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对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糖脂代谢的临床研究

冯虹 秦国兴 陈晶

[摘要] 目的 观察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TLC）对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糖脂代谢的影响。 方法 将80例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分为研究组与对照组，每组各40例，两组患者在入组后均接受12周的药物治疗。研究组采用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对照组采用常规健康宣教活动。观察12周，评定两组治疗前后的体重指数（BMI）、三酰甘油（TG）、总胆固醇（T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空腹血糖水平。 结果 两组的BMI指数、空腹血糖、TC、TG、HDL-C、LDL-C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12周后，研究组的BMI、空腹血糖、TG分别为（21.47±0.67）kg/m2、（4.87±0.36）mmol/L、（4.67±0.25）mmol/L，明顯低于对照组的（24.84±1.68）kg/m2、（6.23±0.28）mmol/L、（6.09±0.54）mmol/L，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的TC、HDL-C和LDL-C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结论 基于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可改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糖脂代谢，值得临床应用。

[关键词] 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双相情感障碍;糖代谢;脂代谢

[中图分类号] R749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673-9701（2021）28-0088-04

Clinical research on glucose and lipid metabolisms in patients with bipolar affective disorder based on therapeutic lifestyle changes

FENG Hong   QIN Guoxing   CHEN Jing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No.7 People′s Hospital of Shaoxing City in Zhejiang Province，Shaoxing   312000，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impacts of therapeutic lifestyle changes（TLC） on glucose and lipid metabolisms in patients with bipolar affective disorder. Methods A total of 80 patients with bipolar affective disorder were divided into the study group （n=40） and the control group （n=40）. Both groups were given drug treatment for 12 weeks after admitted to the group. The study group was intervened by TLC，while the control group was treated with conventional health education. After 12 weeks of observation，the body weight，body mass index （BMI），blood pressure，triglyceride （TG），cholesterol （TC），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HDL-C），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LDL-C） and fasting blood glucose levels of the two groups were evaluated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Results There were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BMI index，fasting blood glucose，TC，TG，HDL-C and LDL-C between the study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P>0.05）. After 12 weeks of treatment，the BMI， the fasting blood glucose and TG in the study group was （21.47±0.67）kg/m2，（4.87±0.36）mmol/L，（4.67±0.25）mmol/L， which were lower than those of （24.84±1.68）kg/m2，（6.23±0.28）mmol/L，（6.09±0.54）mmol/L in the control group，with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5）.  There were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TC，HDL-C and LDL-C between the study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P>0.05）. Conclusion Intervention based on TLC can improve glucose and lipid metabolisms in patients with bipolar affective disorder，which is worthy of clinical application.

[Key words] Therapeutic lifestyle changes; Bipolar affective disorder; Glucose metabolism; Lipid metabolism

双相情感障碍（Bipolar disorder，BD）是一种高患病率、高致残率、高病死率，带来沉重经济负担的同时显著影响个体职业和社会功能的精神疾病，其终身患病率为3%～5%[1]。值得注意的是，BD的社会负担不仅限于精神症状和社会功能障碍等因素，吸烟、不健康饮食等不良生活方式，高发的代谢和神经心血管疾病，均会导致BD患者平均寿命较普通人群缩短25～30年[2-4]。流行病学调查显示，BD患者糖脂代谢尤其是代谢综合征（Metabolic syndrome，MS）患者心血管事件风险较正常人群增加2倍，且病死率也增加了1.5倍[5]。BD患者较正常人群心血管疾病风险则增加近5倍[6]。研究[7]发现，BD与MS共病率高达6.0%～70.3%，共病MS的BD临床表现更复杂、治疗难度加大、预后更差，且抑郁发作及自杀的风险增加[8]。

无论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BD患者肥胖和MS的比例均在逐年增加。横断面调查显示，BD患者中MS发生率高，但受到诊断标准、共病、种族及性别的影响而致其波动范围大。分析纵贯12个国家的2250例样本发现，BD确实存在更高的MS患病风险，且随着年龄增加而增加，其中女性和西班牙人群患病率最高。而糖脂代谢障碍是代谢障碍及心血管疾病的核心问题。

