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南洋旧体诗人的身份认同

2021-12-06 00:18袁勇麟
关键词:黄遵宪星洲旧体诗

袁勇麟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 350007)

南洋旧体诗的繁盛始于19世纪80年代初。1881年12月,《叻报》创办,这是由南洋华人创办的最早华文报纸,为旧体诗提供了发表的公共空间,也汇聚了一群旧体诗的作者与读者。其主笔叶季允本身就是出色的旧体诗诗人。1882年,左秉隆在赴任新加坡领事后的第二年创立会贤社,“每月以诗文课士,亲自评阅,还将自己的俸禄捐作奖金,勉励文士,使得散落各处的‘自爱之士,争拜门墙’”[1]。左秉隆任职新加坡领事时间颇长,前后达十年。十年后,黄遵宪继任左秉隆一职,创办图南社以继承会贤社的诗文传统,依然定期举办社课,推动南洋的文学文化活动。“图南社不仅获得新加坡、槟榔屿、马六甲地区文人的响应,而且还引起中国报界的关注”[2],并且图南社拟定出与南洋风物有关的题材创作,“显示南洋文人的本土关怀意识开始萌芽”[3]。1896年,“南洋诗宗”邱菽园创办丽泽社(次年改名乐群文社)与《天南新报》,他“凭着优越的家世和社交能力,广泛结识南洋诗人”[4],又与南来避难或谋事的众多著名诗人相互唱和,使得南洋诗坛迎来更加繁荣的景象。

南洋旧体诗坛在十九世纪后期呈现了极为繁盛的状况,也留下大量的诗作。在这些旧体诗人中,荦荦大者有:左秉隆、黄遵宪、邱菽园、杨圻、康有为等。另外,陈宝琛、丘逢甲、许南英等知名诗人赴南洋筹谋国事,亦留下南洋篇章。流寓文士叶季允、萧雅堂、谢兆珊、卫铸生、何渔古等人的南洋诗作最负盛名。

左秉隆的南洋诗歌创作至今尚没有得到重视,其在第一次任职新加坡领事十年后,又在1907年再度赴任新加坡兼辖海门总领事官,而辛亥革命之后亦在新加坡、沙捞越寓居了5年时间。左秉隆前后居南洋20年,留下的诗歌“数量之多,不是黄遵宪《人境庐诗草》同类作品可以匹比的”[5]。其在新加坡创作的诗作基本都收录于《勤勉堂诗钞》中,共有318首。黄遵宪的南洋诗作主要收录在《人境庐诗草》卷七卷八中,虽然数量不是特别多,但却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番客篇》《以莲菊桃杂供一瓶作歌》《新嘉坡杂诗十二首》诸篇。邱菽园自8岁赴南洋,其中除了参加科举考试回国几年外,平生共有50多年的岁月在南洋度过,因此,留下的南洋诗篇最为可观。其后人编录的《邱菽园居士诗集》共有1335篇,其中绝大部分作于南洋。这是邱菽园被称为“南洋诗宗”的一个原因。而邱菽园旧体诗中“开辟了书写本土、关怀民族/他者的开阔主题领域”[6],显示出极其浓郁的南洋色彩,这是他被称为“南洋诗宗”的另一个原因。杨圻赴任新加坡领事已是1908年,但因其喜爱南洋生活,辛亥革命之后以商人之身留于南洋直至1915年。杨圻在南洋所写的旧体诗也为数不少,其《江山万里楼诗钞》卷二、卷三共收录 171首作于新加坡的诗歌,《江山万里楼词钞》收录68首作于新加坡的词。杨圻诗词兼擅,颇得好评,另外,当时如杨圻那样喜欢享受南洋生活的文士并不多,因此,“使得他笔下的南洋诗篇渲染出异于其他三人(指黄遵宪、康有为、陈宝琛)的色彩,故理应受到相等的关注与研究”[7]。康有为前后11年三次避难南洋,留下在南洋写的诗作《大庇阁诗集》147首,《南兰堂诗集》163首,《憩园诗集》51首,其中以《大庇阁诗集》最为重要。

