。[4]例如2019年世乒赛女子单打半决赛的争夺战中，丁宁在前两局发挥完美，以大比分2：0的绝对优势领先刘诗雯，在随后的比赛中却连丢4局，其中第5局竟未能得1分。更有趣的是，在同一届世乒赛刘诗雯与陈梦的女单决赛中，又重演了这“熟悉”的一幕。在第5局陈梦以0∶11落败的时候，现场响起一片惊叹声。赛后采访中刘诗雯表示：“之前与陈梦的战绩一直处于下风，专注度是很重要的能力，这次在比赛时一直专注于打好场上的每一分球，没有被别人的想法影响，出现走神的情况。”而陈梦则表示：“比赛的失利主要因为在中局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她们在访谈中所说的“走神”和“不该有的想法”是由于比赛的压力所引起的。乒乓球运动员在比赛的进程中对比赛压力的反应可以表现在自我的内在注意、状态焦虑和应对方式方面，并且这些认知的反应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运动表现。

关于“Choking”与“Clutch”现象的探索，大多都采用实验室模拟情景的方法，这些研究的共同特点都是从实证主义出发，通过实证的数据来展开[5]。但是由于方法学的特性，只能揭示有关“Choking”与“Clutch”诱因的敏感性，导致关联解释的信息量非常有限。本研究基于过程理论，选用质性分析的研究范式，以一种更具体、更深入的研究方法，通过对乒乓球运动员的访谈，深层次地剖析乒乓球运动项目中“Choking”与“Clutch”的诱因，旨在进一步探索自我感知、焦虑特征、应对方式与压力下运动表现的关联性。

一、研究的理论基础——“Choking”过程理论

根据王进[6]提出的过程理论，比赛中运动员感知到的压力会增加自我感知和状态焦虑，从而强化了个体对比赛结果重要性的认知，而之后的表现则反映在运动员的应对策略上(见图1)。由此可见，在控制任务特征和技能水平的前提下，自我感知、状态焦虑和应对方式是影响运动表现的三个因素。

图1 “Choking”过程理论模型

(一)压力下的自我感知

自我感知(Self-awareness)是指对自己的外在和内心有意识的注意，并通过注意调整自己与外部环境不相适应的一种行为。研究表明, 在压力条件下, 自我感知相对较高的被试比自我感知相对较低的被试更加容易“Choking”。王进提出的过程理论认为自我感知是压力源作用的结果，高自我感知的个体对外界刺激比较敏感，更容易感受到自己行为对自我、社会和集体地位重要性的认知[7]，这种自我注意表现为他们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并且害怕接受公众对他们的负面评价[8]，在关键时刻更容易想到结果，致使压力增加，进一步导致行为的变化。而低自我感知的个体并不在意外部的看法，从而减缓焦虑，不会产生较大压力。因此，容易“Choking”的个体通常是处在高自我感知的状态，容易“Clutch”通常是处在低自我感知的状态。

(二)压力下的状态焦虑

状态焦虑(State Anxiety)指因为特定情境引起的暂时的不安状态。根据过程理论，在压力条件下，比赛结果的重要性通常来源于强烈的状态焦虑，这会导致运动员更容易把注意力转移到执行有害的技术上，引起“Choking”。因此，高状态焦虑的个体在压力下更容易出现“Choking”，低状态焦虑的个体在压力下更容易出现“Clutch”。(2)参见C. D. Spielberger, W. D. Anton,J. Bedell，The Nature and Treatment of Test Anxiety，Emotions and Anxiety :New Concepts , Methods, and Applications， N J:Lawrence Erlbaum Associaces, 1976,pp.317-345 ；Hill D M, Hanton S, Matthews N, et al，“A qualitative exploration of choking in elite golf”，Journal of Clinical Sport Psychology, 2010, 4,pp.221-240；Wang J, Marchant D, Morris T，“Coping style and susceptibility to choking”，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2004,27。

(三)压力下的应对方式

人们为了对付外向环境要求及其相关的情绪困扰会采取一定的方法、手段或方式[9]。体育运动中的应对方式通常是指运动员面对比赛和训练中的情绪反应而进行调控的认知和行为努力，可以分为积极型应对方式和回避型应对方式。基于王进提出的“Choking”过程理论，在压力情况下，积极的应对方式使运动员更加的努力，但此方式会让运动员受到干扰，或者过分的关注技术的操作过程，这种对技术的操作过程过多的控制，将会造成努力的“悖理现象”[10]。回避的应对方式是在压力下不去想象那些与比赛有关的运动情景，并且不要刻意地去关注具体执行动作的过程。比赛中，虽然积极的应对方式有助于解决问题，但由于比赛时间的限制，不允许运动员多想，当运动员选择积极的应对方式时，注意的方向就会转移到具体的技术执行，这样会扰乱已经形成自动化技术的运动节奏。因此，通常“Choking”的个体倾向于选择积极的应对方式，而“Clutch”的个体倾向于选择回避的应对方式。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1.“Choking”与 “Clutch”运动员的自我感知特征有哪些不同表现？