现有的干预方式主要是行为干预和药物治疗等。药物治疗存在各种风险及缺陷，而目前尚缺乏更安全、可操作性更强的治疗手段改善BD患者的糖脂代谢问题。治疗性生活方式改变（Therapeutic lifestyle changes，TLC）是一种较为系统、完善的生活方式行为干预方法，其通过在生活方式方面进行相应的改变降低心血管疾病的风险。目前，国内外对治疗性生活方式改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高脂血症、代谢综合征、高血压、糖尿病、肥胖、冠心病合并高脂血症等患者。但在精神疾病中运用仍不多，且在BD中应用更是少之甚少。多项研究结果表明，TLC有利于降低LDL-C、TG、TC，升高HDL-C;有利于控制血压，降低血糖，减轻体重，改善生活方式、焦虑抑郁的情绪及对疾病的认知度，且长期有效。

因此，如何预防及早期干预双相情感障碍的糖脂代谢是精神科医师面临的严峻挑战，对其治疗及预后具有重要的意义。为此，本研究通过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探讨对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糖脂代谢的干预效果，为临床治疗BD共病代谢障碍提供客观依据，提高治疗依从性，促进BD患者的康复，现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6年1月1日至2019年1月1日在绍兴市第七人民医院住院治疗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80例作为研究对象。将80例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分为研究组与对照组，每组各40例。研究组男 28例，女12例，平均年龄（28.56±0.87）岁，平均病程（35.72±5.98）d，平均受教育（9.09±1.31）年。对照组男30例，女10例，平均年龄（29.03±0.61）岁，平均病程（34.92±6.23）d，平均受教育（8.93±1.42）年。两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及受教育年限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纳入标准：①经简明国际神经精神访谈（Mini-international neuropsychiatric interview，MINI）[9]筛查，符合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中（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5th edition，DSM-5）双相障碍的诊断[10];②年龄18～65岁（包括18岁、65岁）;③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并能依从研究方案。

排除标准：①有严重自杀倾向者;②哺乳期、妊娠期或有可能在研究期间怀孕的妇女;③有严重心、肝、肾疾病，有癫痫病史者;④共病其他精神疾病者。治疗前由患者本人及家属同意并签订书面协议，同时通过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方法

对符合入组条件的80例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使用随机数字排列表随机分为研究组与对照组，两组患者在入组后均接受12周的药物治疗。其中，研究组采用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详见1.2.1内容），对照组采用常规健康宣教及日常开展的工娱活动，白天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卧床等。分组方案由与本研究无关的人员设计并保管。

1.2.1 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TLC）  （1）饮食方面原则：戒烟戒酒，减油、盐和糖的摄入。①减少油、盐和糖的摄入：食用油低于30 g/d，食盐低于5 g/d，糖低于20 g/d;②戒酒;③戒烟;④按照《2016年中国居民膳食指南》每日摄入食物如下：谷类：（300～400）g/d;乳制品：350 g/d;水果：（300～350）g/d;蔬菜：（300～500）g/d，且品种不低于4种;坚果及豆制品：（20～35）g/d;肉类及海产品：（45～75）g/d;日常饮用水：（1600～1800）mL/d。（2）体育运动原则：间歇性无氧运动与有氧运动相结合。有氧运动首推快步走，可通过应用运动手环作为运动客观数据的记录工具。①频率：每周进行3次。每次40 min左右，每次快走前做5 min的准备活动预热，快走时、结束后均有3～5 min间歇舒缓期。②强度：客观评定采用快走时的心率加速水平，运动时心率一般为（100～145）次/min，主观感觉则是心跳呼吸加快，身体稍微出汗，人体略感觉疲劳，休息片刻可继续。

1.2.2 药物治疗方案  所有研究对象在入组第2天开始接受12周的抗精神病药物喹硫平片（商品名：思瑞康，规格：0.2 g/片）治疗，治疗原则为：①双相躁狂：固定剂量，单一用药。每天睡前服用1次，50 mg/d起始;2周后统一加量至（600～800）mg/d，不能耐受药物副作用或患者满足疗效不愿加药者视为脱落;②双相抑郁：固定剂量，单一用藥。每天睡前服用1次，50 mg/d起始;2周后统一加量至（200～400）mg/d，不能耐受药物副作用或患者满足疗效不愿加药者视为脱落。在治疗过程中均不合并使用抗抑郁药、锂盐、免疫调节剂和无抽搐电休克疗法。