综观早期南洋旧体诗坛,无论写作者的身份是什么,正如研究者所论:“大部分作品游走于中国和新加坡[8]的双重身份,他们的作品既有对故土的观照,又有对新生活土地的新经验表达。”[9]而这形成了早期南洋旧体诗坛的两大主题:思家念国与南洋风情。

思家念国可算是早期南洋旧体诗最大的主题。领事身虽在国外,心却在国内,诸多流寓之士亦只是将南洋当做谋生之地,最终的指向还是归国终老,就如邱菽园有偌大家业在南洋者,也只认自己的身份是“侨”——他自称“星洲寓公”,南洋只是客寓之地。

左秉隆第一次任职南洋为曾纪泽所推荐,因左秉泽本身处事谨慎,“寓严于宽,镇哗以静”,且曾纪泽在其出任之初更劝诫他不可居功自傲,要保持谦虚谨慎的品格,因此,虽然他在任职期间遇到颇多困难,但在诗歌中却并不直接流露其思家返国之念。在《息力》一诗中,他虽然称赞了新加坡地理位置的开阔、开埠的繁荣以及风景之优美,但最后却归结一句“谁怜云水里,孤鹤一身藏”,显露其孤独自伤之意。而《闲题》一诗先是描述了自己抑郁的行为:“寄意山兼水,忘怀利与名。指苍松作友,拜怪石为兄。照夜频中浊,鸣晨独抚清”,最后直抒胸臆“优游聊卒岁,不羡住蓬瀛”。其最直接表现自己思念故土的诗歌是第一次卸任领事回国之时:“几度陈情未许归,今朝喜气动慈闱。鱼冲波浪群争跃,鸟念山林自退飞。海上罢扬苏武节,箧中检点老莱衣。从今且叙天伦乐,世事撄心合渐稀。”[10]

黄遵宪曾在新加坡作有多首《续怀人诗》,其中就写到对故人故土的思念,“岁岁花开频入梦,桑干梦醒梦并州”。他曾在新加坡染上疟疾,僻居养病时,思归之心更切:“海色苍茫夜气微,一痕凉月入柴扉。独行对影时言笑,排日量腰较瘦肥。平地风波听受惯,频年哀乐事心违。笠檐蓑袂桄榔杖,何日东坡遂北归?”[11]

左秉隆与黄遵宪都是领事,在南洋犹如此不适,总是思归故里。那些居于下层赴南洋讨生活的流寓文人境况就更为不堪,而越不堪的境况就越激发他们对家乡与故国的思念。在会贤社、图南社、丽泽社的诸多唱和当中,在《叻报》《星报》《槟城新报》《天南新报》等报纸刊载的旧体诗里,多有这一主题的作品出现。

而身在南洋,系念故国最深的当属康有为与邱菽园。康有为避居南洋主因是政事,他还在南洋创立了保皇党分部,因此,虽然其诗中偶有“绿椰驰道白沙堤,白阁青林十里迷。夹路树阴花影满,沿溪踏月水澌澌”[12]这样的日常生活,更多更基本的是宏大的家国叙事。如他己亥年除夕赴新加坡客舟中,“伪嗣之变,震荡余怀,君国身世,忧心惨惨,百感咸集”[13],因此写下“天荒地老哀龙战,去国离家又岁终。起视北辰星闇闇,徙图南溟夜濛濛。乱云遥接中原气,黑浪惊回大海风。肠断胡琴歌变徵,怒涛竟夕打艨艟”[14]这样悲壮的诗篇。他为戊戌六君子写下长诗《六哀诗》,“流离绝域,呕血痛心;两年执笔,哀不成文。辛丑八月十三日,奠酒于槟榔屿绝顶,成五烈士诗”[15]。而针对八国联军侵华事件,他更作有多首诗篇。《庚子八月五日闻报录京变事》:“中国陆沉谁致此,逋臣飘泊更安之?西山一角青青在,北望凭栏有所思。”又作《北望感怀十三首》:“夜深故国梦,两载月明时。”当听闻光绪逃难无恙时,更是欣喜异常:“圣躬历险犹无恙,天意存华庶可知。两载房州书帝在,八荒寿域动民思。漫愁蛇豕斗宫阙,梦想龙鳞落海湄。小臣虽乏朝衣拜,喜见黄龙遍地旗。”[16]他与邱菽园等人唱和也主要是谈家国之事。虽然康有为在南洋受到颇多礼遇,但他并无心思欣赏美丽的南洋风光,也无闲暇享受南洋生活,他总是忧心忡忡,“回首念神京,喟然伤心肝”[17],他挂念的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他的政治理想。