2.“Choking”与 “Clutch”运动员的状态焦虑特征有哪些不同表现？

3.“Choking”与 “Clutch”运动员的应对方式特征有哪些不同表现？

(二)质性研究方法

质性研究是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境下，采用多种资料收集方法(访谈、观察、实物分析)，对研究现象进行深入的整体性探究，从原始资料中形成结论和理论，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活动。

访谈是人们在社会生活中一种常见的互动行为，同时也是社会研究中一种十分重要的方法和技术。质性访谈通过访谈研究来探索人们各种行为背后的原因，以增强对社会世界的现象及其本质的理解。质性访谈的这些特点正符合本研究的期望 ,希望能通过对研究对象的观察描述，揭示压力影响下运动表现的关联因素。

质性访谈研究通常需要确定选择对象，进行资料收集(包括本个案研究的资料收集而采用的一对一访谈)，处理数据(包括访谈录音数据等)，以及及时记录、整理访谈的内容和过程(包括访谈信息的转录文字要与受访者的口语陈述保持一致，提炼与研究有关信息等)。

(三)访谈对象

通过与Z省乒乓球专业队沟通，在征得Z省乒乓球专业队教练和领队的同意和支持下，选用Z省体工队15名现役乒乓球运动员(所有运动员均在全国重要比赛中取得过名次)作为访谈对象，见下表1。

表1 被试信息

(四)访谈过程

根据“Choking” 与“Clutch”的界定，确定本研究访谈对象为Z省的15名高级乒乓球运动员，和队里商议共分3天完成本次访谈。访谈采用一对一的形式，每个人大约用时30分钟。访谈记录主要通过录音和记笔记的方式保存。

开始正式访谈前，先征得被试的知情同意，研究者向被试者强调访谈只用于研究分析。然后向被试者先介绍什么是“Choking”，什么是“Clutch”，在确认被试者已经完全理解了两个概念的基础上，根据访谈提纲进行提问，访谈到出现“屋顶效应”时即结束访谈。访谈提纲内容见表2。

表2 访谈提纲

事后对录音和笔记文本进行逐字转录,为保证访谈信息的信度和效度，在数据录取和提炼过程中，同时由3个研究人员分别独自进行提炼。随后，集合在一起进行讨论，以确保信息是根据自我感知、状态焦虑和应对方式这三个方面进行提取的，整理后的访谈记录文字字符为36946字。

三、访谈结果

通过运动员的访谈，研究发现运动员在比赛中的运动表现主要存在两种形式，即“Choking”与“Clutch”。所谓“Choking”表现主要指运动员在比赛关键时刻由于增加的压力而表现出的技术水平发挥不佳的情况；而“Clutch”则在比赛关键时刻由于增加的压力所表现出的技术水平发挥超常的情况。然而，这两种形式在自我感知、状态焦虑和应对方式都存在着不同的特征。

“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自我感知主要指对自己的内外刺激的敏感性增加，表现为在比赛中变得更关注自己比赛发挥的状态，注意力无法聚焦到比赛中；状态焦虑主要指因为特定情境引起的暂时的不安状态，表现为担心自己发挥不好，害怕出错；在行为应对上，变得犹豫不决，过度追究问题的解决，动作的流畅性丧失。概念的具体特征表现见表3内容所示。

表3 “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心理特征表现

表3(续)

“Clutch”乒乓球运动员压力下的自我感知表现为忽略与自我有关的比赛结果的重要性，更加聚焦比赛过程；焦虑感下降，对比赛压力评估更倾向于认知挑战。在行为应对中，更倾向于回避解决问题，接受比赛中出现的失误。具体表现特征见表4内容所示。

表4 “Clutch”乒乓球运动员的心理特征表现

表4(续)

四、讨论分析

(一)“Choking”运动员的诱因分析

通过质性访谈(表3)，可以发现“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压力下的运动表现受到自我感知、状态焦虑和应对方式的影响。“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自我感知是在比赛中对自己发挥好不好和外界对自己比赛表现的评价有意识的注意，并通过自己的观察，调整自己比赛表现与外界对自己比赛表现评价不匹配的一种行为。“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状态焦虑是在对外比赛和重要比赛中因为担心比赛输赢、为满足他人期待和过度关注外界评价所引起赛前和赛中的不安状态。“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应对方式是运动员为了对付比赛中技战术的困境要求及其相关的情绪困扰而采取的更加努力关注技术动作执行过程的方式和手段。