1.3 觀察指标

主要观察并比较两组患者体重指数（BMI）、血脂、血糖，其中血脂检测项目为 TG、TC、LDL-C和HDL-C。当符合以下空腹静脉血浆检查指标中的一项，即可诊断为血脂异常[11]：总胆固醇水平（TC≥6.2 mmol/L），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水平（LDL-C≥4.1 mmol/L），三酰甘油水平（TG≥2.3 mmol/L），高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水平（HDL-C<1.0 mmol/L）。本研究采用上海迈普瑞生物有限公司生产的脂类检测仪进行检测。另外，血糖监测主要是空腹血糖水平，其原理是葡萄糖氧化还原酶染色反应，采取德国罗氏血糖仪指南操作。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6.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人口学资料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BMI、血糖、血脂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n（%）]表示，采用χ2检验。非正态分布资料采用独立样本秩和检验，两变量间关系采用直线相关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治疗前BMI、血糖、血脂水平比较

两组治疗前的BMI指数、空腹血糖、TC、TG、HDL-C和LDL-C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两组治疗后BMI、血糖、血脂水平比较。

治疗12周后，研究组的BMI、空腹血糖、TG分别为（21.47±0.67）kg/m2、（4.87±0.36）mmol/L、（4.67±0.25）mmol/L，明显低于对照组的（24.84±1.68）kg/m2、（6.23±0.28）mmol/L、（6.09±0.54）mmol/L，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的TC、HDL-C和LDL-C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3 讨论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加上抗精神病药物的影响，BD患者出现的代谢问题越来越受到关注，而糖脂代谢障碍是代谢障碍及心血管疾病的核心问题。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研究组患者BMI、空腹血糖、TG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提示TLC可以改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BMI指数及血糖，可能影响血脂水平。

治疗性生活方式改变（TLC）是指通过改变日常饮食结构、有效体育锻炼、做好体重管理等方法进而达到血脂水平降低的一种生活方式[12-13]。近年美国国家胆固醇教育计划成人治疗组第3次报告（NCEP-ATPⅢ）指南中UI代谢综合征患者的非药物治疗首选TLC[14]。

目前，国内外对TLC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糖尿病、高脂血症、脂肪肝、高血压等疾病[12，15-17]，但在精神疾病领域研究尚在探索中。最近的一项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18]对1986例重性精神病患者（50%男性，60%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进行研究，干预组（采用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根据时间分为6个月和12个月，发现干预组比对照组（采用常规健康宣教）体重明显减轻，与本研究结果基本一致。然而在另一项研究[19]中却发现，对重性精神病患者采取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与常规健康宣教活动，两组之间体重指数、腰围、胆固醇、三酰甘油和血糖的变化几乎没有差异。在随后的一项有关BD的荟萃分析中[20]发现，双相情感障碍患者采取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对患者情绪、体重、血压、血脂、身体活动和整体健康均有明显的改善。本研究结果显示，通过TLC干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血糖及TG明显下降，而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和健康对照组的TC、HDL-C、LDL-C水平比较无明显差异，考虑可能与本研究的样本量较小、研究时间较短有关。在最新的一项探索性研究中[21]，研究者将11例抑郁症患者、8例双相情感障碍、9例精神分裂症和19例肥胖的参与者参加了一个为期6个月的团体生活方式项目，他们被邀请加入一个秘密的Facebook小组，以支持其减肥和体育活动目标，结果支持对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一项发表于《美国精神病学》的研究发现，采取一定量的体力活动可以使得抑郁症的发病风险显著下降。另有研究发现[22]，对重性抑郁症患者采取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可有效预防复发。有趣的是，有研究者发现应倾向于以小组为基础的生活方式干预作为BD常规治疗的一部分。最佳的小组形式应包括4～10个人，包括12～18次会议，每次持续1.0～1.5 h。责任感、动机、互动和小组活动被认为是生活方式干预成功的因素。这项定性研究为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提供了生活方式干预形式和实施方式方面的重要信息。因此本研究采取的是以10人为一组的小组形式进行TLC干预，一共进行12次会议，每次会议持续约1 h，以小组活动形式的方式是本次TLC干预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对今后采用TLC干预起到重要的参考作用。

综上所述，治疗性生活方式干预可以有效降低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血糖，可能影响其血脂水平，具有可操作性强、实用性强等特点，值得临床推广。鉴于本研究样本量小、时间短，故今后拟进一步扩大样本量，以获得更加确切的证据。期待本研究对双相情感障碍糖脂代谢的研究结果对今后双相情感障碍的临床治疗提供参考，进一步对双相情感障碍的综合治疗展开深入研究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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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11-17）