邱菽园是康有为赴南洋避难的资助者,为其家国情怀与政治理想所感动,因此,关注故国也是他诗中的一大主题。他哀泣戊戌变法失败:“叠叠商声撼旅窗,连樯猎猎拂旗幢。风过黄叶纷辞树,云拥青山欲渡江。斜日光沉龙起陆,平沙影乱雁难双。飞扬猛士今谁属,天地无情自击撞”[18],他不满于日俄在中国东北开战,中国竟还保持中立:“何年任戍东门钥,中立犹鼾卧榻容。如此江山谁是主,可怜行李往来供。”[19]而他的日月更替,依然是以中国的四季迭变为座标,他有一组咏南洋的诗歌题为《星洲岛上冬日喜雨四首》,然南洋只有旱季雨季,绝无冬日。这说明,故国无论何时总在邱菽园的笔下梦中。

无论早期南洋旧体诗作者有意还是无意,南洋独特的地理与民俗风情总是显露在他们的笔端,而这也成为南洋旧体诗中最有趣的一道风景。

南洋是什么样的一个所在呢?左秉隆在《郊外晚行》中写道:“夹道高椰张似盖,沿溪短竹剪成樯。”丘逢甲写槟榔屿:“走马交衢碾白沙,椰阴十里绿云遮。晓风吹出山蜂语,开遍春园豆蔻花。”[20]不怎么介入日常生活的康有为亦放歌槟榔屿:“楼东槟榔树,楼西椰子树,楼南红荚树,楼北黄花树,树树相引临官路。”[21]黄遵宪有较强烈的大中华心态,但他却在诗篇中较写实且充分地描写了南洋的生活与物产。除了椰树与槟榔树外,他还写到南洋的动物“分付驯猿攀摘去”[22],“小儿欢曳鳄鱼归”[23],以及其一年常夏的气候:“南斗在北海西流,春非我春秋非秋。人言今日是新岁,百花烂熳堆案头。”[24]《新嘉坡杂诗十二首》之九、之十两首五律是南洋日常生活的绝妙写照:

绝好留连地,留连味细尝。侧生饶荔子,偕老祝槟榔。红熟桃花饭,黄封椰酒浆。都缦都典尽,三日口留香。(自注:留连,果最美者。谚云:“典都缦,买留连,留连红,衣箱空。”)