1.“Choking”运动员的自我感知表现特征

“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自我感知表现为感觉到自己受到关注，想赢怕输，在意他人看法和害怕辜负他人付出。例如“我在比赛当中是感觉教练或队员在关注我，会感觉教练和队员在看我发挥得好不好 ”；“当比赛有陌生人看着时，会觉得很不自在”。

当面临重大比赛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压力认知来源于运动员的亲人和教练的“高期望压力”。例如“教练一直对我非常信任，也非常器重，……所以说我希望能够取得好的成绩来回报他”；“父亲为了培养我打球格外艰难，几乎倾尽所有，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动力”；“比赛艰难阶段的时候会想(如果)输了大家对自己是什么看法，这种想法会让我更加努力”。可以看出，“Choking”运动员非常希望可以完成教练与父母的心愿，他们很想打得好，同时担心教练与父母会对自己失望，运动员会因为外界的期待更加渴望赢得比赛，这种想法让他们在赛场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而且无法面对失败带来的后果，在比赛中则会增加自己的努力程度。然而，这些额外的努力破坏了原有的自动化动作执行过程 ,导致自动执行受阻引起“Choking”。

2.“Choking”运动员的状态焦虑表现特征

“Choking”运动员的状态焦虑特征是想象失败后果、经历，担心他人失望，当得到否定评价时会产生不安。从“Choking”运动员的描述中可以看出，“Choking”运动员比赛中的认知特点是他们在重要比赛中表现出对自我的担心，会联想到不好的结果，当有一次“Choking”出现时会更加紧张。例如“一年就这么两个比赛，打不好就白练了”；“从来没这么夸张的紧张，有过突然不会的经历，我想打得好一点，结果打得特别差”。

“Choking”运动员在比赛时，对外界比较敏感，很容易注意到与威胁有关的信息，描述不明信息为威胁信息。例如“教练说我，我就会打不好，在场上会一直想，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态，想想就快要哭出来了”；“按照教练的打不通，但是按照我自己的打是不是也不合适？心里想了一百个问号，结果，比赛再开始，再想回头去找那个比赛的感觉，就有点找不到了”。他们对外部的敏感性引起了注意力的改变，不知自己该如何表现才是外界能够接受的，很容易陷入自我评价而无法全身心投入比赛。总之，“Choking”运动员更期待得到别人的认可，并扮演公众所期待的角色，但这种想法会对运动员的注意力产生干扰，使其无法投入比赛。

3.“Choking”运动员的应对表现特征

“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应对表现特征是提升努力程度，关注技术动作执行过程的正确性。例如“由于这种紧张和压力我打不出来，确实感觉自己综合能力上还是不够，自己心里确实没底，我只能靠打相持去扛，我想积极调动自己去扛”；“在比赛中，如果正反手技术出现失误，我会调整技术动作”。通过运动员的自述，言语中不难发现运动员会因为比赛的困境提升努力程度，当出现失误时会去解决技术上的问题，此类应对方式属于积极型应对策略。该方式反映运动员分析比赛中出现的问题，找出最佳办法来减少压力或解决问题。虽然积极型应对压力的策略有助于问题的解决，但由于比赛中时间有限，不允许运动员多想，此方法极易改变注意的朝向，破坏运动的节奏性。另外，积极型应对压力的策略会让运动员提升努力程度，使运动员不是被干扰，就是过于控制运动过程，从而导致“Choking”。

(二)“Clutch”运动员的诱因分析

通过质性访谈(表4)，可以发现“Clutch”运动员在压力下的运动表现很少受到自我感知和状态焦虑的影响，并主要专注于比赛节奏的把握。“Clutch”乒乓球运动员的状态焦虑较低，关键时刻的挑战意识较强，在应对策略中主要采用回避的方式。

1 .“Clutch”运动员的自我感知表现特征

“Clutch”的运动员在比赛中不会去想是否有人关注自己和在意他人的看法。例如“不可能有一个人全世界所有人都说他好，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说他不好，所以我觉得关注这个多了以后，就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精力”；“不会，比赛结束后我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让自己身心愉悦，更好地投入接下来的比赛比较重要”。

“Clutch”运动员表示，比起别人的看法更在意自己的发挥和想法。比赛失利时，亲人、教练员并不会给他们造成压力。例如“如果成绩不好，我不会觉得别人会对我失望，我觉得只要把自己水平发挥出来就好了”；“如果对手水平太强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得挺好的了，就好了”。在描述中，“Clutch”运动员并不害怕输球之后来自他人的负面评价，他们以自己为参照体系，能够合理地看待比赛结果。因此，在比赛中有着中等的焦虑和努力程度，有助于技术动作的流畅性。