舍影摇红豆,墙阴覆绿蕉。问山名漆树,计斛蓄胡椒。黄熟寻香木,青曾探锡苗。豪农衣短后,遍野筑团焦。

要论南洋旧体诗影响之大,不能不提一向被视为护侨名篇的《番客篇》。黄遵宪洋洋洒洒,以二千五百言从南洋华人婚礼写起,既详细描述了婚礼现场,亦追述了晚清华人下南洋各种拼搏的艰辛,并反思了当时华人在南洋受到殖民的境况,最后归结为希望祖国强大、能护其民。对《番客篇》的研究一般集中在其护侨意识,但事实上,这篇长诗极为丰富地呈现了南洋的风物与民俗。比如他写南洋土地肥沃:“南方宜草木,所种尽沃壤,椰子树千行,丁香花四放,豆蔻与胡椒,岁岁收丰穰,一亩值十钟,往往过所望”;物产丰富:“点心嚼月饼,饤座堆冰糖,啖蔗过蔗尾,剖瓜余瓜囊,流连与波罗,争以果为粮”;饮食独特:“赤足络绎来,大盘荐膻芗,穿花串鱼鲊,薄纸批牛肪,今日良宴会,使我攒眉尝。食物十八品,强半和椒姜,引手各抟饭,有粳有黄粱”;种族多元:“白人絜妇来,手携花盈筐,鼻端撑眼镜,碧眼深汪汪。裹头波斯胡,贪饮如渴羌。蚩蚩巫来由,肉袒亲牵羊。余皆闽粤人,到此均同乡”;中西并行不悖的生活:“倾壶挑鼻烟,来自大西洋,一灯阿芙蓉,吹气何芬芳。分光然石油,次第辉银釭”。黄遵宪并没留下太多的南洋诗篇,但仅这一篇已足以奠定其在南洋旧体诗中的地位了。

杨圻亦有一首极长的诗歌《哀南溟》写南洋五百年来的历史与近况,写来却不如黄遵宪有那么充分的南洋生活描述。事实上,杨圻是所有南洋旧体诗作者中最享受南洋生活的一个,虽然他有时也写南洋蛮荒:“逐队文身俗,蛮奴杂兽蹄。种椰烧火炭,割橡挂绳梯。”[25]但更多时候是十分愉悦地与马来人相处并欣赏南洋的山水。在许多人眼里不开化甚至于怪异的马来人,杨圻却觉得他们质朴。他甚至于在一首诗中直呼“我爱番人家”[26],而南洋的山水也是“天然佳山水”[27],“山是四时绿,花为终岁春”[28],更有“豆蔻花开红琐琐”[29],因此,杨圻在南洋就乐不思蜀了。

邱菽园有深厚的中国情结,但长期南洋生活的潜移默化,使得“其相关诗作中却也呈现出后来的新马华文文学‘本土性’的各种前身——本土因素”[30]。他咏南洋的诗作很多,更有直接以“星洲”为题的诗篇,如《星洲》《星洲杂感四首》《星洲岛上冬日喜雨四首》《星岛》《星洲寓庐即事》《自星峡望对峡马来半岛》《星坡春郊游眺》等。在这些众多的咏南洋诗作中,邱菽园从历史、地理、风物、习俗与语言等方面最为全面地呈现了一个立体的南洋。他追述新加坡历史“天堑资西戍,荒原没故营。百年新市里,尺幅起纵横”[31],描写一年常热的气候“四候独留温,三季随分析”[32],“终岁单衣比夏秋”[33],呈现其地理环境“雄风四面荡潮流”[34]“三面海潮雄半岛,两头沙岸接长堤”[35];赞美其物产:“物产供邻属,民情化一家。年年秔稻熟,辟地种新茶。”[36]他写南洋文化混杂:“黄红棕白黑相因,展览都归此岛陈。十字街头聊纵目,五洲人种各呈身。”[37]民族各有特性,如印度人“兑换银钱小柜台,俨然专利吉宁才”[38],马来人“旧时地主成何事?长日优游是马来”[39],华人中惯于械斗的闽粤人众多“千艘重译纡闽粤”[40]“只缘械斗乡风古,南洋传统遍国胞”[41]。而民族间亦会有冲突,“唐山新客来三日,满口巫言詈汉儿”[42],他更写到马来舞蹈“铜鼓声撞手鼓密,芦笙竹枝竞蛮律”[43],南洋女子“小屐黄金齿,轻拖白玉肤”[44];华人文化在南洋的变化产生的新习俗,“单吹铜笛奏咿呀,新婿临门赘妇家。再世传宗观念易,丈人遗产得瓜沙”[45]等。

在邱菽园众多的南洋诗作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有两点:其一是对南洋典型意象椰树与橡胶树的吟咏。虽然很多南洋旧体诗都写到椰树、槟榔树、橡胶树、大海、白沙等,像康有为还特别写到“天雨散花如布金”[46]的紫檀青龙木,但写来都没有邱菽园吟咏椰树与橡胶树的两首诗这样视角独到、别具南洋风情:

分行拔地碧丛丛,长爱疏椰夕照中。老笔双松垂直干,遥情百尺起孤桐。润含雨气连宵月,凉送潮声近海风。比似淇泉千亩竹,南方嘉树正葱胧。(《椰树》)

异栩偏名橡,殊棉可代衣。蛮山青不断,赤道绿成围。傅物如胶漆,柔工胜革韦。四时殷种植,千岛斗芳菲。木性培林易,金行导体违。名随新记著,质物故材挥。西海根何远,南洋土自肥。寄言人造品,相禅莫相非。(《橡胶树》)

其二便是以马来语入诗。虽然这一类的诗歌不懂马来语的人须得看注释方能读得明白,但细品却是十分有趣。以上所引“吉宁”“瓜沙”即是马来语,分别指“印度人”与“承袭遗产”之意。再比如趣说马来人不理华人左右手礼节高低,“董岸修光十爪齐,强分左右别高低。须知答礼无需左,右手方拈加里鸡”[47],“董岸”(Tangan),马来语即“手”,而“加里”亦是马来语,即“咖喱”。而“马干马莫聚餐豪,马里马寅任乐陶。幸忽酒狂喧马己,何妨三马吃同槽?”[48]一诗最是有趣,诗以马来语“马干”(Makan,即“食”)、“马莫”(Mabok,即“醉”)、“马里”(Mali,即“来”)、“马寅”(Main,即“玩耍”)、“马己”(Maki,即“言语冲突”)、“三马”(Sama,即“相偕”)来描述劝诫众人喝酒同乐的情景,全诗将马来语“ma”音译成中文“马”字,既能让人通过这个汉字联想到酒桌上热闹喧哗的场景,又有用中马两种语言的和谐交杂并用暗示民族和谐相处之意。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早期南洋流行一时的“星洲竹枝词”。竹枝词写法泼辣生动,向来被中国传统文人拿来写一些日常、有趣、入不了诗歌大统的题材。南洋竹枝词一向有人作,而邱菽园又在报纸上开辟了“星洲竹枝词”一栏以推波助澜。南洋竹枝词这一类的诗歌亦特别能够呈现南洋风情。以上邱菽园所引很多诗句即出自其所写竹枝词。

早期南洋旧体诗的传统并没有随着新马现代华文文学的兴起而断裂,始终有些诗作者十分执着地在创作,比如邱菽园的旧体诗创作持续至1941年,原任《叻报》编辑的潘受也创作直到20世纪90年代,并被誉称为新加坡的“国宝诗人”。而这强烈地影响了20世纪30年代末期南来的郁达夫,使得旧体诗的创作占郁达夫南洋作品的三分之一,并留下了“星洲草木最繁华,年去年来绿满涯。月里风车椰子树,林中火焰凤凰花。鸡头新剥尝山竹,粉颊频回剖木瓜。难禁留连香气味,有人私典锦笼纱”[49]这样广为传颂的诗篇。

注释:

[1]胡荫荣:《恭上卸新嘉坡领事府左公秉隆屏叙》,见左秉隆:《勤勉堂诗钞》,新加坡南洋历史研究会,1959年。

[2]谭勇辉《早期南洋华人诗歌的传承与开拓》第49页“按”:“1893年3月31日《叻报》:‘每课收卷至百余本,其拔取前茅者,粤之中西报,上海之沪报,辗转钞刻,互相传诵,南离文明,于兹益信。’”

[3][4][7]谭勇辉:《早期南洋华人诗歌的传承与开拓》,博士学位论文,南京大学,2014年,第49,49,76页。

[5]李庆年:《马来亚华人旧体诗演进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96页。

[6][30]朱崇科:《本土意识的萌蘖抑或“起源”语境:论邱菽园诗作中的本土关怀》,《考古文学“南洋”:新马华文文学与本土性》,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年,第28,34页。