2 .“Clutch”运动员的状态焦虑表现特征

“Clutch”运动员的状态焦虑特征是不受外界评价干扰，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把重要比赛视为挑战。例如“比赛时不会去想，重要比赛中教练员或队员说的话，不会影响我 ，就按照自己想好的打”；“大多数发挥得比较好，更兴奋，我会觉得是挑战”。可见，“Clutch”运动员更容易投入比赛，比赛以外的事件不会引起他们注意朝向的改变。

“Clutch”运动员表现为较低认识焦虑，中等的躯体焦虑，注意力没有被外界干扰。在重要比赛中对困难会充分准备，在赛前也是在暗示自己以一种低焦虑的状态去迎接挑战。例如“压力肯定会有，而且到了大赛，观众肯定会比较多，但我有准备，习惯就好”；“比赛时需要勇敢点，我会把平时训练练好，一切顺其自然”。总之，“Clutch”运动员并不在意是否得到外界的认可，比起别人的看法，更在意自己的发挥和想法，这种想法使其避免注意与比赛无关的内容，并投入比赛之中。

3.“Clutch”运动员的应对表现特征

“Clutch”运动员的应对方式是对失败经历不去多想，忽视动作具体特征，当某一技战术环节出现问题时尝试用其他方法替代。例如“在意的比赛打不好，不会用很久去调整，都过去了，越想越不高兴”；“可能对方那次压力小，我肯定有赢的经历”。可见，“Clutch”运动员避免思考与压力有关的情景，比赛中不会反复去想起比赛失利的经历，即使是重要的比赛，一旦结束也不会再去多想。

“Clutch”运动员在比赛中出现失误时没有主动去调整自己技术动作和运动中出现的错误，尽量保持原有的比赛节奏。例如“在比赛中，不会想特征动作，因为动作变来变去，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弄了，如果反手失误的话，会在前面的几板球上多控制一些”；“如果主动进攻几次都出现了失误，那我也不主动进攻了，反正对手也打不死我，就一直和她耗着”。根据“Clutch”运动员的描述可以发现，在应对方式上，“Clutch”的运动员在比赛中倾向于回避应对策略。回避的应对方式没有使运动员感受到特别高的状态焦虑，他们的注意力也未因此发生改变，在这种情况下运动员能按照自己的动作节奏，轻松流畅地完成动作任务，而适当的注意力和流畅的动作过程使得运动员在比赛中发挥最佳状态。

五、结论与建议

“Choking”乒乓球运动员的自我感知主要是对自己的外内刺激的敏感性增加，表现为在比赛中变得更关注自己比赛发挥的状态，注意力无法聚焦到比赛中，感觉自己受到关注，想赢怕输，在意他人看法和害怕辜负他人期望；运动员状态焦虑特征表现为因为特定情境引起的暂时的不安状态，担心自己发挥不好，害怕出错，想象失败后果和经历，担心他人失望，在得到否定评价时会产生不安；在行为应对中，“Choking”运动员变得犹豫不决，过度追究问题的解决，提升努力程度，关注技术动作执行过程的正确性，导致动作的流畅性丧失。

“Clutch”乒乓球运动员压力下的自我感知表现为忽略自我有关的比赛结果重要性，更加聚焦比赛过程，比赛中不会去想是否有人关注自己，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更重视是否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平，运动员压力下的焦虑感下降，对比赛压力评估更倾向于认知挑战；运动员的状态焦虑特征表现为不受外界评价干扰，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在行为应对中，更倾向于对问题解决的回避，接受比赛中出现的失误，对于失败的经历不去多想，在比赛中出现失误时没有主动去调整自己技术动作和运动中出现的错误，尽量保持原有的比赛节奏。

可见，“Choking”现象是自我感知、状态焦虑和应对方式共同作用引发的“自动执行受阻”，导致运动员无法捕捉比赛相关信息，工作记忆下降[11](P.701)。有研究表明，正念训练(开放的、平静的、顺其自然的接受当前的想法、情绪、环境等)可以预防高压力导致的工作记忆容量下降[12]，提高注意控制能力[13]，提高视觉空间加工效能[14]。当运动员过度提升努力程度，将注意转向已经自动化的技术动作时，可以借鉴“Clutch”运动员倾向于选择回避型应对方式来占用工作记忆，使注意力不被完全转向运动执行。

研究表明“Choking”的运动员倾向于选择积极型应对方式，“Clutch”运动员倾向于选择回避型应对方式。因此，在训练与比赛中面对压力时，教练员可以引导运动员多采用回避型策略[10]，来避免“Choking”现象的产生，提高“Clutch”发生的概率，帮助运动员更好地应对压力，掌握好运动节奏，保持稳定发挥，甚至超常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