[8]这里的新加坡可指整个南洋,游走于中国与南洋,是整个南洋侨民的现实生活,也是他们的内心状况。

[9]赵 颖:《新加坡华文旧体诗研究》,北京:科学出版社,2015年,第239页。

[10]左秉隆:《别新嘉坡》,《勤勉堂诗钞》,新加坡南洋历史学会,1959年。

[11]黄遵宪:《寓章园养疴》,《黄遵宪集》上卷,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200页。

[12]原诗无题,只有诗序:“槟榔屿偕铁君四更踏月,步游公囿,长林清薄,杂于月影中,光景佳绝。”见《康有为全集》第十二集,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09页。

[13][15][16][21]康有为:《康有为全集》第十二集,第201,217,204,215页。

[14]原诗无题,诗序:“己亥十二月廿七日,偕梁铁君、汤觉顿、同富侄赴星坡。海舟除夕,听西女鼓琴,时有伪嗣之变,震荡余怀,君国身世,忧心惨惨,百感咸集。”

[17]原诗无题,诗序:“偕婉络竟日下山拾石弄水,晚归上山,小憩松下。”《康有为全集》第十二集,第205页。

[18]邱菽园:《骤园》,《菽园诗集》,新加坡,1950年,初编卷一第9页。

[19]邱菽园:《中立》,《菽园诗集》,初编卷二第3页。

[20]丘逢甲:《槟榔屿杂诗》,《岭云海日楼诗抄》,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72页。

[22]黄遵宪:《养疴杂诗》其四,《黄遵宪集》上卷,第205页。

[23]黄遵宪:《养疴杂诗》其九,《黄遵宪集》上卷,第206页。

[24]黄遵宪:《以莲菊桃杂供一瓶作歌》,《黄遵宪集》上卷,第198页。

[25]杨 圻:《新嘉坡感怀》其三,《江山万里楼诗词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73页。

[26]杨 圻:《宿巫来人野宿夜雨》,《江山万里楼诗词钞》,第79页。

[27]杨 圻:《星洲水原秋望》,《江山万里楼诗词钞》,第99页。

[28]杨 圻:《新嘉坡感怀》其四,《江山万里楼诗词钞》,第73页。

[29]杨 圻:《青玉案·寄意》,《江山万里楼诗词钞》,第620页。

[31]邱菽园:《新嘉坡地图》,《菽园诗集》,初编卷一第4页。

[32]邱菽园:《吉打道中》,《菽园诗集》,初编卷三第11页。

[33][34][40]邱菽园:《星洲杂感四首》,《菽园诗集》,初编卷二第20页。

[35]邱菽园:《自星峡望对峡马来半岛》,《菽园诗集》,二编第34页。

[36]邱菽园:《星岛》,《菽园诗集》,二编第55页。

[37][38][39][47][48]邱菽园:《星洲竹枝词》,见李庆年:《南洋竹枝词汇编》,新加坡今古书画店,2012年,第181,181,181,179,180页。

[41][42]邱菽园:《水滨放櫂》,见《南洋竹枝词汇编》,第183页。

[43]此诗无题,诗序:“侨友每向吾前力绳岛族舞女之殊态,因招之来,使奏技于广庭,览观既毕,感而赋此。”《菽园诗集》,初编卷一第6页。

[44]邱菽园:《小屐》,《啸虹生诗钞》,新加坡,1922年,卷三第6页。

[45]邱菽园:《星洲竹枝词》,见《南洋竹枝词汇编》,第181页。瓜沙:Kuasa马来语,代表信托及承袭遗产。

[46]康有为:《康有为全集》第十二集,第211页。原诗无题,诗序:“槟榔屿英节署前道遍植大树似榕,经年皆花,时时换叶,花在树顶,黄细如伞,花时望如黄云,惟一日即落。吾席地其下,花满襟袖,遍地皆黄。可惜光景太短,名为一日黄。”

[49]郁达夫:《咏星洲草木——题黄葆芳君收藏册页》,《郁达夫全集》第七卷,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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